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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心生杂念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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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为我设下谜语,
  我会傻傻地
  迷失了自己。
  当我欣然的寻出谜底,
  才发现,
  荏荫飞逝难回过去。
  你可知,
  在我的心里,
  你是个深不可测的诱人谜题,
  那样的谜面过于华丽,
  让我误当为爱的嫁衣,
  沉醉于暧昧里。
  竟忘了,
  筵席散人情离。
  从老匠人那里出来时,天色已经渐晚。
  李根梁顺着小路往家走,傍晚时分的草原,是金草点缀的牧草王国。
  如此令人流连忘返的美景,李根梁无心欣赏。
  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脑袋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有些懊悔当初做出的那个决定,如果他没有决定去学习制作马头琴,如果他没有认识老匠人,如果他没有……
  可是,他知道决定已经做了,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终究还是要去面对。
  生活没有给他如果,只有前因和后果,因为那个决定的前因,所以他现在必须得去面对着如此恼人的后果。
  师父对他有养育栽培之恩,拉马头琴是他的理想,师从毕力格可以实现他的这一理想。这原本是他无比笃定的信念。
  可是,这段时间师父对他和金禾截然不同的态度,让他的心困顿迷茫了。
  好像之前黑夜中一直给予他指引方向的那盏照明灯熄灭了,黑暗瞬间的再一次包围了他,让他顿时慌乱了脚步,心生了杂念。
  与此相同的老匠人这边,又是对自己有着知遇之恩,师从老匠人能给他的是养活自己的生存本领,像他说的先解决了生存问题,再去实现理想是最好的途径。
  心中的幼苗在它萌芽的时候,就注定了它的周遭将会杂生出些许的野草。
  这些杂草会影响到幼苗的成长,也会蛮乱了培育幼苗的那颗初心。
  理想和现实,似乎从来都是对立的存在。
  自古以来有多少富有远大理想的人,最终在现实的生活面前低了头,又有多少人为了现实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理想。
  生活是理想和现实交织的网,这一段你选择的是理想,等到下一个节点,你又会为走哪一条途径而伤神。
  或许有人说,坚定的人不会犹豫,不会烦恼于选择,其实说这句话的人,是他的自身还没有真正领悟到生活里的成长。
  因为,再坚定的人,都不过是生活这张网上的猎物而已。
  理想,是理解了还敢想下去。李根梁现在不敢往下想。因为他怕动摇了初心,也怕错失了机遇。
  他在心里权衡着这两条路,他的天平似乎有些倾向于老匠人。
  可是这如果真的是内心深处的选择,那么为什么他还是这般的烦恼。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的心徘徊纠结于心缘的渡口——不知所措。
  “这些天根梁这孩子闷闷不乐的,肯定是遇到啥事儿了!我听巴雅尔媳妇说前些天在老余头(老匠人的名字)家碰到了根梁,说是跟着老余头学做琴。你也是,冷了他这么久,毕竟还是个孩子差不多就行了。”娜仁给丈夫端来洗脚水念叨道。
  “你知道什么!听风就是雨的。”毕力格将脚放进水里,舒服的长呼一口气说道。
  “就你心宽,等老余头收了根梁做徒弟看你还能沉的住气。”娜仁猜测的告诫道。
  “他敢!师从二人这是大忌。根梁不懂这规矩,他老余头还不知道?”毕力格有些恼怒的大喊道。
  “你们的师徒名分不过是个虚名,这么久了你教过他什么?我都能看明白的道理,难道老余头不懂!”娜仁辩解道。
  毕力格被妻子的话说的有些心慌了。
  他想到确实冷落他太久了,可是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
  因为他心里给这个徒儿恒定的目标是成为“亚门特”的传人,所以他想让他多经历些,不至于将来在守护“亚门特”的道路上遇事就慌了神。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他?不会的,他相信他的这个徒儿是可以担此大任的。因为他的眼神里没有杂念,纯洁如许,这是这个急功近利的时代最难能可贵的品行。
  毕力格心里还是相信着自己的这个徒儿的,话说回来,如果他真的错了,那就只能说根梁与他给予恒定的目标无缘。
  另一层角度看,这件事也不失是对他的一个考验。且看他如何处理吧!
  “我也觉出了他在内心做着思想斗争。我是觉得这样的关键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去给他一些提示,别让娃走了弯路。”娜仁关切着语无伦次的絮叨道。
  “没有人能替他做这个决定。这是他的劫难!只能靠他自己往过走。能不能趟过来是他的宿命。”
  毕力格有些爱莫能助的说完后,回忆起那天妻子跟他说根梁想学做马头琴的事儿,若有所思的说道:“那天你说他要学做马头琴我是高兴的。他的这个决定我虽说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高兴的。他自己要去寻找马头琴的魂,说明我没有看错他。不管是出于无奈,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单是他如此做了,就是说他还是跟我的初衷有缘的。”毕力格看是安慰妻子话似乎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毕力格心里清楚,此刻他绝对不能去帮他做这个选择,也不能去帮着他左右这个选择。尽管他心里很想去帮他。
  这是他自己的宿命,趟过来是缘,趟不过来便是劫。不管是劫还是缘,都必须由他自己去感受着做这个选择。因为人,只有独立的去学会了成长,才算是真正的成长。
  这些天,老匠人仍旧给他在灌迷魂汤,而师父对他的态度还是老样子,本来他觉得师父应该对他好一点的,起码现在他只是他选择中的一个选项。
  可是,师父又怎么能知道此刻的他在把他和另一个人做着分析和对比的选择。
  即便是他知道了,也不会刻意去对他好。因为他还是能多少了解一些师父的。
  查干妹妹还是不太理会他,倒是给了金禾“趁虚而入”的机会。
  金禾比自己会讨女孩儿欢心,查干妹妹总是能让他逗得哈哈大笑。
  他知道查干妹妹不是那种喜新厌旧、朝三暮四的女孩子,她疏远他,只是在生他的气,气他放弃了自己的理想,气他欺骗了她。
  这些天自己明显的觉得瘦了。夜里,很晚才能睡着,即便是睡着了也是睡得很轻很薄,外边稍微的风吹草动声都能把他从睡梦中惊醒。
  自己的心灵倍受煎熬,一个选择竟把他折磨成这般模样。
  人总专注凝神于一个事物时,即便是在梦里也会出现与此事物相连的梦境,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现实中找不出的答案,梦中不失也为另一条寻觅答案的途径。
  或许是李根梁太专注于近几日的事情了,所以这一晚他做了一个梦,一个让他日后想起来都觉得很是庆幸的梦……
  其实他也没梦到什么神仙指路的梦萦,只是梦到了村东头的那座敖包山。
  梦中,一场沙暴中的他紧紧的抱着敖包山,躲过了被风暴卷走的危险。沙暴过后他感谢敖包山,却发现敖包山在哭泣,为了保护他敖包山无暇守护了草原,望着满目疮痍的草原,悲痛万分的敖包山轰然倒塌。
  李根梁从梦中惊醒,汗水浸湿了外衫,他定了定神,看见已是旭日东升。
  他回想着刚才的梦,知道那不是无端入梦。
  片刻思虑之后,从没有过的坚定信念促使着他要去做一个决定。
  他起身麻溜的穿上衣服,径直夺门而出,毕力格已经蹲在门口抽烟了。
  李根梁径直走到师傅面前,只听“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于毕力格面前。
  “师父,我有亏于您的栽培。我心生了杂念,有罪于师门。请您惩罚我吧!”李根梁惭愧万分眼睛湿润的说道。
  面对李根梁的举措,一旁的娜仁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毕力格却是镇定自若。
  但见他,悠闲自得的吸着烟,慢言稳语的说了句:“一会儿吃完饭,去帮师父看看敖包山。”
  听着师父的嘱咐,李根梁心中诡异,但是他没有多说只是点头应答。
  因为,师父终于承认了他是他的师父了。
  “没有听错,师父刚才说的就是‘师父’的称谓。看来,师父终于肯收下他了。”想到此,李根梁高兴起来。
  秋日下的敖包山,威严不改。似乎天地间所有的事物都在变,时光流逝,风云变幻,只有它依旧矗立那里,心志坚定如初。
  李根梁没有跪拜敖包山,只是静静地坐在它的身旁,像经历过生死离别后的老友,这一刻,反倒平静了许多。
  他端详着敖包山,想要发现些什么。
  敖包山沉默不语,永远伫望着脚下的草原,亘古不变。
  李根梁捡起一块石头,扔上了敖包,没想到石块居然没有掉下来。
  想来前些天同样的石块无论怎般扔都扔不上敖包的情形,李根梁相信了流传于牧民间的那个说法。
  草原的牧民说:“心有杂念的人,心湖的石子是扔不上敖包的。”
  李根梁望着敖包油然而生敬畏之情。
  坐久了的李根梁起身舒展筋骨,恰逢一群鸿雁掠过头顶。
  望着眼前的草原他长呼一口气,吐出了这些天一直凝积于心中的那股子胀气。
  他感觉到整个身体轻快了不少,看着敖包山他重新找回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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