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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回 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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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心事的唐叔寅对狩猎兴致缺缺,独自一人倚靠在离马车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神情复杂地看着那辆马车,知道自己要杀的那个女人就在马车当中,那些亲卫也不会提防他,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是不知是为何,此刻他的心中以全无杀那女子的心思。因为每当杀心渐起的时候,总有一抹带着柔光的眼神在他脑海中浮现,而后便是无边的平静。
  
  许是有感应,对着唐叔寅这边的那卷车帘又被里面的佳人掀开了,一样不便的美丽双目注视了过来。唐叔寅下意识地别过头去,竟是不敢直视那位女子的目光。可是与那一夜凶悍的杀气腾腾截然相反。
  
  这样的反差也逗乐了女子,只见他掩唇一笑,只是这噗呲一声又把唐叔寅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只感觉这天下只见最美的事物就在他的面前绽放!
  
  “妾一人独赏这山景有些无聊,唐大人不如过来与妾聊聊天?”女子突然开口对唐叔寅发出邀请。
  
  佳人有约,本该是一件惬意的情,只不过落在一个前几日还提剑想要杀她的男人耳中,就不免显得有些怪异。唐叔寅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不必了。”
  
  女子又笑道:“唐大人对妾为何如此冷漠?妾与大人不过见过两三面而已,因何落得大人这般仇视?”
  
  “不行,不能被她所迷惑!”唐叔寅心中一定,慌忙地起身,在女子的笑声中,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女子笑着笑着确实惆怅起来,看着男人的背影,不禁想到了故乡的人,也不知道哪位现在怎么样了……
  
  唐叔寅有意避开女子,就往林子边上多走了几步,只不过就在他跑近林子没几步,突然就止住了脚步。一时间心中警铃大起!四周若隐若现的杀气让他绷紧了心弦。他常年带兵,依靠这样的警觉将他从鬼门关中拉回了无数回。
  
  这是林中众鸟飞散,那不是大部队狩猎的方向,唐叔寅大惊,高呼道:“警戒!有……”
  
  他的话音未落,就有无数箭矢从林中射出,好在他反应快,瞬间就翻身躲在了一棵大树之后,只不过那些亲卫就没那么好运了,只是这一瞬间,就死伤过半。
  
  等箭雨过后,唐叔寅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向林子望去,只见他未喊出声的那一句刺客,此刻已经陆续从林中冒出头来。红巾黑甲,一个个都带着冷漠无情的脸庞。他愣住了,这些人一眼可以看出是老秦人,但他却认不出这些甲士属于哪只军伍。围攻秦王车马刺王杀驾,这可是夷九族的大罪,难道这些人准备造反?
  
  唐叔寅不确信,大声吼道:“我是大秦左相,尔等何胆,身为秦人竟行谋逆之事?”只不过回应他的依然是整齐的行军步伐。是的,就是行军步伐,这些人举戈向前,迈着坚定的脚步,一步步向那辆马车逼近,甚至于都无视了唐叔寅。
  
  他瞬间明白了,这些人的目标是那个女人。有人替自己直接解决那个女人,这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唐叔寅不知自己为何高兴不起来。眼看这些兵卒一路杀尽剩余的那些反抗的亲卫,就要逼近女子所在的马车之时,唐叔寅骂了自己一句不争气,咬咬牙抽出腰间的长剑冲杀了过去。
  
  他要保护那个女人,不知为何,只是遵循心中的信念。见他动手,那些兵卒也不再客气,分了一部分人向唐叔寅围了过来。
  
  “好胆,敢对帝国丞相动手,你们就不怕诛九族!”唐叔寅一边动手杀敌,一边
  
  刀光剑影,一路血溅,唐叔寅杀到车前,伸手探进马车之中,抓中一只柔夷拉着女子出了马车。目光瞥见女子面容,没有预想之中的惊慌失措,而是轻松淡然的笑,仿佛这些围困的兵卒不是来取她性命的,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一般。唐叔寅甚至还能听见女子口中发出的咯咯笑声,若不是曾经在大营中听过她的口若悬河,他甚至以为这个女人是傻的。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出声来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唐叔寅暗咬了一句:“疯子!”也顾不上女子是反应,拉着她的手就在围困的兵卒之中,左突右杀,试图带着女子冲出包围。
  
  眼看围困之人步步逼近,他转眼一瞅秦王的那辆八马大车,突然计上心头,带着女子一跃而上车顶,长剑削开车厢顶檐一掌震去,无数碎片化作了暗器,纷纷落在那八匹大马的马屁股上。
  
  他小声提醒了一句:“抓紧了。”八匹战马就在暗器的作用下吃痛地嘶吼一声,登时起蹄狂奔,瞬间就冲散了那些兵卒的包围。一眨眼功夫就钻进了林子里头。
  
  有一个蒙面客出现在了兵卒后方,看来眼马车逃窜的方向,冷声喝道:“追!”
  
  马车在前,追兵在后。虽然突出包围,但唐叔寅脸色并未放松,这些战马不受控制,奔跑的方向却是与秦王的大部队相反了,而且八匹战马速度虽快,但却不利在林间奔跑。果然刚入林子没一会功夫,就因为大树将马车撞得稀巴烂,使得唐叔寅不得不带着女子跃下马车,一路奔逃。
  
  “你为什么救我?”一直未开口的女子突然出声问道:“你不是要杀我的吗?”奔跑中的唐叔寅一怔,摇摇头,没给她答案,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唐叔寅带着一个女子,自然跑不快,很快就被身后的追兵追上了。似乎害怕他再想法逃跑,这些人追上的瞬间,就呈扇形将两人围住了。紧接着就是刀剑相向!
  
  刚交手时唐叔寅就感觉出这些人都是百战的精锐,他的武功虽高,但也只能自保尚可,无法照顾到身旁的女子。几个回合下来,为了护住女子,他身上已经受伤多处。这些人兵卒似乎看准了他护人的心思,杀招往往都想要绕过他朝女子身上招呼,以至于唐叔寅不得不自己往杀招上撞去。
  
  “你还是自己逃命去吧。”趁着一个后退的空当,女子开口说道:“反正你本来也想杀我,用不着用性命保护我。想来你那位君王也不会怪罪你的。”她以为唐叔寅此刻护她是因为秦王的缘故,不成想唐叔寅吼道:“老子想杀的人,谁也别想下手!”他满脸沾着血迹,这声嘶吼带上了莫名其妙的脾气,却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出手,以至于落得这般田地,这其中有气女子的,有怒这些追兵的,更有恼自己混账的。暗骂自己脑子一定是生了毛病了,做出这样稀里糊涂的事情来。
  
  这股子生气最后化作燥怒,让他手中的长剑杀气腾腾,却失了章法,眼看一柄利刃从他胸膛穿过。
  
  “你怎么样!”唐叔寅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张绝美的脸庞,再看四周,那些追兵依然在。只是有一个男人拖住了这群追兵。原来就在他中剑昏迷之后,有一个人赶来出手拦住了正要下杀手的兵卒,并同他们缠斗在一起。
  
  “那是我弟弟。”女子轻声说道,唐叔寅的注意力却并不在她的话中,而是这温香软玉的痴迷。在女子的怀中可以闻到淡淡的梅花香气,这是以前他并不在意的味道,可是今天闻起来却格外的迷人。
  
  这秋天中突兀的梅花香,让唐叔寅沉迷其中,而护在两人之前的南宫,一手刀一手剑,双手刀剑流,与这些人交手得兴起。
  
  那些追兵此刻明显急躁了许多,追赶唐叔寅以及与他的纠缠就已经耗时许久,那边秦王已经觉察出了异样,大部队已经追赶过来,再不快些解决,就杀不死目标了。
  
  远处滚滚的烟尘正在向林子里靠近,相比于这些追兵的紧张急躁,救人的南宫则显得气定神闲得多了。
  
  “别管这家伙了,杀了那女人!”有蒙面人在外围发出指令,这些兵卒立即调转目标,丢下南宫就朝靠在大树下的女人和唐叔寅杀去。就算南宫在身后挥剑也不管不顾,简直如同一群死士。
  
  “不好!”眼见离自己最近的兵卒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长剑,重伤靠在女人怀中的唐叔寅双目睁圆,在女人的吃惊中,翻身将其摁在了身下,自己则用身躯死死地将她护住。
  
  几乎在这瞬间,数把长剑就刺入了他的身体。
  
  “叔寅!”耳边传来秦王的怒吼声,一柄长枪扎在了最近的一个兵卒身上,唐叔寅只来得及听见无数马蹄声声响起,紧接着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顾晨跟着蒙着眼的枯木来到了城郊的一座庄园之中,黑墙红瓦,这是大秦王室才能搭配的色彩。枯木一扯黑布,冷声道:“就是这里了。”顾晨也认出了那些在庄园外巡视的卫兵,一个个全都右臂绑有红巾,身着黑甲,与袭击自己的那波人一个味道。看来枯木确实没有带错地方。
  
  这庄园守卫森严,枯木扫了眼顾晨,问道:“怎么进去?”
  
  只见顾晨笑了笑:“当然是走进去!”
  
  “走进去?!”枯木惊声未落,就见顾晨一手端着锦盒一手插进口中,竟是朝那些兵卒大声地吹了一声口哨。
  
  哨声尖锐入云,枯木一头黑线,暗骂道:“这不是自投罗网!”
  
  不肖想,没一会功夫,他们两个就被一群兵卒团团围住了。庄园上的弩箭寒光也对准了他们。顾晨却一脸轻松道:“告诉你们家主子,有客人带礼物上门拜访了。请他备好酒菜。”他还有心思扰了扰头发,补充道:“哦对了,客人是来接老婆回家的,请你们家主子好生伺候着,不然客人要是受了惊吓,这礼物要是一不小心摔坏了就不好了。”
  
  顾晨一阵调侃,那些兵卒中果然有人看了眼他手中的锦盒,就转身跑向庄园中报信去了。
  
  “你疯了吗?”等候的当口,枯木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别人抓不住你,你却自己送上门去?”
  
  顾晨笑了笑,示意他稍安勿躁,“你不是也好奇这个空盒子有什么好宝贝的吗,正好,咱们上门问问这位主人家,也许他能告诉我们答案呢。”
  
  枯木寒着脸道:“难道你以为他们会给自己留下活口不成?”
  
  “他们留不留我不知道,反正换成我,是不留的。”顾晨隐晦地笑了笑,枯木登时醒悟,自己出发时可是见过顾晨那一票精锐手下,此刻全不见踪影,想必是藏在了暗处。登时明悟,放松下来后,他突然想起那庄中与秦王奇似之人,顿时又起了狡黠之心,有意想看顾晨的反应,也笑道:“只怕里面惊喜太多,会吓到顾公子你。”
  
  没一会功夫,随着庄园大门的徐徐打开,里面有人高喝道:“主子请二位进园一叙!”围困住两人的兵卒也自觉地让了一条路出来。不知是某后主谋的自信,还是并未将顾晨和枯木看在眼里,倒也没有兵卒紧随围困,只是派了一个老仆打扮的人在前头引路,将两人引进了庄园。
  
  随着漆黑大门再次合上,宛若断绝了两个世界,庄园里头的景象已经让顾晨大吃一惊了。
  
  宫殿阁楼,假山花园,这里简直就是微缩版的秦王宫,除去宫中特有的那个巨大的鹿台,这里的一切简直就与王宫所差无多。只是刚刚在庄园外头竟是没有看出来,里面这般的别有洞天。
  
  顾晨瞥了眼枯木,发现这家伙正在忍住笑意,不由暗讽道:“你早就来过这里,没跟我说,就是想看我表情是吧。”只不过枯木却说道:“走着吧,后头还有更多惊喜等着你呢。”
  
  “还能有啥惊喜……秦……君……”顾晨话音未落,就瞧见老仆将他们引到的这个石亭里站着一个男人,随着他转过身来,那容貌身形,就让他大吃一惊,君上二字刚要喊出来,就卡在了喉间,又收了回去。
  
  不对!这不是秦王。连枯木都能认出来的假秦王,顾晨自然一眼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高声惊道:“你是谁?!”
  
  眼前的这位假秦王一脸温怒,只是并没有发作,只听得两人身后又有人出声道:“好了贰叁,你看我没骗你吧,只有形似而神不像,你远远无法取代他的。”
  
  这位假秦王就叫做贰叁,听着就像是一个代号,顾晨看他更像是一个流水线上的产物。主要是身后那人。
  
  随着身后声音的出现,眼前这位长得像是秦王,却叫贰叁之名的男人立即就俯身行了一礼,而后退出石亭外。
  
  顾晨和枯木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位冒牌货,连忙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衣袍华丽的人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一个金色面具,让人看不见长相,只能从他双鬓的银丝判断这位年岁应该不小,还有那雄厚的嗓音,就是一个标准的关外老秦人。
  
  “你是谁?”顾晨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人,在脑海中没有找到与其相似之人。
  
  “如你所见,只是一个老秦人而已。”来人玄袍红带,外人一眼就认出这是大秦王室才能有的装扮,顾晨在咸阳所知甚少,只能转头看向枯木,指望这位混迹咸阳十几载的间谍能提供点线索,哪知枯木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在锦绣堂的情报中,咸阳完全没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大秦王室三十二位公候均有备案,没有一个能同眼前之人对上号的。像是在凭空出现的人,这样的人在诸侯各国可不多见,比如顾晨。
  
  枯木若有深意地看了顾晨,心道眼前这两位都是凭空出现之人,就是不知道有何关联。来人大步穿过两人身旁径直来到石亭内,对顾晨手中的锦盒宛若未见,寻了一个石凳坐下后才惬意地说道:“两位坐吧!”见两人不为所动,又笑笑道:“怎么二位难不成还怕我这个糟老头子不成?”
  
  听他自称糟老头子,可是声音洪亮,正值壮年一般,不过枯木倒是能瞧出眼前之人全无内息,应该是一个不会武功之人。他又朝石亭四面望了望,见四周也没有护卫守着,不由起了心思。心道:“这人看样子应该是这庄园的主子,不如直接绑了他换解药也是不错的。”这念头一起,就再也收不住了。枯木眼露凶光,也不管顾晨的惊讶,突然大步冲向那老头,伸手就朝对方探去,一招游龙探海,直去这老人的衣襟。
  
  “啪!”一声巴掌响,确实这老人伸出他枯瘦的手掌拍按在了枯木探出的胳膊上,竟生生将他抓在半路上。
  
  异变突生,枯木正欲收手再攻,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使劲,对方就是纹丝不动,那看起来骨瘦如柴的手掌,却隐含着不为人知巨大力量。
  
  枯木大惊,猛然扭头冲顾晨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呀!绑了他直接换你妻子。”
  
  顾晨原本被枯木的贸然行功吓了一大跳,此刻见他已经动起手来,势必无法挽回,两人同来,自然就是同一艘船上的人。思及至此,不再犹豫,顾晨也冲向那老人,不过他倒没有杀招,只是抓向老人的胳膊,试图让他松手。
  
  “好大力气!”感觉自己就像是抓在了一块巨石上,不论他怎么用力气,也无法搬动对方那只枯瘦的胳膊。这还是顾晨来到这个时代以来第一次纯粹在力气上输给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银发老人。
  
  三人僵持在石亭中,顾晨眼见不是办法,与枯木对看一眼,点头示意,同时伸出空余的那只手臂,攻向老人,逼迫对方松手。
  
  只是显示远比想象来得骨感,老头抓着枯木的手向后仰去,同时也把顾晨拉了一个踉跄,以至于两人的攻势出现了破绽,双双落了个空。而后他再起身,运劲竟是将两人推出了石亭。这纯力量的操作怔住了两人。
  
  枯木迫于对方的怪力,而顾晨只觉得这老人刚刚的一系列招式十分眼熟,总觉得似曾相识。
  
  只听老人并未生气,反而呵呵笑道:“二位还要再试试?抓了老头子我,一个正好换了解药,一个寻回自己妻子,岂不妥哉!”
  
  只不过这般两人再不敢轻举妄动,想到对方敢一个人来见自己二人,必定是有所依仗,看对方的气力身手,只怕他和枯木两人都不是对方对手了。顾晨想到这,干脆十分光棍地将原本交手放在一边的锦盒拿起,丢了过去说道:“咯,你要的盒子。”
  
  哪只那老人只是接住锦盒就随手丢在一旁毫不关心,这可不是一个一心想要抢夺锦盒的人该有的样子,顾晨疑惑道:“你要的不是它?”
  
  老人点点头,不知为何,即使隔着面具,顾晨也能感觉出他是在笑,只是这笑对顾晨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情,感觉轻蔑居多些。只听老人说道:“东西没错,老头子要的就是它。”
  
  “那你?”
  
  老人面具上的两个窟窿透出睿智的目光,落在顾晨身上,笑道:“只是老头子现在对公子更加感兴趣罢了,眼看这天色也晚了,两位不如一同留下用饭如何?”
  
  顾晨挂心唐宛容的安危,哪里有心思想吃饭的事情,急道:“我妻子呢?盒子拿去了,快些放了她。”
  
  老头呵呵笑着突然拍手道:“果然是伉俪情深,公子不用着急,你往后头瞧瞧。”
  
  夜色月光下,唐宛容在一个侍女的接引下,向石亭方向走来。见到顾晨在石亭中,她也是一脸惊喜,被人劫持多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她不能表现出自己害怕,那样即弱了唐相府的名头,也会丢了夫君的脸面。只是见到顾晨了,她紧绷的弦一下子就松了下来,再也不掩饰内心的委屈。
  
  “夫君!”唐宛容一个飞扑,就钻入了顾晨的怀中,倾述这几日来的担惊受怕。惹得顾晨一阵心疼,更瞪了枯木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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