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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一想到了这件事的危险,泽拉斯自然也意识到了,他盯着咖啡,斟酌了少许,然后看着牧一认真得道:“我有一个请求,如果这件事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我希望你能帮我一把,当然,是在你的认为可以的程度上。”
泽拉斯说完,看着牧一然后等着他的答复。
他知道牧一,贫穷和温和只是他强大的实力和深沉的理智下披着的外衣。
这个与他同龄的少年充满秘密。
“我们是朋友。”牧一回答道,“作为朋友,我认为你活着比较好。”
泽拉斯闻言,心头的凝重有所缓解。
同时,泽拉斯想到去马费德农场的时间在下次神秘聚会之后,他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甚至他可以去修道院,从那些信仰光明的法师手中买一些专门克制魂灵这种特殊存在的法阵。
安道尔毕竟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人物,死了一百多年,而一百多年的时间足以抹掉魔道的绝大部分力量。
想到此,泽拉斯的心头才松了一口气。
与泽拉斯的凝重不同,牧一就像感知不到危险一样,依旧喝着咖啡,神情没有一丝改变。
泽拉斯打开怀表看了眼时间,想到今天的安排,然后问道:“接下来,我们启程去肯纳墓地吗?”
“是的,但要先等个东西。”
泽拉斯有点好奇,但是牧一没提,他也很识趣得没问。
等牧一喝完咖啡,咖啡店那个黑发的少女服务员拎着一个小盘子来到他们的餐桌前,把一包用白色餐布的东西丢在了牧一身前,然后看着牧一面无表情得报出了“一枚金币”四个字。
黑发少女的眼神很平静,看着牧一的眼神就像一个富有的贵族在看穷人,然后无声得在说你个穷货又要欠钱。
牧一看了眼泽拉斯。
然后重复了那句话:“一个金币。”
泽拉斯摸了下口袋,从衣服内侧取出一支钢笔,很自然得道:“请给我一张白纸,我替牧一先生写个欠条,谢谢。”
牧一:“……”
黑发少女:“……”
牧一觉得泽拉斯是在报复他的不守时,或者提前跟他要去马费德农场的路费,否则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没脑子的人?
最终泽拉斯付了一个金币,他知道牧一的意思,只是不想付的那么容易,毕竟一个金币对他而言也是好几天的生活费。
出了黑凤凰咖啡吧,牧一和泽拉斯拦了一辆马车,然后前往肯纳墓地,这才是他们今天此行的目的地。
白色餐布包裹放在牧一的身侧,整个马车车厢里都透着一股阴寒,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影响四周的环境。
泽拉斯忍不住紧了紧衣领。
“这里面是鬼什么?”
“既然是去墓地,自然是问鬼的东西。”牧一拍了拍身边的餐布,然后掀开一角,露出里面森然而且锈迹斑斑的钉子。
“钉子?”
“墓棺上撬下来的钉子,墓钉。”牧一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但是泽拉斯清楚,牧一口中的墓钉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普通的墓钉能有这般阴寒,就像缠着恶灵,那兰斯洛特·阿诺德侯爵管辖的这片区域早已混乱得不成样子。
然后泽拉斯突然想到,那个黑凤凰咖啡吧到底是什么地方,居然能拿得出这么诡异的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把黑凤凰咖啡吧的存在告诉他的父亲安科拉尔,但念头冒气的瞬间,就被泽拉斯掐灭了。
牧一没对他并有隐瞒黑凤凰咖啡吧的存在,那意味着牧一并不害怕他泄露,这无非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黑凤凰咖啡吧的力量足以无视兰斯洛特·阿诺德侯爵力量的存在,至少也拥有自保的能力。
另一种则是黑凤凰咖啡吧做的事得到了贵族的首肯,背后站着某个大贵族。
无论是那种情况,他泽拉斯都没有办法去撬动黑凤凰咖啡吧,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触这个霉头。
数十分钟后,马车停下。
牧一和泽拉斯下车,面前便是两侧矗立着神圣天使的肯纳墓地,两尊天使一尊断翅如恶魔,一尊双手怀抱充满圣洁,分别代表了生命和死亡。
这是象征着生命的终结和另一个新生的开始。
普莱斯大陆的人民相信生命有轮回。
牧一不知道轮回是否存在,但他确信死亡不一定是生命的终结,它也有可能是另一种形式存在的开始。
比如魂灵。
比如恶念。
占地数十公顷的肯纳墓地,镂空的栅栏式铁门内,墓碑如林,无数逝者安静得沉眠在这一方土地中。
唯一拥有生命气息的只有过来缅怀逝者的家属亲人和友人,以及穿着黑袍像那墓园门口两尊天使一样寂静得立在一旁,以单手抚着胸膛的守墓人。
牧一和泽拉斯分别拿了一束花,花是他们在路上摘的,捧在身前,然后推开铁门。
年纪苍老的守墓人穿着一身黑衣,胸前放了一个银色的十字架,褶皱的脸皮缀满灰斑,半闭着眼,对着进出墓园的人视若无睹。
在牧一路过他的身边之时,苍老的守墓人黑袍子诡异得开始抖动,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拉扯着守墓人的黑袍。
守墓人缓缓抬起头,视线也随之落在牧一身上,然后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了牧一手中的那包用白布裹着的东西之上。
守墓人在这白色餐布裹住的东西里面嗅到了死亡的气味。
“愿神护佑,请问两位是来看故人吗?”
守墓人动的很慢,就像久未开动的机械开始运行,充满了生涩感,很不协调,声音更是像两块玻璃在尖锐得摩擦,异常难听。
泽拉斯却是在这一刻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守墓人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就像一只凶猛的野兽掠过他的身前,让他毛骨悚然。
仅仅一瞬间,守墓人便又恢复如常,仿若错觉。
守墓人没有其他动作,除了身体微倾,拦在了牧一和泽拉斯的面前。
牧一看着守墓人,对于守墓人的询问,他双手扶胸,眼中恰到好处得流露出一丝哀伤:“是的,我来看望我的友人特布莱斯,纪念我们那段无法忘却的友情,他热爱生命,曾经发誓为了普莱斯帝国抛洒热血,然而生命终究抵不过命运,倒在了宿命的大门之前,愿他的死亡是神的眷顾,愿天堂没有痛苦。”
泽拉斯跟在牧一的身后,沉默不语,对牧一的镇定感到不可思议,他不相信牧一感觉不到守墓人的异常。
只是,泽拉斯对此却又有一种应该如此的感觉。
牧一应该如此。
此刻,牧一的神态表情没有丝毫可以挑剔的地方,那抹哀伤就是从内心深处而起,自然而然。
“天堂没有灾难,没有痛苦,神的光辉之下,皆是温暖。”守墓人沙哑得开口,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白色餐布之处。
牧一自然看到守墓人的那对想死鱼一样的眼睛,也知道他的意思,他很自然得打开白色的餐布,同时回忆道:“这是特布莱斯生前最爱的书,遗落在我的书架之上,我想他在天堂之上,依旧在思念着它。”
白色包裹的餐布之内,是一本泛黄的羊皮书,充满着历史的痕迹,牧一轻轻的摩挲,然后叹息,眼神中流露出深沉的怀念。
守墓人伸出手指,就像是浮萍,若有若无在羊皮纸上点了一下,不经意间有一点淡淡的黑色缠绕在他的指尖,然后在空气中散去。
泽拉斯没有看到。
牧一看到了,但是当做没有看到。
守墓人收回干枯的手指,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想你的朋友会喜欢这本书,愿神护佑你。”
说完这句话,守墓人便退到了原来的地方,也重新恢复成原来的姿势。
牧一朝守墓人躬了一下身子,然后便进入了肯纳墓地。
泽拉斯跟在牧一的身后,不知不觉间,他的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我以前来过肯纳墓地,但是守墓人从来没有那么可怕,他们一直就像一个摆设,一年年拿着微薄的薪水,然后看着在墓地的大门,仅此而已,仅此而已。”泽拉斯惊悸得道。
“那样只是他们平时的表现,之前你之所以会感觉到他们的可怕,因为他们闻到了死亡的味道,也因为你之前接触到了死亡的气息。”
死亡的气息,便是墓钉的气息。
牧一走在前面,往肯纳墓地之中深处走去,同时解释道:“守墓人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守门人,他们守着逝者的大门,是死亡的看门人。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当守墓人,能成为守墓人的,必定能闻到死亡的味道。”
“他们趋近于死亡,也拥有死亡的力量,你可以理解为,这就是魔道的一条途径,但并非是完整的魔道路径。”
“所以,你感受到的恐怖,才是真正的守墓人。”
泽拉斯悚然而惊,怎么都没想到平平无奇的守墓人,竟然拥有魔道的力量,如此可怕。
甚至,他怎么都没想到,魔道居然离自己如此之近。
下一瞬间,泽拉斯想到了牧一,为牧一的手段感到震惊。
牧一竟然在一个魔道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哪怕是一个不完整的魔道。。
泽拉斯甚至不知道牧一何时在他眼皮子底下把那些墓钉换成了那本羊皮书。
看着牧一的背影,泽拉斯对牧一的神秘和敬畏更加重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