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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生死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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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第一眼看到邋遢汉子,李少先便头皮发麻。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大隋遗孤余孽无数,怎就偏偏碰上这腰悬葫芦的邋遢汉子?
  李玄道,亡国大隋史载寥寥,只知出身贫贱,幼年身体嬴弱,十五岁初学剑,天赋出众,拜入兵家四祖庭的神仙台,在神仙台的忘我峰枯坐两年,一举破入武道六境,后来因一红衣女子叛出神仙台,有很多小道消息,当年的红衣女子就是后来的大隋皇后--俞琬歌。
  后来十七岁的李玄道开始游历江湖,败尽天下英雄,破入第九境,三年后于东海武帝城与号称‘天下第二’的武正奇战成平手,自此青衣李玄道,名动春秋七国。
  后来的李玄道选择入仕,当时的大隋皇帝陈正淳在都城--渔阳,十里相迎,这位名动京华的大剑士,候命于皇宫翰林院,并无官衔品秩,得到大将军许远敬倾囊相授,于七国之乱中屡建奇功。
  更在二十七岁去西方边陲独掌一兵,抗拒如今的大燕,常设奇谋,每战必以少胜多,当时的长安侯、也就是现在的北凉王徐征曾咒骂道,若是大隋没有李玄道那个王八蛋,我大燕铁骑可少死三分之一。
  可惜渔阳一战,大隋举国上下,军心溃散,大隋大势已去,大厦将倾,一人一剑挡国门的李玄道独木难支,在渔阳城外,以大燕铁骑之尸首,筑了一座城墙高的景观,据后来的北凉王回忆,那是他徐征执掌北凉铁骑以来,打得最为惨烈的一场战役。
  后来李玄道遁走江湖,不知所踪,再后来的后来,有人在汜水河畔,看见一青衣男子,枯坐数月。
  在此期间,无人知晓李玄道的修为多高、剑术多强,只知道在大隋亡国后的二十年间,两次武评都独立鳌头,更被逍遥子那老头评为‘春秋十三甲’中的剑甲,风头无双。
  前十年,李玄道步入北凉王府,如入无人之境,被江湖人称为‘大燕第一刀’的单百川,连刀都不敢拔出,所以江湖中有这样一句话,用来调侃单百川。
  我有一把龙筋刀,也只在无人时耍耍。
  后十年这大隋亡国青衣刺杀大燕重臣不下二十,每次独身飘然而至,再携人头而去,更是三入洛阳城,其中两次杀入皇宫,杀甲士上千,最近一次离大燕女帝--长乐未央只差五十步,若非有白熊陈雪清护驾,说不定就要被这李玄道在千军丛中摘去那颗世上最尊贵的头颅。
  据传这位大剑仙曾对着长乐未央笑言,你这小娘皮,长得还挺标致哈?不过嘛,有我李玄道在,任你是千古女帝,也别想坐得安生。
  剑修至此,该是何等的霸气?
  随着大隋亡国,李玄道大多数响当当的江湖名号都已不被熟知,就连当初的佩剑--孺子牛都已在武帝城折断,据说后来这位大剑仙又弄了把青锋剑,每日放在腰间养剑葫中温养,是否确切,江湖人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就是这么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剑仙,此时正站在焦知河畔,不耐烦的掏着耳屎,兴许是裤裆刺挠了,更伸手捞了捞,若不是此次出山前,师尊早有交代,李少先哪能想到眼前的邋遢汉子,就是曾让无数闺中小娘偷悬挂像的李大剑仙?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闻名不如见面,可见了面,他娘的还不如不见,李少先看着蓬头垢面的汉子,很想说一句,哎哟喂,我的李老前辈,抽个时间洗洗头呗。
  李少先想不通为何这位邋遢汉子一眼就看穿齐繇的身份,是那玄妙晦涩的气运泄露了天机?还是李玄道对于大隋亡国太过耿耿于怀?
  但这些都不重要,对于远道而来的李少先来说,最紧要的是思量自己手中的这把碧灵,能否挡下公认余孽贼子的李玄道,白衣剑客心中叫苦,狠狠将那不正经的师尊无崖子骂了一遍,徒儿第一次出山,就给自个儿安排了这么个厉害家伙,未免太过分了!!
  最他娘要命的是,他李少先还不能选择视而不见,一来关乎澄明纯粹的剑心,二来与平阳宋氏千丝万缕的关系,今日万万退不得。
  石桥那边,李玄道眯起眸子,神情有些阴沉。
  这一次从南疆来到虞州城,一来是苦寻多年的那缕紫气有了丝丝蛛丝马迹,二来则想看看千古女帝--长乐未央的儿子,有多出息。
  至于打杀齐繇的想法,确实有过,但并不浓烈,理由也有两个。
  一来大隋三十万百姓亡魂,一个草根皇子是远远不够的,二来则是李玄道自有傲气,我连你洛阳皇城都可三进三出,跟你一个落魄皇子过不去,未免太掉价。
  至于为何出现在此,则是另一桩小事,他有些道理,想跟着锦衣少年郎谈谈,谈得拢自然是好事,谈不拢,那就打咯,虽然年纪大了,但喝酒和打架,他李玄道还没怕过谁。
  李玄道瞥了眼脸色雪白的齐繇,眉头舒展开来,伸了个懒腰,好整以暇,静待变局,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这等小场面还应付得来。
  再说他有的是时间,二十年都过来了,不在乎这么一小会儿,可半响没见东越剑池的李少先放个屁,汉子忍不住出声,嗓音清冷,“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若真要杀他,这天下有几人能拦下?”
  白衣剑客依旧摇头,“可我仍放心不下。”
  邋遢汉子没好气骂咧道:“我干你娘勒,人和人最基本的信任呢?”
  李少先苦笑,这尊大菩萨真他娘不讲理啊,剑术独领风骚就是了不起,连京城那位都无可奈何,自己憋屈也不算丢人,真应了那句,惹不起,惹不起。
  此时天蒙蒙亮,泥泞巷的汉子大多早起进山、或下地干活,走过番石桥时,面面相觑,这姓齐的读书种子,站在番石桥看啥哩,还有两旁的一大一小,这是准备唱戏?
  性子磨得差不多的李玄道冷哼一声,一步踏在台阶上,番石桥上的锦衣少年,脸庞一瞬间涨红,胸腔如擂鼓。
  李少先压下出鞘半寸的碧灵剑,沉声道:“前辈!”
  李玄道好整以暇,“你这么不相信我,就给你个机会,我二人一同走上这石拱桥,谁先碰到居中的小崽子,谁就赢,可敢一试?”
  汉子自顾自说道:“这些年喝酒伤身,修为不知散去多少,恐怕连十二境都不到,但我也不欺负你,始终把境界压在十境左右,与你相当,如何?”
  李少先握紧碧灵,如一只年幼猎豹,跃跃欲试。
  李玄道抬起脚,并不急着放下,讥笑一声,“既然如此,我先开始了。”
  李少先赶忙上前,一步踏在石阶上,望着对面的邋遢汉子,斗志昂扬,这偌大个天下,只要是个用剑的,谁不羡慕青衣仗剑走江湖的李玄道?
  他虽然被誉为东越第一剑,大多有东越剑池声名在外,如今刚好借这个机会,将邋遢汉子当做自己在剑道向前走一步的磨刀石,反正活着无聊,如今有个可以看见更高处风光的机会,不抓住太可惜了。
  至于输赢成败,那也得比过后才知道。
  随着李少先这一踏步,番石桥旁,尘土暴起,轰然两根龙卷,一圈圈刚烈气机以白衣剑客为圆心,卷荡开来。
  番石桥上的齐繇长呼一口气,身心一下子顺畅了许多。
  并不占便宜的李玄道嗤笑道:“阵仗还挺大的。”
  话音刚落,举起的脚轻轻放下,锦衣少年郎好似又被人掐住脖子一般,呼吸极为凝滞,李少先不敢怠慢,运转全身真气,踏出第二步。
  番石桥下的焦知河面,毫无征兆的泛起圈圈涟漪,有三两锦鲤跃出河面,翻动轻微水花。
  剑气如霜势如虹,如镜湖面锦鲤跃。
  邋遢汉子闲庭信步,连上四个台阶,看着气质卓绝的白衣剑客,一脸玩味,并不急着上前。
  李少先连踏三步,腰间碧灵剑颤抖不止,第四步迟迟没有踏出,豆大汗珠从额头滚落。
  这把一个早上饿得发晕、准备去八方客栈吃碗面的城西汉子,给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白衣年轻人上个台阶都这样,未免也太虚了吧?!
  李少先龇牙咧嘴,先前被李玄道问候娘亲的怒火,一下子全撒在了汉子身上,“一边凉快去,要不然干你娘!”
  不曾想那个貌不惊人的汉子,也是个愿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狠角色,“早去世了。”
  碧灵剑毫无征兆出鞘一寸,给那汉子吓得心惊肉跳,嚷嚷道:“俺娘都不介意给你干了,干嘛还动刀动枪?”
  李少先瞪了他一眼,汉子缩了缩脑袋,双手抱在胸前,麻溜溜跑远了。
  百无聊赖的李玄道打了个哈欠,“等你会儿?”
  这看似寻常的台阶之争,何尝不是剑道之争?
  只不过辈分不同、年纪不仿而已。
  李玄道,上一辈人的剑道翘楚,五十好几,李少先,年轻一代的剑术扛鼎人……之一,二十出头。
  被汉子这么一激,李少先小心凝神,一步踏出,焦知河瞬间如滚烫热锅,白衣剑客更是汗流浃背。
  李玄道再上两台阶,已然站在了少年郎身侧,只是还未伸手碰齐繇,自然算不得赢,汉子眯起眼眸,举起食指摇了摇,充满挑衅。
  白衣剑客咧嘴一笑,整个人剧烈颤抖,盯着李玄道腰间的养剑葫,胸腔中剑意再涨,一步踏出,距离齐繇,还有一步之遥。
  这一步,可能白衣剑客这辈子都走不出。
  他咬了咬牙,正欲抬脚的时候,邋遢汉子一挥手,李少先便重新站在了第一级台阶前,白衣剑客满脸不解。
  李玄道不耐烦道:“行了,知道你厉害啦,你想要踏出这一步,最起码得是十一境修为,如今若硬来,恐怕连剑心都得崩毁,我是来教这小子做人的,不是来要你命的。”
  李少先看着站在少年郎身侧的汉子,“那前辈……”
  李玄道一脸的天经地义,“都跟你说了,我始终把修为压在十境左右,十一境,不也是十境左右?你自己没听清,怪我咯?!”
  李少先揉了揉额头,无奈道:“是在下输了。”
  李玄道站在番石桥上,伸出一掌,朝着异象横生的焦知河虚按了几下,湖面恢复平静,汉子拍了拍少年郎肩膀,和蔼笑道:“我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终究是黔首百姓的一厢情愿,但你如今只是个还未回洛阳更改身份的‘庶民’,有错自然得认,做错事也得罚!尤其是在间接剥夺他人生命的情况下,更要……有担当些。”
  齐繇呼吸正常,但仍是不可发出一言。
  邋遢汉子指了指兆丰和方向,“我本不想理会你们这些**崽子的狗屁倒灶台事件,但谁叫我对那陈经年比较关注,你们的谈话自己跑到我耳朵里来了,再加上这些天一直住在八方客栈,柳嘉木那傻小子一直好酒好肉的伺候着,我囊中羞涩,没钱给那傻小子,只能替他讨个不算公道的公道,要知道若我五年前身处虞州城,你这做错事的小崽子,最起码要断条腿,现在嘛……”
  李玄道一手拎着少年郎领口,将其提离桥面,如丢石子一样,将少年丢入焦知河,说了那句没有说完的话,“也得让你入个水,清醒清醒,要不然你那些圣贤书,都他娘的白读了!”
  噗通一声,锦衣少年落入河中。
  等汉子收回手,李少先微微抬臂,随着气机牵引,大燕皇子被捞回岸上,少年郎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李玄道望向白衣剑客,轻轻拍打着腰间青色葫芦,“这些天的饭钱,我算是还了,接下来,是不是应该算算柳嘉木与这小子的糊涂账了?”
  李少先微微弯腰,抱拳道:“全凭前辈定夺。”
  直到此时,这位东越第一剑客,才对桥上的邋遢汉子彻底放下心来,或说心悦诚服,先前若不是李玄道虚压几次,恐怕焦知河中残余剑气,就把齐繇绞为肉泥了。
  如今他也相信,李玄道不会对锦衣少年出手,他此行的目的只是保下齐繇,如今算是完成了任务,至于李玄道说的糊涂账,不妨先听听看。
  “尿性!”
  李玄道看着李少先模样,低骂了一句,伸出左手,袖中生清气,朝着城中掠去。
  八方客栈后院,一黝黑少年恰好在杀鱼,忙得不可开交,正在清理鱼鳃,少年郎就被一团清气,裹挟上天,“鱼,我的鱼!”
  与此同时,一道清冷嗓音在少年心湖响起,“柳嘉木,既然你只有五年可以活了,那我要你与齐繇立下五年生死约。”
  “你可以死,但必须死在杀齐繇的路上。”
  “今儿个这公道,我李玄道,替你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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