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十二

　　（阿拉斯加）
　　“定标140千米，扇面攻击，各炮组，全火力射击！”
　　霎时间，“不朽圣堂”号上的大大小小火炮开始了密集而短促地齐射。对地攻击时，由于联邦特殊的火炮设计，使得舰炮得以发射大口径传统型动能炮弹。此时此刻，“不朽圣堂”号正在以每秒钟十八发的射速向着140公里外的联盟阵地发射155、203和600mm口径高爆炮弹。
　　联邦舰队停泊在海岸线边，舰队里的唯一一艘重型战舰便是“不朽圣堂”号。驱逐舰和战列巡洋舰大批发射巡航导弹，飞向被炮火与浓烟吞没的海岸线。
　　联盟的海岸防御设施仍然在运行，反舰导弹和少量弹道导弹不足以撼动舰队防空网，而越来越多的导弹发射井正在被炮击摧毁。
　　“持续射击，直到我看不到联盟的工事为止。”雷曼中将说，“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停！”
　　“将军，我们需要维修反应堆，过度抽取反应堆能源是很危险的事情。”
　　“继续射击！”
　　舰队中的一艘无人机母舰此时正在运载登陆部队。先前登陆的装甲部队已经遭到了全歼，只有少量人员幸存。此时，他们正被堵在海岸线和内陆之间的狭窄地带上依靠单兵反坦克火力抵抗联盟的装甲部队。
　　炮声并不响亮。由于电磁加速轨道的缘故，这些炮弹唯一的声音便是超音速音爆。没有火光，没有浓密的硝烟，海面上留下了无数道被气浪冲开的波涛，暗示那些以10马赫飞行的死神。
　　“侦查无人机报告，发现联盟海岸防御舰队，以三艘战列巡洋舰为主力，快速逼近。”大副汇报，“我们缺少有效的对抗手段，反舰导弹和防空导弹不足……”
　　“战列巡洋舰吗？”雷曼中将目不转睛地看着远方若隐若现的炮火。
　　“……是的，三艘‘俄亥俄’级攻击型战列巡洋舰，以六艘驱逐舰护航。”
　　“为航母拖住时间，不需要航母参战。”雷曼中将对舰长说，“把所有能用的反舰导弹和防空导弹都准备好，我们想要成功就必须拦住那支舰队！”
　　“我们不能过于激进，联盟的星际舰队随时有可能对我们实施天基打击，我觉得之所以这么久仍然没有动静是因为联邦星际舰队拖住了他们。”舰长指指头顶上闪烁的天空。
　　“这样更简单了。”雷曼中将把目光从远处的爆炸中抽出。“我们贴上去，低于他们天基武器的最小攻击精度。”
　　“我们可能在靠近的过程中就被摧毁。”
　　“那么就要考验联邦工程师的设计了。”雷曼中将轻松地掏出一根烟点着叼在嘴里。“我觉得这艘船挨个几十发炮弹没什么问题吧？”
　　“装甲不一定扛得住。”舰长有些焦虑，“这艘船的设计也不是为了吸引火力！”
　　“大副！”雷曼中将没理他。“如果我们全速前进，冲进他们的舰队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相向航行，并且我们超载推进，也需要40分钟时间。”
　　“40分钟，对方可以向我们发射十几万发炮弹！”舰长微微提高了声音。“我们只要被它们的千分之一命中，我们就得沉进海底！”
　　“舰长，我很喜欢你对自己战舰的保护欲望。”雷曼中将将烟扔进海里。“但是有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决策。”
　　“你要干什么？！”
　　“我，雷曼•布里托尔中将，下令将你革职，由本舰大副接任舰长，直到战斗结束！”
　　两个在旁边待命的士兵快步走来，把咬牙切齿的舰长拖向下甲板。舰长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咒骂，随着甲板门的一声巨响，什么都消失了。
　　“左转向，四车全速前进，让所有待机状态的反应堆超载运行，可以适当抽取供给防空系统和武器系统的能源。”
　　“是的，将军。”大副立正敬礼。
　　“不朽圣堂”号的舰体深处传出一阵沉闷的撞击声。液压锤把处于保护状态的反应堆固定元件击倒，准备启动超载运行程序。
　　反应堆顶盖开启，一瞬间中子阻断护盾就开始满负荷运行，大量中子燃料棒和聚能反应催化剂由长长的机械臂加入到反应堆之中。辐射激增，在阻断护盾即将崩溃前顶盖被关闭了。尽管辐射快速下降，但是依然远超安全水平。
　　巨量的海水被“不朽圣堂”号锐利的船头劈开，在这艘十五万吨的巨舰两侧怒号，四台巨型推进器高速运行，由计算机实时计算的最佳螺距数据时刻将推进效率最大化。“不朽圣堂”号逐渐提速到了55海里，旁边的护航战舰都慢慢被落在后面。
　　就在“不朽圣堂”号冲出去不到十分钟，便接到了星际舰队的天基打击预警。
　　“我想我们完蛋了，机动是不可能的了。”雷曼中将自言自语，“可以准备去见上帝了。”
　　“我们应该立刻离舰……”
　　“我来告诉你你离舰的下场！”雷曼中将对着大副咆哮，“你会被沸腾的海水煮熟，再喂给鲨鱼。如果运气好，你还会被激光束蒸发掉一半！”
　　大副明显有些慌张。“……抱歉，将军。”
　　“坚守岗位，继续全速前进！”
　　天空中的云层突然散开，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圆形，而“不朽圣堂”号正处于这圆形的正中央。
　　“联盟的天基打击前要发射低功率激光蒸发云层……”雷曼中将给一脸茫然的大副讲解着，“我们最好去下甲板，还能体验到被蒸熟的感觉……”
　　激光束从天而降，由于混杂了少量高能粒子，导致激光成为了可见光。一道淡淡的蓝色光束成为了雷曼中将在关上舱门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舱壁的温度开始慢慢升高。
　　舱壁上的水珠大量蒸发，室温一路攀升到60度……
　　雷曼中将明显感觉到不太对劲，因为他见识过天基打击，激光束几乎在瞬间就把目标汽化了，不可能有一个缓缓加热的过程。正当他在疑惑，“不朽圣堂”号突然猛地向一边倾斜。
　　倾斜的角度非常大，几乎达到了90度。雷曼中将踩在侧面的舱壁上保持平衡，大副和很多士兵都由于突如其来的倾斜而跌倒在地，连同一大把桌子椅子等杂物滚落到舱壁上。舱内倒处都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惨叫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这种奇怪的姿态保持了十多秒，“不朽圣堂”号又再次正了过来，只不过这次慢的多，船舱内也陷入了一片漆黑。
　　嘟的一身，红色应急灯亮了。
　　“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舰长的声音在黑暗中清晰可辨。“谁去甲板上看看！”
　　大副向着舱门走去。舱门是水平放置的，通往上层甲板。雷曼中将刚刚想要制止，大副就开始转动把手。
　　门的设计失败之处在于它是向内打开的。门瞬间就被冲开，巨量的海水涌了进来，这海水温度很高，但是还没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大副消失在了舱门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拖走了一样。舱门既然是向上的，那么只能证明“不朽圣堂”号现在正整个处于水中。
　　雷曼中将在激流中奋勇前进，经过两个士兵的协助，他总算到达了开启的舱门处，透过一边的观察窗，他看到了海面在“不朽圣堂”号上方至少30米处，阳光隐约透了进来。
　　液压系统正常运转，将舱门及时关闭了。
　　一阵超重感袭来，他知道，“不朽圣堂”号正在疾速上浮。
　　所有人和物品又在一瞬间飞上了天花板。“不朽圣堂”号冲出了水面，就像一条沉没后复活的幽灵船，巨大的速度让“不朽圣堂”号离开海面5米之高。十五万吨的舰体重重地砸在海面上，制造出了一场不小的海啸。
　　舱门砰地一声被冲开，雷曼中将第一个登上甲板。甲板除了到处都是半死不活和活蹦乱跳的海洋生物，基本保持完好。
　　雷曼中将又冲上舰桥，透过破碎的窗户可以看到舰桥明显已经进水，此时正在向外排水，内部的人员也不知所踪。
　　雷曼中将趟过半腰深的水，来到引力波雷达前。
　　“重力子干扰，引力波雷达停止运转。”电脑发出警告。“侦测到不明重力子干扰，可能损坏侦测单元，引力波雷达紧急关闭。”
　　“我需要七个人员来舰桥！”雷曼中将对着甲板大喊，“舰长！我宣布你现在正式接管大副的职务，再次成为舰长！”
　　“发生什么了？”舰长沙哑着嗓子，一瘸一拐地来到舰桥。
　　“激光炮打偏了，打中了离我们不近也不远的地方。”雷曼中将擦了一把设备上的水，“蒸发了一大片海水，形成了大漩涡把我们吸了进去，我们现在浮上来了。”
　　“这天基武器真够猛……怎么打偏了？”
　　“这你估计得问星际舰队。”雷曼中将说。“现在整个半径50海里的区域都是引力波雷达侦测盲区，我们必须马上贴近对方的舰队。”
　　“护航战舰呢？”舰长又问。
　　“我觉得它们可能没法从30米的海里浮上来后保持完好。”
　　“我们需要确定那支舰队的方位。可以尝试用中微子火控雷达定位。”舰长伏在控制台前，“同时，我们要尽快恢复动力。”
　　“报告！中微子雷达捕捉到目标！目标舰队正在朝我们当前坐标快速前进，预计十分钟后同样进入干扰区域！”
　　“他们想抄近道干掉我们的航母，他们一定以为我们被摧毁了！”舰长说。
　　“这是个好事，我们有他们没有的火控雷达，在这里，他们的武器就是瞎子。”雷曼中将若有所思地回答，“但是，我觉得如果我们没法动起来，也同样没法恢复武器的能源。”
　　“轮机室！回复！”舰长对着通讯界面喊。
　　“……这里是轮机室，六号反应堆和一号反应堆发生严重泄露，我们已经让它们停机了。反应催化剂还在工作，我们关闭了二号与四号反应堆，整个一层甲板都非常危险！”
　　“不行，必须至少四台反应堆运转才能维持基本能源！”舰长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抢修反应堆，三分钟内给我恢复武器供能！”
　　“舰长，你知道在这种中子辐射下，人哪怕穿着防护服，也会在十分钟内完全失明，二十分钟内瘫痪，半小时后脑死亡。”雷曼中将冷静地说。
　　“有些时候，需要一些必要的决策。”舰长对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舰桥。
　　“拦住他！”雷曼中将对士兵下令。
　　士兵向他敬礼，“将军！我们也要随舰长一起去重启反应堆！战舰需要指挥，您务必留在舰桥！”
　　重启反应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反应堆由于泄露而停机后需要手动打开安全开关。这个过程又慢又费力，期间还需要系统多次自检，每多消耗一分钟，就意味着要多损失一个船员，机会就少一分。
　　雷曼中将在终端上看着舰长走进了中子阻断护盾。他首先用舰长权限解锁了所有操作权限锁定，又打开了开关前的隔离罩，按照顺序拉下开关。每一个开关打开前都需要输入对应的安全密码，舰长的行动逐渐缓慢，到最后开始摸索起来。因为极其强烈的中子辐射，此时此刻他已经失明。
　　当舰长终于打开最后一个需要权限的开关时，倒在了反应堆旁。
　　身后的士兵没有半点迟疑，立刻冲了进去，继续按照舰长的交代重新设置辐射检测参数，以绕过系统的辐射安全检查。这一切刚刚完成，士兵也倒下了。
　　紧接着是另一个士兵，更多的士兵……
　　雷曼中将不想承认自己的软弱，但是此时此刻他还是准备关掉终端。但是转念想到自己如果连看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配指挥这艘战舰？
　　倒数第二个士兵冲了进去，爬过由身躯堆起来的阶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动了中央安全控制开关。
　　最后一个士兵刚刚想进去，就被旁边的军官拦下，雷曼中将庆幸他没有来得及进去，因为反应堆已经成功重启了。除了两座损坏的反应堆，剩下的四台反应堆重新全功率运行，将源源不断地能量注入“不朽圣堂”号的舰体。
　　“动力恢复正常了，武器系统重新上线！”
　　“不朽圣堂”号再次劈开波涛，在浓密的白色水雾中前进。能见度下降到了0，就连前甲板都隐蔽在了白雾之中。凭借中微子雷达，“不朽圣堂”号清楚地监视着对方舰队的一举一动。
　　“主炮强充能，准备射击。”雷曼中将扭头对身后的火控系统指挥官说，“汇报敌舰坐标！”
　　“相距20海里，快速逼近中！”
　　“右转向，四车半速，围绕敌方舰队回旋。”雷曼中将下令，“所有火炮转向左侧！”
　　沉重的主炮缓慢转向，十二门粒子束主炮对准了浓雾中的舰队。
　　“贴近到5海里再开火，优先攻击驱逐舰，确保一次射击就能将其摧毁！”
　　“不朽圣堂”号舰体由于剧烈转向而缓慢倾斜。这艘战列舰宛如在黑夜中神出鬼没的幽灵，凭借更先进的设备，慢慢收紧一个人的包围圈。
　　“将军，重力子密度正在下降，预计十三分钟后引力波雷达恢复正常。”
　　“相距12海里，我们正在相向航行！”
　　“继续前进，我们绕到他们后面去。我要时刻掌握对方舰队的动向。”
　　全息投影出现在了空中。代表六艘驱逐舰和三艘战列巡洋舰的红点在正中央，而代表“不朽圣堂”号绿色光标正在快速回环。
　　“四车全速！”
　　“不朽圣堂”号依靠强劲的动力，成功在七分钟内穿插到了对方的正后方。
　　“各炮组注意，目标驱逐舰，开火射击！”
　　鲜红的粒子束宛如地狱中伸出的钩爪，冲破浓密的白雾，将海面冲出一道深深的波纹。在中微子火控雷达的引导下，准确命中了护航的驱逐舰。
　　四艘驱逐舰都被主炮准确击中。后半段舰体当场蒸发，前半段呈液态爆炸开来，碎片和液态的舰体就像天女散花一样在海面上四下飞溅。粒子束射穿了舰体又冲进了海里，等离子体的超高温将海水再次大量汽化，形成了一片更加浓密的白雾。
　　剩下的两条驱逐舰遭到了副炮的密集射击。由于距离很近，几乎每一座副炮都能有百分之百的命中率。粒子束夹杂着大口径炮弹轮番轰炸着驱逐舰脆弱纤细的舰体，将钢板、导弹与设备砸的粉碎。短短半分钟，两条驱逐舰就被轰的千疮百孔，几乎所有人都在十秒内死亡。
　　“不朽圣堂”号立刻开足马力机动。刚刚离开原坐标，“俄亥俄”级战列巡洋舰的365mm电磁轨道炮弹就将其覆盖。炮弹雨点般地落入海水发生剧烈爆炸，浪花拍打在“不朽圣堂”号的船尾上，好似面对绝对力量之时的垂死挣扎。
　　“不朽圣堂”号就像一只庞大但灵活的巨鲸，在浓雾中穿插。“俄亥俄”级还在轰炸“不朽圣堂”号原来的位置，却不知道死神已经在另一侧降临。
　　“主炮强充能，开火！”
　　十二道炽热的粒子束带着仇恨怒啸着冲进了一艘“俄亥俄”级的舰体。后者立刻被分割成了五段，五段中的三段发生了大规模殉爆，短暂地冲破了迷雾，照亮了“不朽圣堂”号黑色的舰体。
　　剩下的两艘“俄亥俄”立刻调转舰体，将主炮转向“不朽圣堂”号。
　　“全速倒退，左满舵！”雷曼中将下令。
　　“不朽圣堂”号依靠重力锚急停，又全速倒退。随着“不朽圣堂”号的倒退，舰首前方的海面上溅起大片的炮弹射入水面的浪花。
　　被击中的“俄亥俄”级还在爆炸，爆炸的火光一次次地将“不朽圣堂”号照亮，但是由于缺少引力波雷达故障时的替代设备，剩下的两艘“俄亥俄”级根本无法引导主炮准确命中目标。
　　“四车全速前进，右满舵，各炮组转向右舷！”
　　“不朽圣堂”号再次急停，炮塔开始旋转向右侧。尽管“俄亥俄”级的火力十分凶猛，但是命中率接近于0。反舰导弹更是无法发射，而它们的光学瞄准设备由于和引力波雷达共用一根一体化桅杆，早就被副炮摧毁。
　　“不朽圣堂”号开始围着两艘“俄亥俄”级旋转，一边用副炮向内轰炸。
　　“四车半速，左满舵，我们准备从它们中间穿过去！”雷曼中将喊，“二号，四号炮塔转向左侧！”
　　“不朽圣堂”号停止了射击，悄无声息地从两艘“俄亥俄”级后方接近，准备冲到两艘船的中间向两侧开火。
　　“装填离子鱼雷！”
　　“鱼雷装填完毕！”火力系统检查员喊，“随时可以射击！”
　　“发射所有鱼雷，瘫痪他们的动力系统。”
　　“不朽圣堂”号的两侧打开了数十个舱门，离子鱼雷呼啸而出，在海面上划过一大片白色的航迹。超空泡发生器随即启动，火箭发动机低沉地咆哮着将鱼雷推往不远处的“俄亥俄”级。
　　“俄亥俄”级的声呐正常运转，但是想要规避超空泡鱼雷完全不可能。鱼雷准确击中了船尾，把螺旋桨和传动轴炸地扭曲成一团。由于缺乏水线装甲防护，鱼雷立刻引起了进水。
　　“不朽圣堂”号慢慢从两艘瘫痪的“俄亥俄”级中间穿过，就像巡视牢房的狱警。
　　主炮和副炮同时轰鸣起来，粒子束防御系统甚至向着舰桥扫射。接连不断地鱼雷和反舰导弹肆意发射，将所有的怒火和仇恨都倾泻在两艘毫无还手之力的“俄亥俄”级上。“不朽圣堂”号关闭了引擎，停在两艘船中间，享受着这场碾压式的胜利。
　　士兵们冲上甲板，对着落水的人员扫射，20mm速射近防炮也在手动操纵下加入了他们。粒子束不时照亮海面，映衬着燃烧的“俄亥俄”级，绘制出一副绝美的画卷，水面上的救生艇很多，而离子鱼雷一次就可以把好几条炸得粉碎。
　　雷曼中将踱步到甲板上，看着这一悲壮而又精美的风景，不仅微笑起来。
　　他的目光和“俄亥俄”级舰桥中的一个目光撞到了一起。对方明显是舰长，坐在被粒子束防御系统射成筛子的舰桥中，已经失去了下半身。对方死死盯住他，又看看水面上遭到屠杀的人员，举起手枪——
　　“圣徒”反舰导弹从天而降，正中舰桥。一切都吞没在明亮的火光之中。
　　两艘“俄亥俄”级的少数副炮还在垂死挣扎。它们已经失去了动力，依靠人工进行装填。由于没有了电力，电磁加速轨道无法使用，只能装填常规动能穿甲弹，而这些坚持到最后一刻的副炮也在粒子束防御系统的扫射下成为了分子尘埃。
　　直到最后一艘“俄亥俄”级沉入海底，雷曼中将才下令停火。此时，海面上只剩下不到三艘救生艇。“不朽圣堂”号再次启动了推进器，庞大的舰体划过的波浪把剩下的救生艇吸了过来，在和舰体碰撞了几下后就被海浪吞没了。
　　“这里是联邦星际舰队，我们失去了区域控制权，阿拉斯加作战计划取消，我们会掩护你们返回军港。”通讯器中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请立刻撤离，联盟星际舰队即将对你们再次发动轨道轰炸。”
　　“各单位，行动取消，立刻返回联邦控制区。”雷曼中将对航母舰队下令，“时刻确保自己处于联邦星际舰队的掩护下。”
　　重力子消散了，引力波雷达恢复了正常，笼罩战场的白色水雾也消失了，海面上只剩下燃烧的残骸，没有半点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