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庸医的秘密

　　高飞诊所所长办公室
　　“蓝星宙……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碧云若有所思。
　　“你听说过？这位人物尽管在上层的医疗界成名已久，可是一般的圈外老百姓应该很难听说这个人物啊。”曹医生道。
　　“你也知道，我在遇到你之前，已经在探听和寻访医疗界的能医圣手，无意间在某个医生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不过，要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会以为你在开玩笑。”碧云道。
　　“哦？你是听到过一些传闻吧？”
　　碧云道：“这个人声名狼藉，风平恶劣，有个绰号，好像叫什么庸医……”
　　“对，叫‘不世庸医’！”
　　碧云叹道：“你也说了，他都被称作‘庸医’了，那还靠谱吗？”
　　“哈哈哈哈哈……”曹医生突然大笑了起来，“这恰恰是此人不同凡响之处。”
　　碧云越听越奇，虽见曹医生语气开始不严肃起来，但反而不像是胡说，就问道：“莫非你了解内情？”
　　“你知道他这个‘不世庸医’的绰号是怎么得来的？”曹医生故作神秘地问道。
　　碧云摇了摇头：“那倒不知道。”
　　“这还有一个小故事。……就在八九年前吧，那时蓝医生刚出道不久，虽然治愈了很多病人，但经手的病人中也难免有病入膏肓，回天乏术的，其中几个病死的家属就心怀愤恨，到处散播蓝医生不利的话，久而久之，就有人托关系告到了中华总医学裁决会那里。”
　　“中华总医学裁决会是什么组织？那些死者家属何不直接上法院去告看医生呢？”
　　曹医生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通常若是要告医疗事故，需要绝对充分的证据才行，否则医生可以用专业能力令自己脱罪。因此律师也不会轻易受理这类案件。而医裁会则是由国内一些专业的医生们自发组织起来的机构，用来专门帮助一些遭遇医疗事故的家属们，研究判断这其中是否存在因医生主观错误的可能性，并且会呈交报告给法院辅助判案，而且有些重大医疗案件中，医裁会派人出庭作证。”
　　“原来还有这样的组织机构。”
　　“言归正传，当时蓝医生的事情也着实震动了医学界，后来医裁会的会长李国声竟然亲自出马，连同会内的其他高管一起去造访蓝医生。你猜后来如何了？”
　　“我可猜不着。你就别卖关子了。”
　　“李会长在蓝医生那里待了整整半年，整整半年哪！离开后就此事没有对外交代一句话或者任何声明，只是留下了一面亲手写的牌匾。”
　　“上面写了什么？”
　　“正是‘不世庸医’四个大字。”
　　“原来如此，这个外号就是这么来的。那既然会长都这么写了，岂不是坐实了他就是个庸医了？”
　　“哈哈哈哈哈……”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不世’虽然是世间少有的不平凡的意思，可也只是形容词，主要还是说他是庸医吧？”
　　“非也非也，表面上是说他看病失败率高，但实际上却是一语双关。”
　　“难道……”
　　“你自己想想，这‘不世庸医’读起来是不是有歧义？不世和否定词‘不是’其实是同音的谐音词语，所以另一层意思就是说蓝医生并不是庸医！你说巧妙不巧妙？”
　　“竟然还有这样的意思。可是你这么一说，我就更糊涂了，既然会长承认了蓝医生不是庸医，何必用这么含蓄的方式呢？”
　　“想那李国声虽然是医学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可是生性怪癖，尤其反感向别人解释事情，一解释就会显得自己心虚，在狡辩开脱，就低了自己的身份了。医学界的人知道李会长向来一言九鼎，没有决定控告或惩罚蓝医生，而是写了那四个字，那就等于是下定论了。后来那些家属很识趣，声息也就慢慢消失了。”
　　“真是古怪的老头。有些能力出众的人往往就是脾气古怪，并不奇怪。可是我还是一个疑问，既然蓝医生出了不少医疗事故，为何不是庸医呢？”
　　“关键就在于，他所接的病人和寻常医生不同，都是一些绝症以及常规医院都已经确定救不了的病人。虽然没有专门的统计，但业内有些人估量过，经手蓝医生的病人中起码有一半的治愈率。”
　　“我懂了，也就是说，如果按治愈率的标准，蓝医生只能算是个庸医，可如果结合救治难度来看，他能救活半数的绝症病人，是实实在在的神医。”
　　“对了，我就是这个意思。”曹医生赞同道。
　　“照你这个说法，我现在反倒是对这个不世庸医充满信心了。”
　　“他再怎么神奇，也是凡人。而且这些年来，他已经基本上不诊治病人了，而是专门研究起一些医学上的科研项目，所以我刚才说，他现在应该算是医学家或医学研究者更为确切。”
　　“那么，你是认为，他的断骨增高术造诣会比你高吗？”
　　“当然不是了，我要是自认这方面的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只是……他用的不是断骨增高术。”
　　“怎么可能？据我所知，成年人骨骺线闭合了，除了断骨增高之外，似乎别无他法了。我也查过不少资料，目前还没有什么药物或疗法能够真的让成年人长高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曾经和他共事过，看到过他做的一个科研项目，成功地令患有侏儒症猴子身高长了8厘米，而且还不是个例，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连续成功。”
　　“什么？！”碧云睁圆了眼睛，张大了嘴，“我……可不是猴子……”
　　“别这个表情，相信我，这本来就是让人增高的研究。而且我肯定，他用的不是断骨增高。……当然了，如果你觉得不靠谱，那就当我没说过吧。”
　　碧云恢复了平静，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这或许是我再增高的唯一希望了……”
　　碧云向曹医生要了联系方式后，二人又闲聊了几句，碧云觉得没必要再打扰下去，就起身告别了。
　　曹医生道：“我给你做的增高疗程已经全部完成了，之后不需要再来复诊了，保重了。”
　　“好的，再见了。”
　　“再见。”
　　碧云走出了办公室，在诊所的过道上，看到了几个正在接受断骨增高的年轻人。碧云看着他们和她们坐在轮椅上，腿脚上装置着增高支架，正在接受着断骨增高的手术。
　　碧云回忆起两年前自己开始接受手术时的情形，真是历历在目。所谓的断骨增高术就是先让自己的双腿断骨，然后用支架上的钢针刺入腿中，支架拉伸上下两个钢针，使断骨处两边的短腿慢慢分离，而断骨分离处则会慢慢生成新的骨髓来填充，久而久之就实现了腿的延长。开始的断骨期的疼痛非同小可，痛不欲生，无法用言语形容。而且当时为了整双腿看起来比例协调，碧云的大腿和小腿都断腿延长过，也就是说前前后后断了四次腿骨。
　　想到这里，碧云至今还是心有余悸，冷汗都不知不觉间冒了出来。眼前这些人腿上的支架都是她曾经带过的，这些人的痛苦也是她曾经历过的，看着这些人就是看到了那时的自己。
　　连她自己都怀疑，如果还要再经历一次，自己还敢不敢接受？她突然间蹲了下来，双手蒙住脸，埋着头，不住地颤抖……
　　“我做这个手术究竟是对是错？”碧云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不！我不后悔，只要能长高，就算再断骨十次二十次也在所不惜！”碧云从恐惧的思考中摆脱了出来，她的眼神充满了刚毅，“为了让书杰回心转意，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如果我的人生没有了书杰，即便长寿无疆那也了无生趣！”
　　碧云昂首阔步，对于那些过去的自己们视而不见，径直走出了诊所……
　　城市的高架桥上
　　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碧云正驾着自己的爱车，在如织的车流中疾驰穿行。
　　“哥，我刚和曹医生聊过了，”碧云戴着耳机，正和手机另一头的红雷通话，“他说他只能帮我到这个程度了，不过在我临走前，他给我介绍了另一个了不起的医生……我已经决定了，先去公司交待一些事后，就出差去寻访这个医生……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担心了……好吧，这样做也好。……也许这个世界上也只剩下你对我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要专心开车了，拜拜。”
　　夜晚，碧云居住的别墅内
　　碧云和红雷分别侧躺和瘫坐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电视正在播着无关紧要的无聊节目，似乎只是用来增添大厅内的生气而已。
　　碧云将白天听曹医生说的关于蓝医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红雷。
　　“居然还有这样的医生？简直就是匪夷所思。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样的奇闻怎么也没见手机和报纸上提到过呢？”红雷一脸的不相信。
　　“手机和报纸里怎么会关注和报道这些事情呢？就算真的报道过，一般人会去看那个板块吗？就算看了，也只会把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当成是坊间流传的虚构小说来看了，看了也就忘了，”碧云笑了笑，“再者说，你要去问人，什么电视剧最火，哪些演员最火，一定会陈陈罗列，如数家珍，但是你要去问现在国内治疗癌症最有名的是哪个医生，治绝症成功率最高的是哪个医生，估计就没人知道了。”
　　“好像也是，我突然想起来，前阵子好像有人用网上的资料就造出了炸弹，现在网络等媒体上并不缺知识，只是缺少愿意学习知识的决心。这是一个道理。”红雷道。
　　“我知道曹医生不是一个信口雌黄的人，所以他的话我深信不疑。……对我来说，找蓝医生帮我增高的事刻不容缓。”碧云道。
　　红雷看着碧云正穿着短裤的腿，腿上的那几点因为断骨增高而留下的浓重疤痕还清晰可见，回忆起从前碧云受过的苦，语气也有些伤感起来：“我知道，你想增高的决心坚定不移，可是我也很担心，这一路走来，我无时无刻每日每夜都在担心，你会出事，我也查过很多资料，你的手术充满了无法估量的风险，很多人因为手术失败甚至截了肢，手术成功的人也多多少少留下了……比如腿使不上力、阴冷天断骨处酸痛等等后遗症，所幸的是，曹医生毕竟是行业内的佼佼者，目前你的手术还算成功，你可以说是躲过了一劫……”
　　“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怕你出事啊，我从小看着你长大，如果你出什么意外，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太悲观了。”
　　“人活着不可能总是那么好运的，放弃吧，你现在看来已经不矮了，站在人群中，谁会再觉得你矮？”
　　“可是如果我这次放弃的话，我就会永远失去书杰……”
　　“为什么又是他，你怎么还不忘了那个渣男？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是怎么对你的？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会嫌弃你的身高！更不会在你最难过的时候跟其他女人偷情。”
　　“不，他是爱我的，我长得矮是我的错，不能完全怪他……他是爱我的，如果我没这么矮……”碧云声音越来越低。
　　“他就是个渣男！他不是渣男的话怎么会离开你？他不值得你爱……”红雷怒气满面。
　　“你住口……”碧云的语气近乎哀求。
　　“我说错了吗？是谁为了他早起做早饭，是谁给他钱让他创业，又是谁……”
　　“你住口！你住口……”碧云泪流满面，蒙住了耳朵。
　　“我就是要说……”
　　“啪！”红雷眼前一闪，脸上一阵火辣。。
　　碧云终于忍不住打了他一巴掌。
　　本章完，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三章庸医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