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夺舍

　　章凡起身走到木里法身边，一指解开了他的封印，说道：“走吧！以后别让我们看到你。”木里法一运功，全身气息顺畅，知道功力已恢复。站起身来，拱手说道：“感谢两位不杀之恩，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说一声，小人决定退出圣教，隐性埋名，带家眷去漠北。”说完拱手退出了山洞。
　　章凡也不在意，若以后再见他作恶，杀了便是。老白望着火堆沉思道：“章兄，此间灵气果然固竭了，道消魔长，定然极为棘手，我们可暂时分开，我想去魔教和金帐王国探一探虚实，你去南边大昱王朝观察一下而今修道界的情况。明年八月十五我们在大昱王朝京城相聚。”
　　章凡略一思索，也明白了此间形势。灵气枯竭，气候异常。北地草原的日子艰难，肯定要兴兵南下掠夺。而此间金帐王朝崛起，背后有魔教相助，兵火连天，必定生灵涂炭。他们来此间是来修炼，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章凡道：“老白，这样分散了力量就弱些，但对修行有好处。你的修为比我高，但要答应我在天心引雷诀练成之前，不要正面与魔祖对抗。”老白望了望章凡，见他一脸慎重真诚。当即点头道：“好，等咱俩联手收拾他们。你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危，虽身处魔教之地，对他们虚实也不太了解，老白我也不是莽撞之徒，即使对上，暂时打不过自保还是可以的。”计议已定，老白转而道：“我们去野马群看看，挑两匹好马，既是修行，就接接地气好了。”章凡点头称是。
　　两人沿中山洞一路探寻，洞内干燥温暖，一直斜斜向下，是一条天然隧道。两人也不运功飞行，一直走了六七个时辰，途中也涉过地下溪流，终于望见远处有光亮出现。两人一齐哈哈大笑，向洞口奔去。
　　出了洞口，外面一片广阔的草地，远处是一片绿意葱葱的森林。不远处有条小溪发出潺潺的流水声，马儿们三五成群，或吃草，或躺或卧，悠闲自在。两人皆感叹，真是个过冬的好地方。有几匹马望见了两人，一声嘶鸣，立刻飞奔而来。很快两人身旁很快聚集了大群骏马，它们用头轻轻触碰两人，似在感激他们解了马群的危机。老白爽朗的大笑一声对章凡道：“章兄，喜欢哪一匹就试骑一下，它们决对不会撒野。”章凡点了点头，他倒是很怀念画卷中的枣红马，沉稳矫健，可惜不能带它出来闯荡。他步出马群仔细观察，发现这群马匹，匹匹皆是良驹，体态匀称，毛色光亮，四肢粗壮。野马长期与狼斗，与人斗，与恶劣的环境斗，耐力和奔跑力都属上乘。其中一匹黑马犹为出众，毛色乌黑发亮，两只大眼炯炯有神，四肢矫健。章凡轻轻走进它，用手轻抚马背，黑马转过头来，用舌头舔了舔章凡的手背。章凡抚了抚它的头，见他眼中并无敌意，似有感激之情。章凡抓住它的鬃毛，一跃而上。黑马并不急躁，而是缓缓步出马群，章凡开口道：“去那边森林。”黑马立即甩开四蹄，奔跑起来，章凡感觉四周草地飞速向后掠去，而身体并无颠簸之感。直到森林边缘，黑马四蹄渐缓，随后立定不动。章凡心中大喜道：“果然是匹宝马，且极俱灵性，能懂人言。”随后一拍马背又道：“从山坡草地回去。”黑马立刻掉头，沿山坡奔驰起来。章凡坐在马背，望着成千上万的马群，感觉如在画卷中，章凡心道：“天师当年，肯定到过此处，或是欣赏这群野马的雄姿，才在绘制画卷时一挥而就万马奔腾。”想到此，不由得心中感慨！
　　章凡快到洞口时，马群早已散去，老白早就骑在一匹白马对着他哈哈大笑道：“章兄果然好眼力！”章凡见他一身白衣配白马，人是英俊挺拔，马是神骏异常。打趣道：“老白如此打扮，是要去迎娶哪家公主呀！”老白一扬手中宝剑笑道：“白衣骑士，行侠剑湖，除魔卫道。”然而又正色道：“走，我们先去一个地方。”说完，先行引路而去。章凡略觉诧异，老白要去什么地方呢？只得引了黑马跟随。
　　白马将两人引至山崖下的小溪出口处，约有丈宽的溪底一片金光灿灿。两人同时下了马，章凡明白了，溪水肯定流经山中的金矿，带出了这些金粒金沙。老白望了章凡一眼笑道：“天师当年带我在世间行走，经常感叹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也有曾身无分文、腹中空空的时侯。咱俩初来此间，虽修行已久不吃也行，但世间种种美事总需品尝一下才好。否则就少了许多乐趣。”章凡一拍额头，哈哈一笑赞道：“老白，还是你想得周到，我竞然没有考虑到此事，到时候免不了要风餐露宿喝西北风，咱们不打紧，可马儿不吃草料也跑不快呀！”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同时跃入水中。章凡捡起一颗花生米大小的金子，用牙齿咬了咬，嗯，十足真金！
　　两人选了些大的金颗粒扔上岸，忙了半个时辰上了岸。章打开两个包袱，取出衣物聚灵珠另行打包，用空包装了两袋，一袋约有五六斤重。又从身上取出两张早就书写好的符来，交给老白，说道：“有急事时撕碎一张符纸，我身上也有两张，即使相隔万里，亦有感应。随身携带即可！”老白慎重的接过，放入贴身内衣里。诸事停当，两人上马离开。
　　出了隧道，天巳放晴，大地依然白茫茫一片。章凡拱手道：“老白，尽快修炼天心引雷诀，我们八月十五京城见！”老白点头，亦拱手道：“章兄，一路保重！”说完，飞身上马向着王子昨天逃窜的方向奔去。
　　章凡一直看着老白一人一马消失在茫茫雪海中，才上马向南而去。
　　大昱王朝十二年秋，举行了科举考试。历来科考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世间原本就如此，有人星夜赶考赴京城，有人告老还乡归故里。宋康年今年又落弟了。这是他第五次参加科考。虽然他自认才学过人，今年四十有余了，但却依然未中举。
　　只见他五短身材，身着青衣长衫，头戴方巾纶，面容憔悴，下巴留着几络胡须，独坐在瓮山山头大青石上，手持一壶浊酒，望着山野间秋日的萧萧林木。长叹一声“夫子云，四十而不惑，而我宋康年巳年俞四旬，心中却满是疑惑。自幼熟读经诗子集，各类典籍。更兼习得相人问卦之学，奇门循甲之术，自问满腹经纶，才情出众，在方圆百里也是知名之人，却因相貌粗鄙，身材矮小，无人赏识，屡试不中。而今真无颜见江东父老呀。”说完举壶猛饮一口酒，一阵北风刮过，不知是受凉还是呛着了，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在山顶不远处一颗大松树上。两只猿猴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只遍身白毛，苍老异常，眼晴却精茫四射。一只灰黑毛色，却强健威武。两猿正小声交谈着。只听灰猿低声说道：“老祖要借此人夺舍吗？”老猿点点头道“本来凭借天地灵气，再修炼两百年也可得道化形，奈何近年天现异象，灵气日渐枯竭，强行修炼只会。只好借此人身体再寻机缘了。到时候带你去人世间逍遥快活一番。”灰猿听得抓耳挠腮，喜不自胜。又低首对白毛猿道：“我们已经跟踪此人半月有余，老祖为何选择此人，又准备何时动手。老猿看着独坐山石饮酒的宋康年，低语道：“此人身高外貌都与吾类似，科场失利，心灰意冷，加之近乡心怯，今日秋凉登高饮酒，必受风寒。夺舍今夜最佳！”言毕面露喜色。
　　这两猿来自魁山惊魂崖，终日修行，已能口吐人言。老猿修行近三百年，因幼小时偶然食得奇异果子，开了灵智，有了修炼的资质。灰猿亦是几百年来唯一有修行资质的猿类，机警聪慧，行动迅捷如风，力大无穷。常年追随老猿，老猿自知修行之路将尽，时日无多，才带了灰猿下山，行此诡谲之事。。
　　是夜，小镇悦来客栈，东厢丙字号客房里，宋康年中午一人独自登山饮酒归来，便觉头重脚轻，头痛神昏。回店后便倒头就睡。客栈外树林里，老猿盘膝而坐，灰猿警惕的在周围戒备。突然老猿头顶冒出一丝丝似有似无的白气，飘飘然的向东厢房内游去。
　　只见这一缕白烟绕到了昏睡中的宋康年头顶，晃晃悠悠的从脑门处一转而入，睡梦中的宋策恍惚间似见一头白猿向自己走来，在梦中开口到：“你来干什么？”白猿裂嘴一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不愿意窝窝囊囊的活着，我带你去实现你的抱负，让你一展才学可好？”宋策恍惚了一下，激动问道：“当真？”白猿肯定到“：运筹帷幄，封疆裂土，易如反掌，可愿与我合二为一？”宋康年忙道：“愿意！”白猿声音飘渺道：“放松，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