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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争道 三 ·血剿魔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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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纲元门一战,魔尊万古重受了重创,回到魔涯岭调养生息。元及的话无假,但世事无常,谁能知道这萧洛河竟会做出这等傻事,但也奇怪,独独一员天将,神元怎会有如此巨大的威力,魔尊亦是费解。
  在端详斩仙剑时,不免又想起了元及,这个不服命运的狂妄之徒,虽为天庭所不容,但魔尊打心底还是很欣赏他的,不管是为他个人利益,还是为了魔族利益,至少对魔族而言是有牺牲价值的。
  为了让他支离破碎的精元能够存在这天地之间,万古重想了一个绝妙的法子,用黑灵药酒除去斩仙剑的一身正气,作使移魂归元大法,将元及三元七魄封存到这把剑内。
  <魔宫殿上>
  “报尊上,占星师求见。”遥遥处,殿门外一个传信的守卫跪候,高声洪亮。
  倾与间,殿门豁开,这是至与天庭一战来,魔尊第一次接见外者。
  占星师魔诃亦步亦趋,小心走入昏暗暗的殿内。只见正台中央的魔尊,双目紧闭,盘坐正中,一身战服,不解衣甲。魔诃立于阶下,恭敬候言。
  “星师此来,有何事要奏?”魔尊唇齿微干冒白,气力显弱,但也慈柔。
  “禀尊上,人界有一处地,名芒砀山,今日发出异象。”原来是魔诃察举异象,特来禀事。
  “这是何征兆呢?”魔尊眼眸微动,但未睁开,眉头微锁,觉之不凡,否则星师断不敢扰魔尊的清修。
  “臣根据九宫星运,用龟卜之术推算了一下,想必是火宫之主临世了。”魔诃回话,十分肯定自己的推断。
  “火宫之主?”魔尊并非初闻此名,只是想着,这是遥遥的远古的事,且能为真呢。
  魔诃继而讲述,把旧籍典经之中有关上古五龙的传说通通告诉了魔尊。魔尊愣了一下,方才睁眼明示,若有所悟。原来在五界成形之前,一直有五龙创世这一说,但在末世之劫中,五始龙蛇皆被天雷消怠,之此世间再无传闻了。
  “五始龙蛇均未逃过末世之劫,何能临世?”魔尊是问。
  “尊上,有古文载道:
  宇宙初始,混沌之局。先人盘古开天辟地,直至力瘁而亡,化为万生之灵,时过万万年,继而分化成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珠,吸日月之精华而获生,金化烂金龙,掌承运;木化岁木龙,掌生死;火化青火龙,掌万象;土化土寻龙,掌灵和;水化灵娲蛇,济苍生。五行相生,配合阴阳,乃造万物。此上古五龙蛇不知活世几万年也,直至五道成形,万物轮回,有圣者当天掌运,正是五兽殆命时。青火龙命殒而灵升星宿,岁木龙分化成椿楸两灵,烂金龙雷击于断头崖岭,土寻龙苟生于白敖深山,唯有灵娲蛇与羲皇体合,将灵珠传于后世焉。
  由此可见,五龙是神形俱灭了,但圣灵一直存在五界之中。这次芒砀山的天启之光,定然是火宫星宿异动了。”
  听完魔诃这番话,万古重开始有些信服,看来这个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再联想到纲元之战中,从萧洛河体内来出来的真元,越想越不对劲,那一定是颗圣灵啊,不然,怎么可能将堂堂的魔尊打成重伤。
  “目前,像这样的天启之光一共出现过两次,第一次发生在纲元门,还有一次就是今日的这道光了。”魔诃如是禀告,这也正切合了魔尊刚刚的猜想。
  “这所谓的圣灵珠,威力有多大?”万古重现在只担心这一个问题。
  “得圣灵者,有举世之功。若是尊上得之,不但可以修复内元,就连倾覆天庭,也指日可待了。”魔诃肯定地回答。
  “如此甚好!”魔尊终于来了精神,双眼有了光彩。
  “但得启之人,正值青壮,也是圣灵最显威力的时候,若是贸然取之,有中伤之险。”魔诃考虑周全,双手揖上道:“望尊上思虑。”
  “诚是如此,如今本尊这等伤躯,无力与一个圣灵者再起干戈。让那个北海遗腹子去代办,最好再晋其功爵,出任相丞。”魔尊一手安排,无不得体。
  “不用尊上吩咐了,敖相丞已经准备出手了,听说这个得天启的人名叫刘邦,在芒砀山斩了施雨的白灵娘娘,也就是说,他杀了敖俅的亲生母亲,现在与敖俅是结下了不可戴天的大仇了。”魔诃回禀道。
  “这也好,这次他一定是会尽力办的。”魔尊点头道,突然间,胸口阵痛,立刻弯下了背,魔诃欲要向前关心,被魔尊叫罢出去。
  望着殿门慢慢合上,光阴渐渐合成一柱、一丝、一线,渐渐收缩,直至再此陷入昏暗,这是第一次,魔尊因有光而心悦,因昏暗而心生疲倦,仿佛有一种大难将的危感。转念道,区区凡人,三十年岁为一世,而自己可能等不了这一世之遥了,心中既惆怅又释然,不知不觉发笑起来,吟吟唱道: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天庭>
  纲元之战过后,天帝狠狠地整肃朝纲,但凡有不作为的,或者能力不足的上仙神将,统统革职查办或者贬职处理,天天吃着人间的供奉,却丝毫不起作用,在天上混日子,天帝最见不得这类神仙,大笔一挥,全部去凡间历劫去。像文曲仙,武曲仙,福禄寿三仙,门神府将,文武财神,谷主灶王、星宿之官、属相神灵等等,都被下放凡间。
  对于魔族犯上一事,在老君那耽搁了好一阵子,老君葫芦里买得是什么药,无人知晓。直到老君在天帝前请罪,自己并没有能力集聚萧洛河破碎的神元,从而便道出了圣灵珠的秘密,这颗烂金龙的圣灵珠,现在没有了活性。
  翻阅大量的古籍,从只言片语的文段中,老君发现它的传承方式十分独特,能够过百年,自行形成生命,称之为由灵而生。而这个生命,无人可参透或看破,因时运不属于五界之内,老君尝试为他下一世主改命,全然无功而返。
  “那老君下步将作何打算?”天帝询问道。
  “禀天帝,现在人间正值动荡,妖魔频出,这个目前无用的圣灵珠也决不能落到他人手里,愿在天上多待些时日,等世道稍好,再将它放下去,一切都只能看造化了。”老君如是的打算着。
  “好,老君呐,你可以回去用太古的那个炉子炼炼它,它的威力,大家有目共睹的,千万不能化成了邪身。”天帝担忧道。
  老君应承下来,天帝所担忧的,也正是老君所顾忌的,也是老君想为它改命的初衷。
  “萧洛河天神回不来了,但这个事还没完,魔族三番五次犯我天庭,上次差点就破了天族的结界。正如今,天馗神侯从前线已经凯旋归来,而此时的魔头万古重在魔宫里一直养伤,正好借此机会,将魔族一网打尽,永绝后患。”天帝的口气之所以敢如此强硬,是因为天族一等神侯——天馗战神回来了,是覆灭天昊部落的最大功臣。
  由天馗点将,乌金、朝凤、百川、星耀、雷公电母,雾婆风伯,掌水龙神,控火龙神,三十六天罡将,七十二地煞神齐齐上阵,天兵天将十万之势,乌压压地一片向魔涯岭逼近。
  魔涯岭处于三生绝地,是一个人鬼皆泣、妖兽避行的地方,坐地有七十二峰,三十六洞,峰峰皆有魔头怪,洞洞暗藏命煞主,鬼魅魍魉的小喽啰不尽其数。
  接到天庭来犯的探报,殿门再度大开,魔尊从容走出,挥手言道:
  “好啊,早晚都得有这么一天,我与天帝势不得共存。”继而吩咐:
  “立刻传令三教护法,三十六魔刹主,七十二护魔头目随本尊迎战天族!生死存亡系此一战。”
  或是各部已然闻得风声,在魔尊下令后,不消时辰,红、黑、青三教护法到位,三十六魔刹主疾飞而来,七十二护魔头目率领属部一路绝尘奔赴,于魔涯岭上集结完毕。
  魔尊为大家准备了黑灵药酒,鼓舞道:
  “一统五界是我们伟大魔族的共同抱负,今日,他们天族主动进攻我们,来到咱们的大营地,咱们一定要叫他们有去无还,并且还要借此机会,一路打到灵霄宝殿,叫那天帝下位,我!本尊坐上去,到那时候,尔等都是创世的功臣,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记住!魔统天下!”
  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底下人热血沸腾,大呼道:
  “魔统天下!魔统天下!……”
  突然天空作沉,待眼前乌云一散,立刻突显出一派旌旗昭昭,战鼓雷雷的阵势,好不威风。当头的,是天族一等神侯勇将,天馗战神。
  话不多说,向来是成王败寇,只有赢者才有话语权,死人是不能说话的。两大龙神交替,火攻水淹,毫不留情;雷公电母直直劈向地上茫茫的魔族众生,若遇枯枝老树,立刻火光冲天;雾婆释放寒雾,躲避不及的士卒直接被生生冷冻住,动弹不得;风伯扬起阵阵诡异的迷日风,叫底下众生睁不开眼来。
  魔族三教护法齐力运功,造就一个大型屏障,将水火、雷电、雾和风挡在外面,苦苦撑住。
  “放魆鸦!”魔尊一声令下,成千上万只魆鸦从魔涯岭各个洞穴之中飞出来,喙如弯钩,眼睛红得令人害怕,一片片呀呀嘈杂声过后,直接冲向天上的众神。三十六魔刹主接着领命,张出黑色的长长翅膀,也直接向施法的众神们冲出。
  说那魆鸦,真叫凶狠,啄人眼目与脖颈,十分嗜血。就算中了天雷火,只要不死,都要往天族人群里冲,发出最后一声令人胆颤心寒的凄厉的叫声。
  天馗见势,持朝天戟,左右笔划打下几只魆鸦,又起身斩杀一个魔刹,身先士卒冲了下去。
  战鼓越擂越响,众神一并杀向魔涯岭。魔尊虽然伤势没有全愈,但也提足了精神,手持惊魔剑,力战天神。
  天馗持朝天戟,对战魔尊,略占优势,魔尊唤来斩仙剑,喊道:
  “元及啊元及,看清楚这些曾经小瞧你的人,发挥你最大的威力来!”
  说来也怪,这把由正义转向至邪的斩仙剑,威力极大地被提高,天馗都招架不住,乌金、朝凤、百川、星耀都来助阵,都显得吃力的紧。尤其是魔尊在斩杀了百川之后,威力又进一步被放大,魔族奋力保家护园,天族节战节退,处于劣势。见此情形,魔尊狂妄地大笑起来。
  “布天网!”天馗仰首朝天命令了一声,四大巨灵神走出,在得令后,立刻下放一张着有雷霆的天网。天网四旋,越来越大,直径朝魔尊飞去。魔尊惊容失色,怔怔望着天网而来,忙不跌迭地往后退,眼看躲避无望,便想干脆迎头而上,砍破天网。于是一个起身,腾空而起,举起斩仙剑奋力砍去,在近身一刻,却被天网紧身缠住,雷霆发挥着作用,叫魔尊难受的紧。
  底下人看见了魔尊被网在半空之中,血拼救主,三大护法想救出魔尊,却全然近不得这天网,被雷霆着伤。
  原来这雷霆是不是一般之物,是历劫的天罡雷霆,是天庭最厉害的一件宝物。
  诸天神见势,腾身而起,举起手中的武器,身体狠狠后仰,仿佛要使出全部力气,朝魔尊投掷而去,几位忠心护主的魔儡跃身而上,用身躯为魔尊挡下刀枪,魔尊此刻犹如困网之鱼、案上之肉,任人宰割,体内真元欲破,毫无还手余地。
  虽然魔尊插翅难逃,但见到其全身插着长枪剑戟不死,天馗丝毫不手软,自己手里的一杆长戟,奋力掷出,宛如一道金宏之光,直接贯穿了魔尊的身体。魔尊迸出一口乌血,真元已无力保全。
  魔尊命不久矣,发出最后几声瘆人心脾的笑声,采取了最悲烈的方式,轰然间,神形俱毁,连同天网一并炸裂,身体上插着的武器也七零八落地粉碎掉落一地,近魔尊身的天神们被击飞好几丈远。
  “爹爹!爹爹!”未成年的魔少主离楼,见证了外面发生的一切,自己的父亲就这样丧命在自己的眼前。
  “少主!快走吧!你是魔族唯一的希望,等他们杀进来,就性命不保了啊。”魔诃拉着执意要出去外面的少主。
  离楼的情绪显然失控,眼中尽是血仇的怒火,完全听不进去魔诃的话。没办法的情况下,魔诃不得不施法,使他沉睡,然后带他离开,逃往人间。
  经此血战,魔族再无反抗天庭的力量,想当初,令人族、妖族和冥界都害怕,天族都不得不忌惮三分的魔族,经此一役,成了最底层的一界,什么三教护法、三十六魔刹主、七十二护魔头目,在这一战之中,都被天族剿杀殆尽。
  天族的人寻遍魔涯岭,并没有找寻到斩仙剑的下落,想必是打落掉下了这悬崖,或是在刚才的爆炸中摧毁。天族清点完战场,准备班师回朝,放眼望去,整个魔涯岭死气沉沉,天馗不忘点上一把火,烧了这整个魔宫,火势蔓延至整个魔涯岭,这不仅仅是烧给魔族的看,更是要让其他几界的知道,天威不可触犯,这便就是下场!
  天馗战神将斩仙剑找寻未果的这件事情也一并禀告天帝,天帝在听闻万古重的死讯后,圣颜大悦,已经不在乎这把斩仙剑的得失了,并好好嘉奖出战的众神。
  <人间>
  魔少主早已被魔诃带到人间扬州境内,由自己教养,均乔装成普通人模样,凭借一手的占卜之术过着平常无奇的日子。天族没人知晓魔尊育有一子,自然也不会追查下去。
  魔涯岭的这把火,烧了整整一月有余,烧掉了整个魔族的桀骜不驯,也烧掉了威震一方的光辉过往,离楼时常梦见父尊于自己眼前,焚化于乌烬的一幕,半夜惊出冷汗来,双手死死捏住被角。魔诃便会在一旁握着他的手,告诉他,永远要保持这股复仇的信念。
  <渤海龙潭宫>
  刚刚从乌江畔死里逃生回来的敖俅,一身血腥,皮肤焦烂,十分不堪,在听闻魔族覆灭的惊天消息,错愕不已,呜呼哀哉,悲悯魔尊的不幸,好似心中有愧般哭喊不止。
  自己身为圣清龙主的遗腹子,却诞在北辽渤海这等苦寒之地,与母后白灵娘娘相依为命。圣清龙主故后,圣清龙母多次发难渤辽,几次险些丧命。若不是前有内水的龙王们帮情,后有魔尊出手相助,自己早已身首异地。可是到了如今,自己没有丝毫办法为魔族复仇。弑母之仇、报君之恩,无一事能成,敖俅竟哭昏过去。
  敖俅醒来后,神智稍清,连忙问属下们:
  “少主何在?少主何在?”
  “听逃出来的魔刹主讲,未见少主,也未见星师,想必是少主是被星师带走了。”敖逊揣测道。
  “若真如此,便是甚好,快快去寻。”敖俅似乎看到一丝希望。心里想着,先找到魔族少主离楼,魔族不能散,还能为自己所用,好歹算作是一点势力。
  得令后,渤辽的龙族秘密潜入人间,四下寻找着魔少主与占星师。魔族没落的消息也传到了张良的耳里,这位自通鬼神幽冥之能人术士,掐指一算便知道是真是假,于炎帝而言,这意味着什么。纵使蛟龙在乌江之役中,受尽真火,侥幸活下来,往后也是孤立无援,独木难支,造不成什么气候。
  <人间扬州城>
  如往常一般,魔诃带着少主于集市上摆卜算命,来往之人络绎不绝,魔诃与人交淡十分自恰,未有半点教人生疑的地方。倒是少主离楼,为人拘紧,不苟言笑,若有妇女路过,目必避之,由于少主天生俊秀,显有灵气,常遇人夸赞或挑逗,但都会遭到少主面露凶煞的警示,凡人还以为是玩笑,更乐了,孰不知少主动怒下,更是杀人于无形之中。若不是有魔诃在旁观色,及时解围,不知这扬州河里,又要多几具浮尸。
  这时街上走来一个体形微胖,个子适中的中年男人,顶上无发,两边杂生,十分憨逗,为人也是喜面相迎,教人舒坦。魔诃立刻迎向前去,表示愿为其免费占上一卦。
  此人颇感迷惑,还没来得及问,就已经被魔诃请坐于凳上。魔诃先询其姓名,朱少全欲开口,转念一想,便道:
  “我无姓无名。”
  “诚也,诚也。”魔诃乐呵呵,点点头。
  “嘿,真是奇了,我说我没名字,你还觉着对了。”朱少全觉得有点意思。
  “行走于江湖之中,名乃身外之物,皆本无名,哪又错了呢?”魔诃这一番解释,颇让朱少全感到满意,连连点头。
  “可否请阁下一个字,让我来卜卜贵人的时运?”魔诃随即摊开一卷空白的竹简,并蘸好墨笔,递到朱少全的手边。
  “好厉害,可是半点不由我,行罢行罢,写一字,但我习于左手,这点,阁下算错了。”朱少全左手接过饱含墨汁的笔,站立起来,在卷上倒着写了一个“道”字。
  “果然,受教了。”魔诃钦佩,起身双手恭揖。
  “你知我,我便知你,你还在尽恩之中。”话语间,望了一眼少主,继而说:“恩尽则缘尽,你可归去矣。”说罢,笑呵呵地离摊而去,只留魔诃原地面向这位赐字高人,深深躬揖。
  “他是谁,你为何如此谦卑?”少主心中疑惑,便向魔诃问话。
  “不简单的人,成大道的人。单单这个字,就够我受益一生。”魔诃端起竹简,正过来,倒过去,细细看了个遍,笔道酬劲,于外人看,亦锋亦放,于自己而言,又慈又敛。行道应如此。
  收了摊,回到客栈,魔诃把少主收到身边,饶有兴致地讲述了一段往事,是他与魔尊相识的往事。
  你的父尊对我有知遇之恩,也有再造之恩。我本是一个凡人,莒国人,官家子弟,自幼饱读诗书,酷爱周易,习占卜之术。父亲早逝,继其位。但为人好逞强,习赌,以耀聪资。
  如春耕谷雨、夏桑秋收,无一不准,奇门遁甲、看卦算命,无不一验,本可造福乡里,受人恩戴,偏偏以之谋利,挥霍于赌。泄露天机之举太多,便遭到上天应者的报应。
  记得是一位老者上门拜访,问我几时有雨?雨水几何?我看其穷酸,便不开口,他察觉后,引我入局,若我赢了,富贵不尽,名誉不止,若我输了,此地要干旱三年。我既不信他有能力兑现承若,也不信他有能力惩罚于我。一激再激,我便应了赌,指上飞宫,快数计算,答道,昏时有雨,雨长二寸三分。老人笑罢,说有雨不假,不及一锄。(雨湿进地里的深度不超过一寸。)
  老人话毕,便转眼间消失不见,赌局传遍纪阳城。后来才知道这个老人是值雨的龙神,他短了我的雨水,并且真让纪阳周遭见旱,我这个纪阳令的府门被乡亲们砸烂,我躲在屋内,不敢出来。
  干旱大致持续了半年,不少人举家搬迁去了外地。这时你的父尊找到了我,尊上说,虽然我深通奇闻命理,但过于耀眼,木朽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知道的过迟。
  在我快自暴自弃的时候,是尊上救了我,他相信那场赌局是我赢了,是龙神故意改了点数,同时他也告诫我,赢并没有用,因为这场赌注的决定权,从一开始就不在我的手里,我只是会推算罢了,是世上的一个观者,而不是一个握有乾坤的人。正是这句话点醒了我。
  尊上怜我,为纪阳乡施雨,我也退位让贤,过起清淡的日子,久而久之,乡亲们忘记了之前事,开始接纳我,但我也不敢再轻易地泄露上天之意。
  演算成了我个人的闲暇时的爱好,平是无心一念,想测国运几何,刚发爻下去,西南处的甲背龟裂,这是凶相,掐指一算时程,居然不足一月,西南处必起祸端。而自己也会死于这次战乱之中。
  强楚屡战屡胜,踏蔡灭莒,我死于乱刀之下,魂魄由尊上所救,也是这个时候,我才清楚你父尊的身份。尊上问我,为何算到了自己的死期,却不避害?我答他道,因为天数已定。尊上笑了,他说我太谨小慎微,不知变动,说这天数之上,仍有天数。于凡间,我是死了,于世间,我仍可活着,活着理由是尊上将我新注入一尊魔躯,告诉我一个新的身份,新的名字,我就成了占星师魔诃。尊上不知道的是,连这一卦,我都是算到的,只是我不说。
  听完了魔诃的故事,离楼似懂非懂,因为有很多需要消化的。魔诃正在感叹自己这一生的奇遇,时不时还会讪笑出来,只是多有无奈罢了。
  “我父尊是什么样的人?”少主正在想此问,便脱而问。
  “尊上啊,他是我见我过的,最孤傲的人,但然,做为尊者并就是孤独的。他还是一个爱才之人,有远谋之人,让人心服口服之人。”
  “没有不好的地方吗?”少主还想知道一些别的。
  魔诃愣了一下,讲太久了,停下来喝一口茶水,望着少主,低眉进茶,抬头后,把茶盏放到一旁,深吸一口气说:
  “有的,是妇人之仁之人,虽然他极有抱负。”
  “为什么这么说?”少主更是迷惑,在他眼里,自己的父亲心狠手辣,从不心软。
  “如果尊上不是,尊上就不会有你,如果没有你,命数可能就都变了。”魔诃觉着可以让少主知道这些,但又觉得不知道是好,让自己陷入纠结之中。
  “我知道,我娘是凡女。”原来少主知道自己的身世。
  “原来你知道这些,那就好,那就好。”缓解了些许尴尬。
  “那又如何?”少主并不知道,这个和他所说的有什么关系。
  “魔是不可以破身的。如果尊上不破身,就能练成大法罗,成为一代至尊。”好像和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讲破身之事,有点难以齿口。
  “所以说,我父尊不该思凡,也不应该有我,但这和他妇仁有何相关呢?我们魔族不是奉欲的吗?行欲之事,又有何不可呢?”少主觉得解释不通,一而再地追问。
  “魔族行欲,是无可厚非的事,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尊上不选择杀了你,炼化你,你是尊上的骨肉,也是尊上的精化,所以尊上练不就大法罗!”魔诃和盘托出,一丝遮掩都没有,把离楼听得,顿时间脸色煞白。或许是嫌不够刺激,或许是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魔诃声色俱厉地说:
  “你这个小魔头,一出生就吃了自己的娘。那是尊上这一生之中至爱的人,尊上居然容得下你,不把你炼化成精原,想来想去,还不是因为你是你娘在这个世上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了。”
  这一下子,直接把离楼恐吓在地,他从来就不知道这个事的真相。也终于明白了,为何父尊对自己从来是不管不顾,不闻不问,连多看一眼都不会有。
  “可你的父尊依然爱你,你的每一分成长,都是他每一份精原的损耗,既便如此,尊上也从未停止过。瞧,你已经这么大了。”魔诃说完这段话,变得有些许哽咽,眼眶内多了几分晶莹在转悠。而离楼已无声地哭了出来。
  半夜里,魔诃为离楼盖好被子,转而去了对面的床,正躺下来,恢复情绪的离楼冷淡淡地问:
  “其实,你也算到了魔族的生死大难了,对吗?”
  魔诃不知道如何回话,愣了足足半晌。直到那边没有了动静,确定少主是睡了,才安心躺下,闭眼入眠。
  第二日大早,两人拾缀东西准备去摆摊,刚来到摊地,过来了一群人,身上的妖气很浓愈。其中一人亮出了魔族相丞的腰牌,这才让魔诃放下戒备心,他们准备把离楼带走,魔诃表示自己就不随去了。喃喃道:
  “恩尽则缘尽,我自当归去。”
  少主知道魔诃不会来了,也知道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与魔诃再相遇,但昨晚的问题魔诃并没有回答,于是在临走时再问:
  “你算到了吗?”见魔诃未回应,大喊道:
  “天数之外不是还有天数吗!”
  魔诃施法收好了摊,起身离开,未走几步,听到少主仍在追问,便停顿了下来,仰头深望,问道:
  “所以我算到了你。”魔诃回过头,望了一眼少主,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继续前进。
  “命啊,天命啊,哈哈哈。”遂而不见。
  <魔涯岭>
  经过数月的寻找,敖俅找寻到少主离楼,陆陆续续集聚魔族残余旧部,可惜这只队伍已经不像样子,三大魔教护法都未能幸免于难,魔刹主剩七人,护魔头目剩十二人,整个魔族存活下来的人数少于一千人。
  回到魔涯岭,一片烧焦的废墟,令人触目惊心。就在这片废墟之上,敖俅主持了少主离楼的封尊大典,将自己渤海龙族的势力大规模安插进来,如红魔教头任命嫡将漓作,对外号称红魔君;黑魔教头任命义弟敖逊,对外号称世将军;青魔教头任命浪天蛟郃禹,对外号称青魔君。然后补足魔刹主与护魔头目的空缺,使整个编制都得以保留,从这一刻起,魔族与渤海龙族紧密相关,敖俅虽是相丞的身份,但却是此刻魔族真正的掌控者,贵为新魔尊的离楼,也只不过是傀儡罢了,此刻的离楼心智早已飞速成长,不再是无知的少年郎。好在敖俅并没有对这个少主打什么坏主意。。
  处理完魔族残部的收编问题,接下来的要事,就是尽快拿下炎帝的圣灵,敖俅在龙潭宫里细细打算下一步的计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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