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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高衙内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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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梓坐在宿太尉旁边,看到一群梁山好汉把他们桌子围在中间,实在是吃不下饭。生怕那个土匪突然发飙,揍他一顿,或者杀了也不一定。宿太尉心里平静,只顾捡自己喜欢的多吃几口,不时和宋江等人互敬一杯。过了一会,庞梓慢慢放松下来,不管那些梁山土匪,开始大口吃喝,塞了一肚子的山珍湖鲜。
  晚上睡觉,庞梓和高恒一个房间,西门庆和李虞侯一个房间。睡了一会,庞梓觉得身上燥热,肚子有些憋,就起身批衣走了出去。另一个床上的高恒也醒了过来,问他干什么去,庞梓说去放水。高恒要和他一起去,两人就穿上衣服一起走出驿馆。当时所带兵士都已睡下,驿馆院子里没有人,非常安静。月初时日,夜色很暗,空中有不少星星闪烁。两个人就在驿馆大院角落放了水,正要回去。
  高恒突然说:“好久都没看过这么多星星了!咱们要不多看一会吧。”
  庞梓只爱好吃喝,没有这些个闲情雅兴看星星,就不想去。高恒说他害怕,非要庞梓陪着。庞梓说陪着也行,小心这些土匪来害咱们,回去把手雷拿上吧。两人回到房间,拿好手雷,正准备出去,李虞侯过来了。原来李虞侯受命保护庞高二人的安全,夜里睡的本来就不实,两人有点动静他就醒了,过来看看何事。一听高恒说他要出去看星星,就劝他不要去,免得被梁山贼人趁无人时下手。无奈高恒铁了心非要去,就只好和他们两人一起走出驿馆。
  这时已到亥时,梁山上山风习习,稍有些冷。驿馆周围也没有梁山兵丁巡逻,很是奇怪。深夜的山上静悄悄的,几人边走边看,不一会来到水边。庞梓回到开封后就再没玩过水,看到水波荡漾,不由得心里痒痒起来,想到水里玩玩。高恒和李虞侯挡不住他,就任他下水去玩。庞梓脱了衣服,把手雷缠在衣服里面,叫高恒给他看着。高恒看到水边有些空的大木盆,可能是梁山平时盛饭用的,就说把衣服放到里面就行了。庞梓一看木盆很大,高恒坐进去都没问题,就笑着把你也塞进去。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边李虞侯听他这样说,心里另外有了想法。他笑着说,如果衙内坐在木盆里,在水里飘着看星星,恐怕是更惬意啊!高恒一听这有意思,就跳到木盆里,叫庞梓推着他到水里。高恒大呼小叫的,木桶晃来晃去,不翻也不沉下去。李虞侯一看这样,就走回驿站,半柱香的时间又转回来。他自己也钻进一个木桶里,喊着庞梓和高恒一起过来。
  李虞侯说:“小人刚刚已经吩咐了死士,过了子夜就在粮仓放火,烧毁梁山粮草,好叫太尉和童枢相计谋得逞。”
  庞梓和高恒一听吓一大跳,说:“你这王八蛋怎么不跟我们商量?这一放火烧了他们粮草,梁山人还饶得了我们,还不得逮住打八次、杀五次!”
  李虞侯说:“咱们不是有这个木盆吗?趁着夜黑没光,庞公子带着我们浮到岸边,神不知鬼不觉就回去了。至于山上的人嘛!任他们自生自灭是了!”
  高恒说那不行,快点回去叫他们别放火。李虞侯说来不及了,我给那些人吃了药,他们不放火也得死。为了家人有厚报,肯定会去放火的。我已经告诉他们我们会趁夜逃走,他们已经在准备物事了。
  庞梓和高恒一看这没办法了,再不走的话恐怕来不及了。于是庞梓在水里推着木盆赶快往前游,山上风大,游的倒是很快。
  暗处有宋江派的监视人员,看他们在玩水,以为只是好玩罢了,就没有去阻挡。宋江要他们不要轻易暴露,免得揭不破朝廷阴谋。就这样几人越游越远,天黑风高的,岸上人也注意不到。梁山水泊水路漫长,靠游泳逃出去,恐怕也只有几个水军头领能做到了,所以也不担心。过了个把时辰,岸上火起,大家一起慌乱救火,监视的人也不敢向宋江汇报这事,大家都装作不知道。这事宋江想不明白,宿太尉也想不明白,知道的人又不敢说!
  庞梓带着两个木桶游着,看着远处火起,知道粮库已经烧着,这下是完全没有退路了。过了一个多时辰,还是看不到岸,庞梓已经疲惫不堪。
  庞梓说:“这咋还不到边,我都游不动了。”高恒和李虞侯怕他不干,自己的命也跟着没了,就赶忙说“辛苦辛苦”!这时,庞梓觉得脚下似乎能碰到地,就试了一下,果然能站起来,应该是个暗礁。庞梓于是站在礁上,把两个木盆拉在身边稍作休息。这时不远处好多船只往梁山飞速划去,几个人赶紧低下头藏起来。船上的人忙着赶去梁山救火,也没注意这两个木盆。等梁山的船只过去,几个人才冒出头来。庞梓也歇得的差不多了,又推着木盆往前游去。到了天将亮的时间,才游到水边,庞梓也累得实在受不了,上了岸就摊在地上。
  高恒和李虞侯从木盆里爬出来,拿了庞梓的衣服给他。庞梓还要休息,另二人说可不敢,刚刚烧了梁山粮草,我们又不见了,恐怕贼人会派人来找,要赶快赶到附近县衙才行。庞梓穿上衣服正要走,忽然看到水面上又飘过来一个木盆,盆里似乎还有人,在手忙脚乱的划着水。庞梓凝神一看,似乎是西门庆,赶紧又跳下水去把他拉了上来。
  盆里的人正是西门庆。他在跳水之前其实已经看了水边有些木盆,跳水之前顺脚踹下去一个。等到水里后就抓着木盆沉到水里,只露出个鼻子出气,然后拉着木盆慢慢往边上挪。粮库周围有火把,水岸这边没有,梁山的人也没注意到。等粮库越烧越旺时,他已经泅到了落水点几十丈外靠近岸边。等大家都在他落水点打水救火的时候,远处的水往近汇,旁边稍远的水反而往外旋,反而形成了一个漩涡,把他往湖里荡去。西门庆心里害怕,但是要上去肯定没命,就干脆横下心来,任由湖水推着他往前走。过了一会西门庆反而不怕了,干脆爬到了木盆里,随着湖水飘哪算哪!好人难免有无名的厄运,坏人也会走些好运。说老天为什么要保佑坏人呢?他说是别人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说好人为什么不长命呢?他说是上辈子做的孽。这西门庆可能是上辈子做了无数好事吧,湖水竟然把他推到了庞梓几人上岸的地方!西门庆远远看去岸上几个人,好像是他的老伙伴,赶紧手脚并用的滑过去,被庞梓救起,也是浑身脱力了!不过几个人不敢耽误,还是拖着他往附近县衙走去。
  到了ZC县衙通报,知县时文彬知道高衙内是要人惹不得,赶紧出来迎接。看几人衣衫不整,满脸疲惫之色,赶紧安排洗漱,上了好酒好菜招待。李虞侯告诉知县千万不敢对外人说他们在这里,免得梁山贼人知道前来捉拿。ZC县衙没有多少兵丁,知县不敢冒险派人送他们回开封,只好把几人藏了起来。梁山上当然也派人四处搜寻,时文彬把几人藏在他的隐秘私宅,不叫外人知道,梁山也没探着,就这么过了几日。
  一天,时文彬回来告诉庞梓几人,说童枢密使已奉皇命,出兵剿灭梁山。此次五万精兵,粮草充足,定可完胜。几人再在他的私宅委屈几日,先锋官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很快就到,定能保得几人周全。大家听了都很高兴,心想这下可是能回到开封了!
  又过了几日,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到了郓城城外,向梁山方向再行五十里路扎营。三日后,御前飞虎大将毕胜压着粮草到达ZC县,选择近水之地把粮草囤好。办完各种交接,段鹏举就在城外驻扎,毕胜带兵营看管粮草,等候童贯大军到来。
  又过三日,待两位将军营寨扎好,知县时文彬设宴相请,段鹏举辞谢,只有毕胜到来。庞梓、高恒、李虞侯、西门庆四人作陪,大家把酒言欢。
  李虞侯说:“庞公子带我等奉童枢相命去烧梁山粮草,成功后害怕贼人追杀,只有在时县令密宅藏身。如今朝廷大军到来,待破敌凯旋之日,我等也能随军回京了。”
  时文彬说:“郓城临近梁山,贼人时时骚扰,要粮要肉要财物,百姓实在苦不堪言。县衙缺少军队,我等实无抵抗之力,只能忍辱承受。如今大军到来,童枢相威武,贼人肯定应声而破。”
  庞梓突然问:“打不过他们,你又为啥不投降呢?”
  时文彬一听大惊,赶紧跪下:“小臣不敢!虽说艰难,忍辱负重与贼人周全,也得保这一县百姓安全。”
  庞梓说:“打不过就投降,我们都这样,没必要送命的啦!”
  时文彬磕头如捣蒜!旁边众人多方劝说,高恒也解释河东人心直口快,没有花花肠子,时文彬这才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
  这时,门口守着的押司走了进来,对着时文彬耳朵说了几句话,时文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众人问时,时文彬才哆哆嗦嗦的说城里突然出现了很多强壮的大汉,现在已经占领了城中主要通路,还有一大队人马正在向新建粮库靠近。毕胜一听大惊,赶紧起身,准备去军营看看。
  旁边李虞侯拉住了他:“毕将军,切勿着急!若是平常情况,军中副将自然可以应对。若是梁山贼人,能绕过段将军也是不易,必有其它细节,将军可要三思而行啊!”
  毕胜一听,觉得有道理,但又觉得不妥,上上下下的不知怎么办!
  庞梓在边上说:“西门庆烧了别人粮食,能不过来抢点吗?你还不赶紧回去带兵看住?要是被梁山抢了粮食,别人有得吃,你们没得吃,那还打个屁胜仗!”
  毕胜一听,不要说打不打胜仗,丢了粮草自己也是死路一条,于是赶紧披挂骑马去粮仓。过了不久毕胜就回来了,一脸的惊慌和沮丧。他告诉众人,来的的确是梁山贼人,他们挑选精锐,全部便装设法携带武器入城,到了粮仓附近才集结,然后突然发难占领粮仓大门。贼人有一万余众,粮仓守卫兵士没有防备,很快被缴了械,少数想反抗的被砍了头去。现在这队约四千人正被梁山贼人压着,把粮草往城外运,肯定是运往梁山。城中还有一些外出的零星兵丁,无法对抗敌人,也不敢去追赶。
  高恒吓了一跳:“现在怎么办?要是梁山再派人来搜,我们肯定跑不了!”
  其他几人也是束手无策,大家只能干着急,又担心害怕。庞梓抱怨说本来他和梁山无冤无仇的,现在也给扯了进来。李虞侯想说您老才是别人的第一目标,是块大肥肉,我们倒是跟着吃亏了,想了想庞梓的地位又不敢说。其他人也不敢说,毕竟有他在,就算给贼人抓住了自己也少受点罪。
  高恒说:“我看不如这样吧!城外几十里地还有睢州段鹏举的部队,敌人穿着便装来,不敢明目张胆的,应该目标主要是粮草。现在既然大部分都在往梁山运粮草,想必不会有多少人在城里搜寻我们。毕胜将军不是别人的目标,你有武功也不容易抓住。不如你去城里集合没在粮仓的士兵,把他们统统带到这里,然后护送我们大家去段鹏举军营,省的我们在这里被一锅端了。这样我们人多,梁山土匪也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一听有理,让毕胜赶紧去召集城里散落的兵士。其他几人躲在房里的各个角落,大气都不敢喘,害怕被抓住就糟糕了!过了一会,毕胜回来,带了五百左右士兵,众人这才稍稍放心。毕胜叫几个人全部穿上士兵的衣服,混在士兵群中,往城外段鹏举军营跑去。留下几个士兵,穿着庞梓等人的衣服,继续在房里喝酒。刚走盏茶功夫,梁山细作在王英的带领下也找到他们藏身的地方。王英认识几个人,一看这里坐着喝酒的不是,心里知道上当,把那几个人砍死了事,回梁山给宋江复命去了。。
  另外一边,毕胜带着一群人也到了段鹏举的军营。段鹏举一看大惊,赶紧询问原因。听了毕胜述说之后,他知道现在去追也没有用,粮草恐怕已经到了梁山。幸好军营里还有十日粮草,还可以耐些时日,就叫众人安心住下来,他差人给童贯送去军报。
  吴用早算到他会这样做,就安排武松带些人在官道上埋伏,把送信的人劫了压回梁山。所以,童贯到了郓城才知道这事,已经晚了。高恒这次歪打正着,顺利逃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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