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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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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年后。
  此时的茅山早已不像当初那般荒芜,主峰之上建起了一座颇具规模的道庙,外侧立起了围挡的石墙。内部房屋有序排列着,每扇房门的上方都挂有一个长方状的牌匾,解释着它们各自的用处。
  院内,三五成群的道士在各自的岗位上争相忙碌着,他们有的在整理书籍,有的在照料花草,还有的在传道授业...
  最西北的角落被搭起了一座高台,它超过边侧的围墙数倍,几乎与庙内最大的主殿相持平。高台的顶部支起了一座四方小亭,顺着顶部向下悬挂着一口大钟,那钟一经敲响,钟声浑厚悠扬,很快便会传遍庙内的每个角落。
  当然,它不是没事敲一敲让弟子们练练臂力,也不是闲来听一听洗涤下尚有迷茫的道心。钟声一旦响起,就代表整个宗内有大事发生。三响为组,成倍递增,九声为终,生死存亡...
  这不,已经消极了多年的它,今天终于再次焕发了生机。
  ‘铛...铛...铛...’
  随着三声钟鸣,一行道士从主殿内有序而出,匆匆向着东南方向的一处隐秘的侧峰赶去。
  抬眼望去,这处侧峰上密密麻麻的长满着树木,它们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内涵八卦列阵之法,如果没有熟悉环境的人领路,定是会被困死在这山林之中。
  这些道士在领头之人的带领下,快速的穿过树林来到了后方的小块空地,空地的尽头是一处被人修建过的依山洞穴。道士们隔着洞口三十米的距离纷纷停下了脚步,他们整理了下衣衫,让站姿更显的笔直些。
  站在他们最前面是一位背着桃木剑的中年身影,此刻他的眼神中带着毫不隐藏的急切,不时的还会偏过头看看身侧,眼中伴着些不舍。
  他们在等待着什么东西的到来...
  “恭迎父亲(祖父、老祖)出关...”
  随着洞穴的两道石门慢慢打开,一位身穿青色道袍,银发盘于脑后,面带红光的老者,右手握着紫色的拂尘,从洞内缓缓走出。
  外面恭候多时的一行人见到老者均神情恭敬,他们齐齐低头俯身,双手抱于头前,对着老者行了个礼。
  由洞内走出的老者左手抵在额头之上,眼睛微眯着抬头看了看天空。看模样想来已经是很久没有见到过阳光了。
  待适应了外面的光亮,老者右手上的浮尘轻轻从身前划过,行礼的道士们这才纷纷抬起头来。
  老者的目光先是看向了队伍最面的那个中年男子,两人对视了片刻,久久不语,那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随后,老者将目光转向了中年男子的身后,那个与他和与自己有着几分神似的年轻身影,目光逐渐变得温柔。
  “子辰,这...是我的孙儿吧?”
  身着白袍,背负木剑的中年男子愣了一下,大概是太久没有听到过有人这么亲切的呼唤自己了,他微微向前跨出一步,拉近了些与老者的距离,声音有些颤抖的道,“是的,父...父亲。”
  身后的那年轻男子见状也是懂事的跟着跨出一步,微微行礼。
  “孙儿陶锦良,拜见祖父。”
  老者点头示意,脸上尽显慈爱之色。
  “我茅山历代子孙,紧遵祖师遗命,隔代守卫此处洞穴。一晃到我这儿就已经延续了十二代,如今我的使命已经完成,这第十三代的守卫工作就传给你了,锦良,以此紫星拂尘为证!”
  “是,孙儿领命!”
  那道年轻的身影走上前去,双膝跪拜,恭恭敬敬的接过老者手中的拂尘。此物通体呈银白之色,其上铭刻着组多紫色纹路,搭眼望去,如夜空中诸天繁星,浩瀚深奥,其顶端配有雪白色的顶级兽毛,一尘不染,相传乃是茅山开宗祖师留给世代守卫的信物。
  老者扶起面前的孙儿,一只手掌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不断抚摸着他的额头。疼爱了片刻后,轻轻出声道,“茅山宗历代负责守卫的祖孙,只有这交替之时才能温馨片刻时光。良儿啊,以后就要苦了你了!”
  “孙儿不苦,身为陶氏后人遵循先祖之训守护此地,是孙儿的荣耀!”
  “好!好!陶家后人各个有此品性,可保我茅山宗基业屹立千年不倒!”
  “孙儿,这洞内分三部分,外层为守卫活动之地,中间是暗道机关,最里面就是祖上禁地。关于禁地里的详细情况在外层有书籍记载,你进去慢慢观看即可。切记,不可随意出入禁地!”
  如果有人此刻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陶锦良虽然低着脑袋一副受教的模样,但那两只大眼睛却暗中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孙儿明白,祖父放心!”
  “放心?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从小就调皮捣蛋惯了,山上的道庙不知都被你拆了多少遍了!你进去祖地以后给我规矩点!”
  拆台的自然是他的老爹,自小对他多是疼爱,此番进去,再相见怕是机会渺茫,中年男子心中难免不舍,但这是祖上订下的规矩已延续了几百年,不容忤逆,眼下能做的怕是只有些嘱托罢了。
  陶锦良抬起头对着他老爹笑了笑,承诺到,“知道了爹!您放心好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去吧。”
  陶锦良点点头,在一行人的目送下,缓缓走进了洞口...
  “守禁地是件无味枯燥的事,也不知良儿能否受的住。”
  “放心吧,虽然我祖孙二人只相聚片刻,但我看的出来,这孩子在大是大非面前是能够自律的。”
  “但愿吧...但愿他能受的住这磨炼...”
  洞内。
  随着石门慢慢合实挡住了外面的光亮,陶锦良开始打量起这洞内的环境。
  这山洞经过最初的修建,以及几百年代代守卫的不断完善,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简陋,基本的设施还算齐全。
  环顾四周,墙壁上每隔两米摆放着一颗刻有铭文的玉珠,其上附着茅山宗的照明小法术,将整个洞内撑亮,光线不算晦暗,让人感觉很舒服。
  整个外部空间的中央只放了一张石桌,最左侧的角落里摆着一张石床,上面的被褥还算整洁,每月这里的石门都会开启一次,外面会送来一个月的食材和换洗的被褥。石床的对面角落摆放着一个铁箱,上面丝尘不染,想来他祖父在这里时会经常翻动它。
  陶锦良不紧不慢的来到石桌旁一屁股坐了下去,脸上不见了来时的笑容,“哎,以后要在此清休了!外面的小四,阿楠不要太想我啊!”
  感慨之际,他想起了祖父提到的书籍,以及机关暗道,这是这无聊的洞内唯一能唤起他一丝玩性的东西了,特别是暗道,可得好好研究一番,于是他便起身去了那铁箱的位置,这空旷的地方,要说藏些东西,也只能是这箱子了。
  来到跟前,他俯身打开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堆陈旧的书籍和一张密密麻麻的机关陈列图纸。
  陶锦良将紫星尘随意夹在腋下,伸手拿出一本上面标注着《守墓人第十代》字样的书籍翻开起来。
  ‘吾,陶子玄,茅山第十代守卫,奉先祖之命来此地守护。
  守穴第一年,温习年幼所学道法,加以巩固,以此解洞中之闷。
  守穴第二年...’
  翻了几页内容大致相似,陶锦良便将手中的书籍放下,又拿起一本查看起来。
  ‘吾乃陶黎莘,茅山第六代守卫,奉先祖之命看守此地。
  守穴第一年,见洞内空旷,寻来一石,以道法锤炼,欲磨一桌,供闲余消遣。
  守穴第三年...’
  “这祖父,祖祖父,祖祖祖父,怎么都是记录一些无聊的琐事啊,看来这洞内的生活真能活活把人憋疯啊!”陶锦良随手丢掉书籍,面色发愁。
  “传闻的道家秘法呢?茅山真正的镇宗之学呢?怎么一点踪迹都没有呢?有张藏宝图也好啊,不枉我们世代守在这里嘛!”
  说罢,他又拿起一本书籍翻找起来。
  ‘吾陶肖,茅山第二代守卫,奉先祖之命镇守此地。
  守穴第一年...
  守穴第二年...
  ......
  守穴第十年,违背了祖父告诫,私自闯入洞内禁地,实乃罪过。里面并非有无上道法,也没有镇宗绝学,吾等在此守护也并非茅山道基,而是...总之,后辈切记,万不可犯吾之过违背祖训擅闯禁地。切记,切记!’
  看到这里,陶锦良不禁放下书籍低头好奇的琢磨起来。
  ‘不是道法,也非道基,那是什么?能让祖辈如此严令禁止?还必须要守在此处寸步不离?’
  想了半天陶锦良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继续翻看手上的先祖记载,剩下的还是些普通琐事的记录以及一些先祖们的道法心得。
  无奈的他只好将书放回箱子,这一弯腰低头,他却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在箱子的最底被书本遮挡的不起眼的角落,那里的颜色与周围箱子的内衬差别甚大,呈深棕色。
  他过去拨开上面的书籍发现那是块‘木板’,大小与书本相近,末端竖排开着整齐的小孔,麻绳穿插在其中,有点像很久之前的竹简的味道。
  他随即拿出这木书,双手打开,里面的第一页是一份男子的墨笔画像。他反复观摩画中的男子,并未和哪任祖师对上号,接着翻过此页向后看去,后续的文字映开始浮现出来。
  ‘吾,陶弘景,茅山宗立派之人。早年幸得好友郭恒指点,放弃以凝练天地灵力于药物之法为脉的丹系道统,转修将天地灵力与自身道法相互结合之术,以刻画的方式立于纸上的符箓之道。此法摒弃了压缩灵力的无常性,囊括了天地之力与自身相辅相成的特性,威力巨大...’
  “原来我茅山符箓一派由此而来...真是没想到‘炼丹’还是茅山的老本行呢?”陶锦良恍然大悟,接着往下看去。
  ‘奈何好友遭人谋害,家眷也未能幸免。说来郭恒亦算半个我茅山祖师,故,特将其尸首以及身前之物取回封在此地,陶家子弟世代守护,若遇其后人来此寻觅,将东西转交即可,吾于宗主信物木剑中留书信一封,一并转交。守护此地者万万切记,不得闯入墓地打扰郭兄清静。”
  陶锦良合上木书若有所思‘看来这画中男子应该便是恒祖了,但书中提到‘恒祖’全家遭人陷害,却又留了书信给他的后人,这个后人...而且如今已经过了将近五百年,恒祖的尸体怕是早就腐烂了。还有二代老祖书中欲言又止,禁地中怕是还有其他秘密,说不定有恒祖指点祖先的秘法。’
  想到这,陶锦良咧嘴一笑,也不犹豫,直接拿起箱内的暗道图纸,手中抓着紫星尘朝着洞穴的深处走去...
  “这暗道机关,没有图纸任你狸猫九命也要死的透透的!”
  陶锦良走在暗道内看着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岔路口,以及脚下、身侧一个个随时准备射出的暗器利刃,心有余悸…
  随着前方有亮光出现,陶锦良终于是快要到达此行的目的地。
  踏出暗道的范围,迎面所见的是一道紧闭的石门,左右两侧上方各有一颗发亮的玉珠,之前的光亮应该就是来自它们。
  陶锦良观察了一会儿,见再没什么危险便伸手去推那石门,可无论怎么用力它都丝毫不动,无奈下他只好停下身来再次打量。
  四周除了光秃秃的墙壁,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最后,他的眼神落在了那两颗玉珠上。走上前去,他试着伸手转动了下左侧的玉珠,石门没有动静...
  转而他又去尝试右侧的玉珠,一边摆弄,一边侧头观看石门的反应。
  只见这回是摸清了门路,随着他手中的玉珠慢慢转动,石门开始一点点向上升起,从露出的缝隙中开始向外渗出丝丝寒意。
  石门还没有全部升起,陶锦良就迫不及待的,弯腰低头从石门下的空隙朝着里面看去。率先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大片空地,再往深处看去,有一个透蓝色周身冒白气的物体。
  再随着石门一点点升高,他渐渐看清了全貌,那冒白气的东西好像是一副冰棺。
  石门彻底打开后,陶锦良收回转动玉珠的手,另一只手紧握着拂尘,小心翼翼的迈步走了进去。
  走近了些中央的冰棺,他发现它的上部是空的,没有盖子。
  不知是心虚还是太冷了的缘故,他身子呈‘弓’状,像是一个受惊的虾米,头微微低着,慢慢靠向冰棺,嘴中还发出喃喃自语,“恒祖,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我是来学习道法的,想必您老见我如此虚心好学也是不会怪罪于我的!”
  说罢,他扬起有些兴奋的小脸朝着棺内看去,‘茅山宗的秘密,祖师的开宗法术,嘿嘿...’
  这一看吓了他一大跳。
  “我的亲娘唉!恒...恒...恒祖!”
  没错,棺材里躺着的正是已经消失了几百年的郭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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