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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封官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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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风正襟危坐,一身官服洗涤得纤尘不染,熨烫得平平整整,头顶冠带更是束得一丝不苟。
  胡海若见他一反常态,双眼直视前方,一眨也不眨的,面上表情严肃得吓人,浑身肌肉崩得紧紧的,不知道这个呆子今天是吃错了药还是怎么着,一本正经的和他以前的恶霸作风简直判若两人。
  他哪里知道,就在他夜探公生夷府邸,打架宿醉的那天夜里,李天风与其叔父李玄同也喝了不少酒,得他叔父指点为官要诀,在下属面前,最忌讳吵吵闹闹没上没下,那个样子很不严肃,很跌份的!一定要沉住气,少说话、多瞪眼,这样才能人见人怕,心中不敢轻慢于你。
  李天风倒也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自己是个白字先生,说起话来也是错漏百出,常常闹出笑话来,因此,对他叔叔的这一招倒是学得很是上心,此时此刻便自然而然用了出来。
  那集贤馆的馆丞是个不入流的小官,平时见李大人一向是个骂骂咧咧的二世祖架势,早就习以为常,知道那也没什么,无非是被骂上几句,顶多被踢上几脚。然而此时,见到李天风这般模样,心中先怯了,想起前几日自己办事不力,被虎贲军上门搜查,实在是很折他李大人的面子,想到此处,竟然双腿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胡海若同样一本正经地向李天风躬身行礼,高声道:“小民虎丘派胡海若,见过司封司李大人。”
  李天风仍然面无表情,轻微地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然后官腔十足地说道:“虎丘派胡海若,贤德之士也,几日间,本官与你……秉……那个烛夜谈,知晓你过往种种……又有虎丘派夏掌门亲笔书信为证,本官阅后,不胜感慨,我北海得士如此,幸甚幸甚!”他这一番话说得磕磕巴巴,一听就知道是事先叫人操刀写过,自己背过的。
  他又说道:“为国选才,乃我司封司之大任,我已禀明吏部徐尚书,尚书大人对你甚是……甚是……那个欣赏,不日之间或将召见,量才为用!”
  胡海若肚子里快要笑死了,表面上一本正经地继续行礼,恭声道:“谢尚书大人赞誉,谢李大人举荐,小民铭感五内,必将全心效忠。”
  果然,抬头一看,正好见李天风不合时宜地在用袖子擦汗,一脸如释重负的怂样,看来这个小傻货这几句词背得挺吃力。
  一番嘈杂,馆丞领着众学子送走了李天风。
  胡海若受召见一事瞬间成为集贤馆内众学子之间广为流传的最为火爆的话题,就连馆丞都主动过来示好。
  倒也不怪众人惊讶,听那馆丞讲,李天风平时只管自己烂赌恶赌,天天流连于一众的狐朋狗友之间,衙门里什么事情都不闻不问,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召见过集贤馆的学子了,更加别提亲自过来一趟了。
  而今天,李天风不光亲自来了,更加是替吏部尚书徐怀玉传信的,看样子尚书大人是要亲自接见了胡海若。
  一个既无官职又无背景,一穷二白的小白丁,能够直接受到尚书大人召见并且亲授官职,此等无上殊荣在他这个馆丞的任期之内还是没有遇到过的。
  当天晚上,孟清秋非要请胡海若吃饭,推辞不掉,胡海若便跟着去了。
  席间,听孟清秋高谈阔论,臧否天下人物,知他穷酸气又上来了,不耐继续听,便借口酒意上头,出去透透气。
  这家酒楼规模气派,所处地段也很是繁华,胡海若信步走去,竟然发现此处离他前几日与那身穿盔甲的少年独处的大宅院很近。
  他此时信步而走,也浑然没去分个东南西北,只觉得哪里人少就往哪里走,哪里僻静就去哪里,不知不觉之间,已然偏离那家酒楼所在的街面,定睛细看,竟然距离那日胡闹钻狗洞之处不远了。
  胡海若哑然失笑,又向前走去,既然到了左近,那便再看看去也无妨。
  这处荒宅占地极大,而且位置又距离皇城颇近,事后胡海若自己也去打听过,只听别人说此宅荒置于此地已经十年有余,之前的主人是谁也不知晓,只知道应该是个大人物,可是这十几年来,此处也一直不曾有其他人来居住过。
  倒是几个月之前,这里才开始有人过来打扫,不过仍旧是打扫完之后即走,也并无人在此居住。那人说无人在此居住,倒也并不是有人偷偷去查看过,而是无炊烟升起。
  家大业大,也总得吃饭不是?既然没有炊烟,便可以断定无人在此定居。
  胡海若走到那处狗洞子的附近,低头看去,之间灌木丛附近有折断的小枝,仔细一看,脚下的土地也有被踩过的痕迹。
  见状,胡海若拨开灌木丛,矮身钻了过去。
  胡海若放轻了足音,隐身在院落之中的树木和楼阁的阴影之下,一边走一边观察。
  见到池塘边的红漆漆成的小八角凉亭内灯火粲然,一人身穿宝蓝色的绸缎衣服,束着一顶鎏金的头冠,红色的飘带在夜风之中飘动着,虽然背对着他,但那身形小小的,显然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模样。
  果然是他。胡海若快走了两步。
  “是谁?”那少年霍地站了起来,回身看去。
  那少年身在亮处,胡海若一眼便认出那少年的模样,只是此时他一脸的戒备神情,眼眶中泪光莹然,显然是心情很不好,刚刚痛哭过。
  胡海若身在一株硕大的柳树的阴影之中,见那少年看了半天没有认出自己,又快走了两步,也走进了烛火之下,说道:“是我呀,不认识我了吗?”
  那少年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是一脸的戒备神色,问道:“你跟踪我?”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胡海若佯作生气状。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那少年又问道。
  “好吧好吧,跟你说便是。我在附近喝酒,偶然间散步到此,见到此处有人出入的痕迹,想着可能和你有关系,就进来看看喽。”这是实话,胡海若在孩子面前很少说谎。
  “真的吗?”喜色再次出现在那少年的脸上,似乎对于听到这个答案颇为高兴。
  “那还有假?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总是疑神疑鬼的,总感觉别人要对你图谋不轨要绑架你似的,喂,你这个小子很值钱吗?”
  见那少年还是没有说话,胡海若笑道:“我跟你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就被绑架过!”
  “你被绑架过?”那少年的脸上写满了不信。
  “是啊,偷偷告诉你,我来北海就是被人绑架来的。”
  “那绑架你来做什么?”那少年问道。
  “绑架我过来嘛,绑架我过来让我当官啊。”胡海若无奈地说道。
  本来以为这句话会逗那少年笑一笑,可谁知那少年竟然给了他一个安慰的表情,好像自己也很理解胡海若的苦衷一样,一副人小鬼大啥都明白的模样。
  “喂,你不要一直一副愁眉苦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有什么事情都不要憋在心里,可以爹妈说一说。”见到他这样子,胡海若就想起来自己小的时候,也是受了委屈无处诉苦。
  谁知听了这话,那少年脸色更加阴暗了,说道:“我爹妈不要我了。”
  这下倒好,本来想安慰人,结果直接戳到了别人的伤心之处。为了弥补这个错误,胡海若立即又说道:“那也可以互相和小朋友们之间说一说的。”
  “他们也都不理我了。”那少年的神色更加落寞了。
  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讨人嫌讨人厌?爹妈不要,小朋友也不理?胡海若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安慰道:“他们不理你一定是嫉妒你,没关系,你来和我说,我嘛,年纪比你也大不了个十来岁,勉勉强强也算你一个小朋友吧,我姓胡,你叫我胡兄就好了。”
  说罢,站起身来,向那少年按军中礼节施了一礼,道:“来将通名!”
  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曾谈论武艺与兵法,又见那少年穿一身盔甲,胡海若料想这孩子定然喜欢军中事务。
  见那少年笑了,胡海若摆了一个更加浮夸的造型,说道:“要讲快讲,军中之人说话行事要爽快一些!”
  那少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爹妈叫我作鹊奴。”
  “鹊奴,嗯,那是你的乳名,可见你爹妈还是很疼爱你的,至少你还有个乳名,你看我,我就没有。”
  其时天下间的风俗,得了孩子之后十之八九都要取个乳名,诸多乳名之中尤其以“奴”字为高门大户之家的父母们最为钟爱。
  这个乳名的取法还有颇多讲究,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俗。越俗越好,甚至越下贱越好,因为下至小老百姓,上至公卿贵族,全都相信一个流传了几百年的大道理,贱名好养活。小小一个乳名,看似随口一叫,实则寄托的是父母对子女一生能够福寿安康,喜乐无极的美好祝愿。因此名叫五娃六郎之徒的大有人在,名叫鸡零狗碎之类的,也是所在多有。常言道,其名贱如狗,阎王带不走,便是这个道理。
  “鹊奴?”
  那少年顿了顿,心里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还是轻声应了。
  胡海若道:“你有什么难过的事,也可以和我说一说,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至少听你说一说也是好的,你也能放松一下,你悄悄和我说,是不是看上谁家的姑娘了。”说完最后一句,还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
  他一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心情不好,又不愿意和父母说,晚上只能偷偷跑出来一个人默默难过,胡海若此时自己也是自身难保的丧家之犬,自然没什么办法帮助他,但诚如他所言,有个人能听听也是好的。
  那少年横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眼泪又在眼眶中聚集了起来,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哥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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