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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此去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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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经年终于看准势头,一溜烟跑出了兆丰和,黎老头追到门口,就止了步子,对着少年背影破口大骂,街坊百姓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骂累了,老人就认命般返回内堂,毕竟还有铺子要看,若丢了个物件,真如那小子所说,卖了老人都不一定赔得起。
  雨不知何时停了,走在稍显清寂的街道上,陈经年吹着口哨,不时有城里街坊与他擦肩而过,都笑盈盈的打着招呼。
  在他们看来,这兆丰和的伙计虽然顽劣调皮了点,其实心地不坏,时常帮他们砍柴挑水不说,前些日子城北的李守财病了,这小子还跑到苏合香药铺,替人家抓药来着,不过也有很大可能是因为,那老李头有个水灵闺女。
  陈经年穿街过巷,一路慢悠悠走向虞州城东面,那里有家八方客栈,好友柳嘉木就在这八方客栈后厨里打杂,平日里没少跟陈经年厮混,邻村杨寡妇洗澡,二人都不知偷看过几回了。
  客栈门前,有一棵不知年岁的老杏树,城里那些上了年纪的耄耋老人,对这古树的来历,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仿若虞州城建立,这棵树就存在了。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正是春光烂漫的三月时节,树叶微晃,摇曳生姿,挂在树上的积水,随风而落。
  陈经年举头望去,此时城门处正走来个老秀才,他穿着普通,一件洗得发白的袍子早已湿透,恰巧经过老杏树,一阵风拂来,老人瞬间变成了落汤鸡,虽是这样,但老人还是拼命护住背后的绿皮小书箱,像有什么宝贝似的。
  “看吧,书读得多有什么用,连最基本的认知都不知道。”
  客栈门前的陈经年想笑又使劲憋住,正欲走进客栈,谁知那寒酸老秀才竟迎了上来,和颜问道:“小兄弟,请问齐繇家可在这虞州城,怎么走?”
  陈经年微微挑眉,这老秀才竟然找城西的齐繇,与那小子是亲戚不成?因为一件陈年往事,陈经年对那寒门子弟很不感冒,也就不打算给老秀才指路,装傻充愣道:“老先生,我不知啊。”
  老秀才也不生气,伸手想去捋胡须,才发现因为雨水,胡须早已拧为一缕,尴尬的笑了笑,“小兄弟,骗人是不对的。”
  陈经年双手环胸,理所当然道:“告诉先生也行,小子能得到什么好处?”
  老人这里摸摸,那里翻翻,最后取下绿皮书箱,从里面掏出本《知礼》,递给陈经年,试着道:“小兄弟,出门时太匆忙,盘缠也用得差不多了,不如就送本书,作为交换,如何?”
  陈经年不情不愿的接过,有些嫌弃,“一本破书,能值几个钱?”
  老人一脸笑嘻嘻,“我说这书,可换大燕一州之地,小兄弟信还是不信?”
  陈经年一脸看白痴的神情,“老头儿,你是读书读傻了,还是当我三岁稚童啊?”
  老人仿佛天生的好脾气,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称作老头儿,也不生气,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走了吧?”
  陈经年伸手指了指,如实道:“顺着这条道,一直往前,等见到一家名为苏合香的药铺,再往西,过了番石桥,再往前走个一炷香,就能见到间小院,兴许在门上还能看见齐繇亲手写的对联,那小子日子过得清贫,但总爱卖弄学问、总觉着能读个之乎者也,就能高人一等,一天到晚穷讲究!”
  “学问就是学问,哪有卖弄、高低之说?”
  老人有些无奈,随即打趣道:“听小兄弟的口气,你很不喜欢那齐繇?”
  陈经年眸子黯淡了一瞬,马上灿烂笑道:“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了不提了,先生现在过去,恐怕刚好遇到那小子晨起读圣贤书。”
  老人背起小书箱,走出几步后,转头问道:“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谁?”
  陈经年随口答复道:“姓陈,名经年,兆丰和的一名小小朝奉,对鉴宝古董很有一套,老先生若有什么值钱玩意儿……”
  他看了眼手里的《知礼》,歪了歪嘴,“算了,当我没说!”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老人又看了眼陈经年手里的那本书,竟有了几分女儿家的羞赧,交代道:“小兄弟,那本《知礼》真的挺值钱,记得收好了哈。”
  陈经年白眼道:“老头儿,都到这份上了,还骗我?!”
  老秀才讪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陈经年破口大骂道:“你一儒家门生,竟说释门语句,不是江湖骗子,是什么?快给我滚!!”
  老人背着绿竹小书箱,大步离去,心情爽朗,“百川东到海,话不一样,理都一个样。”
  走得远了,老秀才小声说了一句,“其实啊,来之前我已经关注过你咯。”
  ……
  陈经年将那本《知礼》放入怀中,并不为意,任那老秀才说得天花乱坠,他也不会把这皱巴巴的破书当做宝贝,至于换取一州之地,搞笑呢吧?
  他抬脚走进八方客栈,雨后的客栈没什么生意,有些冷清,陈经年直入后院,却得知又矮又黑的柳嘉木前往邻村收菜了。
  虞州城并不大,只有几百户人家,它位于广陵江下游,是六大藩王--广陵王的所辖之地,周边也有十数个镇子、村落依附,算是个小小的“镇子王”吧。
  既然知道了好友不在,陈经年也就出了八方客栈,看来向那小子炫耀匕首的事,又得往后推些时日了。
  望着三两行人的街道,陈经年叹了口气,如今黎老头正在气头上,兆丰和暂时是不能回去了,城北李家姐弟要照顾他们生病的爹,一时间,陈经年竟找不到个伴儿。
  “人生,真是寂寞如大雪崩啊。”
  陈经年漫无目的的在城中转了起来,兜兜转转,就来到了番石桥,自那件事发生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走向桥对面了,只因那里有齐繇,一个他心有怨念、为柳嘉木感到不值的读书郎。
  番石桥下,流淌着一条宽约数丈的小河,被城里百姓称作焦知河,至于为何是这名,从小在此长大的陈经年也没有深究。
  陈经年站在河边,默默看着流淌的河水,因为下雨的关系,河面上水汽氤氲,视线由远及近,最后看向桥对面,心情有些郁卒。
  以前的他,没什么大志,更没有舞刀弄剑、成为一代剑仙的想法,就寻思着按照黎叔的说法,在兆丰和好好当个朝奉,兢兢业业奋斗个几年,攒下些银钱,娶个端庄又不是很难看的媳妇,真正做到那“小富即安、安稳是福。”。
  至于远游在外的父母亲,陈经年不是没想过去找他们,可听说书先生讲,如今的江湖太大了,绝不是他一个只见过巴掌大天的少年可以走遍的,再说江湖凶险,或许刚踏出虞州城,陈经年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就是几年前的那件事,让陈经年坚信了一定要走出虞州城,成为一等一的剑仙,在那之前,如果有可能,他要先杀了那矮小道人。
  “嘉木,你的事,齐繇那怂货不敢认,但年哥儿我一直替你记着呢!”
  暮春的风刮在脸上生疼,沉寂在复杂的情绪中,陈经年不知在河边坐了多久,直到暗沉的天色笼罩在苍穹之下,少年终于醒过神来,抬头看着天色,神采奕奕。
  将所有想法压至心底,陈经年穿街过巷,小心翼翼回到了兆丰和,猫着身子仔细刺探敌情,发现黎叔合衣卧在床榻上,不知有没有睡着。
  他不知道老头儿本名,好像从记事起,就一直喊“黎叔”,他也曾打听过,老头儿恨恨撂下一句,“怎么,毛都没长齐的玩意儿,竟查起户口来了,是寻思着帮老头儿我找个媳妇,还是怕我突然嗝屁了,墓碑上不知道刻什么?!”。
  一听到诸如此类的言语,饶是以陈经年的泼皮无赖,也只能乖乖投降,自此,黎叔本名,成了一个谜。
  他也曾幻想过爹娘和黎叔一定出身富贵,只是为了考验他的品性,故意带着他来了兆丰和,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只等他陈经年完成“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等诸多考验,再将他接回族中享受荣华富贵,从此过上带着狗腿子调/戏良家小娘的美好日子。
  不过这些年下来,陈经年发现自己真的想多了,如梦的憧憬轰然碎裂,如今的他,就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再过几日,主家就派人来核对账目了。
  美好生活,终究要靠双手创造啊。
  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厨房,却发现没一点吃食,就连柴米油盐都被锁了,陈经年恨恨道:“黎老头,算你狠!”
  他偷偷摸摸溜进黎老头的房间,看着以一个“大”字躺在床上的老人,陈经年凑到跟前,小声道:“黎叔,你怎么把吃的都给锁起来了,怕遭贼啊?”
  老人翻了个身,嘴角挂着几滴口水,含混不清道:“我锁起柴米油盐,就是为了防止你这么个家贼。”
  陈经年肚子咕噜噜叫唤,无语道:“可我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啊。”
  黎老头哧溜一声把口水吸回去,似在做什么美梦,“你长能耐了,连老头子的银钱都敢偷,还拿去逛窑子,饿个两顿,没事的!”
  “饿两顿?!”
  陈经年很不满意这个回答,摆了个不胜凉风般柔弱的模样,可怜兮兮道:“可我还是个孩子啊……”
  黎老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标志性赶苍蝇的动作,“滚滚滚,一边凉快去,别打扰了老子的美梦。”
  陈经年叹了口气,朝着房外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到后方传来黎老头的梦话。
  “宝贝,屁/股翘高点~”
  “我要开始冲刺了!”
  “哦~人老了,待我休息片刻再战。”
  陈经年揉了揉额头,黎叔呐,你做的这梦,很有想象空间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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