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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克雷拉兹王殇 / 第一幕.蔷薇再绽与绝地少年 一

第一幕.蔷薇再绽与绝地少年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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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索洛】
  斯格伊特防线被攻克第五天
  一身黑色戎装的歇尔拾阶而上迈进无征大门。
  守卫无征大门的白蔷薇骑士迎上来对歇尔行礼。
  “歇尔军团长,参政们在议厅候您许久了。”
  歇尔回礼,点头示意以了解情况后直奔议厅。
  无征坐落在费索洛中心,是费索洛最宏伟的建筑。
  费索洛每一条政令都自这里发出。费索洛的执政,被誉为”剑尊”的阿克琉在无征统管大小事务。若用一个比喻讲明,可以说无征是费索洛的心脏。
  入门又上一道阶梯,歇尔踏上横穿无征的甬道。甬道里不断有白蔷薇文职人员匆促而过。现在的无征处于满负荷工作状态。这情形只因几天前快马传至费索洛的军报-奥维的门户斯格伊特被东十字军攻陷,位于无征的白蔷薇情报组织在这几天里加紧收集整理与之相关的消息。
  走出甬道转过一个拐角,一扇红色的双开大门出现在歇尔面前。歇尔深吸一口气伸手把门推开。推门的刹那,空气中的尘埃在阳光里极速旋转。
  映入眼帘的是间极宽敞的议厅。议厅正对门一侧没有墙壁取而代之的是一排长窗。红木的窗扇此刻全部打开,议厅的阳光便是从窗外斜射进来的。
  议厅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长方桌,桌面嵌着图拉的地形图。长方桌两侧费索洛的参政悉数到齐。推门的刹那,参政目光齐聚歇尔,有的狂热,有的嗤之以鼻,有的讳莫如深。
  只有一位始终淡然在嘴角噙挂若有若无的微笑。那是独自端坐于长桌尽头的男人。男人四十来岁是费索洛的执政-有剑尊之名的阿克琉。虽然微笑,但微笑间自有不言的威仪,面容和善的阿克琉给人深不可测的第一印象。
  阿克琉不看歇尔手持烟杆细细品着,于正襟危坐的众人里吞云吐雾。
  阿克琉身后站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女。用飒爽形容这名叫做莲月的二十四岁少女贴切之至。莲月一头鲜红的长发绑成马尾垂在身后。她神色坚毅双眼明亮,合着一身银甲红裙更显巾帼英姿。
  歇尔径直走向座位拉出椅子坐下,他接着从内衬衣口袋取出一副眼镜为自己带上。
  ”诸位到齐的话便开始。”待歇尔坐定阿克琉吐出一口烟慢慢地说,他同时挥手对身后的莲月示意。
  莲月展开一直握在手中的信,缓声念道:
  致尊敬的费索洛执政阿克琉以及白蔷薇们
  奥维斯格伊特防线于图拉历二月三日被万王之王乌拉诺率领东十字军攻破。
  作为一起并肩的盟友,望白蔷薇火速出兵增援奥维协同防守阿堡福。
  共享情报
  东十字军攻入奥维后的动向。
  一部分散开在奥维华沃平原以西作乱,我们判断为附庸东十字的民兵与雇佣军,人数约十万。
  一部分并不恋战直插奥维东部纵深,目标明确,试图越过阿堡福与华沃平原。人数约六万,斥候报告六万中约有四万正规东十字骑士,四万雇佣军并在军中发现数位剑灵骑士,初步判断为十骑士。
  一部分进入恩伦山脉往东移动,人数约四万,全部为正规东十字骑士,意图不明。斥候报告乌拉诺最可能在这支军团中。
  奥维神之剑翼决策层决定
  动用所有华沃平原以西的城邦警备和神之翼剑抵御附庸东十字的民兵与雇佣军。
  奥维.爱菲妮率两万神之剑翼支援阿堡福,这支军团将与阿堡福的两万守军固守。
  奥维.德雷克率两万神之翼剑阻截恩伦山脉的东十字军团。
  我们迫切希望白蔷薇再绽,和你们英勇的先祖一样,再度树起制衡的战旗。
  奥维.德雷克和奥维.爱菲妮
  莲月念罢将信递给阿克琉,阿克琉接信而后将信弹出,信被阿克琉弹至长桌中央。
  “昨夜送来的,诸位谈谈想法吧。”
  莎娜赌气扔下手中钢笔,踢掉脚上皮鞋推椅起身栽进身边柔软的沙发。翻身趴在沙发上的少女一脸疲惫,轻轻晃着双腿,像阳光下昏昏欲睡的猫。
  今天的莎娜身着一件紫色长裙,裙下伸出的双腿上套纯白的丝袜。女孩并无细心打扮,一头淡金的长发不像以往扎成柔顺的马尾而是毛糟糟散成一片,不知是久无打理还是自己抓出来的。看着神似头紫身金尾大章鱼。
  这可不是平日里的莎娜,比起这副慵懒的模样,平日里的莎娜是弗尔蒙德一帮学弟的女神,女神举止优雅,穿着既得体又漂亮,笑起来暖暖的似是要把人融化掉。
  莎娜往窗外瞥了一眼继续把脸埋进沙发。
  ”我看到你了,副会长。”莎娜有气无力的喊。”进来吧。”
  “我看会长在忙,就说等一会。”
  名叫该洛的少年说着推门而入,该洛径直走到莎娜身旁拉开椅子坐下。
  “忙,累。”莎娜伸手指指桌上堆的两摞纸。“入学人员突然有变动,原来做的一些表需要逐张修改,没人了,放假都回家了,校长动动嘴,底下跑断腿。”
  “而且。“莎娜撇撇嘴。”你也不在。”
  莎娜叹息接着幽幽地说“不过也不能怪副会长,歇尔老师那的事更重要,说不定你比我更累。”
  “我还好,会长。”该洛说着拾起身旁的棉毯搭在莎娜身上。
  “倒是会长,注意点身子,初春天还冷。”
  “是有点。”莎娜裹紧棉毯坐起来,在沙发里蜷成一个小小的团。
  “说吧,副会长。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莎娜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疲倦。
  “瞒不过会长。”该洛双手在膝间合拳,这是该洛思考陷入瓶颈时习惯性的动作。
  莎娜看着该洛合紧十指沉默不觉蹙眉。
  “该洛。”莎娜叫出副会长的名字轻轻笑起来。“说吧,怎么了?对我也有说不了的话吗?”
  “正因为是会长才感觉难以开口。”该洛松开合紧的双手似是下定什么决心。
  少年对视莎娜。
  即便是莎娜也很少见过这么认真的该洛。
  “会长,第四次十字东征开始了。”
  该洛说。
  “会长,第四次十字东征开始了。”
  一句话如撞钟,余音在莎娜脑中不断回响。
  在莎娜错愕的表情于脸上展开或进化为更复杂的情绪之前该洛说。
  “但会长不要过分担心,十字军的目标不是伦格特,是奥维。“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该洛将自己所得到的所了解的情报如实告知莎娜。莎娜愣愣的听,脸色愈来愈苍白。
  “斯格伊特防线五日前被攻克,乌拉诺率东十字军进入奥维。昨天夜里,奥维使者带来请援的信函,歇尔老师在第一时间筹措守望的白蔷薇,今早阿克琉执政会邀所有参政召开联合会议决议是否出兵,通过的话即刻出动”
  该洛顿了顿,最后艰难挤出几句话。
  ”我请求了歇尔老师,他同意我和纹写南随军增援奥维。”
  “副会长为什么...”莎娜听该洛的话明显露出愠色。但莎娜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女孩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会长,我要去。”该洛一字一句的说。“无论是白蔷薇的使命,还是曾经的事,我都要去。”
  该洛缓缓说。
  “我是来道别的,会长。”
  长久的沉默。沉默里该洛低头不敢去看莎娜的表情,沉默里莎娜慢慢把脑袋放在膝盖上在沙发里缩成更小的团儿。
  “我以为已经结束了。”莎娜嘲笑似的咧咧嘴用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说。
  接下来莎娜做了一个让该洛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决定。女孩决定舍弃自己所有的懦弱给予面前少年前进的勇气,应为莎娜知道,该洛会这么做是因为自己。
  女孩抬头起身轻轻抱住身前沉默的少年。少年身体一颤融进那温软的怀抱,氤氲在鼻尖的气息无疑属于那个陪伴自己多年的人。少年错愕的睁大双眼。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会长只想告诉你,过去的其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懂吗。”
  该洛用力的点头。
  “此行有纹写南,让我安心一点。别一个人冒险,好好照顾自己。”
  该洛用力的点头。
  “活着回来,该洛。和原来一样,这是命令哦。”
  破例的女孩用了“命令”的字眼。
  莎娜松开该洛慢慢退后。
  莎娜同时笑起来,这笑容看起来傻傻的,但很美,像是秋天缤纷绚烂的红叶。
  该洛回过神来立刻单膝下跪,他把头埋在莎娜身前。
  “遵命,公主殿下。”
  破例的少年做出了下意识的动作。
  “快起来。”莎娜忙托起该洛。“这里已经没有公主了呢,有的只是能干的弗尔蒙德学生会会长。”莎娜笑着象征性曲了曲胳膊,似是亮亮臂弯里的肌肉。
  “是,会长。”该洛目视莎娜说。
  “那会长说的话记住了吧。”莎娜问。
  “不遗一句,谨记于心。”该洛说。
  “那就好。”莎娜满意的点头,女孩说着转身回到桌前。
  “我要工作了,副会长也快回去吧,你可是不能缺少的角色。”莎娜说着提笔。
  “会长。”
  “我在这等你,一直等。快点回来帮我迎接新生吧,副会长。”莎娜低头一直写。
  只是那极力掩藏的情感化成细微的颤抖被敏锐的少年尽收眼底。
  “我会回来的。”该洛说。
  “请多保重,会长。”
  该洛转身带门离开。
  笔尖啪的一下折断,几滴泪落在胡乱画着线条的纸上。莎娜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低声哭起来。
  “该洛,不要死。回不去也没关系。”莎娜抽噎着自语。
  该洛靠在门外,他表情虚弱,但转瞬又坚韧无比。
  “不会死,会长。”该洛迈步离去。
  “因为你说过的。”
  ”我是奇迹。”
  哭泣的莎娜无意将桌上一摞纸碰在地上,纸零零的散了一地。
  其中两张纸飞的较远,与纸群格格不入。
  它们突兀的,孤单的合在一起。
  那是两份入学资料,一份署名亚瑟.枫,一份署名亚当.夏陌。
  窗外照进的阳光如水,阳光在地板上摇晃斑驳的光影,房间仿佛浸在清澈的海洋里。
  ”老朽坚决反对白蔷薇出兵。”长桌旁须发皆白年过七旬的老者拍案起身。”我们不应再卷入图拉的纷争,如今阶段中立是我们存在的保证,十五年前的失败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位阻挠陈兵的老者名为古拉隆基,费索洛保守派的参政代表。古拉隆基虽出辞严厉,为人却颇受敬佩。他把一生都奉献给了白蔷薇的意志,是费索洛元老级的人物之一。
  ”迂腐!顽固!”一名年轻的主战派参政亦拍案而起,他横眉针对。”莫要忘了白蔷薇本就是刺向独权者的剑,从那之后我们忍耐太久了。如今若是连盟友的请援都无法帮助,有何颜面面对那些为共同信念献身的同志。”
  ”但是太冒险了啊。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们能够自保已是不易了。”又有一道颤巍巍的声音响起。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唇亡齿寒的道理诸位可明白?”另一道声音斥驳。
  “可王室议会对我们的监控从未停止,稍有不慎也是灭顶之灾。”
  “哼,说这贪生怕死之话时你可想过尸骨未寒的弟兄。”
  “停停吧,我看这也没什么好争的,说到底和奥维不过是单纯的利益交流,也非同志,犯不上为此铤而走险。”
  在座之人各抒己见纷纷议论,一时竟吵了起来。
  阿克琉把手中的烟竿横在长桌上猛的咳嗽一下。
  瞬时鸦雀无声,争吵也戛然而止。
  ”不好意思各位,这烟有点呛。”阿克琉噙着微笑说。”不愧是上等的烟丝。”
  ”你们继续。”阿克琉摆摆手又欲去执长桌上的烟杆。
  虽然阿克琉这么说,但在场已无胆敢多言一句的人。
  ”执政的看法是什么?”几位靠近阿克琉的参政倾身问到。
  ”对,执政说说您的看法。”座下又几人出言附和。一时会议的焦点转移到阿克琉身上。
  率先发言的古拉隆基一声冷哼。在座的大多数参政隶属两个派系。主战派与保守派。执政阿克琉是主战派的代表,两人理念不同,自然对不上脾气。
  不仅古拉隆基,座上有几位在众人把信任交给阿克琉时脸色亦展露愠色。他们与古拉隆基同样是保守派骨干。但愤慨归愤慨,他们还不至于在这种场合正面忤逆阿克琉,这位费索洛的执政。
  阿克琉收回手坐正身体。他望着一众投来的目光点点头。这个男人双手握拳放在桌面上仿佛在思考什么。
  阿克琉忽然抬头。
  ”歇尔,你是白蔷薇的军团长,先前不见发言可是在深虑什么,不妨说说。”
  闻言歇尔扶扶眼睛。一众将目光又聚向歇尔。
  ”我主张陈兵援助奥维,白蔷薇方面没有问题。”
  阿克琉笑笑。”可有理由?”
  ”理由有三。”歇尔站起来缓缓道。
  ”其一,正如方才一位参政说的。奥维是我们多年的盟友,利益上奥维与费索洛彼此相连一损俱损,出于自保的目的亦应出兵。至于王室议会,先不说这些年它与东十字的关系不断恶劣是否会沆瀣一气。”
  说到这里歇尔停顿环视在场每一位参政。
  “诸位可还记得红色战争里王室议会扶持的凌月是如何蚕食笼月的。成为羊群来渴望得到狼的庇护岂不可笑?”
  歇尔言罢众人沉默。
  ”其二。“歇尔接着说。
  ”乌拉诺率东十字不惜攻克斯格伊特突入奥维。其中的利谋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财富这么简单,让人忧虑。此行出兵我会尽我所能调查,愈早了解愈可早些做防范,毕竟斯格伊特不只是奥维的门户,费索洛亦在他庇护之下。对于诸位保守派的主张与行动想必也是有利无弊。”
  “第三。”歇尔顿了顿说。
  “仅出于个人立场,我希望在座所有人谨记蔷薇永远都是制衡图拉的剑。十多年了,白蔷薇不当如此。”
  “军团长说的好。”几位主战派即刻鼓掌。
  歇尔言罢坐下,众人脸色皆凝重几分。
  阿克琉沉默只用锐利的目光凝看歇尔,仿佛要把这个男人洞穿。
  不仅是目光,执政也将自己的威压逼向歇尔。贵为剑尊的阿克琉威压中混着古法,非比寻常。
  平凡人乃至一些剑灵骑士都承受不住来自这个男人的威压。众人看出来阿克琉是在用此考验歇尔的决心。
  反观歇尔直视阿克琉并不退缩,这个男人抖抖身子将阿克琉的威压尽数卸去。
  阿克琉放弃似的摇头微笑。他收回威压沉声低喝。这个总是保持从容笑态的男人忽然就严肃起来。
  ”白蔷薇军团统领歇尔听令。”
  歇尔闻令起身行军礼。
  ”命你率领麾下白蔷薇出兵援助奥维,并尽力调查斯格伊特被毁一事的真相。准备完毕后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是。”歇尔回答。
  ”这便是我的回答。”阿克琉又恢复那副从容的笑态,他重执回桌上的烟杆噙在嘴里。
  ”老样子,若无异议,诸位举手表决吧,我算一票。”阿克琉接着说。
  ”执政。”古拉隆基阴沉着脸起身。“老朽...还有话要说。”
  “但说无妨。”阿克琉笑。
  ”军团长所言咋听和乎情理。实则欠妥。白蔷薇的骑士久不经战,敌情不明,十字骁勇,费索洛至阿堡福间全是十字的敌占区,一路凶险怕是救援不成反损兵折将伤了元气。再者我们不能只凭一腔热血行动,死去的同志不能辜负,但出兵就是慰藉死去同志吗?王室议会。诸位可以鄙夷,可以憎恨。老朽亦然,可是他们万万不可轻视啊,数百年的底蕴不是现在的我们可以抗衡的,即便是景然大人也不曾幸免啊。诸位,好好想想吧。”古拉隆基叹息。
  众人鸦雀无声。
  “当然。盟友非虚。”古拉隆基话锋一转。
  “老朽反对出兵,却不反对援助,除了兵源,医疗资源,粮食也属于援助。对盟友我等在保存自己的前提下定当倾囊相助,如此王室议会方面也好逶迤。”
  “诸位,如今局势诡谲,贸然介入战争不妥,不妥。若这份谨慎算是懦弱,老朽无话可说。”
  “嗯,也有几分道理。”阿克琉沉吟。
  “还有发言的吗?若无表决吧。同意陈兵的举手。”
  众人皆沉思,而后陆续举手。
  负责记录的职员反复核算而后面色为难支吾的说。
  “同意陈兵的有五十二位参政,反对陈兵的也有五十二位参政。”
  投票结果令议厅哗然。
  “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一位年轻的参政小声对古拉隆基说。“明明我们已经争取了多数的中立派。”
  “伯纳,不要小看了你面前的阿克琉,我们有我们的门路,他也有他的手段。阿克琉绝不如表面那般和善。”
  古拉隆基冷哼一声。
  “但僵持亦是我们的胜利。我们完全可以提出延期会议。我们可以拖,但阿克琉不行。”
  “父亲。”阿克琉身后的莲月颔首。
  阿克琉抬手示意莲月安静,背着莲月阿克琉收敛起笑容表情阴森的可怕。他抬头又凝重的望向大厅的门似乎在期待什么,但他知道他等的人也许永远不会到来。
  “功亏...一篑吗?”阿克琉轻叹。这位执政的目光缓缓暗下去。
  “如果是平票,老朽提议延期...”古拉隆基起身正色道。
  “且慢。”
  大厅的门被人推开。三个人缓缓走进来。那不是阿克琉在等的人,也不是应当出席会议的参政,但却引得于座所有人一个个肃然起立。
  一位柱杖的老婆婆带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短发女性,一位金框眼镜碧色西装的中年男子缓缓走向议厅中央。
  “校长。”
  “校长。”
  沿途参政纷纷尊敬的行礼。
  最后阿克琉也起身,这位执政脸上带着疑惑的神色。
  “庭伤校长。”
  柱杖的老婆婆名为庭伤,是弗尔蒙德学院的校长。庭伤校长年岁虽高看起来却很年轻。衣袍下皮肤白净,动作也利索,加上矮小的身材远看竟似个稚童。让人入目难忘的还有庭伤的慈和,一幅噙着温煦微笑的面容似冬日暖阳不禁让与之对视的人一颤。真不知这位老婆婆少时该是何等温柔的女子。
  身材高挑的短发女子名为席恩.贝妮。贝妮是弗尔蒙德结界系的院长。一双尖耳显露贝妮的身份。这位妩媚不失知性的女性不是人类而是图拉大陆上罕见的魔法师。
  中年男子则是弗尔蒙德学院的副校长,名为博尔伦。
  在座参政除了个别老怪物,几乎都或多或少师从过这个老人。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对于我为什么到这。”庭伤望着众人说,她脸上慈和的笑容不减。
  “毕竟我不是参政,这又是如此重要的场合。”
  “但是啊,我喜欢费索洛,从二十年前第一次来到这,就不可救药的喜欢上这座城。”
  “那么作为这座城的一员,诸位可否听听老朽的看法呢?”
  一瞬阿克琉想到了某种结果,他同时伸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校长见外了。”
  “如此便好。”庭伤环视沉默的众位参政缓缓道。
  “可否让我占卜白蔷薇的未来。”
  “果然。”阿克琉先是惊讶而后轻叹口气。众位参政亦纷纷默言垂首。
  “这是为什么?”伯纳望着众人问。
  “在你面前的庭伤校长是图拉最伟大的占星师之一。传言她生来便具有预世的能力,但这预知之力只能使用三次。”古拉隆基回。
  “若是预知第四次又当如何。”伯纳问。
  “会死。”古拉隆基回答。
  “如果能有校长的占卜当然是再好不过。但...”阿克琉面露难色。
  “无妨,这是第三次。”庭伤笑笑接着说。“我的一些事情想必在座很多人都是清楚的,已经到了行将就木的年纪,总不能把最后一次带进坟墓。占卜白蔷薇的未来荣幸之至”
  庭伤校长理了理衣袍闭上眼。
  “就请让我为白蔷薇指明道路吧。”
  “诸位,请退后。”结界系院长席恩.贝妮示意白蔷薇参政远离庭伤。
  包括阿克琉在内的与会众人退后将庭伤校长周围空出一个丈余的圈。
  当庭伤再度睁开眼时那双温润的眸子以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占据整个眼睛的眼白。庭伤昂头用那双花白的眼睛凝视大厅穹顶,可那双眼睛似乎又不仅仅盯着穹顶,它仿佛透过穹顶越过云层凝视千万米高空之上的星辰。
  那些自图拉诞生便存在的千万年里俯瞰世间的“神灵”。
  不知从何处忽涌起了风,风很轻,仅仅扇动与会众人的衣袍,但庭伤却被这轻风缓缓带进半空。又有绚烂的光落在庭伤身上,那光看不出源头,似是穿过穹顶照下的,又似自庭伤身上氲出的。总之光就如此自然而然出现。
  而无征外很多人驻足仰望,如何形容此刻的无征,想必“神圣”当最恰当不过。
  那绚烂的光,因庭伤的预言仪式而涌出的光附在无征高耸的建筑上。
  像雨后乌云裂开了缝隙,自缝隙打下清澈的阳光,阳光不偏不倚全罩住无征,可那不是阳光,光如波浪一阵一阵翻滚七彩色。
  远望七彩色的光也如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塔。
  而这光里,衣袍蹁然的庭伤像一只展翅的蝴蝶,这位校长一改温煦展露出不同以往的威严和神秘。
  众人静默仰望宛若神迹的庭伤。他们是如此出神所以没有人听见一个人轻叹的自语。
  “原来是支摩天啊。”
  “啊...啊...”半空的庭伤忽然发出痛苦的呻吟,众人心脏猛的被一攥。莲月下意识大步迈出欲对庭伤校长伸出援手,阿克琉伸手拦住她。
  呻吟只是一瞬,下一刻庭伤缓缓低下头俯视身前的阿克琉等人。
  “风...暴。”庭伤用冷漠的语气开口,似乎此刻她以不是她,而是被某种存在附身。“他”借庭伤之口降下群星的预兆。
  “风暴的序章即将开始,如同人魔的战争,世纪之战,混乱的四百年,黑之哀泣。风暴将再度降临图拉,无与伦比的风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可怕的风暴。”
  众人骇然,交头接耳哄乱的议论。阿克琉神色愈的凝重,下意识的他放下嘴里噙的烟杆,而另一只手不知不觉死死抵在腰间的剑柄上。
  一瞬间无数阴云遮蔽这位执政目之所及的前方。曾经在心里燃烧的火,曾经在眼前倒下的人,一瞬间全部涌现和着庭伤的预言如黑色的怪物一起压向他。
  “但在风暴里”漫长的沉默后庭伤又开始说话。
  “风暴里花朵亦不屈不朽,这无与伦比的风暴里亦会开出比任何时候都鲜艳的花。”
  “白色的蔷薇之花。”
  话落只见庭伤身子一震,双眼再度转出温润的黑色瞳孔。风与光亦随着齐齐消失。庭伤猛的昂头喊,用以往的声音沉声喝。
  “阿克琉,把白蔷薇带进风暴吧。白色蔷薇,历尽风雨,方可再绽!”
  “历尽风雨,方可再绽。”
  望着向自己喝出预言的庭伤,对视她双眼中坚定不移的光。阿克琉恍然一瞬,喃喃的重复庭伤的话。
  而当这位执政重拾心绪。一瞬的恍然后是醍醐灌顶般的清明,一瞬愁云散尽云开月明。
  阿克琉忽的笑起来。笑的放肆,不像个尊贵的执政,倒像市井里遇见美酒不能自己的酒鬼。
  这放肆的笑却并不突兀,因为同时众人里爆出声嘶的呐喊。
  “庭伤校长,出于您的立场,这样真的正确吗?”古拉隆基分开人群顾不上其他跪坐庭伤身边。
  “其实老朽的真实心愿是偏向保守派的。”庭伤说。“真的是安宁太久了。美梦做的太久就不愿醒来这也是人之常情。”
  庭伤虚弱的笑笑。
  “但老朽一向不信自己的心,只信这满天的星辰。”
  “多谢校长了。”阿克琉遥遥对庭伤行礼。
  “命至而已。”庭伤摇头。
  阿克琉大步迈回长桌尽头自己的位置,站定他环视人群,众参政便也安静下来。
  “众位参政听令。”阿克琉高喝。
  随着喝令,每一位参政回到自己的座位正立。
  “我,费索洛执政阿克琉,在此下令,白蔷薇军团即刻开拔支援奥维。”
  “歇尔,命你为此次行动总指挥,领白蔷薇作战团支援奥维。”
  阿克琉沉吟片刻。
  “劳罗,莱伯以及莲月随你同行,任副指挥。你们一起誓助盟友抵御东十字。”
  “我等定不辱使命。”歇尔军礼回应。
  “同时。“阿克琉挥手指向古拉隆基。“命白蔷薇戍卫团加强防守兵力严防东十字对我侵扰。古拉隆基,由你负责。“
  “是。“古拉隆基叹气。
  “诸位。“阿克琉收敛激昂转而又是虔诚的表情。这个男人将腰间的长剑拔出高举过头顶。
  “曾经我们是刺向独裁者的剑!“阿克琉震剑咆哮。
  众参政随着他们的执政怒喝。
  “曾经我们是刺向独裁者的剑!“
  “如今我们化身守护和平的盾!”
  “未来我们要缔造全新的世界!”。
  “在白色的花未被鲜血染红之前。”阿克琉一字一顿的说。
  “白蔷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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