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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海滨罐头厂迷案 / 第五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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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舅妈总说,罐头厂的衰落,是从那一对母女来厂里打工开始的,而罐头厂“闹鬼”,又是从那对母女离开之后开始。
  自从那次在罐头厂宿舍被姨丈吓到,不管姨妈和外公外婆怎么反复邀请,我都不想再去姨妈那里过暑假了——虽然姨妈和外公外婆都很好,可是摊上个那么冷血恐怖的姨丈,我才不想去呢。直到高考结束,突然失去了课业的束缚,我又开始变得游手好闲。正在警校读大三的表哥给我来个电话,却瞬间激起了我再次踏入罐头厂的欲望:“哥要带你干件大事!”“啥事?”你不觉得当年罐头厂发生的事情有些蹊跷吗?我们去把罐头厂的鬼给抓出来如何?”
  “好是好,可是你爸知道了不得打断你的腿啊?”
  “你真是太不关心我们了,自从罐头厂倒闭,我爸就操上老本行,买了艘船出海做渔夫去了,还是远洋渔轮,你不知道吗?”
  “早说嘛。但我有句丑话想说在前头:要是那个鬼就是你爸,那你还敢不敢抓?”
  “本警官秉公办案,六亲不认!”
  就这样,我又一次来到了熟悉的小镇。风光依旧,物是人非。罐头厂经营陷入困顿后,家族便起了纷争,姨妈和姨丈主张尽早把罐头厂卖了,转行做其他,但大舅和小舅都不同意,说那是祖宗留下的遗产,你可以卖厂,但地和房子坚决不卖。实际上,厂子和地要是没有捆绑售卖,是绝对没人会要的,大舅小舅的意见,等于让罐头厂自然死亡:那个时候,在罐头加工行业,外资已经纷纷进入,在各种大资本大企业的夹攻下,土生土长的本地家族企业已纷纷倒下。
  在家族的兄弟姊妹四个人里面,大舅是最精明的,在罐头厂开起来之前,作为家里的老大,外公外婆都指望着他多干活多挣点工分,家里其他人都喝粥的时候只有大舅能吃饭,养尊处优惯了,也养出了自私的毛病。罐头厂建起来后,大舅确实也非常勤快,到处跑业务很是辛苦,但也偷偷攒下了不少私房钱。小舅比大舅要小十来岁,跑业务的能力并不比大舅差,就是有点文艺青年的特质,有些清高,不屑于争什么厂里的管理权,业余时间喜欢玩摄影。外公发现大舅的自私越来越明显露骨之后,特意让姨丈担任负责生产的副厂长,虽然大舅一家对此很不满,但因为姨丈的出色表现,也没有人能否定外公的眼光。
  家族争论的结果,是没有结果。但罐头厂的倒闭却是无可挽回了,这意味着原本团结一家人同舟共济的精神支柱倒了,树倒猢狲散,大家开始各干各的,或者说,有的人早就筹备好了要做什么。大舅利用原先积累的身家,开起了车行,继续做镇上的首富;小舅开始厌恶镇上的生活,去了县城开了家照相馆;姨丈和姨妈感情向来和睦,为了买船的事两人大吵了一架后,姨丈随船出远洋捕捞,经常是几个月才回来一趟,姨妈的妥协办法是在镇上开一家海鲜批发档,出售姨丈捕捞回来的海产。
  罐头厂最终没有卖,只是把其中的机器大部分卖了。厂房空置在那里,大舅说要废物利用,便拿去做仓库了;鱼塘没人料理,大舅说承包给别人也给不了几个钱,不如给他搞养殖吧,外公外婆全年餐桌上的鱼虾蟹他全包了(听说后来也没怎么兑现)。
  表哥显然是做了功课的。大舅每三天来一趟罐头厂仓库,做些货物清点工作,顺便打理一下鱼塘,这个抠门的老板,为了省钱,只给仓库请了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张大爷看门,平时这里可以说是毫无生气,荒无人烟,尤其是夜晚,没有人敢靠近。传说中在月黑之夜,罐头厂里会传来凄厉的女鬼的叫声,抑或是孩子的啼哭声,以前有渔民数次听到,言之凿凿。但姨丈之前在罐头厂值班的时候从来没听到,那对母女失踪后又特意回去厂长值班室陆续住了几个晚上,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一般人听说要在罐头厂值班,都不敢接活,避之不及,唯有张大爷不以为意。张大爷认识表哥,我们要进出的话跟大舅妈打个招呼就可以了,就说来抓鱼给外公外婆吃,这个理由大舅妈是无法拒绝的。
  表哥实习的派出所就在渔港码头附近,小镇最繁华的地带,总共只有5个警察3个协警,加上作为实习生的表哥总共9人。小镇民风淳朴,大家相处和睦,从来没发生过什么大案要案,派出所无非是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以及往来客商之间的纠纷。表哥私下里跟几个小警察信誓旦旦地说小镇上曾经发生过命案,被所长叫过去狠狠训了一通,叫他不要无事生非造谣生事,“若不是看在你妈面子上早让你滚蛋了!”表哥迅速被调整了工作内容,每天除了跟着协警上街转悠一圈,基本就是嗑嗑瓜子看看报纸。
  所长原先交代给表哥的工作是整理档案,这让他充满了激动和兴奋。那个六年前的人口失踪案的卷宗被放在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角落,但终究还是让他找到了。偷偷看完这个卷宗后,表哥本想拉着两个所里的警察干件惊天动地的事,却不料被人当成读书读傻了来取笑,这才让他下定决心打电话召唤我前来做他的助手。
  “现在警察还骑着自行车办案的吗?”我觉得来“干大事”的待遇一般般。
  “你懂啥,咱们这叫微服私访,不能打草惊蛇!”
  “你爸都远洋捕捞去了,打什么草惊什么蛇?”
  “你别听信镇上人的瞎胡说!不管那两个女人是跑了是失踪了还是怎么样了,都跟我爸没有关系!我一定要给我爸还以清白!”我这才知道,原来表哥还是个心机boy,可不是回家实习那么简单。
  两人在罐头厂晃荡了两天,毫无所获。张大爷就住在厂门口传达室,一天到晚嘴里哼着听不懂的戏曲小调,除了看门,还在宿舍区的院子里伺候些花花草草,只是在这地方,种了也不知道给谁看,大概是闲不住太无聊吧。我和表哥交替着把厂房和鱼塘的每个角落都被我们仔仔细细反反复复查看过,剩下的就是宿舍区了,我们都知道这是个关键区域。哪知道,我们去了两天,张大爷就在院子里伺候了两天花草:他在院子里摆了张躺椅,累了,就在躺椅上休息一会儿——天啊,这老头得有多寂寞?难道他要把每个白天都消耗在这个院子里吗?大爷可不管我俩是不是急得直跳脚,他兀自哼着小调,继续折腾他的花草。
  第三天,按表哥的计划,因为大舅这天要回来检查仓库,我们只能去附近的那个小山头上,大概看看罐头厂的动静。谁知道,一直在山头上等到天黑,也没见大舅回厂。而偏偏这一整天,张大爷都在传达室待着,压根就没去院子里。表哥气得直骂娘,可是又无可奈何。
  吃过晚饭,两个人啥也不想干,就在房间里坐着相看两无言。一时间理不出什么头绪,两个人都有些沮丧。坐半晌,表哥忽然站了起来,拿起电筒说要再去一趟罐头厂附近那个小山头。我心里虽有些害怕,但为了不让表哥取笑,还是壮着胆子答应了。。
  但这回,是我上了表哥的圈套了。我们先是去了小山顶上观察了半天,罐头厂依然是漆黑一片的罐头厂,除了传达室的一缕灯光,四周静得可怕。这时表哥采用了当时我诱骗他去院子里一样的把戏,说反正也没几步路了,都到这里了,咱就索性去院子里再看看,反正这个时候那里肯定没人。我的娘啊,在小镇上罐头厂的鬼故事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甚至谁家小孩不听话,大人都会用再不听话就把他扔到罐头厂去来吓唬。现在竟然要晚上去……
  我几乎是被表哥一路拖过去的。但就在离厂门口还有十多米距离的时候,我分明听到了一声女性的哀嚎。那声音,听着有些年轻,又似乎有些苍老,似乎清晰,又好像很缥缈,像是天上传来,又似是地底冒出来。我必须承认,我吓尿了。我的第一反应是掉头就跑,哪知道表哥反应更快,直接就把我按倒在地上,示意我再仔细听。我哪里还敢听,只是不由得在心里又想起上一次,在那两个女人的房间里,我见到的窗户上的那个黑影,以及趴在地上看到的那一对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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