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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地剑客 / 第一章 虞州城

第一章 虞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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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燕祥符七年,虞州城下了一场大雨。
  好一个温酒赏景读禁书的天气啊。
  夜渐深,城中最大的当铺兆丰和伙计房里,有个少年正在高卧酣眠,不用说,是个铺子中的学徒伙计。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模样清秀爽朗,惹人怜爱,睫毛很长,总让人觉着很是机灵。
  虽是在熟睡之中,甚至嘴角处还淌出几滴口水,有点贼,眉宇间又有几分正气,看上去倒是挺称头的,不过在这虞州城,不会有人这么认为。
  “嘿嘿……”
  他说着梦话,“钱老大,你这破砂壶,底部都有个窟窿了,不是官窑烧制,更不是蜀地那边的贡窑,还敢要十两银,不如将就着,三文钱卖了呗。”
  嘴上说着将就,嘴角却露出一抹笑容,就在梦中的他马上完成一笔奸商交易时,脑袋被人重重一敲。
  “啊……”
  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无辜的摸着脑袋,喃喃道:“何等刁民,安敢殴打一介剑仙!?”
  少年翻了个身,朦胧间看到地上有一个黑影,便抬头望去,“钱老大,银钱都给你了,还不回府搂着美娇娘睡觉?”
  眼前之人声音比钱老大还要凶恶,却非钱老大,而是个老头儿,一手拿着算盘,一手拿着毛笔,瞪着少年。
  “陈经年,太阳都快晒屁股啦,还不给老子爬起来!!”
  姓陈名经年的少年含混不清道:“黎叔,别逗了,外面可是滂沱大雨呢,哪有什么太阳。”
  “几天不削你,皮又痒痒了?!”
  说完,老头儿抬脚一踢,硬是把床踢了一偏,陈经年整个人被踹得摔下床来。
  “哇!我……我起来了,用不着踹我啊,疼死我了!”
  兆丰和管事黎老头数落道:“不这样怎么叫醒你这头死猪?又在做白日梦!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整天疯疯癫癫的,也不学学正经事,柜台可还有许多账目没对哩!”
  陈经年头昏脑涨的站起来,鼓吹道:“黎叔,你不要每次叫人起床,都拿着笔啊、算盘,胡乱敲一通,会吓死人呐,我床又不结实,你这么一踹,床榻了可咋整?再说把我吓死了,陈家不就绝后了?!”
  黎老头没好气道:“不这样能叫醒你?好歹你也跟着蒋木匠学了几个月的手艺,床不结实,自己动手修一修,不就好了?整天就只会跟着柳嘉木那小子舞刀弄棍,没个正行,要学学城西的齐繇,早晚诵读诗书礼仪,正所谓那养什么气来着。”
  “那是书呆子口中的‘吾善养浩然气’。”陈经年撇了撇嘴,显然对于读书,或对老头儿口中的年轻人,并不太感冒。
  知道这话题不甚讨喜,但黎老头仍是恨铁不成钢道:“那学你爹,成日里舞刀弄剑,浪荡子一个,有哪家闺女愿意嫁给你……”
  陈经年摊手道:“那我爹又怎能娶到我娘?”
  黎老头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娘也跟你爹一个德行,一介妇人,不学那针织女红,整天跟着你爹疯……”
  陈经年有些自得,“嘿,大家都说,他们可是江湖上人人羡慕的神仙侠侣呢。”
  黎老头白眼道:“侠侣?说要去行侠仗义,丢下你这么个惹祸精,一去不回,十几年没个音信,要不是老头儿我运气不错,被徐家招为这兆丰和的管事,辛苦把你拉扯大,谁知竟养了这么个惫懒货!”
  陈经年双手叠抱在胸前,自负笑道:“谁说我是惫懒货的,将来我要像我爹娘一样,踏上武道之路,成为纵横八荒、名动九州的大剑仙!”
  他正欲比划与好友柳嘉木私下演练的蹩脚把式,老头儿手里算盘就用力朝他挥了过来。
  “哇,好痛!”陈经年抱着头嚷嚷道。
  黎老头道:“我后半辈子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哪儿都不许去,就在这虞州城老实待着,要是能进入主家--徐家堡,服侍那些公子小姐,这辈子就吃穿不愁了。”
  说到最后,老头儿一脸向往。
  陈经年苦涩道:“黎叔,怎么说来说去,还是给人当下人呐,这抱负,可真一点都不光彩远大啊。”
  “你懂个屁!”
  黎老头碎碎念道:“徐家对我二人有莫大恩情,再说小富即安、安稳是福的道理,你小子哪能懂?再说……”
  陈经年神情有些不耐,这些个说辞,他耳朵都快听的起茧子了,望向窗外,雨势渐小,马上就可以出去逛荡了。
  老头儿唠叨半天,把算盘丢给陈经年,交代道:“过些时日,徐家就会派人来核对账目,听说来的是个大人物,这些天,你把铺子里的物品都给清点一遍,莫要遗漏。”
  黎老头转身走出房间,留下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陈经年。
  “真是的,这大清早的,就要人家做这个又做那个的……”
  陈经年一边叨叨着,一边想象着那些可翻江倒海的剑仙风姿,江湖,一直是他最初的幻想。
  所以,只要有机会,他一定要去外面的世界,哪怕成为不了剑仙,看看也好,还有,有些事情,只有成为了剑仙,才有能力去做。
  陈经年得意一笑,确认老头儿走远后,算盘丢在一边,转身蹑手蹑脚地走到桌边,掀开地板的密道封口。
  他会睡得起不来,就是为了深更半夜偷挖地道,通到后园去,与好友柳嘉木‘私会’,共同研究枪法剑术,不过都是稚童嬉戏,落至真正武道大家眼中,只会贻笑大方。
  这间名为兆丰和的典当铺子,就是他幻想的精彩纷呈的江湖,没个地道,忒不像话了。
  “嘿,我这等万里密道,昨晚才正式完工,这等大事千万不能走漏风声,如今正好派上用场,就从这里溜出去咯。”
  他才一抬脚,老头又在外面大声唤道:“经年,还窝在房里干啥?快出来核对账目!”
  “好哩,这就来。”
  他急忙一缩脚,慌忙盖上地板,有些不舍,“算了,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晚上再说吧。”
  陈经年弯腰摸了摸小腿处,那里有一把锋利匕首,是几天前,他花了大价钱,从城里的兵器铺子弄来的,一代剑仙,没点趁手兵器,如何混迹江湖?
  当然,这兵器确实寒酸了点,但有总比没有好吧,至于买匕首的银钱嘛,嘿嘿……
  可惜,还没高兴个三秒,哐当一声,房门被黎老头猛地踹开,气势汹汹,质问道:“陈经年!!我放在那只彩釉青花瓷里的十五两纹银呢?!是不是你这惫懒货给我偷了,老实交代!!”
  陈经年满肚子苦水,运气这东西,还真他娘的捉摸不透,如今可不,怕什么来什么,不由埋怨起那徐家,好端端的对什么账嘛。
  平日里老头儿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青花瓷,如今一盘点,里面的银钱不翼而飞不说,恐怕连他陈经年的江湖路,都会受到一定影响。
  面对老头的质问,陈经年一脸愕然,“什么十五两银钱,青花瓷里怎么会有银子?莫不是黎叔你做假账,中饱私囊?!黎叔呐,徐家对我二人恩同再造,你可不能做出如此忘恩负义的事啊!没有钱,你跟我说,我就算去外面乞讨,也不能让黎叔干出此等有悖良心的勾当呐!!”
  到后面,陈经年痛心疾首,完全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黎老头气不打一处来,抓起一旁的凳子,威胁道:“好好好,你小子还死不承认是吧?看我怎么拍死你!!”
  见他来真的,陈经年举手投降,“黎叔,我老实交代。”
  老头儿举着板凳,非要这小子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陈经年眼睛滴溜溜直转,凄凄然道:“事情经过大致是这样的,那天我经过城门,恰好见到一个卖身葬父的小乞儿,那叫一个可怜悲惨,我本想铁着心一走了之的,但我想起了黎叔平时教我的“好乐善施”,心一软,就跑回了铺子,将青花瓷里的十五两银子给了小乞儿。黎叔,我这可都是为你积阴德啊,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揍我啊。”
  黎老头嘴角冷笑,“继续编,编不出来,我一板凳下去,你可能会死!”
  陈经年缩了缩脖子,反正买匕首的事绝不可以暴露,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前天夜里,我经过护红巷,那里的姐姐妹妹们见我长得俊,一个劲儿让我进去玩,我没忍住,就把银两偷了!”
  见他“交代”,老头脸色铁青,“陈经年啊陈经年,你还真是长本事了啊,小小年纪就学会逛窑子了,陈一横和吴涵涵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说完,半空中的板凳毫不留情的朝着陈经年挥来,陈经年手疾眼快,躲过后,一溜烟朝外跑去。
  一时间,一老一小竟在兆丰和里追赶起来。
  “臭小子,给我站住,抽死你丫的!”不一会儿,黎老头喘着粗气,恶狠狠瞪着陈经年。
  陈经年当然没站住,隔着一张桌子,叹气道:“黎叔,能讲道理不?再说我去逛窑子,也有好处嘛,至少证明我身体没啥毛病,杠杠的啊。”
  早已知晓这小子的鬼点子多,黎老头愤懑道:“算账我在行,讲道理我嘴笨,今儿个就想抽死你!”
  二人又在兆丰和内绕了几圈,兜兜转转。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陈经年决定打破这个僵局。
  “黎叔,你若觉着我偷银子去逛窑子不对,大可不必动用板凳啊,有话好好说,我也上过几年私塾,听得进去的。”陈经年望着老头儿,眼神真诚。
  黎老头怒哼两声后,脸色有些缓和,这好友的儿子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此时听到陈经年服软的言语,也就有了借坡下驴的意思,“说了,你以后会改?”
  “当然不会,我是怕你憋出病来……”
  二人之间顿时陷入短暂的寂静。
  片刻之后,兆丰和里爆发出山崩地裂般的咆哮声,“臭小子,今日不打死你,我就不姓黎!”
  “哎哎哎,黎叔,你慢点跑,小心别磕到铺子里的物件,摔坏了,卖了你都赔不起。”
  “黎叔啊,你这么大年纪了,也没个相好,是不是身有顽疾啊?”
  “有你娘的顽疾,你小子是想气死我,好继承我这管事之位?!”
  “既然没有顽疾,改天我带你去护红巷耍耍啊,那里的姐姐们,说话超好听的,技术又好,恐怕你得把那紫金鼎里的几百两纹银都给倒腾出来咯!”
  “啊啊啊,受死吧,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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