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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汉边塞飞将传 / 第二章 那些往事

第二章 那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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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越很快就恢复了健康,他的所部人马转眼间又成了匈奴眼里最头疼的敌人。
  敌人越来越不敢侵犯汉境,匈奴的小股队伍和使团时常被齐越截杀。本来齐越就不做亏本买卖,而这次夺宝之事后,这位校尉就变得越来越狡猾,他虽然从来不带大部队,但每次总有斩获,来去自如,匈奴几次围追堵截也毫无见效。
  齐越在长安的皇宫里也慢慢开始小有名气,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得到实际上的封赏,而和自己同样作为使者校尉的常惠却越来越受重视。部下多有忿忿不平之人,但齐越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他制止了部下的牢骚。抱怨是不会有好处的。
  只要能在这里,高官厚禄不要也罢。因为这里有让他最心动的人,只要有她在,一切都不重要。况且也许自己加官进爵就意味着离开这里,意味着回到皇帝身边。
  虽然他也想回到都城,想见到自己的朋友,但是离开这里,恐怕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他觉得这辈子不能没有她,只是她是这里的王后,是大汉赐予属国鄯善的礼物。
  齐越做梦都想求皇帝让自己将王后带回长安,可皇帝刚登基不久,虽然他与皇帝交好,但当今朝廷是霍家的天下,有些不符合伦理纲常的事不能说。
  海昏侯刘贺作为汉帝国的第九位皇帝,虽然荒淫无道,但在位仅27天就被大司马大将军霍光废黜。霍光对帝国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可是他已经权倾朝野,再无等量级的政治对手,越发专断。儿子霍禹、侄孙霍云统率宫卫郎官,两个女婿分别担任东宫和西宫的卫尉掌皇宫的警卫,亲戚也都担任了朝廷的重要职位,朝廷内外遍布了霍光的眼线,他实质上已经成为最高的统治者。
  所以,世人对他的评价也不会太好,更过分的是,霍光做过两件以下犯上却让人敢怒不敢言的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他的妻子霍显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当上皇后,竟然派女医淳于衍将宣帝的结发之妻皇后许平君毒死了,宣帝逮捕了所有为皇后诊断的御医,准备严加审问,霍光知道后却指使审讯人员停止审讯,最后此事只能草草结束。
  第二件事是关于宣帝的祖父卫太子刘据,武帝时,刘据在巫蛊之祸中被江充、韩说等人诬陷,起兵诛杀江充等人,汉武帝以为刘据谋反,发兵镇压,刘据兵败逃亡,最终因拒绝被捕受辱而自杀,除了宣帝年幼,其他家人也都死了。冤案平反后,汉武帝建思子宫,以寄哀思。宣帝继位后,想为祖父刘据重修陵寝,供奉祭祀。结果霍光却给了刘据一个谥号:戾。“戾”:不悔前过曰戾,知过不悔曰戾,不思顺受曰戾——这是霍光试探皇帝是否听话的信号,就如同霍光几次要还政给宣帝,宣帝都必须推辞掉,已经权力比皇帝还大的人怎么会放弃权力呢。
  所以哪怕霍大将军因为这件事皱皱眉头,自己的那个要求就很可能就会断送了全家人的性命。
  几日后齐越带着两个随从从屯田的驻地来到了鄯善国的王城,他准备把那日夺取的部分战利品送给国王,当然顺便看看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公元前77年,傅介子杀了在匈奴和大汉间骑墙的国王,汉朝应鄯善之请求,派官员在其境内的伊循城内指导垦田。本来汉宣帝并未派遣齐越到这里,哪个皇帝会把自己信得过又有能力的近侍派到这么远的地方,他只是单纯应了齐越的再三恳请,又给他配了一支小部队在此屯田屯兵,本来只是小事,却因皇帝的独自决定引起了大司马大将军霍光的一丝不满。
  王都扜泥城外,鄯善国的属官已等候多时,他在属官的引领下径直走向国王的宫殿,过往的仆人也纷纷给他行礼。
  其实齐越大可以自由的出入宫殿,卫兵们不会阻拦他,这不仅是因为他经常到王宫拜访国王,最重要的是,这是国王特许的,鄯善国的宫殿里只知国王和齐越都出自长安宫中,也算是故人,而齐越又作为皇帝身边的近侍,且为当地汉军首领,不同于往来的使者,在属国自然礼遇很高。两人话也投机,皆喜酒,西域条件远不如长安,一个是在皇宫里的人质,一个在长安做官,两人时常对饮中怀念长安的生活。
  特别是在一次醉酒后,齐越吐出了他与王后的关系,国王感慨不已,没想到自己向皇帝讨个装饰门面的老婆,竟然把自己这位好兄弟的情人讨来了,害的人家不远千里跟着到大漠深处,而自己受过宫刑之人,虽然一直没能有男女之事,可是他们三者的关系却是很无奈,他不能让齐越和王后的事暴露,也对此事毫无办法,像是一盘死棋。
  国王知齐越的心思,他只不过是想看看自己思念的人,也知齐越是个恪守礼节的人,所以并不限制他的活动范围,而齐越也的确从不轻视鄯善国,礼法还是要讲究的,该通报还是通报的好,关系再好国王依然还是国王,而自己是天朝派来的官员,毕竟不算一家人,人家是主,我为客。而在这些当地人看来,齐越虽然在漫漫黄沙中时常不修边幅,嗓门也不小,但他的为人处世、在王宫中的交谈、举止还是颇有帝国的礼仪之风,大臣们看来,这个人也是可以深入交往的。当地的臣民只知这位大汉的军官似乎对西域文化很感兴趣,总喜欢在宫殿和城内转悠,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齐越经常是为了王后而来。
  齐越记得,那年昭帝还在,他十六岁,王后于小婉十五岁。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她是一名宫娥,是百姓乡土之中挑选良家之美女,也许以后会有幸成为皇帝或者亲王的妃子;而齐越祖籍东莱郡,家族世代为官,虽然到其父一代已经没落了,但依然在朝中有些地位,一切德高望重的老臣老将还是给了他很多照顾和方便,于是他如同一些年轻贵族一样成了皇帝身边的侍卫。等待他的是大好的前景,也许他会像霍去病一样驰骋沙场,封狼居胥,也许他根本不用经历刀光剑影,等待他的可能会是朝内的机要职位。
  那一次,让两人的一切都变了,齐越前往宫内值守途中,他的甲衣突然裂线,他一边走一边低头整理,结果撞到了迎面而来的小婉,小婉避让不及,齐越将她手中的果盘打落在地。
  两人慌乱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水果,无意中齐越抓到了小婉的手,小婉抽出手满脸红晕地看着齐越。
  两人对视着,她的那双明眸似乎会说话,齐越忘记了周围的一起,只是痴痴傻傻地看着她。心中不禁惊叹:世上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惊叹的一时忘记了应有的礼节。直到一个小黄门经过,轻咳一声,才收住了这个年轻人萌动的心。
  那一天之后,齐越脑子里老是闪现着这个身材婀娜、面容清秀姣好的姑娘,他很想多见见这个姑娘。
  往后的日子里,他时常能够看到她,但大多数的时候,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与其他宫女嬉笑着经过。
  命运总是这样让人惊奇。
  不久齐地的淄川国顷王刘遗入宫觐见皇帝,因与齐家亲密,顺势推荐了齐越。
  汉宣帝和大司马大将军霍光当即召见了齐越,齐越大惊,自己只是一名侍卫,怀着忐忑的心急忙进殿觐见。
  他跪拜了宣帝,等候着皇帝和重臣们的“发落”,他感觉此时时间似乎也静止了。
  君臣们也的确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他们只是打量着齐越,身材结实,眉宇间又有些英气,这让霍光想起了李广将军的孙子李陵,何曾相似,若是当年李陵不败,想必也是一国之栋梁,外患会更少一些,边塞会更太平一些。
  霍光代汉宣帝询问了些问题,毕竟宣帝才17岁,不过很多入宫的少年不曾如此近距离接触帝国的统治者,但凡被询问必然心中惶恐,言语吞吐,而齐越虽然心中有些紧张,但回答问题时面容依然平静恭敬,谈吐得体又不失君臣礼节。
  齐越的表现让淄川王心中大喜,淄川王也是第一次见到齐越,没想到故友家的孩子如此优秀。
  当然霍光对齐越的表现也很满意,对着淄川王微微点点头,表示了赞许,他感觉此少年似乎是个可造就之才,可在皇帝身边慢慢培养,而且宣帝与齐越年纪相仿,年轻人交流起来有时候比自一把年纪的老人说话更有好处的,将来也许可以像自己一样辅佐一代君王。
  然而齐越他不知道的是,于小婉刚好与姐妹们当值经过,已在不远处观察到了这一幕,本以为只是如同其他贵族子弟一样,观其表现,又想起那日两人的对视,已芳心初动。
  后宫也不似前殿那么严肃拘谨,君与臣之间的氛围比想象的要轻松很多。在皇帝身边当差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可以与于小婉有更多机会当面接触。
  再一次见到于小婉的时候,恰好眼前没有他人,齐越和小婉在长廊里迎面相向,都不由自主停下脚步,他很兴奋,他迫不及待地想说些什么,可是竟然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他的心跳在加速,脸上发热。
  小婉盯着齐越的眼睛和剑眉,抿嘴笑了笑,那笑容让齐越感觉倾国倾城,越发不知道说点什么。
  还是小婉开了口:”于小婉。“
  这正是齐越想问的,齐越总算知道了这个姑娘的姓名。
  齐越再次作揖:“在下齐越。”。
  小婉又嫣然一笑,说道:“我知道。那日在陛下面前,你对答如流。”齐越没想到小婉如此关注自己,这是一个很美妙的开端。
  从此两人见面后,但凡无人或人少时,总会闲聊。渐渐的,已经成了各自在宫中的感情寄托。齐越每逢休假出宫,必然给小婉带回好看的插梳、簪钗与长安的小吃,和她讲解长安民间那些有意思的事情,而小婉也为齐越亲手缝制了精美图案的荷囊,那是一对比翼齐飞的白鹤。齐越知道,小婉是希望自己有一日能呆着她离开这封闭的皇城,去过他们希望过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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