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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罗参军将错就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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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江见到大队粮草回了水寨,不由得心中大喜,盘算着王英去了ZC县搜寻庞梓等人,恐怕需要几日时间,自己正好做点什么事。扈三娘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知道这家伙在想好事,羞红了脸蛋,心也怦怦跳。一边的公孙胜看了觉得心里一阵恶心,想给他们施点技巧,让他们玩不痛快。又想起师傅说这黑家伙惹不得,只能悻悻的哼了一声。
  宋江听到公孙胜“哼”的一声,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讪讪一笑,抬手整了整帽子。心里却在想:“这牛鼻子道士自己不玩,倒来嫉妒别人,等招安了给他整回去,省的在这碍手碍脚。”宋江这边安排人员赶紧把粮食收拾到后山仓库去,派人重点把守,不叫再给烧了。然后召集几个重要头领,大家来到忠义堂坐定,商量下一步对策。
  吴用说:“公明哥哥,朝廷军队失了粮草,这会正是慌乱。不如即刻派大队人马下山,公明哥哥亲自应敌,给他个迎头痛击,童贯军必然溃败。童贯若败,朝廷两年期间再难凑齐军马来攻梁山,我等好过逍遥日子。”
  宋江心想:“你这书生说的是好,但这个执行起来有点麻烦。我要是下山,哪还能陪三娘快活玩乐。再说要是把朝廷给打毛了,以后招安恐怕是难以成功。”心里想着,嘴上却不说话,在那里沉默不语。
  吴用看他神态,觉得可能是担心招安的事。吴用又说:“哥哥不用担心,彼时我梁山势大,朝廷军马势弱,若要招安,必不会像往常一样。朝廷要防范辽国、西夏外敌入侵,还要防范方腊等散寇,兵力吃紧。朝廷缺人缺兵缺无粮,必然许以厚爵与哥哥和我等兄弟,到时大伙可一展抱负!”
  这时边上跳出来个李逵,大声喊道:“招安招安!招个鸟安!不如杀下山去,推翻大宋朝廷,给公明哥哥来做皇上,大家这才快活。”堂上一众汉子一起叫好,大声欢呼。
  宋江听了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说:“李逵休要乱说,我等聚义在此,原是要替天行道,为国出力,保护百姓。哪里是图什么荣华富贵?更不要说做皇上。你再乱说,割了你个黑头下来。”李逵不敢啃声,嘟囔着走到一边去了。
  卢俊义这时说话:“哥哥说的对!我等聚义梁山,原是想助朝廷铲除昏官,还天下一个太平。诸位兄弟都是勇武之人,若是去军中效力,定能获得功名。若是在梁山消耗朝廷军马太多,引起边关不稳,我们兄弟岂不成了国家罪人?我看童贯军队失了粮草,必然不能久留,不如任他在山下停留,我梁山按兵不动,不久他自然会退走的。”
  宋江听了老大不乐意,但心里也明白自己的实力。梁山这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朝廷真要全力四面来攻,恐怕抵抗不了几日。要真有实力,谁不打到东京开封去自己做皇帝,还在这里空喊口号!要是做了皇帝,再娶一群妃子,时不时也把扈三娘叫道宫中换换口味。到时天下都是我的,谁不乐意就整死他。蔡京、高俅、朱勔等人可不能换,这些人太他娘会伺候人了……
  公孙胜看他神色异常,又“吭吭”了两声,宋江赶紧收回神游。
  卢俊义又说:“俘虏的这四千人马也没有什么用,还要在梁山消耗粮草,不如一起放回去算了,免得生事。”
  吴用说道:“卢员外讲的是。我等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还藏有奸细。若像上次一样藏有坏人,搞起事来恐怕得不偿失。这些人还要派人看管,管吃管住的,消耗梁山实力。若全部杀了又太过残暴,伤害天理。还是放他们下山去吧!”
  李逵又吼道:“放什么放!不如看看里面有没朝廷要人家子侄,抓起来再敲诈些财物。”
  宋江心想正合我意,好歹也要敲诈点东西才行。嘴里却说:“李逵休要多言,净说些不合规矩的事。员外和军师讲的对,留着这些人确实是鸡肋,现在就放他们下山去吧。”于是安排人员,把四千朝廷军士送下梁山。
  宋江又说:“一如卢员外所说,我等目的不是和朝廷打仗,造成杀戮,给边关外族、方腊草寇带来便宜。我意就算童贯大军来了,立足不稳,也不要展开攻击,等他无粮自退就是了!众家兄弟看如何啊?”大家都说但凭哥哥做主,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李逵凑上来对宋江说:“哥哥,你骂人方腊是草寇,好像咱们也是草寇啊!”
  宋江说:“滚你姥姥的黑驴,我梁山好汉是为除暴安良,替天行道,境界不同的,境界不同你知道吗?”
  李逵说:“那咱又劫别人粮草,还去山下打富户,你还睡……”
  宋江吼道:“你给我闭嘴!再说就割了你的驴头……”
  ……
  童贯这边可发了愁,五万人的粮草还没暖热就让人给劫了去。不要说困死梁山人马,现在搞得自己部队都没吃的。什么“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净是些狗屁废话。要是部队在前面先走,粮草放后面,不就啥事都没了!想归想,说归说,咋也得吃饭,可没粮吃什么呢!不要说部队吃的东西,连童贯自己喜欢吃的羊肉汤现在都几乎吃不上优质的,搞不好又要派人去抢老百姓的羊。一想到抢羊童贯又头疼起来,昨天自己亲兵派去抢羊的兵士被御前飞龙大将酆美给现场抓住。今早来问询此事,童贯当然不能承认,酆美就把那几个人给杀了。弄得现在大家都不愿意再去抢羊,害怕搞不好命就没了。堂堂童大人现在早餐只能吃酱牛肉干就炊饼,酱牛肉干又咸又硬的,啃的腮帮子发疼!
  童贯有个随军参谋叫罗彬,这人最是无良狡诈奸猾,童贯所干的坏事几乎都是他出的主意。这会看到童贯在堂上长吁短叹的,心想自己的机会来了。
  罗彬来到童贯帐前,轻声问道:“大人所想,恐怕是粮草之事吧!”
  童贯抬头看了一眼,没好气的说:“你这不都看见了嘛!有甚说的?”
  罗彬说:“大人勿忧!大人此次出兵目的为何啊?”
  童贯说:“那还用说!当然是叫梁山草寇望风而降,才显得我之威风。”
  罗彬说:“大人说的对啊!所以不管是长时间围困,还是短时间决战,目的都是拿到梁山草寇的降书。却不是真要和贼人开战,打得血流成河,劳军伤财。”
  看着童贯两眼闪烁,罗彬又说:“我看梁山贼人,就算劫了这批粮草,始终都有穷尽的时候。梁山人马又多,朝廷五万人半年粮草,估计仅够其两三月所用,也是无法长久。梁山水路长,陆地少,种粮无法自给自足,只能靠下山劫掠。若再成天面对朝廷征伐,内部管理难免不善。时间一长,贼人恐怕也会自乱,朝廷当然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宋江等人所图,无非是个高官厚禄。嘴上所说,无非是欺骗一些没有文化的草莽贼寇。如果说动宋江,大家签下一纸文书,虽然没有打仗,本次征讨也算是有好的战果。将军可以凯旋回朝,留下些书面文章给朝廷那些书呆子慢慢去做。岂不是妙事?!”
  童贯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却不马上松口,问道:“以你说,那该怎么办?”
  罗彬说:“我知大人非常不愿意,这样做也确实有损大人颜面。不如大人派我作为使者去梁山,但凭三寸不烂之舌,办成这件大事!定叫宋江签下愿意招安书带回给大人。”
  童贯说:“那你要些什么呢?”
  罗彬:“财物恐怕少不了的!这宋江自诩风流儒雅,大人可将军中所带珠宝字画给他一些。另外,大人可修密书一封,说是愿意保举他为征辽大将军,带领梁山人众去破敌。然后,叫宋江写上愿意招安书一封,由小人带回。这样,将军便可回京交差。至于招安是否成功,就看后面皇上安排和具体招安官员的本事了!”
  赵良嗣当时也在军中,听了罗彬的话,也觉得是个好的主意。他说:“罗参军之见确实是高!若招安得了梁山人马,再派去征战辽国,和大金国南北夹击,定能取得大胜。若是赢了,功劳当然是大人为主。若是不赢,怕也得拼个两败俱伤,到时梁山之人对大人再无威胁。此计的确是妙!”
  童贯大喜,笑着对罗彬说老子们打仗不成,你这小人倒是有办法。罗彬也高兴的不得了,得主人这样夸赞,回京后得是给个好的差事了!
  ……
  宋江收到山下密报,说童贯帐下罗彬参军求见,有要事相商,心里也是纳闷。心想前几天还要打要杀的,我还劫了你的粮草,这会派人来不知什么目的。他叫来吴用商量,看是否要见,见了说些什么。
  吴用说:“童贯如今进退守三难,进不能攻克,退朝廷责问,守又没有粮草,只能跟我梁山和谈。童贯叫一个不知名的参军过来,恐怕是探探哥哥口风,我们随机应变就是了。要想拿个好的条件,少不了要吓唬吓唬他才行。”
  宋江说他特别说了不要让多人知道,吴用说那就咱们跟他谈,叫铁牛兄弟找机会稍微吓唬一下就行了。于是,宋江吩咐阮小七秘密把罗彬接来山寨,只说是以前相识,过来叙叙旧。他和吴用负责接待,李逵在门口守着,以防万一。
  三人客气了一会,分别就坐。罗彬说道:“童枢相久闻宋头领盛名和侠义,一直缘铿一面,引为遗憾!枢相深望能与宋头领找个时间,把酒言欢,共同讨论国家大事。”
  宋江心想恐怕是恨不得马上把我拿下,羞辱一番才是真的。
  罗彬:“童枢相知道宋头领文武双全,风流倜傥,托我带了些许玩物和字画给宋头领,还望笑纳!”宋江赶紧辞谢,连说不敢不敢。
  罗彬说倒是还有新出的《春宫》几本,是朝中名师所画,端的美妙无比。宋江一听口水都出来了,连说赶快拿来欣赏欣赏,三娘最近有些花招,次次都把我考倒,我也弄点新鲜的大家才互有往来。罗彬嘴角露出点嘲笑,吴用赶紧“吭吭”两声,宋江才觉得不妥,赶紧正色做了下来。
  宋江说:“多谢童大人谬赞,小可实不敢当。山寨之中清苦,大家原是要为朝廷出力,为老百姓谋利,要这些珠宝字画也没什么用啊!不过童大人盛情难却,我就暂时代为照管。若是寨中兄弟需要,随时来拿就是。”
  罗彬趁机说:“宋头领高风亮节,小可非常佩服。童枢相此来,原本也不是要和梁山开战。无奈朝中人多嘴杂,只好略带些兵马粮草,放在山下做做样子。而大人所想,应和宋头领一样,大家和平谈判,谋求招安为上。大人托我给宋头领带话,说北边辽国最近有意南下,朝廷缺乏能征善战之士。他愿保举宋头领为征辽大将军,带领梁山诸位好汉为国出力,赢得功名。若是宋头领破了辽国,为朝廷立下大功,将来封侯拜相也是寻常啊!童枢相和宋头领同朝为官,恐怕还要仰仗宋头领多多提携呢!”
  宋江听得眉飞色舞的,开始幻想起红袍紫带的日子。旁边的吴用见他这样的不端庄,赶紧说道:“依着罗参军的意思,我家哥哥应该怎样做才好呢?”宋江说是啊是啊!心里想你说的再好听,没有实际条件和行动也是白塔。又想还是这帮读书人坏,打起仗来没有硝烟,可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罗彬一听条件来了,应该有戏。就说:“童枢相想请宋头领帮忙,写一封《顺应招安书》,由他带回去给到皇上。这样一来,大家不需开战,免除生灵涂炭。童枢相回到朝中也可交差,省的言官闲话。将来童枢相也可在皇上面前为宋头领美言,可能事半功倍。”
  看到宋江沉默不语,罗彬接着又说:“另外,宋头领也知道,梁山拿了此次大军粮草,现在军中粮草支撑不了多少日子。若是宋头领迟迟不决定的话,童大人无奈,少不了要率军来攻打一下,到时都有损伤啊!”。
  宋江心想,你打个屁啊,连个舢板都没有,怎么过得了水域。他让罗彬稍等,然后叫吴用到后堂商议这件事。吴用说:“我看哥哥的意思,迟早也是招安,还是不要得罪童贯为好。现在梁山条件越来越高,朝廷不敢小看,不如趁机试探一下朝廷态度。这罗参军的办法是好,就一封书信,咱们是顺应,不是投降。这样做梁山不失面子,童贯也下得来台。小弟觉得使得,不知哥哥觉得如何?”宋江说我意也是如此,只是一直也没有正当门路,现在送上门来正好。只是这个事情可不能让寨中其他兄弟知道太多,不然大家闹起来不好收场。吴用说那是自然,书由我来写,哥哥署名就是了。
  两个人商议定了,走出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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