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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中的人影,此时已显入众人眼帘,身上穿戴的仍是银袍,菡萏的徽印,流转的异芒,都与之前的五人别无二致。
“我本身处岁荒之境,深知天几境的不易,今日一事,即使不济,也算是开了眼。”银袍人面视凌拜,微微躬身道。
“你这狗杂的,分明是架不过那耍刀的把式,搞这么一出,晃鬼啊?”戴老翻闻言,顿生无明业火,用下巴指了指仇独落,而后斜着眼看向银袍人,大有不屑之意。
银袍人听过戴老翻的嘲讽,面色犹疑间,又道:“几位莫要着急,且听我细细讲来,我所言如有半分不实之处,甘愿承受灭门之灾!”
戴老翻斜楞着眼,他与凌拜二人只有数日的交集,对二人的底细并不清楚,只是综合场上形势来看,凌拜的真实战斗力,尚未可知,而仇独落的刀,似乎也不能随意使用,自己那半斤八两,也不晓得够不够用,虽怕那银袍人耍诈,却不好在此一时分再开战线。
银袍人见凌拜三人安定下来,面色踌躇不定,正色讲到:“以我的籍贯,算是中越人,为...某个门派的长老,原本身处在岁荒境,步入蛮化国后,历经千辛万苦,夺得此珠,因而受人追杀,境界跌落至此。”讲到这里,银袍人的声音稍微顿了顿,似在试探凌拜三人的反应,接着又道:“蛮化国虽对其他几国,采取封禁手段,但毕竟与中越接壤,不可能完全做到与世隔绝,中越人趁其防卫的间隙潜入,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况且...”
“先不论你经历如何,你连自家的宗派,都不敢指明么?”凌拜此时,正侧卧在身旁的一处岩石上,周身多处骨裂的疼痛,致使他难能保持清醒...先前的交锋中,凌拜十分留意几人的穿着,只是这菡萏状的徽印,不只是自己,连戴老翻都闻所未闻,极有可能是临时替来的,而在他先前的言谈中,涉及自身所属的具体位置,竟然又用了“某帮派”一名,这等情况,若不探个明白,必出纰漏。
“我以为几位见我的穿着与招式,便已然明了,想不到...哎,说不定如今的“莲霖隐”早已覆灭了,或许只是我太久未回...”银袍人的语气暗淡非常,短短的一句话,竟说了数息有余。
凌拜的目光,从仇独落转到了戴老翻,又从戴老翻转回到仇独落,两人思忖时的状态,各不相同。戴老翻抓耳挠腮,身上的破麻布衣抖落不停,似在努力回忆着,而仇独落面色一沉,对银袍人所言,看不出来是认同,还是不认同。
银袍人并没有细下心观看几人的状态,转而又道:“正题来了,我清楚你们此时的疑虑,此珠具体是何功效,很难说,我研究经年已久,至今未知,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珠必为蛮化国天硕年间的遗物!”
“不可能!”“噌!”
快速的拔刀声,惊得凌拜一阵错愕,原本立身凌拜身侧的戴老翻,竟也是连退数步。凌拜虽不知那所谓的“天硕年间”为何物,但见得仇独落两人的架势,想来,不会简单!但此时,他的伤势已至极限,说到底,只不过是依凭空间不断凝化出的压力,苟延残喘...
“蛮化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天硕年间,目前已知且记载翔实的历史,可追溯至一万七千五百年之久,而天硕年间便是从八千年到九千年这一段,此前此后的史料、典籍无数,都可以证实为前代所撰,只有在这天硕年间的一千年里...不论是昆吾七国,还是芒徽十二国,全然无人知晓,没有著述!没有传言!没有遗迹!像是横生生被这个世界切断一般!有的,只有人们无尽的追思和推断...”仇独落的语速极快,几通理论,一掠而过,言之凿凿!而此时,凌拜心中深藏的记忆却是陡然一颤...““一式留神,二指乾坤,三枫绝,四......六指禅,七尺天......十息惊蛰...”千年是...十个百年...或是,百个十年...
银袍人见状,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哎,世事难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从气息上来看,想必,你二人也曾去过泽安州,对这含山异动一事,有着别于常人的敏锐!四百年来,会屿、蓬丈、浔峪、卓云岭、含山,相继消失,无数的修士研究了无数篇典籍,而后又得出了无数种结论。然而,连那些天几境、渊厉境的算在内,没一个能在根本上解释通的,若不是八千年前留下的手笔,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解释!”
震撼!震撼!留给众人的只能是震撼!戴老翻的头点了点、摇了摇,慌乱的眼神,始终拿不准一个确定的判断。一行三人中,数他活的年头最长,这银袍人引证的五处地名,多数都是他曾经历过的,何况,自己这次往泽安州的路,也同这些事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而凌拜此时,也算听懂了,再结合此前一路上的经历,更是转瞬间明白了不少,无论是刚入潇城时,诡谲的平秋岛异变、华衣男子一行人的强势压制、被迫潜逃的“黑店奇遇”,还是当下要考虑的泽安州一行,其根本矛头都指向一端——含山岭的消弭,甚至于从蛮化国流出的秘史!
“即使如此,那又因何非要选择我等?”众人彼此持疑之际,凌拜强忍着伤痛,凛然的气魄竟不输受创前分毫,再度问道。
银袍人听罢,气息随之一松,凌拜此问,似是正中其下怀,当即回应道:“说起蛮化国,六国人对它的认识,始于一个被称为“止戈”的组织,我先前所受追杀,也是此中人士所为,我将此珠拿作交易,便是因其气息独特,蛮化国人对它有独特的感知且十分看重。唯一能保有此物,而不漏气息的方式只有天几境能完成,便是你所熟悉的虚空置物。至于天几境的难得程度...昆吾七国唯一能找到的天几境落夫,只你一人。”
凌拜残破的身躯上,狐疑的眼神,一闪一闪,旋即接下了话头“我想,纵是这种情况,也不可能有这等白送钱的生意吧......”
诚然,依照银袍人刚才所讲,此次交易,便是将玉石交给自己保管,而玉石的归属又落到自己身上,里里外外,相当于自己白捡一块不知何等功效的异物,难不成,他是为了真理而生?只为揭开天硕年间的历史?牺牲小我,给世人留下真相?若真是这等风度,必然不会有客舍设伏,拦路试探一事!
“那是自然。”银袍人淡淡的语气,不留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