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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 茅山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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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早,屋外就开始喧闹起来,玉林松开了屏息,方觉得体内涌动的真气稍歇。先前第一次遗精给了自己启发,所谓“精满自溢”,那若气满时,真气能否冲出体外?就像锅内沸腾的蒸屉,热气能源源不断地冒出。昨夜凝神聚气,一夜里竟然达成两次圆满的周天行转,体内真气不停地运转,新生成的真气浩浩荡荡,如同大江大河东流入海一般,不断地冲击体内的经络,一波又一波,一浪又一浪。可任它怕打任它撞击,经络却岿然不动,于是聚集的真气越来越多,只觉体内越来越涨,身体也越来越热,很快便汗流浃背。不得已脱去长衫,却突然发现手臂上有几根汗毛竖起而且微微摆动,仿佛有风吹过。大汗淋漓之后,好像是洗了个澡,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再瞅一瞅身上,道道黑痕,不禁大囧:为何现在这么脏?以往攒了十天半个月的泥垢,也没有现在两三天就攒的这么多。只好搭了件衣裳到外面打了一桶水回来泡了一个凉水澡。而外面几个丫鬟却在窃窃私语,捂嘴偷笑:“小男孩变成大人了。”
  泡完澡,搓尽泥垢,换上一身干净的短褂,出门望望天,只觉神清气爽。
  自从那晚与骆先生秉烛夜谈之后,基本上每当夜深人静之时,玉林都会行转周天,体内已经生成了不少真气。可是虽然回忆起了《漏尽通》口诀,好像也懂口诀的意思,但如当时二师弟秋林说的一样:“道理都懂,就是不会。”现在师父不在身边,周边也无人能给予指导,只能自己摸索试探。又因前天晚上第一次“遗精”,便异想天开想试试能否“气满自溢”,于是在昨夜里一鼓作气竟然连续行了两次周天,这时真气已然充盈体内。而真气在体内任督二脉快速循环流转的同时,已有少量真气游走过旁支分杈冲出体表,以至于带动手臂上数根汗毛摆动。只是玉林虽看到情况,但也并未留意多想,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懂其中端倪,实际上在昨夜之时,玉林已经勉勉强强开始进行大周天流转!
  小周天流转乃真气从丹田出,然后沿着任督二脉流转,最终回到丹田,形成一个体内循环。而大周天流转乃是真气在全身流转,是呼吸进入体内的气由气海至丹田生成真气,真气再到全身百骸,最终真气化气行出体表,形成一个进体内出体外的大循环。
  漏境通口诀只是讲了一个大概,但在微细之处如何运用,若无名师指点,多会束手无策。所以即便玉林虽然已经开始运转起大周天循环,但始终是处于无意识之中,只不过算机缘巧合,误打误撞,并不能说出个所以然。可即便如此,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修习武学不过三四个月,到如今不旦能快速运转小周天循环,甚至快要摸到大周天的门径,这已不能用天赋异禀、绝顶聪明来形容了,古往今来有多少武艺超群之人能像玉林这般突飞猛进?
  进了骆先生的书房,玉林却看见里面多了五六个陌生面孔,于是对众人拱了拱手,以示问候。骆先生见玉林过来,便对众人介绍:“诸位,这个少年名叫玉林,深受守凡道长青睐。都是习武之人,今后你们可多多交流探讨。”
  其中一个身着铁甲的青年对着玉林拱手笑道:“早就听说道长收了一个弟子,久闻不如一见,我乃段怀秦,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玉林也忙还礼道:“久仰久仰。”段怀秦拉过身边一个黑面虬须的青年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他叫程仲。”又拉过来一个人道:“他叫尉迟修武,使得一把好弓。”
  在玉林与诸位一一寒暄之后,骆先生笑道:“你们都是忠良之后,除了交流武学,日常也多亲近亲近。”段怀秦点了点头对左右道:“正当如此。听骆先生所说,玉林乃韩瑗韩相公之后,等他将来拜了守凡道长为师,学了一身武功,就能歃血为盟入了咱们金椎堂了。”
  这时却有人咳嗽一声打断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便是如何解决茅山派之困。”
  骆宾王点头道:“正是。”又转向玉林道:“这茅山地处润州,茅山派立派近三百年,如今掌教乃司马承祯,绰号“白云子”,轻功了得。当初白云子被上代掌教指定为下任继承人,但后来老掌教死的突然,并且白云子当时正在外面游历,等回山继承掌教之位时,他的一个师弟道号“玉虚散人”的,提出异议,声称上代掌教临终之时曾口传遗命传位与自己。但这人的说法却没能有第三人给与佐证,口说无凭,而传位白云子却是上代掌教公开所言,另方面白云子性格宁静,修为精湛,执掌教之位,乃众望所归。于是白云子继承了掌教之位,而那玉虚散人势单力薄,夺位不成,再无颜面,便下了山一去不回”
  “原来如此,我说玉虚散人为何纠集了一批人回去茅山,提出以比武决胜负,胜者就任掌教。”段怀秦道。
  骆宾王点了点头:“据得到的消息,那批人上了山,连挑了茅山派十多个好手。眼见对方势大,不得已之下,白云子方答应了挑战。这样,两方约定七月十五于茅山彰台比试武功。”
  程仲接道:“那些人到底什么来历?”
  骆先生摇了摇头:“来路不明,据说那些人武功凌厉,下手狠毒。唉,现在江湖乱起,左右和武氏脱不了关系。”
  尉迟修武问道:“那既然现在茅山派危在旦夕,我们当如何?”
  骆宾王回道:“咱们明处过去观摩助阵,暗中调查情况,若能保住茅山派,揭露出其中阴谋,最好不过。”
  程仲苦着脸道:“咱们几人虽有武艺傍身,但若遇到武功高手,恐怕咱们也难堪一击呀。”
  骆先生却笑道:“无妨,我们只在明面,还有几人在暗里。”
  “既然如此,咱们何日出发?”。
  骆先生望向玉林,笑问:“你去是不去?”
  在扬州城待了数月,也荒废了数月,虽不知润州在何方,但若能见识武林闯荡江湖,那也比闷在城里好得多,于是玉林点了点头,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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