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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云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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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水下游有一座山脉,名叫昆吾。其上多赤铜,色赤如火,以之作刃,切玉如割泥也。故而,世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宝剑出昆吾,龟龙夹采珠。”
  昆吾山往西五百里左右有座山,名曰云荒。山中多美玉,水中出竹箭。因此,这里便是当今朝廷的金玉矿所在之处,也是许多想一夜暴富的淘金客的乐园。他们或征调于朝廷,或私自偷运,可谓是脑袋绑在裤腰带上行走于尘世与冥府之间。
  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是一朝赚得盆满钵满,那后半辈子可就舒坦了。只要望炕上一躺,伸手便是美酒佳肴,左拥右抱,啧啧,那生活可真是让人惬意至极啊!光是想一想,就让心底如潮的欲望越发澎湃,更不要说什么生死两茫茫了。
  在财富面前能保持理智的人,世上能有多少?于当今大夏而言,朝中尽是佞臣当道,多的是贪赃枉法之辈,他们哪一个家里没有小金库?哪一个不是靠不光彩的手段谋利的?连一国将军都卖身求荣,将大好河山拱手让于蛮夷之辈,换取荣华富贵。他们这些贫民,还有什么不可做的、不敢做的?大不了身死鸟朝天,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此时,云荒山下朝廷的一处金矿所在地,便聚集着一道道身影。
  一个身披铠甲满脸髯须的军官,手中拿着一条粗大的长鞭,指着身前四五十个面容瘦黄,衣衫褴褛的身影呵斥道:“看来,今日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怕是忘了此中规矩。”
  而后他对着不远处的十几个兵卒厉声说道:“入帐检查他们的包裹,凡是金玉、矿石等物,统统记录名号带出来。偷盗者,就地处死;私藏矿石者,剁手砍脚!”
  “是!”十几个兵卒应声之后,便迅速扑入矿工所在的营帐之中。
  不一会儿,他们手中拿着一些沉重的包袱,将其一一解开摆在了那军官面前,包袱前还写着各人的名讳。
  那军官扫了一眼,便指着其中五个包袱说道:“把这些人拉出去斩了。”
  他一句话,便判了这五人的生死。那五人脸色丝毫不变,只是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之色。对他们来说,利益面前,生死何足道哉!死,似乎也不过是眼睛一睁一闭的区别而已。
  刀斧手们也是久经此种沙场之人,面对如此血腥的一面,他们都不曾眨一下眼。这是一种漠视,是一种久而久之养成的习惯。在军营这个形如豺狼虎豹的猛兽面前,适者生存,劣者淘汰,想要活下去就得适应它的规则,一颗铁石心肠便是而今军营里生存下去的不可或缺之物。
  那军官见藐视王法的五人已经伏诛,嘴角泛起一丝讥笑。在他看来,这就是那些贱民枉法的应有下场;在他眼中,那五人不过是企图捞得一些他们油水的蝼蚁而已。
  他指着其中一个包着卖相上好的石头的包袱说道:“赵长水是何人?”
  一个身形略有七尺有余的中年男子,应声走了出来。他面相大众,没什么奇特之处,只是那一双亮盈盈的星眸很是显眼。
  那军官指着赵长水,脸色阴冷,“你包裹中,私藏一块顽石作甚?是戏耍本军爷吗?”
  赵长水一听,立马躬身说道:“军爷可就错怪小的了,小的自小就对奇石感兴趣,这块还是得到李监工的许肯,才敢将其带回营帐的。”
  说完,他从怀中摸出一块雕琢得甚是生动形象的石佛,将其递到那军官面前,赔笑道:“军爷,这是小的花时月余雕琢的生财佛,放在枕边,具有招财进宝之效,请您笑纳!”
  那军官见赵长水上道,脑袋瓜子开窍的很,哈哈笑道:“嗯,不错!你小子倒是颇有几分手艺!以后,除了那些金玉矿石等外,你想要什么石头尽管拿。”
  赵长水一听,心里乐得开花,连忙恭身谢恩。
  他身后那一群老幼青壮,却是满脸鄙夷和不屑之色,心里暗自腹诽:到哪儿都有这等卑躬屈膝的走狗!
  ……
  ……
  重九,多少人期盼着它的到来。可又有多少人能回到故里,与家人登高远游,赏菊吃糕点呢?
  这一日,对云荒山的人而言,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心底多了一丝乡愁而已。
  “故园归路渺无穷,水绕山围第几重。望欲远时愁更远,登高莫上最高峰。”这大概便是他们感觉重九与往日相差无几的缘故吧!
  可是对于远在故乡的闺中妇人来说,却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般的无尽相思之苦。
  这一日,赵长水与别人相比似乎显得很是另类。其他人顶着烈日埋头苦干,他却是背着行囊向军营重镇外走去。他脸上洋溢着笑容,眉飞色舞,昂首阔步,那叫一个志得意满。
  他看着那些挥洒着汗水、小心翼翼的身影,心中低语道:还是老子识时务吧!你们这些人只想着在心里反抗、眼里仇视,却没想过要活得好一些。为了让妻儿老小过的充裕点,卑躬屈膝的姿态又算得了什么?待我他日发达了,谁敢嘲笑我今时的种种?
  他的这番言语,可谓是豪气外露,如同“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般的自信满满。若是有人听到,定会来一句,“大丈夫能屈能伸!”
  这不,最近几日赵长水与那髯须军官交情愈发深厚。他听赵长水说要回乡探亲,还特地让手下送来一匹快马,言称让他快去快回,回来好把酒言欢。
  也是,赵长水从自家老爷子那儿学来一手杂七杂八的手艺和技术,略微懂得一些看风水之术和相面观石之法,把那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军官糊弄的团团转。虽然他自己也是个半吊子,说的话十言九假,但只要有一句能说到理儿上,那也算是髯须军官面前的红人了。
  ……
  回家的路总是让人感觉热血汹涌澎湃,巴不得如那离弦之箭,一下子回到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
  赵长水的行囊沉甸甸的,压得身下的骏马都有点支撑不住。遇到这般闹心的情况,他也只能走一段歇一段,好让那马消去几分疲惫,吃点路边的嫩草野花,喝点低洼处聚集的雨露,期望它再次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他行囊中大多是一些奇石,虽然个头不大,但数量却是不少。也难怪本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好马,而今只能日行四五百里了。
  他这次赚的金银也是不少,足够让家里的老幼妇孺小心谨慎地挥霍一阵子了。
  赵长水想到自己那糟糠之妻,自从过门后都没舍得穿一件好看的衣裳,他心里便难受至极,很不是滋味。还有,一想到自己离家之时,那尚是初度之岁的幼娃,他心中不禁激动万分。
  他用右手紧紧地握着左手,来回踱步道:“那小子,而今恐怕已是始龀之龄了。待我回去,他估计都已经不认识我这个爹了,这该是好啊!唉!……”
  “儿子啊!你可一定要认得爹啊!不然,我这么多年风里雨里不辞辛劳的在外拼命,可就前功尽弃了啊!哎哟,一想到自己用七八年的光景挣了一袋铜钱,结果若是丢了儿子,我这心窝就疼得厉害,这买卖可不划算啊!”
  赵长水一阵长吁短叹之后,便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归家之路。
  因为,不论结果如何都得亲身去面对。对待儿子,就得如同雕琢云荒山里的金玉一般,需要耐心和毅力。
  若是自家臭小子,果真忘了他。赵长水相信,只要他天长地久、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那小子终究会感动的流泪,然后抱着他喊一句“爹!”。
  云荒山如同慈父般目送着赵长水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
  只是世人不知道的是,云荒山是否真如沉重如山的老父般一样慈祥、一般毫无企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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