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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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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黑莲所化的气浪骤然袭来,凌拜凝神提气,指尖凝化的虚空,顿时与无数相继而来的黑线抵触,一股鲜血,瞬间从喉结涌出,随着气劲的增强,凌拜周身一震,双足紧紧地插在地面上,四周空间紧锁,皮肤间更是渗出涔涔血珠,只见凌拜周遭空间再度一跃,身上翻滚而出的血迹,竟被纳入虚空之间,旁人观之,未察分毫!
  “嘭!嘭!”
  又是两声急遽的爆裂声轰然炸开,凌拜凝化的空间已然抵消了大半劲力,而戴老翻同仇独落两人,仍是相继受创。
  “咳咳咳...”
  刚才的一番较量中,戴老翻身上的粗麻衣袍被撕裂了不少,裸露出的皮肤尽沾留气血划过的痕迹,手中的葫芦状法器,形成了点点斑白色光幕,流转依然,显然是起到了一定防护作用。而另一边,仇独落却始终负手而立,右手无名指隙似与腰间残刀相接,谡谡长风间,藏刀式不透半丝锋芒。
  “这等强者...有趣。”银袍人见凌拜实力的陡然提升,竟是未有半分骇然,森森的字句,自五人口中同一时间传来,言谈之际,默契程度诡异非常。
  “唰唰唰!”银袍五人双腿各自一翘,便是朝不同的方向四散开来,彼此间距十余步,身前法器舞动起一脉剑芒,渐次向为首之人所在的方位聚集,远远观之,犹如一张剑气形成的剑网,血腥的气味,附着其上。
  凌拜当下吃紧,方才用压缩空间的方式,阻断了血管的溢裂,但身上骨骼已有数出折断,如今保持站立之姿,全凭空间压缩的落差支撑。这银袍一行人的来历非常,一击便使自己丧去了战斗能力,远不是普通道临境修士可比的。凌拜心寒之际,忘向仇独落两人,只见戴老翻圆着眼瞪向自己,明显未从刚才自己表露境界的震撼中缓过神来,此一时分,更是将希冀寄托在自己身上,不由苦笑自语:“路还未分明,便要莫名葬身于此么?”
  银袍人四周辰力汹涌而起,剑气流动之间,杀机毕现,五中不同颜色的剑芒,在众人的注视下不断凝结,天上的层层云汉,受到感应一般,拧出了一道道旋涡,此时又临破晓时节,初阳腾起,曜得龙卷状彤云愈显浩瀚。风隐,形聚,滔天圣芒自五人的上空洒下,四野林木,更是陷入一片金海。
  “噌!”动了!剑气凝结的剑网,急速张开,以迅雷之势,划出无数剑雨奔射而来,冷冽的气息,将初阳的暖意跌入冰点,凌拜的双眸微合,眼角垂下的细缝中,似是带着几分不舍...
  而仇独落的刀,同时出动了!终于!一把残刀,不,那比残刀还残的刀,残得连刀柄都不全的刀,在迎面压来的长风中,毫无刀锋可言,一小段木枝折出的刀身,呼吸间,随意地接在刀柄断裂处,仿佛随时可被风力再次折弯。
  “铛!”金石交鸣的声响,清脆,有力,散落的风声中,只奏一声,霎时便被湮没。
  只当凌拜再度回首,却是,一刀,两断!
  银袍五人,此时只余四人,整齐的切口,沥干的血迹,像是时间的冻结,一眼,足以望穿。
  “这是......天葬...一刀”戴老翻目光呆滞,喉舌发紧,喃喃的话语气若游丝,似惊叹,似疑迟。凌拜定了定神,也不禁为眼前骤然而临的一幕感到惊愕,微眯的眼底渗着光亮,他回想起了这一路上的落夫,还有他们对仇独落的评价:独一刀,仇两断!一刀两断!
  银袍四人似乎没有一丝情感,面对同伴的身亡,竟是纷纷将气息一凝,转而压迫体内辰力外涌,像是回复刚才一刀损失的气血,可方才仇独落的那一刀,分明只针对了一个人...这等情形下,凌拜一众心中惊疑不已。
  “噌!”形藏——身顿——刀出,仇独落毫不迟疑,背过手臂,又是一刀祭出,同样的平淡,同样的黯然,一连贯的动作,转瞬而成,凌拜凝神细察,却只见得他轻微下俯的身,及刀柄上枝条被强风刮过的“瑟瑟”声...
  “扑腾”
  一刀寒,人两断,没有人看清银袍人是怎样倒地的,就好像时间在某一瞬定格,而后陡然一过。
  仇独落的脸庞有些苍白,手中残刀不改,朴拙的刀柄呆呆的,紧插其上的枝条此时也垂落下来...在场众人悉数屏息而立,耳边只留往复的风声...
  数息之间,银袍五人,已有两人身亡,凌拜忍着骨裂的剧痛,心下一轻的同时,看了看看戴老翻,此时的他已近痴狂之态,张起的唇角,不时滴落出点点血水,目色痴然地笑着,像是刚刚见证了一场极为难得的战斗。“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凌拜深信毅然出手的仇独落,想要解决眼下的麻烦,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顿时身形一倾,身上受创之处,不再受空间压制,殷红的血流汨汨流出。
  “你...”戴老翻一见凌拜此状,更是吃了一惊,自己心心念念的天几境强者,可是无法比拟的存在,先前不见凌拜出手,想来是与仇独落达成了共识,可此时却是...
  “多言无益...请用药...”凌拜一阵猛咳,多处筋骨断裂的疼痛,使他脸上的肌肉扭曲不已,真正的生死之战中,一部分人会去考量境界的悬殊,不过,境界这东西,只能表现一个人颇具家世,倘若真碰到这种死磕的对手,自己就算是渊厉境也未必震得住人家。
  滚落的丹药,不断续入凌拜口中,戴老翻看过凌拜的伤势,不由又一震,从始至终打酱油的他,纷纷见证了天几境的出场...仇独落的刀起刀落...以及当下不知何种缘故的重创...
  银袍三人,身形一虚,迎着仇独落的刀,结掌成印,几处光亮骤然聚拢为一道光束,直射漫天云海。霄汉之上,气流急速旋转,银袍三人竟是将肌体一松,摊出一团黑雾,三朵黑雾化成的云朵渐渐靠拢,帘幕般敛去了众人的视线,而身亡的两名银袍人尸首,也已不见踪迹。只等,一条人影缓缓显露。
  “等阁下很久了,昆吾七国的落夫中,唯一的天几境之人”尖锐的传音,迅速将凌拜的耳膜刺痛。此三人黑雾凝化出的人影,同是道临境,却是身处五转之阶。
  “见你的口气,谈生意么?”凌拜的语气略显冷淡,身上的创伤,受戴老翻药物的作用,也有了轻微的缓和。
  “不错!”黑雾中的人影,快言快语,一颗眼睛大小的玉石,急射而至,并不受重力的影响,悬空之际,横置在凌拜几人身前。
  “关于什么的生意?”
  “它”
  玉石在初阳的映射下,不露半点光彩,凌拜能感到它的不平凡,却又讲不出,到底哪里不平凡。
  “什么样的酬劳?”
  “还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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