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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心气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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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兆丰和后院。
  武子刚和陈经年相对而站,汉子沉声道:“虽然你是李剑神的半个徒弟,更身怀大隋半数气运,我一虎头营的小小甲卒,理当敬你,但如今,不说那阴物横行,就是灵缈派的寻常道士,你应付起来都很是吃力,所以黎叔让我助你一把。”
  此时,这位历经沙海沉浮的纯粹武夫,脉冲境修为展露无疑,气势凝聚,外放如剑气倾泻,势不可挡,怒喝道:“陈经年,想要武道登顶,就须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以后的日子里,我便以武道三境的修为,不断打熬你的体魄,千万得撑住了,若不小心如野狗一样死翘翘啦,老剑神的脸,可就丢大发了。”
  陈经年呼吸顿时为之一滞。
  这是一种本能,哪怕是站在一旁的黎老头,哪怕没练过任何把式,都觉着胸口闷得慌,老人有些好奇,“这就是陈一横曾说过的威压?”
  怦然一声巨响。
  陈经年刚想有所动作,以防不测,结果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后院墙壁上,灰石簌簌而落,少年挣扎了两下,只能背靠墙根,颤巍巍站起来,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他娘的,我都还没准备好,就出腿了!”
  一脚踢中少年郎胸口的汉子,双臂环胸,望着这位兆丰和小小伙计,嗤笑道:“对敌厮杀,可不会管什么准备好、没准备好,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可笑!”
  黎老头眉头跳了一下,没有说话。
  武子刚冷哼一声,“焦知河畔,你有句话说得没错,什么狗屁能者多劳,不过是贪心罢了,你暂时才摸着了武道二境门槛,不说那撼山拳谱练得稀烂,就是根骨体魄都打得一般,夜里为了追求速度,不惜想以那青云印破镜,对此行径,我只能说愚蠢!”
  陈经年胸腔如擂鼓,渐次放缓呼吸,长春内劲自然流淌,在奇经八脉中流淌出一阵不易察觉的素洁光辉,如当初李玄道于十里坡破庙,覆手揽月华,尤为动人。
  汉子一步踏出,整个地面随之微微一晃,“我出身行伍,境界虽是不高,但也知道武道一途,容不得半点花哨侥幸,夜里你若贸然入了武道二境,恐怕就要坏了未来九境成就的根本,如此一来,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陈经年吐出一口浊气,站在院墙那边,嘴角咧了咧,沉声道:“受教了。”
  武子刚心思一动,还是选择道破天机,“有些话,说出来对你可能是不小的打击,李剑神是百年一遇、甚至千年一遇的大才,破镜更如喝水吃饭一样简单,兴许今儿个赏个景,明天就是中五境修为,要不然怎么有人比人、气死人的说法?对你和柳嘉木,老剑神虽是照拂有加,但终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所谓的修行在个人,便是修行的门门道道、条条框框,就靠你们自个儿去悟。”
  陈经年听得一知半解,但内心深处,还是很认同汉子的说法,无论是对他,还是柳嘉木,李玄道都有一丝当甩手掌柜的意味。
  汉子嘴角翘起,冷声道:“第二境俗称开脉境,便是拓宽自身经脉,从字面上看,倒也很贴切符合了,对此,我有丝丝心得,这境界的捶打拼熬,就像那铁骑凿阵一样,只有一鼓作气,不停厮杀,最终将后天积攒下来的所有污秽之气,通通摒除!”
  武子刚眯起眼眸,半真半假道:“若不是你体内的那缕紫气,你我不会结缘,如今营长让我好好打熬你的体魄,委实用心良苦,我嘛,才堪堪三境修为,指点你,倒有些班门弄斧了。”
  陈经年呼吸渐渐顺畅下来,再无嬉笑调闹之意,沉声道:“还望武哥手下留情。”
  “放心,不会打死你的。”
  武子刚负手而立,声音平缓,“接下来的时日,我会以三境修为,彻底帮你散气,还会同时锤炼你的体魄神魂,只要你坚持到最后,迈入武道二境,水到渠成,运气好的话,跻身三境也不无可能。”
  陈经年眼珠子直转,有种不祥的预感,“武哥的意思是,你要动手捶打我?”
  汉子微笑道:“放心,我会注意每次出手的力道,不会让你觉着一开始就难以接受,呵呵,到时候你自行体会。不过在那之前嘛,近期得准备好大木桶,最好的温补药材,最好的金疮药,当然最好也准备一副棺材,我怕打得兴起,没收住手,所以……你懂的。”
  陈经年望向黎老头,后者幸灾乐祸,忍住笑道:“我这去准备上等药缸子,药材膏药灵丹之类的,不用担心,既然你要练,怎么也得搞出一点名堂,想来这么年攒的老婆本,还是够的,若实在不行,库房不是还有那么多宝贝玩意嘛。”
  陈经年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提醒道:“黎叔,库房的东西可动不得。”
  “知道了,逗你玩呢。”
  等老人出了院门,陈经年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大口喘息。
  武子刚看着身躯情不自禁颤抖的少年,揶揄道:“再歇会儿?”
  陈经年没逞能,半柱香过后,少年站起来,汉子伸出一掌,心境登时古井不波,缓缓摆出一个杀伐浓烈的拳架,“我十五岁从军,一身所学皆为上阵杀敌,所学拳法更不分输赢,只论生死,今日便赐你一拳,接好了!”
  武子刚快步向前,高高跃起,拧转腰身,周身气机,全聚于右手拳头上某一点,笔直落在陈经年胸口处。
  怦然作响。
  陈经年竭尽全力抬起两条胳膊,右手搭在左手上面,格挡住那狠辣凶险的一拳,最终少年郎被一拳打得撞在墙角跟,蜷缩在那里,浑身无一处不疼痛。
  既然开始,汉子可不管少年死活,奔掠如野马,瞬息来至陈经年跟前,一脚踏出,深陷地面,以浑身气机裹挟起少年,蓄势待发的一拳,结结实实落在陈经年肩头。
  陈经年如断线风筝一样,再次撞在院墙上,最终瘫倒在墙角,陈经年身子瑟瑟发抖,确切体会到打熬气机的煎熬,仿佛钝刀子割肉,呼吸一口都是喝罡风、吃刀片的感觉。
  武子刚沉声道:“陈经年,别像条死狗一样躺在那里,要知这才是打熬体魄,要是锤炼神魂,我估摸着你小子,就得跟个娘们儿一样,哭哭啼啼的了。”
  陈经年颤巍巍站起来,咧嘴道:“你能把我打哭,我就是你爹!”
  武子刚愣了下,扯了扯嘴角,拳走直线,登时兆丰和后院响起一阵爆竹崩裂的清脆声响,连绵不绝的拳罡,依次砸在了陈经年身上的十余处地方,力透骨骼,使得气机激荡不平,如铁骑过处,尘嚣四起。
  收拳之后,汉子笑意古怪。
  做好最坏打算的陈经年,起先还有些惊讶,这几拳虽说声势骇人,但还在可接受范畴,莫不是武子刚真怕把自己打哭了,莫名其妙多个爹?
  然后一瞬间,陈经年蓦地七窍流血,倒地不起,开始打滚,少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汉子眼睁睁看着少年翻身打滚,笑意盎然,“怎么,是不是爽到不能呼吸?这可是脉冲初境的一拳,其中精髓,便是拳意层层叠加,当年我用此拳,可锤杀了不少宵小之辈。”
  汉子说完这些,神情有些恍惚。
  当年从军打战那会儿,天寒地冻,遍地可见尸首,敌人的,袍泽的、百姓的,最大的愿望,就是别死了。
  连媳妇都没娶上,死了太不值当。
  武子刚很快回神,蛊惑道:“放心,这几拳我虽用了脉冲初境的修为,却都是巧劲,不伤身躯皮囊,只捶打在神魂之上,咬咬牙,多半是能熬过去的。”
  陈经年再无先前嘴花花的本事,在地上足足滚了半柱香,然后坐在地上,靠着李玄道传授的长春内劲、还有引气诀上记载的吐纳法门,这才一炷香后,缓缓起身,满身大汗。
  少年眸子里透出一抹倔强,“再来,苦不能白受。”
  武子刚点头笑道:“你猜我这次出拳,是熬炼体魄,还是捶打神魂?”
  陈经年深呼吸一口气,不做应答。
  片刻之后,陈经年继续在地上打着滚,尘土四起,双手死死抱住脑袋,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啃食少年脑髓,这一次陈经年躺在地上,没能坐起身,更别提朝汉子撂什么狠话了。
  汉子悄无声息站在少年身旁,一脚踩在陈经年腹部,啧啧笑道:“起不来,躺着便是,只要一息尚存,我一样能让你爽翻天!”
  心湖之上,骤然起涟漪。
  轰然一声,仿佛迎来一场天翻地覆的剧变,与此同时,一直中规中矩的那缕紫气,仿佛受到挑衅,开始在体内狂轰乱炸。
  随着武子刚的那一脚,陈经年只觉肝肠寸断,心湖丹室的那座气海,如广陵江一线潮,骤然上涨,下一刻便要决堤。
  体内心湖每泛起一次涟漪,陈经年就像被人向上拽起一次,身躯从地面上弹起,然后坠落地面,如此反复。
  最后汉子似乎觉着身体弹跳的少年,十分碍眼,一脚狠狠落下,陈经年被踩得陷入地面,四肢抽搐,脸庞狰狞,眼神浑浊。
  只见陈经年全身上下,无数粒极其微小的血珠,从肌肤毛孔缓缓渗出,最后凝聚成片。
  汉子爆喝道:“陈经年,此时不运气,还等何时!”
  陈经年浑浑噩噩之中,模模糊糊听到汉子的声音,本能的运转长春内劲,让那缕很不听话的紫气,想去哪里去哪里,如今的他,真的是连手指都掌控不了了。
  汉子俯下身,眯眼道:“刚才那下疼吗?”
  少年木然的点了点头。
  武子刚站起身,一脚踹出,笑眯眯问道:“那这下呢?”
  陈经年直挺挺飞出去,硬生生撞在青石台阶上,断去一根肋骨,少年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痛苦,不仅是身体,更是神魂。
  刚取来私房钱的老人站在院门口,心惊胆战,差点跌倒,生怕台阶上那小子,仇人的面儿没见上,自个儿先被打死了。
  武子刚开诚布公道:“这种近乎自残的捶打方式,捱过去,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捱不过去,肯定会留下诸多后遗症,比如一辈子滞留在武道二三境,又或是李剑神亲自动手,将那缕你小子受之不起的紫气抽提出来,不是老天不给你,只怪你接不住。”
  五脏六腑如刀搅的陈经年大口吸气,一字一句艰难吐出,“我这还没哭呢。”
  “哈,心气还挺足!”
  陈经年咧嘴一笑,哪有什么心气足,无外乎死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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