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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入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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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皮盒子里的铃铛静静地躺在木质的地板上,这里是一个阁楼式的木结构建筑,设计得非常仿古且考究。阁楼里供着一尊两尺多高的财神铜像,从窗户缝中溜进来的微风吹得铜像旁燃着的烛火忽明忽暗。
  林墨皱了皱眉,他没有等到自己要等的人,这是在计划之外的。如果李嘉树见到林墨,一定认得出他是自己在机场厕所遇见的那个男人。
  “铃组的归门从来没有出现过意外。”他对身后站立的女孩说,虽然他的内心有些不安,但声音依然很平静,带着一丝温柔,“但他没有出现在这里,只有铃铛,这不应该。”
  女孩盘着发髻,穿着素色的束身玄服,虽然低着头,但依然能看出是一个身姿窈窕的漂亮女孩:“我一直等在这儿,但真的只有铃铛出现在归门,我搜索了整座楼。”
  女孩顿了顿,思考了片刻:“我去启源阁报告一下吧,这是个大事。”
  “既然知道了这样的结果,你先回真世找到他,找到后就想办法问问,说不定他没有进来。”林墨转过身,“又或者在机缘巧合下他进来了,那有可能会出现更多意外。启源阁那边,我去说。”
  女孩点点头,盘腿坐在财神铜像对面:“哥,那我先回去,你自己也多留心。”
  “现在回去安全吗?”林墨关心地问。
  “安全,铃铛是白色的,说明那个我的情绪还算稳定。”林染知道自己的哥哥指的是什么。
  林墨点了点头,于是林染摇响了系在皓腕上的白色铃铛,叮铃铃的声音很清越,音波以自己为中心在阁楼里回荡开,只有在归门前,这种承载着神奇能力的铃铛才会发出声音。
  林墨看着自己的妹妹瞬间从眼前消失,只留下一丝余音,眼里没有任何的讶异,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妹妹去了哪儿,这就是解梦的过程,而阁楼里就好像一切如常。
  但不是一切如常,只有铃铛出现在既定的归门,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怪事,林墨拾起地上的铃铛,从三层楼高度的窗户中一跃而出,稳稳的落在街道中央,街道上穿着颇像古代影视剧群演的路人们似乎对他的出现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抖了抖衣服上的尘土,现在自己得去启源阁汇报这件事情,想必整个启源阁都将会因此事而上下震动。
  ...
  肩部传来一阵阵虫子叮咬般的刺痛,想必是肩膀上的旧伤又复发了。
  李嘉树忍着疼痛缓缓睁开双眼,周围的空气很湿润,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自己置身于一处残破的建筑中,但显然不是机场的废墟,更像是一座废弃的庭院。
  没有钢筋和碎石,没有玻璃的残渣,没有燃烧和爆炸,更没有死伤者。李嘉树一度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活着,但肩膀的疼痛确实无比的真实。
  学着影视剧里自带主角光环的主人公捏了一把自己的脸,确认了自己还活着。
  所以这儿是哪儿?
  李嘉树站起身来,发现自己除了肩部的疼痛,似乎并没有受什么其他的伤,只是大脑一直反馈着一些失重的感觉,脑袋晕晕的。
  他大声地呼喊,但没有人应答。
  庭院显然已经废弃有一段时间了,但显然原主人是个爱好花草,生活细致的人,靠墙摆放着一排李嘉树叫不全名字的花卉和盆栽,虽然院子废弃了,但这些精心培育的植物还是生长得很好。阳光从巨大的一棵香柏的枝丫间洒下,在石板地上形成斑驳的树影。
  李嘉树推开了庭院的木门,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外面雾气萦绕,自己赫然站在一座不知名的山峰最高处。层峦叠嶂的山脉从云海中露出起伏而峥嵘的身姿,更远处的天际线处,似乎缭绕着一片隐约的黑雾。
  李嘉树随身携带的挎包也不见了,自己穿着一套像是古人穿着的便服,山顶有些清冷,但温度并不低。李嘉树估摸着这气候像是南方的初春,但眼前的景象显然是他从未见过的,所以自己穿越了时空么?
  庭院前的小路向山脚蜿蜒而去,李嘉树决定下山看看,但只迈出庭院第一步,眼前的小路就突然消失了,自己的双脚就像是踏入虚空,整个人直直地向下坠落而去。
  “自己还是要死了么?摔死的话,应该会很痛的吧。”李嘉树闭上了眼,等待着死神的再次呼唤。
  一股凭空而生的气旋突然托住了他,稳稳地助他降落在平地,李嘉树躺在地上,睁开双眼,漂亮的黑发少女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是谁?”李嘉树双手撑地,试图让自己坐起来,但半蹲着的少女是俯着身子盯着他,用来束着长发的鹅黄色丝质缎带垂在李嘉树的胸口,两个人的脸凑的很近,李嘉树能感受到少女温润如兰的呼吸和她身上萦绕着的好闻的浅浅香料味道。
  “你又是谁?”少女盯着李嘉树颤动的双瞳,“我从未见过你。”
  “我叫李嘉树,‘后皇嘉树,橘徕服兮’【1】的嘉树。从2020年来,大学三年级就读,精通历史,低分高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朝代?”李嘉树没来由地紧张,感觉自己像是被审问的犯人,想着自己一定是穿越了,现在正处在某个历史的时间点之上。
  少女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露出浅浅的梨涡:“听上去是《离骚》里的句子么?你一定是第一次到这儿的入梦者了。现在就是2020年,不过,这里是源世,另一个世界。”
  2020?源世又是哪里的地名?自己倒是听说过一个同音不同字的游戏英雄角色。
  李嘉树的五官以最大的限度摆出了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玩笑地说道:“你跟我说这是2020?所以这位漂亮妹妹,你微信号多少,哥哥加一下吧。对了,你借我一部手机,我找警察来带我回家。”
  漂亮的少女像是看着白痴一般看着李嘉树:“我叫庄柔,是源世人。你说的手机,我不知道,应该是你们真世的东西,但是源世还没有能力研发出那种你说的东西。”
  李嘉树摇摇头,示意他也听不懂庄柔在说些什么。
  “你的铃铛呢?如果你想回去,至少应该是有一个铃铛的吧。”庄柔把李嘉树拉起来,她的小臂虽然很细,但显然很有力量。
  铃铛是指那个黑色小盒子里装着的铃铛吗?李嘉树想起那个东西就想到机场崩塌的可怕景象。
  “不知道,我经历了一场灾难,铃铛好像不见了。”李嘉树哭丧着脸,他有些绝望。
  庄柔关切地看着他,想了想,走上前抓住李嘉树的手:“那你先和我回去吧,我帮你想办法。”李嘉树楞了一下——21年来,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却是在这样的场合,李嘉树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窃喜。
  庄柔看着李嘉树的反应,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飞快地松开了他的手,藏在碎发下的耳朵根不易察觉地泛起微红,她低着头向前快走了两步:“跟我来吧,我家离这儿不算远。”
  ...
  “李嘉树没有出现在零号归门吗?”沈观棋把紫砂壶里的沸腾茶水倒在三角金蟾上,金蟾随着茶水的浸渍显出了金色的光泽,“我原以为我今天能在这儿见到他的,他的寻音强度之高可是少有的。”
  鹰组的驻地在启源阁的六层,是绘源众的核心部门之一,负责情报的搜集和对源世一切力量的监管等职责,一切力量也包括绘源众本身,而沈观棋则是鹰组的组长。
  “尚不清楚原因,来之前我拿着他的铃铛去铃组询问了他们的意见,但他们告诉我铃铛没有问题。”林墨负手站在沈观棋的对面,态度恭敬,“这是绘源众成立几千年来没有遇过的事情。”
  “林染返回了真世对吧。”沈观棋问。
  “是的,不论这怪事的原因如何,我想在真世的李嘉树可能在未来会有所反应,林染和他是同学,派她去更放心些。”林墨解释道。
  “我会让鹰组的人在七大城内进行搜索,但城外的世界,只能另派些小队去搜索了,绘源众丢了个人可是大事。”沈观棋顿了顿,“虽然他还没有正式加入我们,但既然是你带他来的,就由你来负责此事了。”
  沈观棋把茶杯举到嘴边,但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放下:“他要是真的来到了源世,又没有经过源种的觉醒,难保会不会死在这里,更何况绘源众控制不到的阴影里还有很多奇怪的力量,所以动作快点吧,死要见尸。”
  林墨点头,他的话不多,但办事效率一直是极高的,是沈观棋在鹰组里最满意的成员,即使自己不说“动作快点”这样的话,林墨也一定会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对待任何的任务。
  李嘉树走了没几步,肚子却不争气地瘪了下来。
  一块肉脯递到了他的眼前:“喏,吃点东西吧,我听到你的肚子叫了。”
  “你听力这么好么?”李嘉树接过肉脯,心里想的却是晚餐吃不到帝王蟹了。
  庄柔笑道,抽出了腰间的猎刀,显然刀锋被她打磨得很锋利:“还行吧,我经常来山里打猎玩,况且你肚子叫的也挺大声的。不过我倒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入梦者,不知道你味道如何呀。”
  庄柔故作虚势地晃了晃手里的刀,李嘉树知道她在开玩笑,但还是不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所以什么是入梦者?”
  庄柔把刀插回刀鞘:“就是从真世来的人,我们管你们叫入梦者,把只有你们能呆的那个世界叫做真世,一看你呆头呆脑的,就知道你是第一次从真世来源世的人了。”
  “那我能回去吗?”李嘉树不抱希望地垂着脑袋,他又想起了机场崩塌的场景,那个所谓“真世”里的自己,应该是已经死了吧,或者说,按照穿越剧的套路,应该是在那一瞬间到了这里。
  “好像是有方法的,不过我活了二十年,也是第一次见到入梦者,对这方面的事不是很懂。”庄柔点点头又摇摇头,但脸上依然挂着很好看的微笑,“你可以和我回镇上,我想应该有人能解答你的疑惑,再不济我还可以陪你去梦源城,那里的绘源众都是入梦者,他们肯定能解答你的疑惑。”
  李嘉树吃完最后一口干肉脯,用袖子擦了擦油嘴。
  “我有纸的,为什么要用袖子?”庄柔嗔怪地看了李嘉树一眼,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小木盒子,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纸巾。
  李嘉树摸着这柔软而洁白的,类似餐巾纸材质似的纸巾,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个世界太疯狂。”李嘉树喃喃着拿起纸巾擦嘴,鼻尖又不经意地闻到了那种庄柔身上浅浅的很好闻的香料味道。
  ...
  飞机平稳地飞行在万米高空之上,透过舷窗能看到机翼下白色的流云和蓝色的大海,好天气无疑是令人心旷神怡的。
  李嘉树靠在椅背上,盯着窗外的景色,嘴里叼着装着可乐的纸杯,林染的位子刚好在他左边,现在她闭着眼睛,正戴着头戴式耳机听着歌,身上盖着空姐刚送来的小毯子。
  下午在机场遭遇了一场尴尬而匪夷所思的情景剧,自己把那个男人推开后,盒子摔在地上,里面的铃铛蹦出来发出了响声,男人走上前把铃铛重新装回盒子里,又附上一把钥匙一同交还给自己,还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印制得很简单的白色名片递给自己,上面写着:屈萧然,定海市图书馆馆长。
  “对不起吓到您了,我是林墨,经营了一家淘宝店铺,有人托我给你寄了这个东西并给了一笔钱让我在这里等你,但是买家也没有解释原因,钥匙在我这里,现在也给你。”林墨笑了笑,语气认真地解释道。
  “买家提示您要保管好这个铃铛,说是非常有用,如果有什么疑惑的话,可以打名片上的电话联系屈先生。”林墨把几张百元钞票塞给了自己后摆摆手,“这是赔你包的钱,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就先离开了。”
  李嘉树回到候机室给林染讲述了这件事,林染怔了怔,笑得前仰后合:“你真信这种鬼话么?像是个非法组织的骗局,建议举报。”
  李嘉树嘟囔了两声:“我的挎包破了,东西能不能装到你的包里啊。”
  林染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就好像发了个呆似的,但旋即神采又回到了澄澈的双眼里,她点了点头,边拿出手机敲着字边回应道:“嗯,给我吧。”
  “这东西你自己拿着。”林染把那个小盒子还给李嘉树,“我害怕这玩意。”
  “你不是说是骗子么。”李嘉树把手伸进裤袋把口袋翻出来,“你看,我口袋放不下。”
  “那就把里面的铃铛自己拿着,这样吧,挂手上好了,盒子我帮你拿着。”林染用钥匙打开了小盒子,抓住李嘉树的手把铃铛系在他的左手腕上,微凉的手指指尖时而在李嘉树的腕部划过,弄的李嘉树的手腕痒痒的。
  李嘉树愣了愣:“行行行,但男女授受不亲啊,你这样我总感觉是在送我定情信物,还是强行的。”
  “呸呸呸。”林染把李嘉树推开,“说得这么恶心,我能看上你?”
  飞机在15:30分准时起飞,登机后两人才发现各自的座位一个是12A一个是12B,李嘉树莞尔:“12B同学,之前没看你的机票,没想到还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又是同桌了,祝您旅途愉快。”
  “我感觉你在骂我。”林染白了李嘉树一眼,从包里拿出大大的白色头戴式耳机戴上。
  “不敢不敢,可不敢得罪您。”李嘉树大笑,掏出手机开启了飞行模式,开始看剧。。
  飞机呼啸着冲上云霄,把云层拉扯出一道长长的裂隙。
  注【1】:“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出自《离骚·橘颂》,意为“橘啊,你这天地间的佳树,生下来就适应当地的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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