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机械鱼眼与鹿角 / 第十三章 非人道实行动物安乐死者

第十三章 非人道实行动物安乐死者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她还能去辅佐一名不被承认的幼神登上王位。和她自己。
  距独奏事件过去整整一个星期零三个小时,芙伊开始了她的第一班流动哨。在基地安住神后,弗兹睡觉重新恢复了警觉,虽然自己再三警告过她不要再在床垫底下掖枪,否则总有一天,她会以为自己的床被老鼠咬了个稀巴烂,结果翻开那层海绵却发现下面已然成了一个小型军火库。
  她一脚踩在栏杆上,平衡保持得恰到好处,芙伊把T恤衫从头顶拽掉,背心带和肉色的内衣带又扭捏在一块,不过她并不在意。黑暗中,人们只能看见一只水滴兽突兀地站在一座海上石油基地的瞭台栏杆上。
  黑色的巨大双翼也帮她做了稳定。芙伊睁着眼睛,精神焕发。她穿着贴身的背心和作训裤,脚上是普通的橡胶靴子。
  就算相比与弗兹,她依旧很突兀。芙伊深呼吸一口,背后如蝙蝠翼一般的巨大翅膀开始向外摆动。
  自然而然,她跳离栏杆飞了起来。这是上半夜的巡逻。另一处的瞭台哨看见了她,也许是指挥换了这周的固定哨,那个队员的嘴已经合不上了,说不定等他发现的时候就会因为下巴酸痛而握不住枪。芙伊顺着自己的住处往上飞,像那些国家的战斗机表演队那样,到一定高度时突然放松往下落,往下坠,到一个低点,比如靠近甲板或者负一层或者海水再往上升,反复几次。
  那些让每个准飞行员们在考执照头疼的体能测试,其实根本没什么用。芙伊贴着地面飞行,只是人对自己从未看见过的事物充满惧怕,比如高速向后或旋转时看到的景象,没法调节好自己的脑子和肾上腺素——所以才会安排那些个高速摩天轮之类的体能项目,让你一遍又一遍的熟悉再熟悉。等什么时候司空见惯了,恭喜,飞行员资格证。你合格了。
  而那些会飞的,麻雀,鸽子,蝙蝠,鹰,它们的血液和骨头里天生就带着这些司空见惯。当然,其中一部分也来自父母的言传身教。
  即使是养在鸡群里的鹰雏,时间一到也会展开翅膀飞翔。
  指挥房间里的灯还亮着。而boss在负一层住。战术教官的芙伊并不关心。弗兹的巡逻圈子肯定要比她小一些,她只是出于便利,再加上在平静的夜空中飞翔确实让人很舒服。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和在海洋里是一个感觉。即使她现在从未浸泡过那片液体天空里,也能想象得到一点,那种空旷。高原反应。
  情报办公室门口休息的队员看见了芙伊,夹着烟卷的手向上扬了扬给她打招呼。芙伊回应了,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在打招呼时,你感觉你真的和他们都是一家人。
  前三个小时,没有异常。她回去叫醒弗兹,这个女孩在她踏入门内的一瞬间就睁开了眼。
  “该我了?”弗兹像个有起床气的家伙一样嘀嘀咕咕几个脏字,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格洛克17来。她穿着风衣,但没有戴斗篷。
  “基本没什么情况,”芙伊伸手揉了揉自己被皮筋箍紧的头皮,一屁股坐在床侧开始脱靴子。弗兹给枪上膛,动作干净利落。“带上消音器。boss说基地里不准有枪声。”
  “需要多照顾一下你的男朋友吗?”
  “eristnicht(他不是)。而且我也不是。”对着门外的惨白光线芙伊脱掉了背心,她懒得计较那到底是什么光,月光或者探照灯光什么。
  弗兹什么都没说,走时关上了门。
  芙伊没有立刻躺下去。她在一片漆黑中睁开眼睛,盯着手上的那枚银戒看。有些氧化发黑的戒指在她的无名指上。
  毫无结果的单相思。她笑了笑,伸出舌头无意识去舔金属。她和战术教官上过床,和基地里两三个猎奇的家伙上过床。有一个晚上,她趴在战术教官身上,叫着对方的名字说,我想我最爱的人就是他。
  她嘴里吐出的是指挥的本名。
  所有人都知道,芙莱德。战术教官说,但说真的,你不该爱他。不是因为boss,因为别的。你不知道真相。
  芙伊从来没问过战术教官嘴里的真相。自己知道的“真相”已经比旁人的足够多了,她躺倒在床上,巨大的蝠翼已经又重新变成了背上的纹身,她扯到毯子的一角,然后将自己卷起来。
  现在没有什么不能让她安睡的。
  之后几天非常平静。她们每晚都巡查各个角落,但凡是有拐角的地方芙伊每次都要排查无数遍,但没有哪一处会突然冒出烟来。到第三天她神经质地怀疑上了指挥的房间,料定狗绝对会拿他来威胁自己,就在对方的门口徘徊了整个晚上——直到指挥忍无可忍地出来让她回去。各个瞭台,指挥的房间,从一个降落点到另一个降落点。
  “每天晚上临睡前,好好检查一遍每个墙角和床角,亲爱的。”她对他说,“求你了。”
  最近几天,安静的好像只剩芙伊一个家伙是神经病。
  到了第五天晚上,弗兹叫住准备去巡逻的芙伊。
  “你最近脸色,”她纠结了一会儿,说,“很不好。纳德尔曼。”
  “什么程度?”对方真的停下来,转头看着她。
  “nichtsehrgut(很不好)。你应该休息休息。”
  “我每天都在休息,弗兹维弗劳德。”
  “为了一条狗至于把自己搞成这样?”弗兹提高了点声音。“每个晚上,你‘真的’是在睡觉吗?”
  把眼睛闭好,一,二,三,四,一万零八百四十一,一万零八百四十二,天亮了,或者弗兹回来了,你终于完成了这项平躺着的工作。
  当然,只需要死不承认的说自己确实是睡着了,脸不红心不跳。芙伊立在门口,光线给她的脸描了边。
  “我从来没有害怕过这些东西,KleineMeister(小尊主)。就算是有一天和阿撒托斯分庭抗礼我也不会畏惧。”她说,“我害怕的是,下一次睁眼时又一个人死掉。”
  拖着精疲力尽的躯体,从英国出发,穿越整个大西洋返回北美洲,然后得到的只是那个人对你说我很抱歉。
  他死了。这句话不仅适用你的老师,还适用所有现在在这块小小的海上孤岛的人们。任何一个看见廷达洛斯猎犬的人都会死。
  你不是什么恶魔之子或者厄运之星,所以你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死掉。
  “没人会死,纳德尔曼。”
  “你想让蚂蚁去抵挡人类的鞋底吗?”芙伊的面部肌肉动了动,一个礼貌的微笑。
  弗兹骂了几句,大概是说芙伊是成天只知道乱飞的鸟什么的,把自己的格洛克17压到枕头底下,一头躺倒在床上,她没法再说些什么了,那个水米不食的傻鸟,等有天她累了她自己就能找个树枝去歇,而自己犯不着为一个近中年的女人操心。
  “弗兹,就像你说的。”
  二十六岁近中年的女人头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字,语气平静,但相比往常的活跃总有点什么意思在里面。
  “失去的从未有所改变。”
  弗兹闭上眼,假装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黑夜才刚刚开始。
  滴答。在深夜,有时你会听到天花板上会时不时地响起玻璃弹珠蹦到地面上的颤音,第一下,随即就是反弹上来的第二下,第三下。这种声音,就算是住在顶楼也会时不时的听到。一颗透明的,透着幽幽蓝光的玻璃弹珠……那个蓝光你甚至都能看见它——
  等等。弗兹睁开眼睛。这不对劲。她确实乎看见了蓝色的,带着荧光的正在移动的东西。
  面目难辨的,嘴里因为蓝色血液流动而呈现有蓝色,有着像蝴蝶吸食花蜜的中空管舌头。
  廷达洛斯猎犬。弗兹的第一个想法却是纳德尔曼这个傻鸟。
  她忘了。就算把那么多的家具削成圆形,也无法消除那些与地面或墙壁形成的夹角。这些从任何只要在小于一百二十度角中就足以出现的狗。它还正在环视四周,没有注意到自己。弗兹慢慢伸手到枕头下面,格洛克冰冷的枪把让她一下子平静下来。
  Wetten,dass(敢打赌吗)?她慢慢地,只移动手臂,两只耳朵时刻注意着不速之客的一吐一吸的喘息声,那听起来就是一头患了重度狂犬病饥肠辘辘的野狗,正准备随时扑咬自己认定的猎物。
  但凡让基地里的其他人见到,他们今生都会难逃此劫。弗兹用枕头蒙着手上膛。任何人都会死。她们达成巡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伤亡最小化,至少那条狗第一时间看见的,只有弗兹和芙伊中的一个。
  也只有她们有办法从那只可怖的野狗眼神里保持清醒。待那片荧光蓝开始往她的方向转过来时,她直接抽出枪对准它。
  并狠狠的给它一子弹。
  快速射击后,弗兹想到的事是忘了给枪戴消音器——至少boss这辈子都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了。被打裂开一半的嘴朝她扑过来,弗兹向一边翻滚,一只脚触碰到地面后直接下床,血从那张烂嘴里喷得到处都是,蓝色夜光油漆搞坏了整张床上的所有织物。对方发出尖啸表明痛苦,也使得弗兹继续对准那张发光的蓝色烂嘴射击,她往圆桌那边靠拢,桌子上还有两个备用的弹夹。怪物还在哀嚎着,进攻在高速飞过的子弹下变得摇摇欲坠。弗兹持续射击,手指不敢有一丝松懈。
  一缕烟从圆床与地面的夹角中冒了出来。之后在另一个夹角处也开始冒出。第三个。第四个。弗兹看见最先冒出烟的夹角隐隐约约透露着一股荧蓝色的光,在她还来不及做出判断的时间里那股蓝光已经开始变得清晰,直到弗兹看见一只细小的,却挂着一些黏糊恶心宛如沥青的爪子从烟雾里伸出来时她才明白一切。
  纳德尔曼,这个傻鸟。弗兹看着一个黑色巨大的身影从房门口斜飞进来,有人喊了一声蹲下,她应声压低身体,只感觉一股冷风切开自己的头顶。过了五六秒,有人开了灯。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安静,没有任何狂犬病患者的喘气声。弗兹用了点时间缓冲突然的强光对自己眼睛的冲击,她瞟过房间墙壁上四溅得到处都是的油漆蓝。毕竟上周才打扫完毕,她们把旧桌子和旧床头柜偷偷摸摸扔进海里,然后去坐直升机买了新的。
  芙伊站在里房间中央偏外一点的位置,刚把武士刀重新收回刀鞘。她的头发和脸颊上被水性油漆浇了个遍,几乎都变成了蓝色。
  “没事吧。”她走到弗兹这边,把手伸给她,“我…”
  “你疏忽了,Schwestern(姐妹)。”山羊眼的姑娘叹了口气,够住她的手,借着对方的力站起来,“这玩意儿别让我再看见第二次,太他妈恶心了。”
  “还算可以,没有出现在别的地方,”芙伊不经意地踩着地面上粘稠的脓血,一边扭头对着自己的电子通讯器重复让所有人都待在原地,那感觉就像不小心按上一碗倒扣在地上的蛋奶冻,“我原本预计会出现五——”
  就在弗兹眼前,一只就像刚在沥青里打过滚的,瘦骨嶙峋并有着重度狂犬病,因为过度饥饿又喝下一罐水性蓝漆的野狗将芙伊扑出门外。它实在是太饿了,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甚至冲破了瞭台外围的栏杆,中空管已经探了出来,芙伊能看到那个管子并不是平切面,而是一个锋利的斜前面,就像是放血槽。从高处落到甲板上的巨大冲击力让芙伊一阵吃痛,但手依旧紧紧拽住那根恶心恐怖的管子,并掰着它的烂嘴。
  “待在原地(Standby)!重复!待在原地(Standby)!”芙伊喊叫这自己所处的区域瞭台位置,“任何人不能靠近这里!待在原地(Standby)!”她的电子通许器响个不停,但是她现在一个都没法回应。
  “纳德尔曼——”
  “弗兹!”芙伊大声喊道,“去指挥部告诉所有人!这里我能搞定!”她对着怪物恶心的腹部猛踹一脚,可没想到对方似乎已经料定她会来这一手,直接握住了芙伊的脚踝,试图直接咬上去。但芙伊自己也没放手,而是继续撕拽着那张可怕的嘴,一点一点往甲板边缘挪去。
  这种液化恶心的玩意儿。芙伊突然用那只被箍住的脚勾住卡住对方的一块硬骨,两只手用力朝反方向扭转,狗的哀嚎几乎能把任何一个平常人的耳朵给震聋。她带着这个怪物往后倒。
  在她身后,即是辽阔的蔚蓝海洋。
热门推荐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