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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心故我在 / 第七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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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传,学校所处的位置曾是日军侵华时期埋葬死人的一处乱葬岗。活埋的、砍头的、剖腹的、扔进泡子淹死的,大人小孩不计其数。
  解放前村子里经常发生些灵异事件。一户人家忙完一天的农活,晚上躺炕上睡觉,听见院子外有隐隐的哭声,时断时续如断了弦的二胡,一会儿又吭哧吭哧如死了崽子的老牛,男主人胆子大,爬起来趴在门缝上往外看,全身的汗毛瞬间炸了,就看到院墙外大门口站着两个人,那哪是什么人啊?一个男人只剩半个脑袋,一个女人湿漉漉的头发,脸上血色全无,怀里抱着个被掏了肚子的婴儿,那孩子粘糊糊的带着血腥味的肠子淌了一地啊!”
  “老郝,如果再继续讲下去,我真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丁爽从被窝探出头来打断了郝大力声情并茂的故事。
  “看看现在几点了,晚上讲鬼故事,什么意思?是不是最近皮痒啊?”
  郝大力嬉皮笑脸地说:“这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大吗?我想讲点故事让大家放松心情,舒缓紧张的情绪。别打。。别打了,错了还不行么。”
  也就这样睡熟了。
  一股混浊地尿意将神游的我拉了回来,塔拉着拖鞋,半睁着眼,打开门去往厕所,在坑边舒舒服服地撒了泡尿,提着裤子往回走,进入寝室时,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
  清冷的月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惆怅地洒落下一地孤寂,心跳如节日礼炮样铛铛响,屋内平日粗壮地呼噜和刺耳地磨牙却声息全无,被褥散乱在几张床铺,人却踪影不见。
  我暗自纳闷,心想这几个孙子上哪玩去了?怎么不叫我?
  微弱如蚊蝇地歌声时断时续地穿过长而黑暗地游廊飘进我地耳朵。心说是谁半夜三更不睡觉在那唱歌啊,难道是寝室这五个人?继续睡觉还是摸黑去看个究竟,正犹豫去留间,那歌声停止了,响起哗哗流水般地掌声和欢快如蛙鸣地笑声。心田那点好奇终于开花结果,累累果实缀满了枝头。
  那声音时断时续时小时大,到了外面,那声音就越发大了起来。夜路漫漫,赤月混浊地像一只独眼,树影斑驳,不知哪个女鬼游荡其中。一路走走停停,跌跌撞撞,终是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学校唯一的一座电影院,这楼平日里会播放些电影供学生观看,节庆时也有文艺歌舞表演。虽然来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心情都如吃了蜜样,此时,抬头仰望这座沉寂在黑暗里地孤堡,竟然压抑地无法呼吸。
  终是咬着牙推开那扇厚重地大门。
  浓烈的节日气氛扑面而来。会场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厚厚地红地毯从门口延展到舞台,轮胎样大红灯笼高高挂在台柱两侧,红缎带荡在空中,红气球在脚边滚来滚去。
  我的到来使得热闹的会场突然安静,温暖地灯光落在地上噼噼啪啪地响,台上的表演者、台下的观众、主持人,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射向我。主持人缓解了我的尴尬。说这位同学是今晚的特邀嘉宾,让我们用掌声欢迎郑昊同学的到来。暴雨样的掌声哗啦啦响了起来,一张张的笑脸如盛开的鲜艳的牡丹花。
  一身红装的服务员恭敬地领着我,找到了属于我的位置,竟然是第一排的席位。
  表演继续,人们的目光不再盯着我,转而看向台上的表演。
  环视四周,我发现很多观众都是生面孔。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穿着破旧的羊皮大袄,头上带着顶狗皮帽子,手里拿着一杆长长的烟枪,也不顾及旁人,一口一口地抽,一片云山雾海样。一个女人穿着油腻腻的围裙,日月在脸上留下沧桑地同时也留下道蜈蚣状疤痕,咧嘴大笑时那道疤痕一伸一缩真如蜈蚣爬行样。一群四五岁大的孩子,有扎着小辫的,有穿着红肚兜的,有男孩有女孩,光着屁股从后面跑到前面,又从前面跑到后面。
  “请欣赏双簧,表演者郝大力、康健。”
  康健和郝大力身穿灰色马褂,一前一后晃晃悠悠走上了舞台。
  郝:今天由咱们俩表演一个双簧,说到这双簧呀可有意思了,它要求一个在前面一边表演一边做动作,另一个在后边说台词,从远处一看呀,跟一个人似的,这就要求两人的表演要非常的有默契,非常的配合,要不然双簧就不叫双簧了。赶紧,赶紧,化化装,正所谓人配衣服马配鞍,人不化妆不漂亮,这人一化妆以后,咱们再看看,还不如不化妆呢!
  康健涂了个大花脸,一左一右两个小辫子,引得笑声一片,他倔强地坐在了舞台中央的座位上,郝大力躲藏到后面,康健那瘦弱的身体哪能挡住郝大力,又引来一片笑声。
  嘟嘟嘟嘟,刚才最后一响BJ时间看不清楚,这里是村头广播电台,我是主持人康健人。(我叫康健,没有人)我不是人(你才不是人呢)我是主持人康健,我们的电台主要为您时时播出农民关心的话题,比如母猪的产后护理,这个母猪啊一窝能生十个,它为什么这么能生呢?因为它是猪,要是人肯定不能让你生这么多,计划生育罚死你!嘿嘿嘿。(说点别的)我们农民最关心的肯定是天气喽,天气好,我们的收成就好,收成好我们的腰包就鼓起来喽,就有钱喽,就能找媳妇喽,村头那个王寡妇,哎呀别说长的真水灵哦(停!停!你说的什么啊?广播电台得播点有营养的东西,老跟女人较劲是什么意思)下面播报天气,昨天的气温(说今天的!)今天的气温零上三十五度,多云转西北风,阵雪并伴有雷电,请听众朋友注意保暖。(胡说八道什么,出来吧你)
  观众席上掌声雷动,这俩孙子就跟没看见我样,一溜烟不见了。
  “下面请欣赏舞蹈表演,表演者吴清山。”
  一道闪电劈将出来将黑夜照亮,轰隆雷鸣在心田炸响,长长久久回荡不息。
  吴清山是我的班主任,很少参加文娱活动,醉心于写写记记,曾发表多篇文章,常见于各大报纸刊物。除非太阳从北边升起,不然吴清山怎会出现?一定是我听错了。
  吴清山穿着太阳样的红布衫,草原样的绿裤子,金线描边黑布鞋,手里拿着两块四四方方红手绢,一步一扭地走上舞台。他擦着红红的脸蛋,红红的嘴唇,红红地焕发着一股浓浓的精气神。
  他迈着小碎步绕舞台转了一周,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两个红脸蛋如向日葵样,音乐响起的同时,扭胯甩手,转起手绢,随着音乐的继续,各种高难度舞蹈动作层出不穷。
  随着吴清山在台山连翻了六个跟头,稳稳地接住空中降落的红手绢,会场爆发出一轮又一轮的喝彩。
  “下面请欣赏飞刀表演,表演者丁爽,阮健南。”
  两个红衣人将一个大转盘推了上去。阮健南竟然穿着一身白色西服,与会场的气氛格格不入,他亮相后由红衣人大字状捆绑在转盘上。
  丁爽身穿红色西服,叼着一只玫瑰,故作风流地用手抹了一把闪闪发亮的头发,红衣人双手捧着托盘,里面是十三把锋利的飞刀,丁爽拿起一把刀给观众看了看,然后走到转盘前十步距离,朝着观众灿烂一笑,牙齿在灯光下如珍珠样洁白。
  飞刀出手了,在空中画出一道寒芒,狠狠地钉在阮健南的肚子上,鲜血瞬间湿透了飞刀周围的衣服。
  观众席上嘘声一片,大多嘲笑丁爽飞刀技术不够娴熟。
  他又拿了两把飞刀,这一次他面向观众,背对转盘,猛然转身的同时甩出刀,飞刀不偏不倚地钉在阮健南脖子旁的转盘上,距离皮肉不到一指距离。
  会场中爆发出比上个节目还高一倍的掌声。
  这次是四把飞刀,红衣人将转盘旋转起来,会场突然间寂静下来,转盘旋转发出的吱吱声如火车撞击铁轨样撞击着每个人的心脏。目光紧紧钉在拿着飞刀的手上,跟随着一起上下起伏,四把飞刀如四道闪电,噼噼啪啪砸向转盘,准确无误地钉在阮健南四肢旁一指距离的转盘上。
  红衣人要将剩余的飞刀一股脑全递给丁爽,丁爽摇摇头说还不够,他要求助手用红布蒙住他的眼睛,用红手绢缠住他的两只手。
  会场安静地可怕,助手的脚步山崩地裂样炸响。
  转盘依旧旋转着,被蒙住双眼和捆住双手的丁爽只能用嘴叼住刀把,阮健南突然哀嚎一声,那哭声响彻会场。
  “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救命啊!救命啊!”然而这哀嚎如丢如湖面的石子,随着波纹的荡漾,那石子终究不见了踪影。
  丁爽扭动着脖子用舌尖将刀顶了出去,哎呀一声,阮健南两腿一蹬,眼睛紧闭,死死地晕了过去,众人的目光探灯样照了过去,见飞刀钉在了头顶半指距离的转盘上,刀身陷进转盘寸深,将两指长的转盘扎了个透,仅剩的半个刀柄向观众炫耀似地明晃晃的露在外面。观众席上爆发出山呼海啸样地掌声。
  “下面请欣赏歌伴舞,表演者李双,王小天。”
  悠扬地音乐响起,李双站在麦克风前轻轻哼唱起来。歌词大意:一只生活在大山里的黄鼠狼,爱上了村子里的一只小母鸡,每当远远的望着它,就手脚发软牙打颤,它就想尽一切办法进入村子,奈何村里的猎犬凶恶无比,村人拿着耙子锄头和棍棒,用尽办法将它打。终于有那么一天,黄鼠狼钻进了鸡窝,咬断小母鸡的脖子,吃掉它的内脏,香香的小母鸡填饱了它的肚皮。
  王小天假装自己是那只黄鼠狼,一会儿张开双臂跪在地上,仿佛看见一只香香的小母鸡,一会儿仰望苍天尽情旋转,仿佛看见满天星斗。与猎犬搏斗时尽情高歌,和猎人周旋时上下翻滚,吃小母鸡时大快朵颐,演到动情处竟然流出了口水。
  没等结束,歌曲的内容引起了观众的强烈不满,有脱掉鞋子向舞台扔的,有跳脚骂的,有两个大汉脱掉外套想要跟李双王小天练练,偌大的会场山呼海啸样。主持人连忙解释说这是歌曲是假的。李双,王小天在几名红衣人的护送下仓皇进入了后台,一场闹剧草草结束。
  每当看到郝大力、康健、丁爽、吴清山、阮健南、李双、王小天的脸,就会想起这天的表演,以至于整个学期总是带着疑惑的眼神与我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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