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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压缩饼干，”弗兹回答道，“难吃的就像猫粮一样。”
“劣质猫粮。”芙伊接茬，她们两个人开始当着战术教官的面像十几年的战友那样碰碰手背。出身罗马尼亚的男人扶着额头揉揉太阳穴。
所以你们现在成了战时同盟?指挥官和boss出现在门口，后者带满枪茧的手现在平静的放在在副指挥的轮椅扶手上，两个人后面都没有跟警卫员。
“你知道，亲爱的，女孩的友谊都比较，”芙伊做了个很无奈的表情，“特殊。”
“你们要处理我。”弗兹看着这两个男人。
因为你比我们想象的要嚣张，孩子。站在指挥身后的男人开口。他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和善。弗兹当着他的面，左手手指里还夹着一只本独属于他的供给，已经抽掉三分之一，而且还在断断续续掉着烟灰的雪茄。
“我不明白。纳德尔曼说我能留下……”
你不能。指挥说，现在不能了。
空气一下子沉静下来。弗兹的眼睛盯着boss，把烟又一次移到嘴边狠狠吸了几口。“等等亲爱的，我能解释，”芙伊连忙走过去，“至少她出众的能力确实能为我们提供更棒的业界水准，真的，只要再加以教导——而且以她的背后势力，将来的对我们只有好处。”
所以你要我和一头有狮子眼神的鹿共事，鹦鹉？boss已经表现出了不耐烦，虽然我确实很欣赏她的天赋，但是这里是战场，这儿不适合孩子。
“Krieghund，siealsIcherwartetschwach（雇佣兵，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懦弱）。”弗兹扬起头，那张无表情的脸被这个动作呈出了一丝轻蔑。
所以你以为我听不懂德语？Kinder（孩子）。我不会留下一个不听从命令的士兵。
“boss。”芙伊在做挣扎，“让她留下，我会教育她。”
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鹦鹉。我们并不是什么专业驱魔团队，不会成天围着一个没法让人相信的项目转。Boss从弗兹手中夺下雪茄，还有，在你成年之前都不该碰这个，孩子。
“没法让人相信，纳德尔曼。”弗兹烦躁的把头发往后梳理，嘲讽道，“没法让人相信。”
明天早上会有人将她送到东非当地。指挥说，下飞机的到时候会有人把武器还给你。
“我亲爱的。”等他们走后，芙伊看着战术教官，“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了。”
也许是boss他自己的问题。战术教官说，毕竟在此之前没人商量过这事，他很会小情绪化，你知道。
她当然知道，之前曾跟着这个男人几乎把整个阿富汗都翻了个遍，最后总算再次找到了那几个畜生，boss用他们对待指挥那样把其中一个人的腿给弄折了，至于是怎么弄折的，她只在私下问过战术教官，当时审讯室里的地板都变成了粘稠又闪着亮光的颜色。她只参加过对另一个家伙的审讯，那是boss头一次相信那些“没法让人相信的项目”。芙伊用了一点记录世上所有黑魔法的《伊伯恩之书》中一点皮毛，让他陷入永远的精神恐惧之中，每日都在医疗平台地下的一间精神隔离病房里嚎叫哭喊。
“boss总会为了一点事丧失理智。”芙伊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想起来自己在走之前忘了抹润唇膏。在她来到这里之前，指挥自己带着一队人干活，结果在当地中了埋伏，除了他被俘虏以外无一人幸免，那群人将他押在那有半个月，直到boss从非洲回来发觉事情不对劲。
再救出来时，指挥就少了小腿以下的部分。
“但他对弗兹的敌意未免也太大了点。嚣张？我不明白。”
也许是因为她之前对着轮椅上那位说了不该说的。战术教官的眼睛瞟向四周，在弗兹身上不经意的停留几次，那应该是一些她这个年纪禁止说的东西，而指挥的学习能力又非常强。
芙伊把手搭在弗兹瘦削的肩膀上，假装疲惫：“今晚我还需要去你那吗？”
不用。
战术教官跨出舱门，只留下带着翅膀和半截鹿角的两人。
“他们应该趁早把枪给我。”弗兹啐了一口，“这种感觉真他妈不好。”
“也许我应该先教会你少吐脏字，弗兹维弗劳德。”芙伊短促的轻叹一声，除非自己现在去找指挥，但是以boss今天的状态，他应该会和对方待上一整晚。那么弗兹必定要在明早七点就被送走。以这个小姑娘现在的力量，对付几个教派祭祀应该还是可以的，但对方毕竟是统帅自然的森林女神……说不定弗兹刚走出去就会被戈壁里的那种叫死亡蠕虫的东西给一口吞掉。那样她和整个基地就成了名义上的替罪羊，全都脱不了干系。
然而以芙伊现在的身份，甚至没法都没法于自己种族的直系信仰者碰面：伊布·兹特尔（yibb-tstll）作为其全知全能仅次于外神“副王”犹格·索托斯的存在，监视着多维宇宙的死亡与重生，并在地球的梦境中用自己的**哺育夜魇一族。除非她能找人引荐。而她的父辈们还在给直属上司当司机，还是半年轮班制——当然，常人根本无法分别古神的最高者，伟大的深渊大帝诺登斯（nodens）身下的坐骑海豚的区别。而如果她以幼年神的教师名义，那么将来会是非常水到渠成的一件事。
还是说她现在真的为时尚早？芙伊带着弗兹往自己的住处走，由于她的特殊性，基地并没有将她安排在甲板下的队员营地，而是让她单独住在训练场的瞭望塔上。在之前，她一直准备混吃等死，或者看到有些人干累这一行，准备退休，或者能有个孩子。
她说的不是战术教官，而是指挥。这个男人对她有知遇之恩。至少是还在东非混迹时，他发现了自己在这个时代能用的地方，然后将自己带到基地来。
一个人处于一个陌生的地方时，你永远都把自己交给第一个向你伸手的人。他让你工作，有目的杀人或者其他你都会非常乐意。
但这并不会是妨碍你登上更高点的石头。芙伊看着远方与漆黑的海洋相交，同样浑浊不清的天空。今晚没有星星。弗兹毕竟还年轻，在黄沙和砾石里摸爬滚打那么长时间，每天还要徒步奔波，早就累得不行了，沾床就倒。烟头被她随意的扔在床头，因为芙伊的房间没有烟灰缸。大概是早在心里树立起了某种形象，她对芙伊桌子上的东西并没有多说话。
她必须想个办法出来。就算只有几天，她也要把这个继承者留下来不可。她坐在椅子上翻阅曾经的笔记，这些东西都是她在大学图书馆里记录后随身携带的，鉴于其中蕴含极大的魔法，她用了个精巧厚实的硬装本，在封面上用山羊血画了用来对抗外神和旧日支配者控制和其眷族攻击的“古神之印”——山羊在阿富汗还是很好找的。
小女孩睡的很熟，也不知道她是否会和自己一样梦见点什么。芙伊自己的梦境非常清晰，父亲大多数都在教导她，它们的种族，它们的信仰和上司。夜魇属于与旧日支配者和外神作对的古神一派，服从深海君主，伟大的深渊大帝诺登斯，这位古神君主多以人类形象示人，骑着三匹由夜魇幻化而成的海豚出现在人类面前。而外神作为异形诸神的起源，本身就孕育着诸多子眷，就像伊布·兹特尔喂养夜魇。但是在某些时刻，它们又互相敌对，尤其在牵扯到人类的纷争上，这种敌对就会非常显著。父亲说人类虽然不可完全信任，但也不缺乏能者会用自己的智慧唤来别的邪神来抵御敌人。
只需要正确的方法和手段在关键时刻达成契约或同盟。芙伊看着那些在匆忙之中记载下来的潦草的笔记，圆珠笔在某些地方断了墨，只剩下一点捎带字迹的划痕。
弗兹说的对，往后十几年，如果她和这个女孩想要走得更远，就有很多事要做。
这一夜是芙伊在这里睡得最不踏实的一夜，甚至她爸都没在来临过她的梦境。第二天上午，她就要亲自将这个女孩送上直升机，然后他们会把弗兹送到非洲或者土耳其，看boss和指挥晚上商量的结果如何。
不过在第二天早上多一点，她就被紧急动员的铃声叫醒。
四点时候的客户，直接开快艇来基地的。指挥和boss还有战术教官，以及后勤组和武器部，作战队，情报组都到齐了。芙伊最后一个赶到，穿着已经保养完毕的全套装备，每个外骨骼与神经的衔接点都做了更新处理。
“出什么事了？”她问道，递到手里的是几张照片。
那是几张有些诡异的照片，头一张是一排在马厩里被切断脖子的马，不仅如此，马的肚子好像被掏空了，一些剩下的肠子淅淅沥沥的流了一地。所有马的脖子上的断口非常整齐，就像有谁刻意为之。
之后第二张就有一些让人反胃。在那张有些模糊的照片里，芙伊看见了一些散碎的胳膊和躯体，在整张画面的右上角，能看见有个黑色的庞大物体。
之后的几张和第二张一样，都是一些模糊的碎石画面，一团阴影在画面上浮动，不难猜到，应该就是那个黑色玩意搅乱了什么东西。
“兴许是谁的眷族，伟大的克苏鲁（greatcthulhu）的小型种…照着些照片的地点当时离哪里比较近？”
刚果雨林附近，客户说自己原驻扎地的安保人员全部失踪，在原地只剩下一个随行记者，但是已经疯了。指挥的喉结动了动，显然那些照片引起了他的不适。
“没关系，亲爱的。”芙伊说，反复看了几次照片之后递给了一直在身旁跟着的弗兹。
我不觉得小孩子能承受住这个。Boss皱眉。鹦鹉，这没什么意义，我们今天依旧要把她送走。
芙伊用手拢了拢自己扎起来的蓬松发尾：“我知道，但是这趟顺路，她可以帮我点忙。”她低头注意着小姑娘的神情，对方脸上依旧毫无起伏，连个恶心的神情都没有出现过。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