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十一

　　（南极洲，‘维特莱尔’号驱逐舰）
　　“维特莱尔”号悄无声息地越过了联盟的南方检测网，这个过程包括通过海底运输舰将这条驱逐舰运过1000海里的防御网。驱逐舰艰难地在布满浮冰的海面上跋涉，不时需要放慢速度通过更加厚实的冰层。
　　“五十年前，联邦在南极洲建立了一个科研基地。”舰长站在甲班上，毛领在海风中摇摆。“这个基地由于经费不足而向外宣称关闭。实际上，联邦在这里投入巨资挖出了一个军事基地。”
　　岭英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白茫茫的大地。“我不觉得在这里可以搞出什么优秀的科研成果。”
　　“你说得对，但是这里由于气候原因，很容易防守。而且加上气象武器的完善，飞机很难飞进来。”
　　“所以——”
　　“所以这是一个储藏室。”
　　岭英不解地看着舰长，舰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里储藏着联邦多年来的各种科研成果，包括没成功的和成功的。不管怎么样，这些成果都被保留了下来。”
　　驱逐舰停在了离岸边有些距离的浅海。直升机从机库里慢慢运了出来。
　　“基地在南极内陆，永久冻土区离海岸线很远，船开不进去。”舰长对岭英说，“我们最好坐飞机去。我们携带的雪地车坐不下那么多人。”
　　岭英戴上帽子，将一把步枪背在身后，跟随舰长一起走向停机坪。
　　“雷曼中将目前在处理对阿拉斯加的战争事件。想要调查结果得到联邦议会的处理结果估计得等上一周，劳西梅尔上将指示我们按照需要去处理。”岭英一边爬上飞机一边向舰长在风中喊。“让你来这里可真不容易！”
　　“也许吧！但是我还是很喜欢远离战场的！”
　　舰长登上飞机前座，示意飞行员起飞。“舰上的引力波雷达受到基地引力波屏蔽设备的干扰，我们进去之后就没法监测到我们了！”
　　“你刚刚说这个基地是机密的！”
　　“那也没法保证我们的绝对安全。‘誓言’级的建造不也是机密的吗？”
　　岭英不再反驳。直升机在猛烈的飞雪中缓缓起飞，被吹的左右摇摆。
　　“我们这次的行动没人知道。”岭英关上机门，检查手中的武器。“如果遇到任何抵抗，自由射击。”
　　“长官，我们这次行动目标是什么？”一个士兵问。
　　“我们来拿取机密文件。”舰长插嘴。“机密文件被锁在保险柜里，是联邦海军改革前期的产物，真可惜，我还记得我参与过那玩意的测试……”
　　“那是什么？”岭英好奇地问。
　　“联邦当初计划建造的强袭舰。因为作战定位和战列舰、战列巡洋舰过于模糊，就废除了，所有资源都转入到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的开发中。”舰长点起了一根烟，在机舱里吞云吐雾。
　　“劳西梅尔上将为什么要我们来取这个？”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舰长耸耸肩。
　　（莫斯科）
　　诺兰德睡了个好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而当他醒来时，他收到的第一条信息来自联邦安全局：劳西梅尔上将向议会呈递调查结果。
　　同时，他还知道了岭英被派去南极洲拿取联邦机密文件，至于文件是什么他并不想知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一些吃的填饱肚子。
　　诺兰德悄悄地拉开病房的门，走廊上空无一人，清晨的阳光从半敞开的窗户里射入，照耀在走廊光滑的地板上，将一边的植物照的郁郁葱葱。
　　诺兰德向着楼梯走去，在楼梯口看到了睡着的玲音，玲音抱着一个枕头，靠在楼梯口的柱子上睡着了。他暗自笑笑，没有叫醒她，独自走上了楼梯。走了一半又觉得不妥，返回来把玲音怀里的枕头垫在她脑袋下面。
　　玲音动了动，睁开眼睛。
　　“你这么靠着坐了一夜？”诺兰德问。
　　“差不多，我本来想找个地方睡觉，但是这里好像没有什么空房子。”
　　“这里是医院。”诺兰德把她拉起来，“你应该回家去，北方共同体并不安全。”
　　“为什么？可你在这里。”
　　“你没法总是陪着我。”诺兰德笑着把她往楼下拉。“事实上，中立国从来就没有完全安全过。那次袭击就让我看出了问题。”
　　“我不管，你现在又不用工作，万一哪次你回不来了……”
　　“这句话每次你都要给我说一遍。我强烈建议你回家，呆在莫斯科是不明智之举，除非你也进医院躺着。”
　　玲音想要说什么，但是说不出来，只好抬起头不理他。
　　“等到战争结束了……”
　　“这句话你也每次都给我说一遍！”玲音突然转过来扑在他怀里，“要是哪天突然落下来一枚核弹，我还是希望在你旁边。”
　　诺兰德刚刚想要说温德莱军港的防空系统不可突破，但是又感觉自己太无趣。
　　“不可能的，宝贝儿。你快回家吧，那里比这舒服多了。”诺兰德想着如何把玲音骗回家。“北方共同体真的不如你想象的那么安全。”
　　“那你呢？”玲音抬起头看着他。
　　“我要去工作了，有一些文件需要处理……”
　　尽管这些话并不是很可信，但是玲音还是勉强答应了回家。
　　诺兰德让玲音先去吃早饭，自己趁着空当溜回了房间。
　　他打开了安全局的消息。
　　“诺兰德先生。”张凛冬出现在了屏幕上。“劳西梅尔上将已经审阅了你的任务报告，并且指示联邦安全局全力调查此案件，包括一系列的逮捕，处决，都在允许范围内。”
　　“在你昏迷的期间，岭英特工调查了联邦海军改革前的各项记录，并且从中抽取出了高度机密的录音文件。经过劳西梅尔上将的认可，确认是其与康加索公司代表的谈话。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和康加索公司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鉴于前线战事吃紧，雷曼中将无法及时参与调查，但是他也阅读了你和岭英的任务报告，认同上述观点。如果我们可以在四天后的联邦议会上说服议会，或者拿出足够的证据。我们就可以彻底揭露康加索公司的行径，以及展开对后续事件的处理安排。”
　　“我们要求你进入康加索公司查找证据，并在合适时逮捕任何嫌疑人，这一切，必须在四天内处理完成，而且切记不能造成群众恐慌。我们不能让联邦从内部动摇，如果有必要，我授权你使用战术核武器，把整个康加索公司总部炸平。”
　　“尽管在自己的国土上使用核武器攻击己方设施听起来像是叛国，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我们找不到证据，就无法开始新战舰的建造和研发工作，我们不可能用那些‘誓言’级和联盟进行战斗，我们需要抓紧时间了。”
　　“报告完毕。”
　　诺兰德叹了一口气，看来不论什么时候，总有处理不完的事务，总有做不完的危险任务。
　　“明白了，司令。今晚我就返回联邦。”
　　诺兰德关上电脑，抬头看着天空中繁忙的飞机和正在入港的星舰。不远处爆炸的烟已经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我们走到了关键一步。”他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