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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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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经年作为兆丰和小小的朝奉,对生活有着强烈的感受,这感受中有执拗的过去,有热烈的当下,更有摇摆的未来。
  他对生活充满期待,而又总是伴随着小小的纠结、迷茫与挣扎,早已经历世态炎凉、人心丑陋的少年郎,哪能不懂生活的辛辣?
  当初刘祁专的一指,断去了那黝黑小子的长生,城西齐繇,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让陈经年始终想不通,为何一个人,可以那么坏?
  后来的五年,陈经年浑浑噩噩度过,本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够报仇的少年,老天爷却开了个玩笑,身负大隋半数气运、李玄道的半个徒弟、好友长生桥的有望重铸、如春风般的青衣少女……
  事情正在朝着好的态势发展,陈经年没理由放弃,或说有够多理由死撑,好比武子刚说的,遇到坎时,多想想身边美好的人和事,没什么捱不过去的,还有一点,说句难听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老天爷赏的,陈经年得端好碗,接住咯。
  武子刚沉声道:“我们营长常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有心气是好事,陈经年,这口气,你给我稳住咯。”
  汉子说完,大踏步向前,伸出一掌,微微弯腰,平缓击在少年心口,只一刹那,陈经年心湖,翻江倒海,武子刚低头凝视,视线之中,一条粗细不过丝线、紫气莹然的气机,开始在少年胸腔之内的经脉疯狂乱窜。
  随着武子刚这“软绵绵”的一掌,台阶轰然下陷,贴在少年胸口的手掌往上一提,陈经年胸腔随之起伏,提到最高点时,陈经年吐出一口淤血,彻底昏死过去。
  汉子收回那只手,一手负后,一手对着陈经年屈指轻弹,盏茶功夫,武子刚望向老人,“接下来的事,交给黎老哥了。”
  老人忙不迭跑过去,把手放在陈经年人中处,还好,还有气,转头对着武子刚问道:“除了先前交代的,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武子刚面无表情道:“黎老哥,抬他去内堂,直接丢在药缸里,衣衫靴子都不用脱,别小看这么点细节,对于当下的陈经年而言,想要稳固境界,就不可以动它们,还有,记住我先前说的,别画蛇添足,往里面加什么灵丹妙药,苏合香铺子的那些草药,分量够了,要不然我这半天功夫,不仅白费,恐怕黎老哥的老婆本,都得打了水漂。”
  老人有些不解,“你不打算帮忙?”
  汉子揉了揉手腕,“打这么久,手有点疼,得回去敷点药。”
  说完,便当先回了房。
  黎老头脸庞抽搐,来到台阶前,叹了口气,背起了血人一个的陈经年,来到内堂,把陈经年小心翼翼的放入药桶。
  老人看了眼昏厥不醒的陈经年,擦了擦额头的密汗,独自来到前院,坐在檐下的竹椅上,揉了揉面颊,怔怔发呆。
  不知是什么原因,徐家小姐和何大管家都没有来兆丰和对账,也没有派个下人来说明情况,这让本就冷清的铺子,愈发冷清,原本老人想找个机会,去一趟徐家堡,把收尾工作做了,但恰巧遇到陈经年这事,便耽搁了。
  黄昏中,之前浸泡在药桶里的陈经年,像是做噩梦而无法醒过来的可怜虫,哪怕沉睡,一样气息紊乱自己,如今终于平稳,黎老头站在一旁,踮起脚跟,不断用毛巾替少年擦去额头冷汗。
  “武子刚,经年无恙?”
  老人不知是第几次不厌其烦的问起这个相同问题,这哪里还是那个嘴下不留情、动不动就操家伙的老头儿,分明只是个宠溺后生到了荒唐地步的……老头儿。
  “无恙无恙,之前便与黎老哥通气了的,我出拳只会捶炼这小子的体魄神魂,绝不会要了他的命,若真那样,哪对得起黎老哥昨夜的桃花春烧?”
  嘴角有痣的汉子胸有成竹道,心思却落到另一件事上,清晨时分,戚飞光跑来,大致说了虞州城周围郡县的情况,不容乐观,子夜过后,便是阴物遍布,白日却风平浪静,现在营长等人正在弄清楚其中缘由,并做最坏打算。
  老人瞪大个眼睛,什么都做不了,“这都几个时辰过去了,怎么还不醒?”
  武子刚宽慰道:“黎老哥,你别太着急了,咱们去外面坐坐,看这气象,恐怕还有得等。”
  老人随着汉子来到檐下,分别坐在竹椅上,沉默良久,黎老头开口问道:“你说这小子怎么就开始练拳,还打死人了呢?”
  武子刚犹豫了一下,挑了些可以说的向老人坦白,譬如陈经年如今是李玄道的半个徒弟,一直在练拳走桩,至于陈经年为何有此福缘,汉子则说成是陈经年天赋出众,万中无一,毕竟那缕紫气牵连太多,不方便透露的同时,也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黎老头有些迷糊,自己看着长大那个泥腿子,怎么就天赋异禀、万中无一了呢,还拜了个什么剑神为师,老人小声问道:“你口中的那位老剑神,和灵缈派那些道士比起来,谁更厉害?”
  汉子有些尴尬,心想黎老哥呐,是你太过不谙江湖事,还是李剑神风流渐去,名声大不如前?
  武子刚想了想,试着道:“李老剑神,想来是比灵缈派的道士,要厉害些的。”
  黎老头搓着手,神色激动,“陈经年那小子,真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武子刚龇牙咧嘴,这话,可不能让李剑神听了去哟。
  老人记起一事,问道:“为何不在木桶里添加灵丹妙药,难不成是‘是药三分毒’的原因?”
  武子刚点了点头,打趣道:“主要的原因是这虞州城太小,很多灵丹药材都没有,二来嘛,则是照顾黎老哥的腰包。”
  黎老头恍然道:“原来如此,但真的不会出事?”
  武子刚手捂着额头,“这问题,黎老哥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陈经年那小子,硬得很呐。”
  老人望了眼自个儿裤裆,“这个你都知道?”
  汉子满头黑线,“我说的是根骨。”
  黎老头一拍大腿,“这么说来,我可以把六十八两的正骨膏,换成更便宜的了?”
  武子刚嘴角抽搐,“这……不好吧。”
  ……
  陈经年是大半夜想过来的,行走无碍,但是体内气象堪称惨烈,只是不知为何所受的皮外伤,都好了七七八八,足以证明黎老头从苏合香搬来的药材管用,上百两的雪花银子,没白花,二来则如武子刚所说,这位兆丰和的伙计,确实够硬。
  陈经年换了身洁净衣衫,走出内堂,为了体恤‘病人’,武子刚赶忙起身,跟黎老头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去,陈经年坐在汉子先前坐的竹椅上,尚有余热。
  老人一脸坏笑,“那武子刚,肯定是怕你小子记仇,便赶忙溜了。”
  陈经年实在没精气神回话,就在门槛附近安静坐着,黎老头也不说话,自顾自喝着桃花春烧,二人一直坐到旭日东升,陈经年起身,回到后院那个遭罪地儿,练习了一下撼山走桩,这才回房,躺在床上睡觉。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黎老头用冷水冲了把脸,继续守着冷清的铺子,当天下午,嘴角有痣的汉子如期而至,来到后院,对着伙计房喝道:“陈经年,今天咱玩纯粹点,只锤炼神魂,让你去芜存菁。”
  睡得很浅的陈经年睁开眼,叹了口气,默然走出房间。
  之后又被老人背着离开后院,来到内堂,放入药桶中,再次半夜醒来,黎老头准备了一大堆吃食,没有半点胃口的陈经年,只是喝了点蛋花汤。
  看着这小子拿汤勺的手一直在颤抖,自认铁石心肠的老人叹了口气,借着去厨房的空档,偷偷抹眼泪。
  这次陈经年略作休息,在门口那边坐着,双手颤抖的练习了走桩,很快就去睡觉。
  整整半月时光,三天锤炼神魂,一天捶打体魄。
  闻讯赶来的柳嘉木,看着年哥儿遭罪的模样,十五岁的少年郎,当即便红了眼眶,陈经年只是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
  黝黑少年跑去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戚飞光,到底陈经年在挨揍的时候,有多少痛苦,那大隋遗民笑容玩味,要不我把境界压一压,捶打捶打你?
  不信邪的柳嘉木点头答应了,当晚,那位个头比同龄人矮一截的少年郎躺在木板床上,轻声呜咽。
  那痛苦,就像被人一刀刀剁碎十根手指,而且还得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这才是第一天的感觉,之后每天就更严重了。
  心情大好的戚飞光第二天找到柳嘉木,想着再拿这不要钱的沙包练练手,黝黑少年连连摆手,说李老前辈说了,他柳嘉木的走桩练拳,只为以后练刀打基础,重在持久缓慢,不需要如此磨折,戚飞光吐了口浓痰,骂了句怂包。
  把话记下的柳嘉木开始修行,愈发勤勉。
  这一天,陈经年在夜幕中,坐在竹椅上,瘫靠在椅背上,柳嘉木缓缓走来,站在他身旁,陪着他一起看着悬在夜空中的那轮明月。
  陈经年沙哑开口,“嘉木,能不能帮我向傅哥问下,那本武哥手上的青云印,该不该练了?”
  柳嘉木叹息一声,点头道:“我去问问看,不过近来周遭村庄的阴物,越来越多,并且所修鬼力越来越厉害,傅哥虽是中五境的修士,但也不敢分心,再者他对年哥儿的情况也不甚了解,未必能够回复我。”
  陈经年嗯了一声。
  黝黑少年犹豫一下,小声问道:“年哥儿,你恨武哥吗?”
  陈经年扯了扯嘴角,“不恨,就想干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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