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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吴家变迁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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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雨自幼在吴家长大,他的名字是吴仁取的,衣食是吴妈照料的。哥哥姐姐们虽然性格各异,或急躁,或安静,或鬼灵精怪,或乖巧懂事,但对最小的弟弟永远是最照顾的。如今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原本并不富裕但也和乐的组合家庭蒙上一层阴霾。
  如果他好奇心没有那么重,如果他当时没有被卷进水流,如果他被救起后第一时间赶回来,这一切说不定就不会发生。
  “如果你要哭,我建议你不要跟着我。”盖天合一袭青衣,自顾走在前面,地上泥泞水洼把他的衣摆打湿,显出令人作呕的黄色。
  吴雨跟在他后面尽量小声地抽泣,偷偷用袖子抹眼泪。吴家人待他不薄,一大家子虽没有血缘关系,但相处六七年下来的羁绊却比真正的血亲还要浓厚。看到吴爷吴妈在自己面前崩溃哭泣,涕泪横流,出自本能的心酸一下从他心口窜上鼻头。
  村中央的古杨迎风招展,朝阳下,长短不一高低不同的红色长带随风而起,最低处,有一条写了字的红带,是杨丛云写的,红带上只有一个字——“鸡”。树下还有两个老人,架一张桌子,正在对弈。
  盖天合一屁股坐在杨树下的石砖上,一道雄浑的声音出现在吴雨的脑中,“你已经跟我学了半月,若微已过,洞察力异于常人,去寻你哥哥吧,我就在这里等候。”
  按照先前吴仁的描述,吴羊应该是两天前傍晚上火时失踪的。吴雨收拾好细碎的心绪,开始设想各种可能。
  村子一共三条路,往东去林中栈道,往北是三岔路口,南面是临水小路,门前溪自西山上顺地下暗河而下,围绕村子西面南面流淌。
  既然是上火后就不见的,最先找的,应该就是上火的路径,林中栈道前的小路上是村子最东边的火把。事不宜迟,吴羊转身朝村东头杨家棉田跑去。
  泥泞的地表上两道车辙一深一浅的排布着,村里只有一辆牛车,应该是前段时间雨后,吴爷驾车带吴羊三人进西山镇寻医问药时的痕迹,从地面干裂的泥巴印不难看出,牛车的一个轱辘有些磨损严重,吴仁素来是个节俭的人,这一条线索应该没有什么用。
  九月风起,吴雨站在棉花田外,看着农田中似乎总是在劳作的杨家夫妇,也不知道他们的辛勤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吴雨才刚过若微大关,甚至还没有正式修炼,聚气凝神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眼花,赶忙闭上眼原地坐在路边草垛上调息起来。
  当然,吴雨不会知道,世间寻求仙道的人多不胜数,寻常人积年累月枯坐都触摸不到若微的大门,他居然在半个月内就已经能感受到先天一气的律动,可谓是天赋异禀。
  日上三竿,吴雨睁开双眼,起身寻找下一处线索。路过吴家大院时,吴爷并不在家,吴妈说他去牛棚了,有什么就问她吧,她知道的一定都说。
  “吴羊哥哥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除了回来后大病一场。”
  “这……他们兄弟三个都在山顶受了寒气,回来就发热,王伯给的药不见好,你吴爷就带他们进镇上了。回来之后几人精神就一直不太好,据说夜里也睡不好,总是做噩梦。”
  吴雨仔细查看陈光和许文鸿的状态,二人确实有些精神恍惚,而且很眼圈很重,但身体其他方面都挺好的,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吴雨又从村中央杨树岔路口往北上山路寻去,养鸡阿伯、猎户李叔住在这里,还有就是村子里的寡妇,她一人住的稍微偏远一些,在李叔房子上面的坡处。
  阿伯和李叔都说,前天夜里看见吴羊拿着火把沿着路上去了,算是一条有用的线索。
  寡妇的房子破败不堪,又小又挤,吴雨去敲门时,半天也不见人应。听说村里的这个寡妇是个可怜人,她年轻时从西山镇嫁过来,是被村子里一户人家从贫民窟买来给家里二愣子做媳妇的。
  她十五岁被亲生父母拱手让人后,就再也没有回过西山镇。嫁到的夫家是个傻子,经常对她拳脚相向,公公婆婆因她是被花钱买来的,就将她当做畜牲一般使唤。
  丈夫没有什么劳力,家中的田地全是她来耕种,回到家中还要扒心扒肺伺候二愣子,如果二愣子心情好,就把她按倒在床上,把她衣服扯碎,把自己衣服扯碎,然后将她压在身下使劲蹂躏。她挣扎,就会遭到毒打。
  这寡妇长的并不好看,额角有一块巨大的黑斑,身形甚至有些臃肿肥胖,每每二愣子兽性大发,他总是熄灭灯火,用粗壮的胳膊把她按住,然后交合,一边扭动腰部,口中却总是喊着别人的名字。他还不允许她忍受,她忍,二愣子就怪她不会叫床,坏他兴致,就又对她拳打脚踢。
  终于有一年,寡妇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她原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不再受苦,只要有了孩子就有希望。然而她没想到这一切才是噩梦的开始。
  即使已经怀孕,二愣子也不管不顾,只要他兴致来了,依然是不依不挠地求爱。她哭,就会挨打,她不做声,也还是挨打。她在一个傍晚的田间生产,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忍着剧痛,独自将孩子生下来,没有剪刀,她就像狗一样亲口咬断脐带,用田垄里的水给孩子擦洗身体。
  那竟是个漂亮的女婴!
  她不能想象,如果自己将孩子带回去,那禽兽不如的丈夫今后会对她们母女做出什么事来,她就一咬牙,狠心将刚生下来的女儿用身上的碎布包裹丢弃到河边。
  终于有一天,黑暗中,她一剪子刺死了那个只懂得拿她泄欲的禽兽。看着眼前这个只带给她无尽痛苦的男人颤抖着身子倒在血泊中,她好高兴!一种无法形容的快感很快滋生在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没有仰天大笑,甚至为了掩人耳目,她继续痛苦的呻吟着,一边呻吟,一边举起手中的剪刀,一刀,又一刀,又一刀!
  年迈的公公婆婆发现两人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了,寡妇没有去上田,他们来催。一开门,见寡妇手持剪刀安稳地睡在满是鲜血的床榻上,地面上是一摊血腥烂肉!
  老爷子当即吓得晕过去,被身边的老婆子急急搀住,老婆子也说不出话来,同为女人,同为母亲,老婆子擅自做主,将寡妇赶出门去,再也不允许她踏入村子半步,而这样的做法算是这一家人最后一点良知。
  老爷子醒后了结事情后勃然大怒,认为那荡妇就应该偿命,他大骂老婆子擅自做主,本就年老体衰的他突然急气攻心,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这么死了!
  村里的人都说这寡妇神志不清,平日里都离她远远的,被赶出家门后,寡妇又无家可归起来,但她一点也不在乎,整日跟游魂一样在村子周围晃荡着,有人丢给她馒头她就吃,没有食物她就在畜栏里和畜牲抢食。
  吴仁实在于心不忍,就在村子最北边为她修建了一栋泥巴屋子,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吴村长说了,村子最北侧只有养鸡阿伯与猎户李叔的房子,过了他们宅子,就不再算是村子的范围。他还隔三差五送些米面过去,村里人都敬重吴仁,见他如此,也跟着效仿起来,这寡妇因而得以还算体面的活到今天。
  “吱——”一声难听的尾音传来,门开了。
  站在吴雨面前的,是个满面沧桑的女人,如果不报上确切年纪,说她是婆婆都有人信。
  “阿婆您好,我是来问你点事情的。”吴雨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什——么事?”寡妇的第一个字拖得很长,她的眼神混浊,左眼瞳孔甚至涣散不堪,出现了蓝色斑点,已然瞎掉了。
  “您有没有见过吴羊,大概这么高,瘦瘦的。每天夜前上火的就是他。”吴雨一边描述,一边用手比划着。
  “没……”那寡妇若有所思,反应迟钝,“见过?”后两个字,她用反问的口气讲出来的,叫人很难把握她话中的意思,“我女儿要是,活着,应该跟你差不多大了。”寡妇似乎根本不在意吴雨的问题,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是她吗?你是她吗!”寡妇疯疯癫癫地抓着吴雨的胳膊,黑黢黢的脏手在吴雨的衣袖上沾满煤灰,“不……不是你,不是……”她依然自说自话,丝毫没给吴雨说话的机会。
  “见过!我见过!”她突然神色激动起来,双手揪着自己散乱的头发,神情痛苦,“那边!他去那边了!”寡妇指着门前一条路,那是前往三叉路口的方向,也同时是之前兄弟几人决定集合见面的地方。。
  吴雨谢过寡妇,转身正要离去,却又突然被疯疯癫癫的寡妇抓住胳膊,“你要是,要是你见到我女儿,你叫她来,你叫她来看看我。”
  吴雨已经知道她在说谁了,寡妇的故事他曾经听吴爷讲过,阿女就是她女儿!吴爷说过村北寡妇的故事,但是从来没有告诉阿女,她就是寡妇的弃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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