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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回 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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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砾飞溅,有十数人从破顶而下,伴随他们落下的过程,已经调整好方位,将三人所在的神像团团围住。这是一群配合有度的精锐士兵,早在顾晨第一次同他们交手就已经领教到了他们的实力。
  
  神像夹缝的背后是影墙,在这些人落下的瞬间就将占据了其余三面,阻断了三人可能逃跑的路线,这下三人一下就成了困兽,只是这三只困兽,却没有一个面露害怕紧张。一个是心怀怒火一心救妻,一个是生死已无望心无旁骛,一个是心智坚定狠辣的小杀手,这三人可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在险境中自然也就没有一个好惧怕的。
  
  “顾公子有法子?”枯木面色轻松,还能调侃一下,对一个必死之人来说他的心态已经是顶级了,还不忘提醒顾晨道:“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兵卒。”
  
  顾晨与他们交过手,当然知道这些人甚是难缠,只不过他今天可是有备而来,笑道:“对于单刀赴会这事我一向不感兴趣。”他向来可不是一个遵循故人仁义礼信之人,要知道他从来对故人这些高贵品质是敬而远之的。可以尊敬,但却绝不会让自己去遵循。
  
  顾晨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外头响起了嘶打声,有兵刃交击,显然是有人同这些兵卒打了起来。这就是他留的后手,没有充分准备,他怎么可能单刀赴会?
  
  枯木也跟着探头向外看去,只见一群身着锦服手持精美长刀的人同这些兵卒缠斗在了一起。不由眼神怪异地看向顾晨,这些人原本应该是给自己准备的,没想到现在却对上了红巾兵卒。只不过这小子来见自己一个人竟然带上了几十个好手?!再看顾晨,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不自然了,要知道如果不是跟来的这些兵卒,现在这几十个好手围殴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这只异军不仅装饰华丽,武功也是不弱。手中长刀,刀起刀落,显然都身怀精妙的武功。这些镇抚司的精锐可都是研习介休送给顾晨那套军伍功夫。这套上品级的功夫,哪里是寻常武者能学到的,也就是顾晨这般心大,连这样的功夫都舍得给手下使用,再配合他那些现在锻炼力量的奇特法子,使得这些本就有基础在身的精锐更加凶狠。没几个回合,就已经将不少兵卒解决了。
  
  “这些都是你的手下?”枯木大惊之余若有所思,顾晨有自己的手下他早已经调查清楚,只是今晚见到的这些人显然不是他调查中所知道那些信息。这些人都有着不弱于地阶的身手,娴熟的配合再加上那一柄柄精美却削铁如泥的长刀,即使是外头这些红巾兵卒也不是对手。这可不像是一个连异性王都不是的人该有的手下,可以说就连箫正钦都没有这样的力量在手。别看锦绣堂威风赫赫,但是它是汉王的,不是箫正钦个人。
  
  他包涵深意地来了句:“顾公子的心思,真让人猜不透呀。”他以为顾晨也是一个心怀不轨的野心之辈。
  
  顾晨知道他意有所指,笑了笑说道:“我的心思不用猜,一看就透,无非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谁也别惹我,我也不惹谁。”他从没有想当王者的心思,不论是建立庄园还是组建镇抚司,完全都是为了自保,人不犯他,他不犯人,这就是他行走在这个时代的信念。
  
  最为吃惊的自然是正面对上镇抚司的这些红巾甲士,这些兵卒甲士都是百战精英,自认在大秦没有哪只精锐能够正面战胜他们的军伍,可是这只突然出现的未知对手竟然有着碾压他们的实力,这如何能不让他们惊讶惧怕。
  
  大殿内三人说话间,外头的战斗已经解决差不多了。简直是一边倒的战斗,镇抚司的这些好手竟然一点折损也没有,无非是几个受了点轻伤,就将那些红巾兵卒全部拿下了。这样的战绩若是那其他人知道了,只怕是提防高于惊讶了。这是会让任何诸侯王都忌惮的力量。
  
  等顾晨三人从庙殿里走出来,剩下幸存的兵卒已经被收拢归置在一处,等候处置。一排只剩三人被束缚了双手趴跪在空地上。
  
  顾晨蹲在一个兵卒面前冷笑道:“我猜,我若是问你们,背后之人是谁,你们一定不会说。”
  
  那个红巾兵卒用一个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信息眼神,瞥了顾晨一脸,一脸的不屑。他们从出生就是死士,更是在死人堆中摸爬滚打出来的精锐,哪里可能被三言两语套出话去。
  
  不消说剩下的这些兵卒也是一个人视死如归,没有一个怕死吱声的,让人不禁感慨,这要是职业的杀手组织,只怕这些人此刻都已经一个个咬毒自尽去了。主要这些人也没有这样的配备不是。
  
  眼看几个俘虏也问不出什么话来,顾晨扭头看向枯木,“你被他们抓住过,想来知道那里的去处,怎么样,带我一起去取个解药吧?”
  
  枯木摊摊手:“看来我没有别的选着。”
  
  顾晨点点头,复又扭头对镇抚司的手下冷声说道:“至于这些人,既然都是死士,就让他们死得其所吧。”
  
  平平淡淡的语气,说着杀气腾腾的话,跟在身后的枯木,哪怕见惯了杀戮,也不由起了一身激灵。从他打探的消息来看,这个顾晨应该是一个比较柔弱随和的性格,只是现在他已经深深怀疑自己打探的消息是否可靠了,这一瞬间的杀气,可不比箫大人弱了,难怪箫大人曾经提醒过自己,不要被顾晨的表面所迷惑了。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浓郁,伴随着徐徐夜风的是,那一声声长刀入肉的声响,就像是集市上切肉的摊子,一片神圣之地的城隍庙,瞬间也变成了阿鼻地狱。破旧的殿宇屋顶射下的月光,打在城隍老爷的神像上,那一对铜铃般的大眼睛,射在院子中的杀戮场。如果真的有神的话,狰狞下不知又是否会露出对世人的怜悯。
  
  顾晨从来不是一个善人,若说无情,现代社会的冷漠最是无情,从这底层摸爬之人,内心又怎会太过柔软,一切不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屠尽亲朋。
  
  枯木跟谁顾晨来到城隍庙外,发现这里早有一辆大马车已经等候多时,停住了脚步。
  
  顾晨见他驻足还以为他改变了主意,疑惑道:“怎么了?”
  
  只见枯木转头说道:“替我蒙上眼睛,顺便先带我去南市。”
  
  他被带去那处庄园时被蒙着双眼,全靠直觉判断行进的路线,再有就是在庄园时判断的方位。那些人以为蒙上眼睛就能隐藏自己的所在,实在是太小瞧他了,锦绣堂出来的人,可不是区区一条黑布条所能迷惑的。
  
  ……
  
  黑夜里的咸阳城寂静无声,这是宵禁所至,以至于整座城池唯一有点生气的就只剩下咸阳王宫内。
  
  鹿台上歌舞翩翩,秦王斜坐上手,在他下方是皱眉的唐叔寅。
  
  秦王见状宽慰道:“叔寅莫担心,容儿会平安无事的。说什么孤也绝不可能让她出事,孤欠她的太多了。”
  
  只不过这声宽慰并未让唐叔寅好受许多,反而更加凝重道:“谢过君上关心,不过老臣的爱女,老臣自会搭救妥当。”唐叔寅的话语里仅保留着一部分对皇权的尊重,更多的却是不耐,与厌恶。是的,这个在外人眼里对秦王忠心耿耿的左相此刻眼中露出来的就是厌恶,对秦王的厌恶,或者说是厌恶秦王所说的话。
  
  唐叔寅的无礼,并未使秦王生气。这位君王似有苦衷地,竟是令人大跌眼镜地放低声调说道:“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唐叔寅对此只回了个:“老臣不敢!”心口的几道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那段不该有的回忆又开始涌上心头,唐叔寅回头望了眼月色,二十多年前的今天,同样的地方,发生着不同的事情。
  
  ……
  
  年轻的秦王从临淄带回了一个美颜的女子,唐叔寅是见证者,也是最为不解者。不解的不是秦王为美色而放弃数座城池,而是秦王对这位女子的态度。爱的粗鲁,却又疏远的不舍。他从未见过秦王如此自相矛盾之时。若说整个大秦谁最了解秦王,非唐叔寅莫属,这个秦国真正意义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下公认的军神,其实还有一层能得到秦王信任的身份,那就是与秦王相识于孩童之时,成长与微弱之际的信任。
  
  渐渐地,唐叔寅发现秦王似乎忘记了自己带回女子的初衷,或者说忘记了一个身为王者的霸气,开始沉迷与女子的美色之中,沉迷与胭脂香气的鹿台之上。真是佳人怀中坐,从此君王不早朝。
  
  唐叔寅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了那个女子。这对他来说并不难,而且也很快被他付诸于行动,但是必须是他亲自动手,因为除了他不论是谁都无法承受住秦王的怒火。作为秦王最信任的大臣,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他有责任将秦王从堕落的边缘拉回来,大秦帝国的君主可不能因为一个女人重蹈纣王覆辙!
  
  掌管大秦军伍的唐叔寅,手执入宫腰牌,很容易地就在一个夜晚踏上了鹿台的石阶。手中的长剑在石阶上拖出一道金鸣声。他的杀心以起,只不过临了之际,不由地犹豫起来。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杀手,确实违背了他的信念,但是一想到大秦百年来难得的积累兴盛有可能就要断送在这个女人的手上,唐叔寅的心又横了横。
  
  月光下,鹿台上,纱幔随着夜里的冷风飘动,而纱幔的后面,就是一道若隐若现靓丽的风景。女子很美,这点唐叔寅早在军中大营中就见识过,若不是他那异于常人的坚韧信念,只怕也已经拜倒在这个女人身下,这也更加坚定了他杀掉女人的决心,“此等妖言惑众的祸害绝不能留。”
  
  大步踏进鹿台之中,女子听见声响,随意地挂了件罩衫,见来人不是秦王而是唐叔寅,她脸上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你是来杀我的?”以女子的聪慧,不难看出手持长剑唐叔寅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只是她并不惧怕,那双大眼睛在大殿内昏暗的灯光衬托下,就像在月光烘托下的星辰。远离家乡来到千里之外的咸阳,她并不后悔,只要能救得了自己的国家,在咸阳与在临淄并没有太大区别,这月色还是一样的美。秦王不愧是当世的英雄,委身于他也不是太差呢。况且秦国除了秦王,似乎还有其他有趣的人物,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女子咯咯笑着。她知道唐叔寅,这个在大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掌管着大秦数十万大军的权相,秦国掠夺的城池有一半是他的功劳。
  
  唐叔寅看痴了,他痴在那一双眼睛之上。女子的双眼好像有一股魔力一般,死死地把他攥住,身上的气势也为止一懈,好半响才稳住心神,重提杀心,向女子迈去。
  
  唐叔寅的长剑耷拉在石板上,随着他一路走动,已经迸出火星来。只不过这股火星子就跟他杀气十足的目光一样,被鹿台上的那一抹靓影给弄熄了。只这片刻功夫的愣神,大殿外就想起了秦王的呵斥声:“叔寅,你干什么!把剑放下。”
  
  唐叔寅能够引走开宫中禁卫片刻,却无法拦住愤怒的秦王,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时刻。满怀深意地看了女子一眼,就丢下了手中的长剑,跪伏在地上给秦王请安。
  
  秦王第一时间不是查看他的状况,而是唐叔寅是否真的伤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清儿,你没事吧?”一把扶起女子,秦王就是一阵关怀备至地问候。女子顺势倒进他的怀里,从缝隙中透出目光落在那个要杀她的男人身上,似笑非笑。
  
  秦王还以为女子是害怕,更是怒气,随即又对唐叔寅吼道:“你疯了,还不快滚!”
  
  这已经是秦王对自己这个心腹之臣最大的容忍了,换作随便一个人,此刻只怕已经是身首异处了。
  
  唐叔寅也不墨迹,瞥了女人一眼,十分干脆地捡起地上的长剑转身就离开了。他没有后悔惹怒秦王,只是后悔,今天没有杀死这个女人,让秦王有了提防,日后恐怕就更难了。只不过本以为会是没成事的失落,在他回到家中之时,脑海里尽是挥之不去地那个女人在月光下的面容,还有就是那一双能印进入人心头的眼眸。
  
  自己这是怎么了?唐叔寅长叹一口气,看了眼渐入云层的月光,摇了摇头向宫外踏去。
  
  这是唐叔寅第二次见到这个女子,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由于秦王收了他入宫的腰牌,以至于再没机会见到她。不过好在,唐叔寅的这次刺杀也给秦王提了个醒,让这位逐渐沉迷于美色的王上有所收敛,朝堂渐渐恢复正常。只不过平静的江流下尽是一些暗涌,随时等待吞没粗心大意之人。
  
  第三次见到那女子,是在秋收狩猎之际,她坐在秦王的銮架之中,随着秋风拂起的车帘而露出来的绝世面庞,让随队官吏们都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甚至于整个巡狩队伍都出现了一阵骚动。
  
  “好美!”
  
  “难怪君上如此痴迷!”……
  
  这是所有男人不由自主发自内心的声音,不论是大臣,还是兵卒,所有人都被这个女人的美色所吸引,以至于忘记了他是王上的女人,一个个的眼睛都掉进了女子的面容中,就算是唐叔寅也是很艰难地才别过脑袋,摇了摇头,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地方。
  
  而同行的女眷们一个个都是嫉愤不已,对女子无不冠以“妖精”、“狐狸精”、“妖妲己”之名,恨不得这个将她们自家男人都吸引去的女人浸了那猪笼去。
  
  真是一抹芙蓉引诸君竟折腰,秦王坐在前头的大马之上,对此景不怒反傲,心思这些大臣一个个心里都憋着恶意自己轻易就被美色所迷惑,看看现在你们这些德性,也不过如此。
  
  秦王倒是没有气愤错,这一会许多被女子惊艳到的大臣们,全都拔不开眼来,心中长叹,无怪乎君上多日不朝,如此倾国倾城的佳人在怀,是自己也不朝了。
  
  巡狩是咸阳城的西山猎场,秦人尚武,连文官也能骑马射箭,使得一手好功夫,所以狩猎之际最为热闹,草原上林子里众马奔腾围困着猎物,今日上至王宫大臣,下至守卫士兵,只要猎得奇物者均有封赏,所以巡狩的哨箭刚响,所有人都散向了不远处的林子大山之中。秦王见状也是手痒,难得地撇开女子,带着护卫驱马入林狩猎。偌大的驻地大营中很快只剩下了留守的亲卫,和那位依旧坐在马车中不曾下来的女子,以及心思烦乱折返回来的唐叔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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