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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游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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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修整,众人意得神在。第二天,一大早便再次启程。
  邢忠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将头盔拿下,放入两股之间。
  此时,邢安正为“财神爷”揉着肩膀,还在想,昨日之事众人为何而笑。
  邢近芳手掀车帷,将头探了出去,阳光下,红鼻头更加红,活像脸上挂着一个熟透了的荔枝。
  “天气这么热,找个地方歇息吧,时日还长,不差这一天。”
  老马回头看向自家老爷,“老爷,你看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咱们停留在此有些不妥,万一,夜里遇上个豺狼虎豹,也加了许多麻烦不是?”
  邢近芳揉了揉被晒得更红的鼻头,“那咱们就尽量走些荫凉路,这帮小子也好受些。”
  路上的一众护卫听得也是真切,纷纷点头,称赞自家老爷“明察秋毫”,邢近芳听完之后,心情大好,鼻头的灼热也瞬间消失无踪。
  说是走荫凉路段,可这四周尽是庄稼地,又上那里去寻那洒凉小路?
  外面众人尽是汗水如雨,发丝紧贴头皮。
  坐在马车之内,也没好上多少,虽无毒辣阳光,却也有些气闷,这天气也是古怪的很,竟是没有丝毫的风经过。
  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车帘被老马掀开,“老爷!前方有一处,有些古怪……”
  邢近芳顺着看去,便见前后茫茫之地,竟突兀现出一座二层木质小楼,小楼构造粗鄙,甚至窗户都没有一个,门前竖着一杆大旗,上写“九里红”。
  邢近芳挥了挥手,对眼前古怪也没有放在心上,这么多的青壮,难道,害怕几个不一定存在的毛贼?
  “无妨,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荫凉处,歇息片刻也是好的。”老马闻言,马鞭挥动几下,一阵响鼻,马儿也加快了脚步。
  距离不远,片刻后,马车便来到竖着“九里红”的木楼之前。
  马车刚毅停靠,木楼之内便走出一人,一身小二打扮,佝偻着身子,模样比那爱与刑忠斗嘴的小护卫大不了些许。
  “老爷们!里面请……”说着,小伙计便伸出手,向内迎众人。
  老爷没有发话,护卫也无任何动作,未在马车周边,未有丝毫动作。
  邢近芳在马车内动了动,看样子,是腿有些酸麻。
  刑安连忙搀着邢近芳的胳膊,将邢近芳架了起来。
  刑安年纪虽小,可一身气力却也比寻常孩子大上许多,老头年纪也大,比一袋稻米也重不了太多。
  邢近芳走下马车,刑安站在身后,老马亦是如此,二人将邢近芳置于中间,身前半步左右。
  “此地前后无人,你这小店立在此地,怕不是傻了?”
  自古,驿站、酒楼便是休息之地,可这前后无人,服务的又是何人?
  “老爷,您有所不知。”小伙计伸手指了指前后,“这前后百里,都是我家掌柜的地皮,这酒馆也只是留给务农人做休息所用之地。做些酒水、客栈的生意,也不过都是顺手而为,闲置着也只是吃风不是?”
  邢近芳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说完,他便迈步向着木楼之内走去,其他人见状也连忙跟上。
  进屋之后,刑安便看到此时屋内正有几个农家汉围坐一张木桌上谈天说地。口水四溢,吐沫星子崩在面前之人的酒碗当中,也无人在意。
  邢近芳找了一张距离他们远些的桌子坐了下来,然后,挥手示意刑安几人也找地方坐下。
  “老爷们,来点本店招牌的酒水?”听到酒水,邢近芳咽了一口唾沫,“你这酒水有什么讲究?”
  听到老爷问自家酒水来历,小伙计立马就来了精神,“这百里红粱成熟之时,遍地红色,犹如夏州那神花一般,随风一动,美不胜收,这酒水也正是由此命名。这酒水也正是取自霜寒之时,故而,这酒水不光醇厚,更有清温的功效。”
  众人听完小伙计的描述,也不禁都对这“九里红”来了兴趣。
  此地气候较为古怪,热时极热,冷时又能寒彻入骨,一年之中霜降之时极其短暂,也就几日功夫,便会大雪漫天,天地同素。
  邢近芳看了看周围的护卫,清点了一下人数,然后,清了清嗓子,“那些给我来二十坛,若是确实好,我再来一些。”小伙计见这位老爷如此大气,连忙兴高采烈的向着店后走去。
  没多大一会儿,一个穿着富贵的知命年岁男人便带着几个小伙计走了出来。每个小伙计手中都抱着两坛子酒,坛子碰撞,不时“叮当”乱响。
  男人看到一眼便看到坐在众人中间的邢近芳,连忙快走几步,来到邢近芳面前,“老爷,怎么称呼?”
  拥有百里地皮,依然是不小的财主,还称邢近芳为老爷,可以看出此人并不对他人评价如何看待。
  一般的富贵人,都喜欢别人叫他一声老爷,怎么回将自身放低,说一些下等的话?
  邢近芳站起身,向着男人迎去,“不敢……不敢……鄙人姓赵,若是感觉投缘,叫我一声赵老哥就行!”邢近芳并没有说自己的真实姓氏,也不知是怕这面前男人害怕,还是怕这男人起了歹意。
  男人明显一愣,似乎是在想这是哪一个“赵老爷”,男人再次加快脚步,走到邢近芳的面前,一把就握住了邢近芳的手,“原来是赵老哥,早有耳闻,直到今日才得相见,真是惭愧……”
  对于这众人皆知的客套话,邢近芳更是擅长,“见笑了……您是?”
  两人的手像是老久不见的老友一般,“不舍”地缓缓松开,男人这才说道:“鄙人也姓赵,说不定是几百年前的本家嘞!”接着,两人便笑了起来。
  男人看了一眼众多护卫,然后问道:“老哥这是要出远门做生意?”邢近芳闻言,笑着摆了摆手,“听说苍州地界天降祥瑞,家中无事,正巧去凑了热闹。”
  男人点了点头,“嗯……我也曾听说有这件事,不过家中事务繁忙,也没有时间前去看这奇景,真是羡慕老哥啊……”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男人说道:“老哥,你们喝着,这酒水就算是我请的了,我现在就去端几盘小菜,给老哥佐酒。”说完,男人便向着后厨走去,邢近芳也没有阻拦。
  刑忠抬头看了看身边的老爷,欲言又止。
  老马凑到邢近芳的耳边轻声说道:“老爷,这……”邢近芳摆了摆手,然后给老马使了一个颜色,老马也是明白了老爷的意思,便默不作声。
  紧接着,邢近芳打开一坛子酒,给自己满满地倒上,然后凑到嘴边抿了一口,随后,邢近芳伸出手在嘴巴上抹了一下,酒水就全都吐在了袖口藏好的手帕之上。
  老马也学者邢近芳的样子,将酒水吐了出去。
  护卫们见老爷和马夫都已经喝酒,便都有些眼馋,邢近芳摆了摆手,“喝吧,这酒水确实味道极好。”说完,邢近芳又抿了一口。
  刑安一直都在邢近芳的旁边,右下至上,自然看得纪委清楚。可其他人却都没有看到邢近芳的动作。
  一旁的刑忠总感觉老爷如此做有些不妥,于是,便一口没动。
  见众人喝下酒水,帘帷后的客栈老板也笑了起来。
  领众人进来的小伙计此时也站起了身,身体笔直,哪还有一点佝偻的样子。
  “咱们,现在……”说着,小伙计五指并拢,置于脖间。
  男人摇了摇头,“再等等,现在出去,给兄弟们加上一些皮外伤也不值得,等到他们全都倒在桌下,再动手也不迟。”
  正在两人交谈之时,门外再次走进一人。
  此人,身材不高却孔武有力,身上有些凶煞之气,看模样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主顾。
  进门之后,此人摘下腰间的配剑,直接砸在木桌之上。木桌犹如湖面落叶,飘飘摇摇。木桌周围更是发出了好似山野出葬之声,似锣、似磬。
  听到声响,屋内顿时鸦雀无声,就连之前口沫飞溅的几人也停止了交谈,都看向来人。
  喜爱斗嘴的小护卫冲着进来之人竖了一个大拇指说道:“好力道!”
  来人似乎没听出小护卫说的是不是歪话,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声说道:“那是自然!”此人一拍胸口,一股子灰便被砸了出来。也如同此人一般“气冲霄汉”。。
  小护卫想了想,问道:“可是游侠?”
  那人“哈哈”大笑两声,“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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