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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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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从何时起,苍州突然涌现一批游侠,来的突兀,没给人反应的时间。就犹如故里的诗词,白阳的繁华一般,仿佛,自古就有。
  游侠儿们普遍腰携刀、剑,嗓门如铜锣,一句话说出来要是不能让人捂着耳朵,就好像出门没穿衣服一样,丢了“游侠”的脸皮。
  这些“游侠”遇事不平,总要插手管上一管,上来先不管你事情缘由,只要还站在地上,先给你三两拳打在身上,当你如同地上那可怜之人一般无二,在来询问其中缘由。
  若是打不过怎办?无妨,自会有“路见不平”之人,群起攻之。若你不如此做,便不配称为游侠儿,也不配有“侠义”的称谓。
  听到小护卫的“恭维”,那游侠好像更加豪气了几分,嗓门也更大了些。
  只见他再次用力一拍桌子,“小二!还不速速来些酒水?”
  都在帘帷之后的店老板和小伙计见状,眉头加深。
  “这……”赵姓老板瞪了一眼小伙计,“愣着干嘛?还不快拿酒给他送过去?”小伙计闻言,连忙抱着一坛子酒,走了出去。
  豪侠撇着嘴,头扬得微高,不时左右看看左右两批人。
  游侠看到抱着酒坛出现的小伙计,眼睛一瞪,“你这磨蹭,可是想耽误我行侠仗义的时间不成?莫非,你们这是黑店?与山贼、土匪串通一气?”
  小伙计身体一颤,佝偻的身体更加佝偻,“您这话说得,我们可都是本分人,又怎么会做那种事?掌柜的特意嘱咐过,阁下一身正气,这坛酒水不要钱,就当是替那些被游侠所搭救之人请的!”
  大汉一听这番话语,顿时,大笑出声,“哈哈!你们这小店不大,老板倒是一个明眼之人!”说完,大汉拍开泥封,猛灌了几口。
  大汉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拿着酒水,转头,对小护卫这面说道:“我看你们是要出远门,可否需要我护送一程?”
  小护卫连忙站起身,“那怎敢?若是耽误了游侠儿的时间,这苍州,乃至千阙定要多上许多不平事!”
  大汉听言,若有所思,“嗯……你所言甚是有理!”说完,他便抬起手臂,对着小护卫那里抬了抬。
  小护卫见状也连忙抬了抬手中的酒水,然后,两人都大喝了几口。
  看到小护卫有些踉跄的起身,大汉心里更是开心,你看这小兄弟,起身匆忙,以至身体摇晃,这不正是被自己这豪杰气所折服?
  心想至此,大汉又是大口喝了起来。
  小伙计送完酒水,早就已经回到掌柜身边。
  “再等等?”掌柜点了点头,“再等等。”
  此时的掌柜已经无比淡定从容,就像那三尺高台上的说书先生,准备说接下来那成竹在胸,早已酝酿过无数遍的开场、讲解一般。
  小护卫直感头脑发晕发涨,摇晃了几下头颅,然后,便倒在了地上。临了,小护卫心中还不禁感叹:自己这酒量实在是太差了些。
  接着,几张桌上的护卫,陆陆续续,或趴在桌上,或歪倒在地,不省人事。
  大汉大笑两声,头抬得更高了些,“你们这酒量,还想走江湖?”说完,大汉也“咣当”一声,倒在地上。声音不比他拍打木桌的声音小上半分。
  邢近芳与老马对视一眼,也装模作样的趴在了桌上,一副“喝醉”的模样。
  刑忠见状,连忙起身抽出腰间狭刀,警惕地看着还安然无恙的其他人。
  “娃子,过来站在我的身后,一会儿要是出了意外,你尽量跑远一些,要是跑不远,也别怪别人,争取下辈子投生一个好人家!”刑安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一生所历不多,不过十年多些,从未出过邢家范围,对于刑忠所说的话,刑安也不是很懂。唯独,“下辈子投生一个好人家”这句话,刑安听懂了,这句话,邢酒也说过,而且不止一次。
  有一次,刑安听得次数多了,便问道:“为何说要投生个好人家?”那一次,邢酒没有向往常一般,对着刑安的脑袋来上一下,而是似有感慨的说道:“生在好人家,衣食不愁,兴许还能有个前程。如同现在你我这般模样,哪怕日子舒坦了,也不过是个看家护院的,比野狗强不到哪儿去,甚至,还不如讨食的生得那般无拘束。”
  掌柜带着小伙计从帘帷之后走了出来,一脸笑吟吟地模样,小伙计也终于直了身体,跟在掌柜的身后。
  “原本以为大门户的护卫警性高一些,没想到,也都是一群没有心智的角色,我还真是高看你们了。”
  刑忠闻言大怒,“区区贼人竟然如此猖狂!”说罢,刑忠提着狭刀便冲上前去,欲要擒贼擒王!
  刑忠一大步就迈出去三四米远,可谓迅如奔雷。
  掌柜见状,一步后退,躲在了小伙计的身后,之前交谈的“庄稼汉”也都纷纷站起身,快速围拢了过来,似有合围之势。
  刑忠不退反进,速度更快了几分。眼看着就要接近掌柜,一道寒芒挡在了身前。
  只见小伙计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剑身柔软,似灵蛇吐信,抖动之间,一阵清脆之音。
  这小伙计哪还有了之前弯腰谄媚的模样,分明就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刑忠暗叫一声“不好!”随即,脚下发力,脚尖在地上一蹬,退出去半米多远,差之毫厘,刑忠险之又险堪堪躲过!
  站在刑忠身后的匪徒见状,拿起酒坛,对着刑忠的后脑就砸了过去。
  刑忠仿佛脑后开眼,一个转身,一脚就踢在了酒坛之上,“哗啦”一声脆响,泥瓷碎片掉了一地。
  那名拿着酒坛的匪徒向后一个踉跄,重重的撞在了“游侠”所坐的那张木桌之上,木桌终于不堪重负,成为一地碎木。
  见刑忠一击得逞,匪徒更加恼怒。小伙计率先发难,手肘向后,手中软剑对着刑忠的脑袋就抽了过来。
  刑忠此时也是刚刚转头,见到已在眼前的寒芒,刑忠将头一低,身体前倾了几分,险之又险的再次躲过了致命地一击。
  此时,刑忠身体已无暇在做过多动作,整个身体已经失去平衡。
  距离刑忠最近一人,见刑忠此时情况不妙,暴起发难!
  只见,袖口当中滑出一柄匕首,直直刺向刑忠腹部!
  刑忠见此情景,心中戚戚然,只恨自己武艺不精,自己身死是小,可怜了这一帮年轻的娃子和自家老爷的姓名。
  就在刑忠已要闭上双眼的时候,突听耳边“啊!”的一声,那暴起发难的男子已经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自己的手。
  只见那倒在地上的男子捂着的手,鲜血直流,一把二寸匕首正插在男子手上,将他整个手掌对穿。
  刑忠连忙抬头看向身侧,只见老马正向着自己这里快速跑来!
  “你回去护着老爷!这些人,我来对付!”刑忠惊讶于老马的身手,不过却没有说任何的话语,而是按照老马的吩咐,迅速来到邢近芳的身边。
  邢近芳也从桌子上爬了起来,他牵起刑安的手,向着远离打斗之地快步走去。
  邢近芳边走边对身边的邢近芳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人心险恶,你现在还小,以后你可跟老爷我学着点,看到危险,先保护好自己,千万莫要逞那英雄。”刑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刑安转头看了看刑忠,有些不解。既然,刑忠说要保护好自己,那刑忠为什么会不顾自身的安危冲上去呢?老马又是为何呢?
  这个问题很难,刑安有些想不懂,就像那个女孩儿为何哭一样。
  老马身手矫健,这与他自身的相貌显得格格不入,就像那可敌壮年男子的清瘦女人一般,让人不可思议。
  老马进场之后,犹如虎入狼群,三下五下就解决了一众人等,可转头寻找那掌柜和小伙计,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老马快步来到邢近芳身边,“老爷!你们先走,我和刑忠先将这些娃子带出去,免得留在这里受了算计!”
  邢近芳闻言点头,牵起刑安的手快步向着外面走去,而老马和刑忠也立马背起自己身边的邢家护卫跟在两人身后。
  他们刚迈出几步,就听二楼之上传来掌柜声音,“现在就想走?那我这些人不是白白死在了这里?”众人听到声音,连忙向着二楼看去。
  只见二楼之上足有二十余人,人人手里拿着弓箭,箭头对准众人!
  邢近芳笑了一声,连忙说道:“不知好汉如何才能放过我等?”邢近芳没有说自己是邢家之人,只要一说,那肯定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江湖演义中,众人荒野遇难,只要一报名号,对方就立马畏畏缩缩的桥段,邢近芳是不信的。若是自己是那贼人,定会趁着无人知晓,解决那些大户人,如此一来,神不知鬼不觉,少去了众多的麻烦。若是放跑了那些权贵人,那自己日后定会被日夜追杀,哪怕不死,也免不了一个颠沛流离,背井离乡。。
  掌柜笑了一声,“哈哈……老哥莫要当我是那市井之中的小贼,小贼见钱之后,迅速逃离,远离是非之地。他们本是居无定所,倒也不怕。可我这产业就在此地,若是放跑了你们,你们转头禀告官府,花些比我多的钱财,那我这脑袋,岂不是要搬家了?”
  言尽于此,邢近芳长叹一口气,“唉……可怜了我那还未成为故事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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