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脱狱

　　过渊和武金戈还未来得及跟上疯子的思路，一阵老鼠啃砖头似的咯吱声传来将两人的思维打断。过渊回头看向自己靠着的这面墙，那奇怪的声音就是从这面墙传来的。
　　光滑平整的墙面突然变得有些微微的凹凸不平，像是平静的水面上泛起了涟漪。连原本冰冷灰青的颜色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暖橙色。过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
　　猛烈间，墙面上的橙光光芒大作，一块人头大小的墙体从整面墙上垮塌下来，掉在牢房的地上发出类似泥巴掉地的“啪叽”声。
　　旋即整块墙面上的石头都像是被大雨浸湿再也扶不住墙的柔软泥块般纷纷从墙面上倾塌落地，扬起阵阵尘土。霎时间，一个一人高的大洞出现在牢房里的人眼前。
　　过渊和武金戈张大的嘴巴已经能塞下一个拳头，两人讶异的神情像是在大白天见到了鬼怪。
　　牢房的墙当然不是泥巴做的，那是用大块青石垒起来的坚硬墙面。可现在这面墙却仿佛被火把灼烧的蜡块一样从中间硬生生的融出了一个大洞。
　　灰尘慢慢褪去，一个身影出现在洞口。两人定睛看去，是个身着怪异，体型精瘦的中年汉子。
　　这男子的衣着打扮见所未见，过渊和武金戈从没见过这么干净利落的装束。
　　全身上下都是微微闪亮的黑色，材质看上去既不像穷人的粗布也不像贵族的丝绸。
　　没有衣襟，上衣中间一条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细带将两侧的衣料聚拢起来直接包裹住整个上身和脖颈，腰间也没有扎布带固定，但衣服下摆却紧紧贴合在腰上。
　　胸口左侧有个奇怪的符号，上面像是三朵带条纹的白色叶子，下方则是一串看不懂的古怪文字。除此之外，手臂和大腿外侧的衣料上有三条细细的白线，似乎是起装饰作用。
　　“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名字恕我不方便透露，不过你们可以叫我岳先生。至于这位...”牢房里的疯子望向洞外的男人，“你们可以管他叫十二先生。一年十二个岳，很好记吧。”
　　“你话太多了。”被称作十二先生的男人语气冰冷的回应着岳先生的话，径直走到岳先生身前，握住他手上的镣铐铁链朝两边轻轻一扯，精钢打造的铁链和油条般轻松扯断。
　　十二先生的目光朝着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的武金戈和过渊投射过去，漆黑如墨的双眸好似有一道精光。
　　被注视着的武金戈和过渊起了身鸡皮疙瘩。打量他们的眼神并无敌意，但那股威慑力却让两人一时连大气都不敢喘。
　　“多...多谢岳前辈、十二前辈救命之恩!”最先反应过来的过渊朝着武金戈使了个眼色，便对眼前神鬼莫测的两位高人行了个跪拜大礼，武金戈见状也有样学样的跟着做。
　　岳先生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模样，将两人从地上搀扶起来，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先离开这再说吧。我和十二在前面带路，你们跟紧。”
　　四人从墙上的洞口走出，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鸣锣声在空旷的官府内院上空回荡，细密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正朝着这里聚集。
　　几个呼吸的时间，被牢房里的动静惊扰的官兵出现在四人的眼前，将前路堵住，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
　　武金戈和过渊望着眼前数十号凶神恶煞手持长刀的官兵有点慌张，但也很快便安下心来。想来就凭十二先生刚刚的表现，就算官兵人数再多十倍也能轻松应对。
　　领头的十二先生面对眼前的官兵毫无放慢脚步的意思，他双掌摊开在胸前以圆形轨迹来回摆动双手，一股如白雾般的罡气从掌心喷涌而出。
　　随着他双手的摆动，那团罡气和海面上的漩涡般翻滚扭转，空气中传来阵阵炸裂之声。
　　十二先生轻喝一声，双掌朝前推出，浑醇的罡气如同潮涌般呼啸而出，瞬间将前面的官兵们吞没。
　　“啪”！“啪”！...
　　一阵脆响声传来，官兵们只觉握刀的手腕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击般弥漫出锥心的疼痛和酸麻，让他们再也无力握住刀柄。
　　“哐当！”“哐当！”“哐当！”...
　　长刀落地，清脆又刺耳的金属落地声在不大的官府内院里此起彼伏，寂静的内院此时成了热火朝天的铁匠铺。
　　官兵们先是望了望掉在地上的配刀，又纷纷将惊愕的目光朝十二先生看去...
　　“不想死，现在滚。”十二先生声音不大语气也不严厉，却有股不可抗拒的威严和肃杀，仿佛是监侯掷下了斩立决。
　　为首的官兵头子脊背传来一阵凉意，看着十二先生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地狱里的恶鬼，怪嚎一声，惊恐的喊道：“快！大家快跑啊！”
　　官兵们连捡起配刀的勇气都没有，纷纷朝四处奔逃作鸟兽散，仓惶的模样好像他们才是越狱的逃犯。
　　“罡气的运用也是分境界的，依据其难度分为明境、暗境、玄境三个境界，每个境界都比上一个境界难上百倍。”岳先生仿佛说书人般对十二先生刚刚的表现进行品评：“你们可以把罡气想象成一把剑。明境的难度相当于用剑把一个人脑袋劈成两瓣，其重点在于使用力量；而运用暗境的难度则相当于用剑把人的眼睫毛劈砍下来却不伤人分毫，其重点在于控制力量。十二刚刚便使用的是暗境，以他罡气之浑醇，如果使用明境，那几十号人会被瞬间撕成碎片...”
　　“那玄境呢？”武金戈插嘴问道。
　　“玄境？你待会便能见识到了。”岳先生回过头朝武金戈和过渊问道：“顺带问一句，你们不恐高吧？”
　　岳先生的问题让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疑惑之情。。
　　“有多高？”两人齐声问到。
　　“天那么高！”岳先生将一手高高举起比划，望着两人幸灾乐祸的表情像是等着看一出精彩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