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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何如当初莫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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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黄昏时分。
  赵稷五人在道陵城东市的街头缓步而行,待走到一处名叫“华香斋”的酒楼后,他们便停在了楼前。
  约过了半盏茶后,闲聊的五人便看见从东市西面走过来两道身影。
  其中一个正如前些日李修远所说一般,杏眼圆脸,身材较矮。她身上的马面褶裙,随着她的活泼好动,时而轻摇、时而转动,在街面开出一朵朵美丽的淡蓝色花朵。
  另外一个一袭白裙,娴静端淑,宛如仙女。她看着面前天真可爱的女子,不时露出甜美的笑容,将如血的残阳折煞去了不少风采。
  朱正熙刚起身,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想前去迎接,却见身旁闪过了一道人影。
  抬眼望去时,只见赵稷如同风一般,转眼间,就跑到了两女子身旁。
  朱正熙顿时瞠目结舌,身后的李、杨、韩三人也是一脸惊呆。
  “赵稷,这是怎么了?”李修远茫然不解。
  “不知。”杨浩看着满脸尴尬的朱正熙笑了笑。
  而在此时,赵稷却与那两位女子娓娓而谈。
  “哦,原来你是来找我们家心莲的啊!”穿着马面褶裙的女子见赵稷十句话里九句离不开她身边的女子,圆圆的脸上笑盈盈地现出两个小酒窝。
  “心莲?”赵稷看了眼身边含笑不语的女子,不由赞道:“好名字!”
  他话音刚落,便见之前那位女子脸上的酒窝忽地消失了,她鼓着红腮,双手插着小蛮腰,神情厌恶地说道:
  “喂!你这人是不是太过轻浮了,之前连我们家心莲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今,一听说便言不由衷的夸赞,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道陵学宫之人就能随便拍马屁?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让人讨厌啊?”
  赵稷大感莫名其妙,我夸别人,你还生气了?
  就在他要开口解释时,便听见身旁的白裙女子柔声说道:“清淑,赵公子说我名字好,自有其道理,我们便听一听他的高见。”
  “哼!像这种见到好看女子就口吐莲花的人,能有什么好说辞。”名叫清淑的女子撇过头去一声冷哼,似是对赵稷不屑一顾。
  赵稷哭笑不得的看了眼那虽是将头转了过去,但竖起灵动的耳朵在一旁静听的女子,开口轻声吟道:“意树登空花,心莲吐轻馥。喻斯沧海变,譬彼庵罗熟。”
  “哟!知道的还不少嘛!既然你这么喜欢卖弄文采,那你倒是说说我的名字如何?”女子清淑转过头嘲弄出声,她双手抱着胸,流露着复杂神色的眸子紧紧盯着赵稷,心中既希望赵稷答出来,又希望他答不出来。
  赵稷见状无奈一笑,只好出声作答,“姑娘的名字也很好。雨中有泪亦凄怆,月下无人更清淑。”
  与此同时,本是今日“主角”的朱正熙见赵稷还在和那两位姑娘攀谈,心有不悦的他高声喊道:“赵稷,还不带两位姑娘过来吗?”
  听到远处的呼喊声,赵稷这才恍然大悟,连连向身旁的两位女子赔不是。随即,便引着两位女子来到了华香斋前。
  朱正熙见后,立刻迎上去拣着好听的话对两位女子称赞了一番,并将身旁除赵稷以外的三人介绍了一遍。
  而那名叫清淑的姑娘也含笑着将自己和身旁的白裙女子向三人介绍了一下,她叫马清淑,白裙女子叫洛心莲。
  至此,赵稷才终于得知心中那个朝思暮想的女子的全名。
  随后,一行七人便走进了华香斋,要了些茶水饭食后闲聊了起来。
  ……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赵稷自再次遇见洛心莲后,便对其心心念念,行也思她,坐也思她。他让朱正熙从马清淑那儿套来洛心莲的住处后,那颗本就躁动的心更是砰砰直跳不停,巴不得立刻飞过去一解相思之苦。
  故而,每有闲暇之时他便会有意无意的去找她,说是制造偶然相遇的场面也不为过。
  就这样来来回回的见了几次后,两人间便也熟络了起来。
  赵稷也从一开始在洛心莲面前的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也渐渐变成了现如今的从容不迫,谈笑自如。
  两人的身影到过学宫的后山,到过东市的大街小巷,也到过繁华热闹的西市。他们并肩赏过道陵城中的盛美雪景,静心听过街头卖艺不卖身的弹唱,也曾在学宫中赌书泼茶。
  两人在一起游玩时,也遇到过不少不开眼的风流公子哥。可是在赵稷那玄水诀出尘境将要圆满的修为下,那些满脸赘肉,外强中干的膏粱子弟岂是赵稷的对手?
  情窦初开的赵稷也因此在年关前给家里修了一封书信后,便没回去过那万家灯火欢喜夜,烟花声中除旧年的除夕。
  上元节时,两人在道陵城中的湖边共赏花灯,许下了各自互不知情的心愿。
  赵稷在初入红谷县时就遇见了一见钟情的洛心莲,到而今已是两年多的单相思,他不想再把自己的情意憋在心里。
  于是,趁两人游逛到一处人数相对较少的景点时,赵稷在心中酝酿了一番说辞后,便在那清冷月色下缓缓吐露了衷肠。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开口说了两句,洛心莲便打断了他的后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不能接受。你以前是我朋友,以后也是我朋友,我们两个也只能是朋友。所以,你将你心里的那些话说给你真正喜欢的女子吧!你对我只不过是错把友情当爱情罢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了,走得丝毫不拖泥带水。
  赵稷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你怎知我不是真正的喜欢你?你可知道你在我心里住了两年,而今你却说是我许错了情意?呵呵……”
  他抬手擦拭去眼角的泪水,对着洛心莲大声喊道:“好!我们只是朋友!”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初见洛心莲时会有可望而不可即之意?再见时有若月下仙子之感?
  她的心是孤傲的,是一出生就自带仙气的清高主儿。
  就像他初见洛心莲之时所说过的话一般:或许,只有她自己想走进尘世时,才不会显得那般唐突吧!
  可是,那如毒般的情愫早已在他心底蔓延了两年之久。而今,已是闭眼是她的音容笑貌,睁眼是她的鬓影衣香。
  这般情形之下,叫他如何忘却心中的情思?如何只把她当作朋友?
  或许,就不该在红谷县遇到她,不该在学院后山去跟她搭话,不该在知道她的住处后时常去找她。
  赵稷对自己目前这种相思绊心,情愁缠身的处境,也只能感慨几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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