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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罗族 一 ·琅山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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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罗地域>
  世上共有三部五洲,东部大陆有通洲、飞莱洲,南部大陆有度洲、暗洲,西部大陆有澹洲,北部玄冥乃生人之绝地,天地初通之处,弱水飞流。先罗地域正处于通洲东岸,与飞莱洲相遥望的地方,此地人至罕见,十分清修,花草树木,虫鱼鸟兽,和谐共生,道法自然。
  鹿食野萍,牛饮河溪,象鸣猿哀,狮隐丛林。福甲之地,一派生机。倏忽间,林涧异响,地心发颤,飞兽慌走,风云怒幻,聚而下沉,天色昏暗,压抑之感,油然而生。
  说是迟,那时快,突然几道光电劈了下来,砸到地上,溅起飞石,砸到树上,火光冲天,随后是轰然几声巨响,吓得众兽面色惨白,个个相嘘,不知何故。哪知这仅仅只是开始,光雷滚滚冲天而降,整个天际白茫一片,先罗之地,树木焚燃,噼啪作响,火势顿势绵延数十里,空气中到处充斥烂焦的味道。
  忽尔,见一头雄狮立在一块岩石上,狂啸声吼,引起惊恐万分的众兽们的注意,随后跳下岩石,带头朝前奔赴,危难之际,大家无有选择,便跟随它。踏过火海,越过焦地,跨过干涸的溪河,逆风而行丝毫不敢喘息。直到跑出很远,来到临东的涯岸边上,领头的季狮才舒了一口气,此时大家均精疲力尽,个个或卧或躺,原地而憩。
  回望身后,浓烟似滚,连上面的天空的颜色都是被熏黑的,飘飘然的灰烬落得到处都是,昔日家园,如今成了一片焦土。无人使人哀叹,真是祸福难料。
  当大家都以为没有事了的时候,松懈下来,一头骇鹿惊慌,身后的大海一改往日的平静,汹涛拍岸,激起层层浪花,鸥鹭回旋,啼叫不息,遥遥处传来声浪巨响,远远望去,一道高达千仞的大浪,宛一道令人窒息的瀑墙乘大风而来,众兽相拥而泣,无处可逃,悲夫!
  厚重的海浪掩盖而来,像是遭受致命一击的全身棒打,皮开肉绽,痛中之极,瞬间教人昏死而去。这次海上的风浪大的出奇,一阵又一阵的高大幕浪,无情地肆虐着沿岸,冲刷着大地,伴着闪电雷鸣,无边无际的阴森恐惧,如同末世之劫降临。
  微微睁开眼,阳光有些刺眼,下意识抬起右臂,猛烈间,季狮被吓了一跳,自己的右手居然是人形的,我的爪子呢?我现在是死是活?立卧起来看自己,又跑到岸边,朝着水面打量自己奇异的身体,一个健壮的裸露男子。
  自己成了人形?为什么?这是哪里?我死没死?一时间许多问题充斥在季狮的脑海里。陆陆续续有些人醒来,大家都是一脸迷茫,相互看望,又惊又喜,但发现自己是一丝不挂的时候,也觉得害羞,难为情,这是做兽时不曾有的感觉。
  季狮从后面的林子里小跑出来,手里拿了很多宽沃的叶子,正好可以做些简单衣裳,遮遮羞。原来这场大灾难能活下的幸存者,都意外得到真身,成了人形。季狮当仁不让成了大家的首领,号称季王。
  以前的先罗地域下沉到了海里,劫后余生的人数仅百千余人,季狮带着大家往内地跋涉,不知不觉进入了人界青州之地。
  饥肠辘辘的一帮人,发现自己早已改变了往日的食性,无论精花野树的植物,还是儒食杂性的动物,成了精后,都只愿意吃人肉。季王带头,一连吃光好几个庄上的人,尝过血腥,食过人味的先罗人,慢慢发散出妖味来,功力也逐渐加强。
  高密郡守调派司牧安起山率三千人马镇妖。初升妖道的先罗一众,自然是不敌人族大军的,交战没有几个来回,季王等人早早趁夜色跑得无影无踪。
  有了这次同人族交手的狼狈经历,往后季王等人不敢贸然吃害人族百姓,实在饿不住时,才会掠食一二,坐地而分。一路沿南而下,进到了徐州地界。东晦郡守陈世福是好一位好善之人,见好几百人身着褴褛,以为是从北地逃荒而来,故心慈收留了季王等人。
  季王哄骗郡守,说青州发了洪灾,故带着村庄里的老小逃难至此。陈世福也未生疑,天灾人祸之事,本就半点不由人。见众人都有几膀子力气,和季王商量,将大家安置在郯城外的矿山营,虽然要做一些力量活,但也能养家糊口,季王丝豪未犹豫,爽快答应下来。
  来到矿山营,全营共有矿工三百二十人,兵役有四十二人,由工曹令辖管。在先罗众人的眼里,这都是待吃的肉肴。
  一开始还不敢放肆,营内平安无事,无非是几只女妖忍不住挑逗几个硕大肥美的矿工,解解眼馋。季王看准工曹令是一位酒色之徒,故让尚处女身的狼面花去亲近他,一日内,工曹令醉酒后,对狼面花动起手来,狼面花大喊大叫,引来众人非议,不久后,此事就传到郡守的耳里,工曹令如此不端的行为,立刻遭到了罢黜。
  怀恨在心的工曹令想找狼面花算帐,却不经哄骗地跟着来了小树林,原以是得了好事,可以快活一番,没想到四周早已埋伏好,馋涎欲滴,血口大开的妖精。工曹令成了他们在矿营这段时间吃的第一个人,连骨头渣渣都没能剩下来。
  在营里季王较有声望,郡守有意,季王便不加推脱,接管了矿营工曹令一职。当职初期,先罗人做的多,吃的少,老矿工们都夸先罗人太憨实了。但不久后,营内开始陆续有人口消失,监工的役卒发现少了人,便直接报给了季王,季王未放心上,也从不点数。
  慢慢地,连矿工们都觉察到不对劲,人数少了十来个,非但服役的人数少了,连监工的差爷也少了不少,有些还换上的是先罗人的面孔,当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点人情世故大家都能看的明白。
  “吃人了,有妖怪吃人了!”一个夜里外去小虚的矿工,连裤子都来不及提上,急急忙忙跑回营房,同大家相告。
  营房里的人纷纷跑出来,乱作一团,季王出来主持局面,大家纷纷说,看到了妖怪。季王假作心急害怕地问道:“妖怪?在哪里?谁看到了?”
  大家接着把告情的人推了出来,此人哆哆嗦嗦讲述看到的一切。这时狼面花走了出来,阴阴假笑,十分渗人。告情的人有点退怯,特别是狼面花说他是遭了不干净的东西,要用秘术替他驱邪时,只见那人变得更害怕起来,一个劲往人的身后躲,嘴里嚷着看错了,自己没有事等与之前相矛盾的话。众人一看,都觉得此人像中了邪,把人交给狼面花后,就各回营房了。
  狼面花领着他进了一间无人的营房,季王在营外默不作声,只见营房里刚点起昏黄的烛灯,一朵比人还高大的刺面狼花,张牙舞爪,一口气把失声的矿工吞起肚里,不一会儿,灯便熄灭,走出一个满嘴血渍的妖娆女人。
  “这下,他应该看清楚你了吧。”季王笑道。
  “我可不忍心教他死不瞑目。”狼面花也打趣地回话。
  一些妇女来到矿营打探不到自己丈夫,深感疑惑,久而久之,就就有一些风言传出,郯城外的石灰营常常走失人口,传着传着就成了里面养着一群吃人的妖精。郡守陈世福听闻后,甚觉荒唐,每月从矿营出来的石灰产量只增不减,这可都是那个姓季的汉子的功劳。但还是架不住舆情,带领着车骑校尉和府兵,还有一位书生模样的人,跟随而往,以犒劳的名义去矿营探察探察。
  来到营地后,工人们在有序地开采搬运,窑内的热气逼人的紧,干活干累的人,随时都可以去舀一瓢清冽的井水来解渴,一切看上去的都很正常。
  负责供水的是狼面花,此时已是男儿身,一动不动坐在凉棚下。书生凑了过去,望着打出来的井水,轻轻一笑。郡守在不远处与季王交谈,说着坊间的传闻,季王呵呵一笑,未有当真。
  “你笑什么?”狼面花稍稍动了一下。
  “笑你们愚笨。”书生折开扇子,扑扇几下。
  “口渴吗?需要我为你盛碗水吗?”狼面花悠悠起身,舀起一勺水,端到书生面前。
  “还真有点。”书生接过瓢,故意逗他,狼面花以为能得逞,结果书生把水瓢故意放下,倒回水桶里,近狼面花身边,耳语道:
  “不过,我不喝带有你体臭的水。”
  狼面花心头一惊,这个白面书生,居然识破了水里有迷香。
  书生转身离开,看似无意走动,实则是想窥视营房,果不其然,挨得较远的营房里,里面堆着森森白骨。
  车骑校尉观着做事的矿工们,也觉得哪里不对劲,一个个面无表情,动作迟缓,宛如行尸。特别是役卒,全然是生面孔,难道是换防一批人了吗?
  郡守视察差不多,觉得可以回去了,车骑校尉也预备收兵,书生突然叫到郡守,这让狼面花心头一紧,紧着跟去。
  书生来到郡守面前,狼面花神情不自然地站在后面,这一切都被季王看在眼里。书生恭揖道:
  “小生听闻,石灰凿于深山,煅烧而出,一生清白,是君子品性,所以想留下来,继续观摩工艺,修心悟道。望郡守准允。”
  狼面花听后,长舒一口气,就在前一秒,还起杀心。心想这书生是找死来了。
  郡守听后,哈哈一笑,果然是书生雅性,高洁有品,便准了书生的请求。季王在旁喏道,定会好生招待。
  待郡守等人乘轿而去,狼面花就不再伪装,告诉季王,这个书生知道了他们的事。不一会儿,书生就被先罗人团团围住,看架式,是准备当场吃了这个白净书生。
  “哈哈哈,就你们这些笨妖,还想吃我?”书生收好扇子,点点众人,言语间无不有轻蔑贬低之意。
  “放肆!吃你易如翻掌!”狼面花威胁道。这时季王察觉此人并不简单,试问道:“你是谁?怎知道我们是妖?”
  “因为我也是妖,和你们一样,来自先罗。”书生道出自己的底细,这让众人感到诧异,先罗地域已经沉了,出来的时候,也只有现在的这帮人。
  “我本就生活在先罗的海域里,也早你们一步进入世道。”书生再做解释,为的是打消先罗人的顾虑。
  “敢问先生大名?”季王恭敬道。
  “我乃赤水千鲟。”书生回道。
  “都是先罗的自家人,差点生了误会,今夜好好宰几只肥羊,供先生消遣。”季王安排道。
  “带来就行,无需宰烹。”书生话毕,先行进入帐中。
  到了傍昏时刻,狼面花挑了几个身壮的役工,带到营帐中来。经过几个时辰的长谈,深深被其博学而折服,拜为先生,并愿与其结义为兄弟。
  见到肥羊已经到了,千鲟直接当着众人面,吸尽役工的精气,顿时间,几具身躯变得干瘪如柴。看呆了众人。千鲟还是觉得有些不满意,因为这些人长期喝参有迷香的水,精气大失,刚刚吸的并不尽兴。
  这时,千鲟才告知众人,啖吃人肉,是最为低级的吃法,稍为高级点,是吸人精髓,就和刚刚那样,再高级点,是炼化人元,也就是吃童男童女。这样做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果腹,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功力修为,增强法术。
  妖有四道修为九重境界的说法,第一道是修形,即为修得人身,若为兽时功缘太浅,会先为女身,进而为男身。第二道是修身,即为修得正身,刚有人形的妖,是没有丹元的,所以要修身炼化本元,此时妖气最重,杀戮最重。分初元、半元、完元三个时期,完元时期可以再选性别。第三道是修气,即为修得真气,刚有了丹元的妖,是没有真气护体的,有真气的妖,能掌握上乘法术。分为护元、强元、上元、三个时期,护元的妖,可以习术,强元的妖,夺元融体,隐蔽妖气,上元的妖,九举之功,妖气全无。最后一道是大修,即修成大道,分为祭元、冥元、合元三个时期。祭元的妖,洪荒之力,冥元的妖,跳脱生死,合元期的妖,跳脱五道。至今无人修得,就连妖界翼皇也只是祭元期。
  总之初升妖道,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有很多东西要防范。人帝始皇气数将尽,尔来的几十年太平,又要被打破,世间再次陷入动荡,这倒是我们先罗族游离人妖二界,慢慢熬过修身炼元期,壮势扩张的好时候。
  酒酣之际,千鲟忽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讲,镇镇精神,言道这世上,多了不少信奉天道的人,他们以降妖除魔为已任,克已灭欲,十分可怕,人们都称之为道士。在奈何不了他们的时候,还是躲着点好。但是,他们的精元,也是补气增效的佳品。
  季王听到这里,才渐渐明白世道的含义,对接下的路,开始有预谋的规划起来。此地已是不能久留了,今日里,季王发现了郡守身边的车骑校尉对营内种种迹象生疑。
  回去后的车骑校尉吴为细细想着白日里,在营中看到的一切,如行尸走肉般的役工,空气里飘荡着的淡淡异香,还有偶尔能察觉到的糜烂气味,一张张生面孔的役卒,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其中定有猫腻。加之以前的工曹令凭白无故的消失,吴为更加断定这是与季姓等人有干系的。由于陈郡守过于相信他们,吴为打算自己先行刺探,有了确凿证据,再禀不迟。
  吴为点好四五名心腹,着上夜行服,快马驱至矿营外躲藏,等到子时营中无火光后,才偷偷溜进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松懈的先罗族,夜里竟然化成原形,东倒西歪,睡满一地,矿营成了动植物的乐园。摸到营房,里面的情景更是吓人,地上堆积着白骨,铺上正有一只硕大的蜘蛛吸取人的精气,旁边还有一只剑狼疯狂啃噬肉体。
  如此恐怖血腥的场面,几个士卒吓出声来,立刻引起各营房正在享受大餐的妖兽们的警觉,纷纷走出营房,发现了吴为等人。吴为拔出了明晃晃的刀剑,望着周围一群似人非人的妖兽,发现白天的书生也在队伍里,大呼道:“他们都是妖精!”示意书生逃命。
  “哈哈哈,在下也是。”千鲟幻出妖形。
  “送上门的肉肴,精气十足。”千鲟有些等不及。
  正在群妖得意洋洋,玩弄吴为等人的时候,营门口传来了打斗声,好像是有什么人打进来了。不一会儿,一个老道纵身而跃,来到吴为身前,对着千鲟说道:“鲟精,老道我寻你多时了。”
  千鲟心里咯噔一下,这个老道为了夺取丹元,跟了自己那么久。千鲟打不过老道,季王尚处完元期,更是打不过。当老道的三个徒弟也杀到的时候,更是束手无策,千鲟叫着赶紧跑。狼面花了拖住他们,释放了全部的迷香,老道立即闭气,几个徒弟也运法克制,不吸入太多的迷香,吴为屏住了呼吸,佝偻在地上,几个吸食过多迷香的心腹,当场暴毙而亡。
  狼面花失法过度,身体虚脱,被剑狼架走。迷香持续在空气中弥漫,吴为出现了头疼与呕吐等症状,束河、齐相良、夫差三个老道的徒弟也感到昏沉,脚站不稳。老道急忙念道巽风诀,将迷香吹散开来。而此时,先罗族早已逃之夭夭。
  “哎,又错过了。”老道叹了叹气。眼下事是助徒儿们逼出体内的迷毒,还有那个躺在地上,难受要紧的人,自己不能见死不救。
  吴为体征恢复正常,但仍未醒来,束河的体质好,运气之下,一口长吁,便神智清醒,齐相良和夫差在老道的协助下,先后恢复过来,夫差内力尚浅,满额的大汗,排毒后,也感觉全身发虚,经过这次的迷毒,估计会给他留下较为深刻的印象。
  “师父无需叹气,这伙妖精,目前多数未修得真元,等他们到了护元期,那才是一大笔买卖。”原来齐相良在打斗中观察出,先罗族初生妖道,修为浅薄。
  “二师弟说得对,一锅端下成百的妖丹,于我们的修行大法更为有利。”束河赞同道。
  老道仰面星宿,指上飞宫,天相有错乱之迹,人数将尽,普道归天。忽尔间,帝星殒落。老道大呼:“乱了,乱了哇。”三个徒儿均不得解。
  得救的吴为,解下官职,拜入乌矶道门,成了乌矶老道的四弟子。老道修为高深,因人道步落,妖魔犯科,故而下山,其一生端庄,诚心持人道,所为的修行大法并非是妄邪之术,而为了打造一把斩妖剑,为其摄魂注灵。
  又逃过一劫的先罗族来到青、徐二州交界的琅山,千鲟提道,琅山多妖,是庇身的好地处,道人莫敢冒犯,但琅山有主,琅琊王乃穷凶极恶之徒,就连妖界拿他也没有办法,进不进琅山,需多加考虑才是。
  季王现在只考虑让大家活下,前有人族,后有道门,苟且于世,总有被全部消灭的那日,与其那样,不如寄在琅琊王篱下,为其鞍前马后,有何不可呢?千鲟对番论道,颇为钦佩,大丈夫能屈能伸。
  琅琊山并非如此好寻,几百余人转悠许久,终不遇人,也不见山。正在大伙沮丧之际,忽闻一笑声从林中传来。大家过去探看究竟,是一名头戴斗笠的樵夫在饮葫芦酒,见远处两鸟争食,故而发笑。
  “老人家,老人家,在下有事相求。”好不容易遇到人了,季王前去问路。
  “何事要告求老朽?”樵夫欲要饮酒,停下葫芦回望,一个黄须汉儿小跑而来,身后站满形形色色的人。
  “听闻有座名山,叫琅山,我等初到此地,不详路况,不知如何才去得了那里。”季王半蹲身子,和颜悦色地问道。
  “哦?琅山可不是什么好山,上面全是妖精哩,你们上那做甚?”老人不解。
  “老人家是这样的,我们是来自百十家药庄的人,要去琅山采几味中药,还望老人家相告,他日必有谢。”季王恭敬道。
  “琅山确有几味价值连城的芝草药,上面也有吃人的妖精。”老人再次提醒。
  “所谓富贵险中求,若不豁上性命取药,这药价也难看涨。”季王倒是编了个合理的理由,或是想岔开话题,问老人家是葫芦里是何酒,如此醇香。
  “识货呀,这酒是世间的极品,让老朽我都误了砍柴的功夫,沉醉于此呀。”老人脸上酒晕扑红,随后告诉季王,沿眼下的小路下到底,出了丛林,可见到水岸,东处不过半里路,有一口岸,若是走运,岸边有船夫候着,便可上岸,若是不巧,还得下次再来。
  季王谢过后,带领众人下去,果不其然,一条波澜大河横在眼前,水面烟波缭绕,远处隐约有山。寻到口岸,只有一艘小船,却不见船夫。
  不久,身后传来歌声,一个樵夫担着柴,和着歌而来,季王一看,这不是刚才的老人家嘛。果然,这个老人家住在琅山,既是樵夫又是船夫。
  老人家解开揽绳,说道:“此船只能上三人,两人船头,两人船尾,方能驶稳。”
  季王点了千鲟和狼面花,狼面花至上次大用功底后,一直未恢复过来,刚才试问中得知琅山有仙草灵芝,故而带上他。其余人在岸上休整,若明日午时不回,大家就地遣散。
  船行至河中央,船夫开口说话:“这江河底下是琅琊王饲养的蛟龙,终身奉听琅琊王。”季王不解其意,千鲟小声释道:“就是说,这位琅琊王有御龙之术,这是上乘的法术,至少是上元期的妖。”
  “究竟为何而来!”船夫突然发问。
  季王众人被吓得激灵,小声答:
  “为寻药而来。”
  船夫没有说话,突然有东西碰撞船底,造成船身剧烈摇晃,河水溅到船上。船夫再问:“为何而来!”
  “为活命而来!”千鲟有些受惊吓,高声大喊。
  “人间有路你不寻,妖界有章你不遵,琅山无门自来投。”船夫又问。
  “人间多道门,妖界容不下异类,琅山是保全我族的生路啊。”依旧是千鲟在作答。
  “望琅山老祖,收留我们。”季王面朝船夫双膝下跪,原来是识得了老人家的真面目。
  “哈哈哈,黄须儿有眼力,我琅山老祖从不收落难无能之辈,道门何惧?妖界何惧?想要享琅山极乐,就去杀足了人来,划清世道,不余退路!”话毕,老人家消失不见,一艘船荡到了琅山底下,惊魂未定的千鲟坐在船内,大喘着粗气。季王上了岸,为狼面花遍寻仙药。
  次日午时,季王三人乘船而归,千鲟觉得琅山老祖的话办不到,生了退意。负伤的季王振振有词地说道:
  “这是一个好事,琅山老祖同意收留我们,但是需要备一份大礼,虽然我们是草莽之众,但要进到琅山,他人的地界,不讲礼数是不行的。而这份礼也不难,无非是杀几个道人,宰几个妖而已。先生不是说,炼童男童女的人元,是极品吗?我们也弄,弄出上好的人元酒来,这琅山老祖会爱的。”季王表情轻松,似乎在布置一项很简单的任务。而在众人中,能真心实意听进去的,只有恢复如初的狼面花了吧。
  “划清世道”这四字深深印在季王的脑海里,在接下来的数月里,掠夺寻常百姓家的孩童,交由千鲟炼化为精水。高密郡派出车骑校尉率军擒拿,皆败于先罗,高密郡守不得不上报青州府。除此外,青州几个游历道人,也被季王设计杀害,也干掉了几小摄的妖匪,一时间,把人族、道门、妖族都得罪尽了,季王顿时名声大燥。。
  安起山初升青州牧,接到上令,再次率军去平上次逃跑的妖贼。于此同时,东山道门、清乐教派也来擒妖。乌矶老道携四徒,正奔赴于途。琅山大门未开,身前危机重重,一场避不开的腥风血雨。将要拉开帷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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