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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捉刀行 / 第一章 亦幻亦真

第一章 亦幻亦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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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好疼,好疼!
  他迷迷糊糊间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叫他。
  “十三,十三……”
  好似有人摇晃了几下他的身躯,这个动作让那个声音都消失不见。
  他的眼前本是一片黑暗,只是忽然间,被一点接着一点的火光照亮。
  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身影在泛黄的火光中若隐若现,明灭不定的脸庞虽是模糊不清,却能看清几分狰狞。
  “孽种,你还是死吧!”
  声音不高,透尽着寒意,让哔啵哔啵爆着火花的火把上的火焰都低了少许。
  那高头大马的身边簇拥着无数谄媚的笑容,然后变成望向他,狼一般的凶恶神色。
  血花就那样开始在他的身边绽放,鲜红的血液带着浓重的腥味,一点点溅射在他的脸上、身上,然后像火焰一般炙热,灼烧着他的神经。
  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几乎叫出声来,他却紧咬着牙关,瞪大着眼睛想要看清那些人的模样,想要知道他们到底是谁?是为了什么要杀他?又是为了什么要用生命来保护他?那一句“孽种”说的是他吗?
  可是哪怕他用尽了全力,也没有办法让眼前的那些身影清晰半分,反而一点点模糊,就像是置身于一片漆黑的屋中,而那唯一亮着的蜡烛却缓缓熄灭,光明如潮水一般褪去,终又重归于黑暗,再一次回到死寂。
  “小主子……”
  “快跑……”
  在那深入骨髓的疼痛消失之际,一个虚弱低沉又仿若嘶吼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在死寂的空间里回荡不止,好似要将他的耳膜震破。
  谁是你的小主子?
  是我吗?
  跑?
  跑到哪里去?
  他想要问那个声音,可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半点声音,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这个认知让他惊慌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
  “来这里!”
  没有给他半点准备,他的眼前又是豁然一亮。两个稚嫩的童声在他的耳朵里响起,取代了之前一直萦绕不休的那个声音,不知不觉他松了口气。
  这次的画面不再如之前的那样模糊不清,他清清楚楚看到了两个穿着华丽的稚童在庭院中嬉戏,宽广的庭院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一只只漂亮的蝴蝶在花草间翩然起舞。随着一条廊道而去,是一片种满了荷花的湖泊,湖泊中心有一座亭子,亭子四周挂满了白纱,亭角上挂着的铃铛,随着风轻轻的响着。
  本该是极美的场景,他却看到了一个缩在亭子里的瘦小身影。
  那是一个和庭院中那两个稚童一般年纪的孩童,他穿着下人才穿的灰布衣衫,双手抱膝坐在亭子的角落里,下巴放在膝上。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远远的望着庭院中的两个稚童,看着他们嬉戏,听着他们欢笑,可他的眼神中却没有半点羡慕,没有半点向往,那本该充满童真的大眼睛里,好似无波的古井,平静而深邃。仿佛那些欢乐与他无关,那些美景也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他看着他们,不知为何从心底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觉,可偏偏他又想不起任何关于他们的事物,于是一股子烦躁与无奈生了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冲他们大声吼道。
  我是谁?
  我来自哪里?
  我要做什么?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说话,不能捏紧拳头,不能将心中那股烦躁宣泄出来,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终究是了解了那个孤独的稚童,为何一副旁观者的姿态。
  因为,他和那两个稚童终究不是一个世界中的人。
  …………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那些一幕幕在他面前闪过的画面什么时候,完完全全变成了一片漆黑。
  在他怀疑自己就要就此长眠于黑暗的时候,一点细琐的声音在死寂中出现了。
  那声音细微的几乎听不见,可在他死寂一片的世界中不亚于最是美妙的仙乐。
  隐隐约约中他听见两个人的声音。
  “他到底怎么样了?”这是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声音中不乏担忧,只是这声音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不知!”这简洁明了的回答是一个略显阴柔的声音。
  “夺舍本就不可预料,怎么会选这样一条道路?”低沉的声音道。
  阴柔的声音猛然拔高了几分。“你是在质疑主上的决定?”
  两人还说了很多,只是在他的耳中已然全被忽略了,他的脑中只余下了让他心惊肉跳的两字——“夺舍”。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随之涌入了他的大脑,让他再分不清眼前是黑是白,就此失去了知觉。
  …………
  白马镇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镇,整个镇不过三条街,百十户人,故此镇上一旦有了什么新鲜事物,必定能在最短的时间里,传遍整个镇子。
  镇上有名的媒婆,著名的大嘴巴子长舌妇老李婆子,正绘声绘色的向一群同道妇人,说着她从镇上同样著名的燕屠家的所见所闻。
  “你们是不知道啊,燕屠捡回来那个儿子模样倒是不错,比起燕屠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以后啊,保管是个俊哥儿。”她说着,那张涂抹了不少庸脂俗粉的老脸上眉飞色舞,一脸神往,就好似以后的俊哥儿正站在她面前,向她深情凝视一般。
  忽而她又皱眉长叹。“只是可惜的是,那孩子自醒来那天起,就一直呆愣愣的,也不说话,也不出来玩耍,多半和王铁匠那个胖儿子差不多。”
  王铁匠家的胖儿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这是白马镇公认的事情,那个从出生就胖人一筹的小胖子就喜欢傻乐呵。
  小伙伴搓个雪球扔他衣领里,他乐呵;被人揍了个鼻青脸肿满脸开花的,他乐呵;就是被镇东头那头疯狗咬了,他还是乐呵。
  他的乐呵能让整个镇子上最暴脾气的人都变成没脾气,也能让最好脾气的变成暴脾气。
  这样傻乐呵的人,除了傻实在没办法让人们联想到其他任何词汇。
  所以“王铁匠那个胖儿子”这句话在白马镇成了一句货真价实的骂人的话。
  而被说成和“王铁匠那胖儿子”一般的某人,自然也在极短时间内迅速在白马镇打响了名气。一茬接着一茬前来看稀奇的小镇居民,皆是怀揣着朝圣一般的心情前来,然后心满意足摇头晃脑叹着“可惜”而去。
  若有人问“可惜什么?”,定有人会摇头晃脑学那书塾中老先生教稚子们读书的模样道,“真真是可惜了那一副好皮囊!”。随后不定还会嘟囔一声,“那燕屠也是忒不要脸,非得腆着脸说那小子是他儿子,只不过一直养在外面而已,长得马马虎虎,和他年轻时候一样俊。我呸,他那模样都能生出那样的儿子的话,那老子的儿子那还不比那个什么姓潘的更俊!”
  如果有同去了燕屠家的人,定会点头附和,而没去过的则会将信将疑。“那燕屠家那小子得有多俊?”
  “多俊?起码比老夫子那个秀才儿子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人,就扯上了小镇上大小妇女公认的俊哥儿,小镇唯二的秀才。
  “能比赵秀才俊?”问话者满脸狐疑。
  “必须的!”答话者拍着胸脯一脸肯定。
  “那得去看看,得去!”说着,又是拢起大把同道中人前去燕屠家看稀奇。
  …………
  当太阳渐渐西沉,无数炊烟升起时,热闹了一整天的燕屠家终于是冷清下来,只余下几个半大小子躲在那扇破旧的大门外面,看着那个与众不同的同龄人,不时发出一阵窃窃私语,然后几个人就捂着嘴笑起来。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可不准扯老子那门联,那可是老子花了大价钱从外面买回来的。扯坏了,把你们几个一起卖了都不够赔的!”一个满脸胡须,头发乱的像鸡窝,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油腻腻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张椅子上,一手在鞋底上敲着旱烟锅,一手掏着鼻孔,朝门外吼了一声。
  几个小子一起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其中一个道:“燕大豌豆,你好不要脸,你这门联在你上次吃醉了酒的时候就扯破了,今天还想赖在我们头上。”
  燕屠又往烟袋里装了一锅,点燃后美滋滋的吸了一口,用刚刚掏过鼻孔的手掏了两把裆。“老子不管,老子就只看到你们几个小崽子在扯老子门联!待会儿老子就去找你们老娘要赔偿去!”
  “呸,不要脸!”几个小子一起冲他吐了口口水,当真把那本就残破的门联给他全扯了下来,揉作一团扔进院里,然后拔腿就跑。
  看这架势,这样类似的交锋他们早就经历了不知多少回,被燕屠捡回来的那小子稍稍转过头来,若有所思。
  “哎哟我去,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真有种,都给老子回去告诉你们老娘,赶紧麻溜的洗干净,老子等会儿就去要账!”被揉作一团的门联砸在头上的燕屠,暴跳着冲几个跑远的半大小子吼道,那模样就像一只被人踩着尾巴的猫。
  “我老娘早就说了,是个男人就要说到做到,不要只会哔哔!不行的话,就干脆学她做女人!”其中一个转过头来冲他喊道,几个一起跑路的半大小子顿时哄笑起来。。
  “格老子的!”燕屠有些懵圈的坐回椅子,瞥见他捡回来的那小子投来的异样目光,他挠挠头苦着脸道:“你不懂,男人和女人之间交锋,男人是很难占到便宜的!”
  稍稍顿了一下,他又加了一句:“尤其是在女人肚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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