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双生冰凌

　　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强大的环境适应能力让王枫的很快的融入了学生这个集体，不在被视为外人。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占去了一个卫灵学院招生名额的插班生也不再有人发出异议，毕竟，人家可是跟梦姐实力相当的狠角色——虽然很多人都认为他是个废人，但现在却也拿他没辙。
　　那天和梦凌烟的对练结束后，雷烈和柳寒就主动找上王枫，想要结识一番。柳寒心知自己比王枫差，但在他面前还是摆出一副前辈的姿态，苍白的撑着场子。雷烈倒是直爽得多，直接向王枫道明了来意——切磋。“又要打架？怎么你们都喜欢打架？”这是王枫当时的回答。虽然不太乐意，但最后还是找了个时间，和雷烈练了几下。雷烈给王枫的感觉是：锋利，雄浑，沉重。两人的比试最终以平局收场。雷烈对自己天赋的熟练运用是王枫拍马赶不上的，而雷电属性的变化多端和雷烈本人的沉稳性格以及他那野兽般的战斗直觉相辅相成，让王枫只能疲于应付，无法做出有效的攻击。经此一战，王枫算是了真正认识到了天赋的运用对一个人的重要作用。
　　总之呢，经过各种各样的事，王枫已经在学堂立足，有了几个朋友。除了与梦凌烟的那场对决外，王枫一直都保持着低调，他想要的就是平稳的等到两天之后的测试，去那什么卫灵学院。他不想惹太多麻烦，但是，麻烦却找上了他。
　　先前就已经从江淮那儿了解到，林家有两个性格有点恶劣的双胞胎姐妹，姐姐叫林霜，妹妹叫林淼。两人从小养尊处优，家里人对她们总是关怀备至，特别是她们的哥哥——“前任最强战力”林恒在去卫灵之前一直在学校里给她们撑腰，放任她们任性而为，让她们从来没有真正尝到过苦头。于是她们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学校里面最大的“黑恶势力”。与她们相比，柳寒算是讨喜的好孩子了。
　　梦凌烟十分不齿二人的种种刁蛮行径，直爽的她总是处处与二人作对。奈何二人虽强，却因为属性克制的原因，一直被这个公认的“校园一姐”压着，这让二人极为不爽。当她们听闻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新人竟有和梦凌烟不相上下的实力时，作为姐姐的林霜就想着能否利用一下这个新人来挫挫梦凌烟的锐气。两姐妹办事很少有什么计划，都是想到哪出就是哪出。于是她们就那么突兀的在这一天找上了王枫。
　　入学第二天，王枫在同学和教官的引导下开始了系统的修炼课程。不过，学堂现在所教的，都是一些筑基的通行修炼方式。经过风老爷子十几年的锻炼，王枫的基础早就达到了现在的他所能达到的极致。所以现在这些看似很玄奥的修炼方法，对王枫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是，学校的课程是这么安排的，王枫也只能和其他人一起这样去练。
　　所谓修炼时间也就是自由活动时间。林霜和林淼在别人的带领下找到了王枫。两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就吸引了一大波目光。当他们靠近王枫时，众人再次把目光的焦点投向了低调不过三分钟的王枫身上。王枫察觉了异样，环视一圈周围，发现在场的那些不相干的人们又是一副看戏的眼神，这令他一阵反感。他不悦的看向来人，虽是从未见过的面孔，但凭感觉他就隐约猜到了二人的身份。看来，这就是林家的两姐妹了？
　　一旁的江淮凑了上来，提醒王枫不要招惹这两人，不然会很麻烦。王枫也不想招惹这两人，但是，来自林淼的一句话，激怒了他。
　　“哟，真是物以类聚啊，两废人凑一起了。还真是配啊，哈，江淮，这回终于不是你一个人废了呢。“人未至，声先到。“哎呀，梦凌烟真是越来越不济了，这么些日子是把自己练傻了吗？居然能败给一个废物。真是得笑死人啊。”才刚见面，林淼的毒嘴就给王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尖酸刻薄的话语和她脸上那种目空一切的神态让王枫怒火中烧。如果只是单纯的找自己的茬，也许他并不会这么情绪激动，但是林淼借着羞辱自己的方式连带着羞辱了自己的朋友，这让王枫无法忍受。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来没有过朋友的他竟会是那么的在意朋友的尊严。这成为了王枫与林家姐妹冲突的诱因。
　　“你就是王枫？“二人靠近后，林淼率先发问道。
　　“是不是和你有关系吗？”王枫无礼的回应道。
　　“你什么态度！”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林淼的刁蛮脾气上来了。这么个废物居然敢这样跟我们说话？他以为他是谁！
　　“就这个态度，有问题？”王枫虽然语气温和，但言语间却不见客气。
　　“你！！”
　　“我怎么？“王枫不给恼羞成怒的林淼说话的机会，咄咄逼人的说道：“你们要找我麻烦？也想打架？“
　　“我！“
　　“废物新人，居然敢这么嚣张。”林霜制止了脾气火爆的林淼，用与她截然相反的和缓语调，回应着王枫的挑衅。“你以为，跟梦凌烟玩过一次，你就很厉害了吗？想去卫灵学院？呵呵，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说不定做梦的时候有可能呢。像你这种废人，就该有点废人的自觉，别太跳了。”
　　听完林大小姐的长篇大论，王枫只淡淡的回应了俩字：“有病。”
　　一阵沉默。养尊处优的两位大小姐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冷遇，就算是梦凌烟也没有以这样的姿态对待过二人——也许只是性格的关系。如果不是姐姐林霜站在身前，林淼现在一定早已经跟王枫大打出手了。以前每一次跟人起冲突都是林淼将要出手时被林霜制止，然后两人一起恶心对方让对方先动手，从而让自己站在有利地位。不过，这一次，林淼没想到姐姐比自己要暴躁的多。也许是王枫那张脸天生拉仇恨，看着他那副样子，林霜就难以克制想要动手，不愿多说。索性，她就在这么做了。
　　林霜催动天灵力凝聚出一块冰棱，直接砸向王枫的面门。王枫眼神一沉，一如既往的运用蛮力轰碎了砸来的冰块，两股力量间的碰撞让一旁的江淮有点难受。
　　“你刚才说想打架是吗？”林霜道。王枫未做理会，让江淮先行离开。江淮迟疑了一下，嘴唇微微的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听从王枫的命令，默默走向一边。
　　林淼看到江淮要走，想也不想，抬手化出一道水箭射向江淮，反应过来的江淮匆忙应对，正准备招架，说时迟那时快，却见王枫赶来挡在江淮身前，用力扔出一块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石头，与水箭相向而去。水箭在刚猛的石头面前不堪一击，瞬间消散，而那块石头保持着攻势，冲向林霜二人，林霜拉开林淼，迎着飞石往前一站，同时生出一堵冰墙护在身前。两物相撞，冰墙四散，而石头的冲势也被卸去，无力的砸落在地。
　　经此一击，林霜眼中多了一些凝重。没想到仅仅是扔出一块飞石就能有如此大的力量，是自己小看了这一击，不，是小看了王枫这个人。大意了，能跟梦凌烟玩起来的人，怎么也不会太差，就算是一个废人。林霜想着，同时暗暗加强了力量的输出。不认真点可就要出丑了。
　　“要和你们打的人是我，别拉上其他人。”王枫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林淼气不过，咬牙切齿的道：“欺人太甚！”
　　“纠正，我可没有欺负你们。再说，欺负人的不是你们吗？”王枫质问道。
　　“......你会为你的无礼付出代价！”哑口无言的林淼面对王枫的质问只憋出这样一句话。那种语气，听着确实像是个高贵的公主所说，可她并不是。
　　“我等着。”不得不说王枫贱起来确实挺欠揍。话音刚落，林淼就已经凝炼出又一道水箭，射向王枫，王枫也故技重施，再次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为其附上天灵力，用力扔出去。几乎同时，在半空中，水箭突然凝结变成一根冰柱，冲击力未减反增，直冲向前。
　　乒！冰石相击，飞石落地，冰柱破碎。这时，林霜抬手一挥，本已经下落的冰块又突然浮起，悉数指向王枫，她再伸手一推，所有的冰块全部射向王枫。王枫一惊，抽身急退，同时蓄势准备迎接冲击。他将天灵力聚集在两个拳头上，打算用蛮力将袭来的碎冰全部打散，就像他一直以来的战斗方式一样。但是，这次是不能如他所愿了。
　　王枫停止后退，稳住身形，向着最大的一块冰棱一拳挥出，在拳头碰到冰棱时，那块冰棱突然变化成了一个水团，将王枫的拳头牢牢的包裹在内。这一变化令王枫始料未及，慌乱中，余下的几块冰屑没能完全避开，砸在他身上，落了一身白霜。这还没完，王枫想要挣脱水团的束缚，却将另一只手也伸进了水团内，而那水团像有灵性一般，抓住这个机会瞬间又凝结成了冰。王枫两只手被完全困在内。
　　一阵刺痛从两手传到中枢神经，让人一阵难受。痛感倒是次要的，要命的是两只手被冻住后，天灵力的运转速度变得缓慢无比，这让力量变得难以集中。王枫脸上布满凝重的神色，好像已经无计可施了。
　　“哼，不是很能跳吗？刚才那股嚣张劲呢？切，废物就是废物，还敢在我面前叫嚣。“林淼抓住这个机会，大肆嘲讽，好像这样可以增强她的实力一般。林霜却是异常的冷静，眼中的戒备并没有放下丝毫。她总觉得，王枫不会只有这么点本事。
　　没让她失望，王枫在愣神一段时间后，突然爆发，催动着天灵力流向双手，强行将力量灌入两只拳中。理论上来说，这样做可以从内部击碎冰块，但是自己的手也会受到较大的损伤。但是他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本能的想到这样去尝试，完全没想到会有剧烈的痛感突然袭击。王枫咬紧牙关，忍耐着，低吼着，最终，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包裹着他的手的冰块爆裂开来。
　　王枫重重的喘息着，钻心的刺痛残留在手上，让他双手发软，难以发力，此时，林霜两姐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如果长期拖延下去，那对自己将会越来越不利。下一击，定胜负！王枫做好觉悟，蹲身蓄力，将能调动的力量全部集中于双腿和右手，大声的嘶吼，压抑着体内因剧烈的灵子波动而躁动不已的天灵力，双目死死锁定林霜林淼，眼神如同盯住猎物的财狼般的锐利。林霜被这眼神刺着了心神，心中竟生出了些许恐惧，正待她想要攻击王枫时，王枫毫无征兆的暴起，使出浑身的气力，脚掌蹬地，极限跃出，几乎瞬间拉近了与林霜二人的距离。林淼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被这狂暴的攻势吓的滞留原地，忘了躲避。好在林霜反应及时，千钧一发之际，她抓住林淼的衣服，一把拉向身后，同时凝练出一堵两寸来厚的冰墙挡在二人身前。
　　刹那间，拳冰相撞。王枫这一拳，将林霜的冰墙轰得全是裂纹，就像冰湖上岌岌可危的裂纹冰盖一般，再用点力就会碎成残渣。冰墙没破，完全是因为林霜用自己的力量持续不断的增强着冰墙的硬度，尽管没破，但是林霜本身受到的伤害一点也不小。不过，总的来说，结局是好的，这是王枫的致命一击，而她成功的挡下了这一击。林霜乐观的这样想，但是，这种想法仅仅只出现了一瞬间。
　　最终的一击没有达到王枫想要的结果，于是，他又挥动另一只手，用为数不多的力量砸向冰墙，“乒！！”刺耳的破碎声。从王枫发动攻势，到冰墙破碎，说起来慢，实际上只隔了五秒不到的时间。在冰墙碎裂的一瞬，其中包含的力量释放出来，冲击着两侧的林霜和王枫。瞬间的能量暴动将二人吹飞出去，林淼也节节后退，站稳后急忙朝着姐姐的方向奔去。林霜被跑过来的林淼扶起来后，看见王枫也颤巍巍的站在原地，眼神复杂。王枫因为用尽了力气，袭来的虚脱感让他连站稳都成了问题，此时强撑着身子，只是不愿在林霜林淼两人面前倒下的信念支撑着他。单从他们三人的状况来看，算得上是狼藉一片了。
　　场外的众人已经深深的陷入了震惊之中。先前王枫跟梦凌烟的打斗很多人只当那是梦凌烟在小打小闹，没有认真，虽然王枫确实让他们感到惊艳，但并没有人真正拿他跟梦姐相比。而这一次，众人算是非常直观的看清了王枫的强大。林淼暂且不谈，但是林霜，虽然性格恶劣，但无法抹消她实力强大的事实。梦凌烟之所以能够压着林霜，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属性的克制上，这也是林霜非常不服气的一点，若是两人撇开天赋公平战斗，那，孰强孰弱，可就难说了。
　　人群中的江淮，震惊之余，却也生出些许其他复杂的情绪。天生的缺陷让他在过去的日子里饱受讥笑和嘲讽，以前也有和别人掐架的时候，但是每一次都是以自己的惨败而告终。看着王枫的强大，他为王枫高兴，同时又有些无法道明原因的悲伤爬上心头。所有人都是那么出色，只有我........只有我......为什么......
　　自卑的他，甚至没有在心中呐喊的勇气，只有无力的抱怨和没有底气询问。也许，在这个时代，没有天赋属性就是一种罪过。
　　“动静挺大啊，新同学。”人群中，幽幽的传出了陈教官的声音。“我记得好像有告诉过你，校内禁止私斗的吧。你，忘了？”听闻此声，众学员心中一凛。王枫与林家两姐妹的对抗，难道被陈教官看见了？虽然这种切磋平时并不少，但那都是在教员的监督下点到为止，学校内部是静止随意私斗的，不然当事人会收到严厉的惩罚。上次王枫与梦凌烟的冲突也算私斗，但因为王枫初来乍到不懂规矩，陈教官没有予以追究，只是警告。然而才过一天，王枫又惹出了事。这一次，就不能用初来乍到解释了。
　　“陈教官……”王枫看见了从人群中走出的陈教官，自知犯了事，想要解释却又无话可说。耷拉个脸，认命的听候惩处。毕竟，自己是实实在在的犯了事，虽然不愿，却是逃不开。但是，林霜可就没他那么实诚了。
　　陈教官尚未走近，林霜便叫了起来。“陈教官！这个人欺我姐妹两人无力，恶意挑衅我们！还将我打伤！此人绝对不能留在学园内！”
　　“啊？”王枫一脸懵逼。周围众人目瞪口呆，回神后便有人开始憋笑。呃……怎么说呢……这种话，大概只有她们的父母亲才会相信了吧。在场的，有谁是不知道这两人的作风的么？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得不让人佩服。
　　“诶，是这么个情况么？”陈教官作怀疑状，将目光投向王枫。
　　“怎么可能！别告诉我你信了！”王枫见陈教官看向自己，急忙道。
　　“恩~，也没全信，毕竟只是一面之词。”陈教官又把目光转向人群，道：“要是在场有谁能出面作证，这事也许就能简单许多了。”听闻此言，江淮精神一振，意欲上前道明此事缘由，不过，有人动作比他更快。
　　“我来作证吧。”
　　一声玩味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然后便见梦凌烟款步走出，站到人前。“陈教官，可以吗？”
　　梦凌烟的出现，让场面热度又提高了几分，她与林家姐妹对立以及她与王枫的恩怨众人皆知，而王枫与林家姐妹的矛盾由她来解释，这让一众学院开始期待她的态度。
　　慢了一步的江淮先是惊讶，接着又陷入了消沉。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激动什么？你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别人就不知道吗？这种事，怎么也不会轮到你的，就算是你的朋友……也一样......
　　“呵，当然，既然是梦小姐作证，那应该不会差太远了。请说。”江淮听到了陈教官的许可。
　　“好，是这样的。这件事，起因于江淮。”
　　“诶？”江淮听见梦凌烟提到自己，不由得一愣，惊愕的看向梦姐，不知她所谓何意。怎么会扯到我头上？跟我没什么关系吧？梦姐，这是干什么？
　　“是吗？”陈教官看向江淮，正好与他视线相交。江淮感到不自在，将视线移到一边，逃避的同时又不停的瞟着陈教官与梦姐，观察他们的表情。
　　“别乱说啊姐，这跟江淮有什么关系？”王枫插嘴道。
　　“要你说话了吗？”梦凌烟不客气的说道。
　　“我......”
　　“别打岔。梦凌烟你继续说。”陈教官打断了两人尚未开始的拌嘴。
　　“看，叫你别说话。”梦凌给了王枫一个白眼，继续娓娓道来。“其实说来也简单，无非就是林霜她们欺负江淮，然后王枫就跟她们打起来了。”
　　“哦，是这样。”
　　“她乱说！”林淼见梦凌烟抹黑她们，气急败坏道。
　　“别插嘴！没让你们说话，你们急什么，我自有分寸。”陈教官道，虽然语气平淡，但总是那么不怒自威，令人不敢反驳。陈教官都这样说了，林淼只得吞下一肚子怨言，默默地听候发落。
　　陈教官又问梦凌烟，道：“所以，是王枫先动手的对吗？”梦凌烟给了肯定的回答。一股无力感从王枫心中升起。明白了，这俩是在整人呢。但为什么总是要整我......
　　“明白了。那就这样吧。”陈教官下了定论。“林霜，你们先跟江淮道个歉。”
　　“什么？”林霜难以置信的道。
　　“跟江淮道歉！”陈教官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
　　“林淼！”林淼还想争辩，却被林霜打断。“道歉。”她虽满脸写着不情愿，但却还是拉着林淼走到江淮跟前，敷衍的说了声对不起。林淼没辙，只好跟着姐姐一起及其别扭的给江淮道歉。不等江淮有所回应，两人便转身离开。经过王枫身边时，林霜小声的对他说道：“这事没完！”
　　王枫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未做回应。
　　林霜林淼两人离开后，重头戏来了。陈教官慢慢靠近王枫，说道：“王枫同学，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王枫翻了个白眼，道：“你想怎么处置我？”
　　“我这不问你呢吗。”
　　“你会听我的？”
　　“那倒不会。”
　　又翻了个个白眼。“那还问我干什么？”
　　“问问，又不会出事。”
　　王枫不搭腔了。陈教官见王枫不在说话，继续道：“这样吧，就——绕着这个，操场，跑两百圈。”他边说边比划着。
　　“两百？！”王枫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嫌少？那就三百吧。”
　　“三百？！！”王枫要抓狂了。
　　“你——还嫌少？”陈教官作出惊愕的样子。
　　“你想弄死我啊！三百！你能跑下来！”
　　“我能跑五百圈，当然不是极限。”陈教官淡淡的说道。
　　“......”
　　“决定是三百咯？还是，你想在多加一点？”
　　“不能换个方式吗？”
　　“不能。”
　　“那能少几圈吗？”
　　“恩......太多了吗。那就两百九十圈吧。不用讨价还价了，现在开始，天黑前应该能跑完。“
　　“……”王枫疯了。
　　于是乎，在愉快的操练时间中，校内的学员们就能看见无畏的王枫同学绕着学校的大操场跑啊跑，跑啊跑，跑啊跑，直到学校里没人了，王枫还在不停的跑......
　　时间流逝，天空中的云朵随着清风来去飞舞，太阳也被时间老人牵着插到了西山的山巅，晴朗的蓝白色背景早已被火一般的黄昏之色取代。一只鸟儿掠过，卷起阵阵晚风，操场上几株小草随之缓缓摇曳，抚弄着夕阳映衬下的两个人影。一个躺在地上，另一个坐在一旁。
　　躺在地上的是王枫，坐在一旁的，自然是陈教官了。经过漫长的精神与肉体的斗争后，王枫总算是跑完了两百九十圈。他脸上布满汗珠，头发像是刚刚洗过一样，湿漉漉的，后脑勺靠着的地上还出现了一小滩水渍，腿部的肌肉已经失去了知觉，反正，这两条腿现在是别想动了。接连不断的喘着夸张的粗气让人感觉他好像随时都可能断气一般。陈教官脸上看不出明显的情绪波动，但就算他想要摆出一张死人脸，也还是掩饰不了他眼中流露出的惊讶和震撼。
　　居然，还真的坚持跑完了......
　　“没想到，你真的跑完了。”陈教官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
　　“......什么......意思......“
　　“啊，本来没想过你能跑完的，那个数字，只是用来吓唬你的。我先前的估计是一百圈就是你的极限了......怎么说呢，让人惊艳，印象深刻，出人意料。”后生可畏，陈教官说了一堆赞美之词，却只在心里默默的咽下了这个词。“你还真是挺厉害的啊。”沉默片刻，陈教官继续说道。：“以你这样的实力，去卫灵是没有问题。唉，看着你啊，让人想起了林恒那小子。你们年轻人真好啊，遇上那么好的机遇，个个都天赋异禀。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恩？睡了？”不对，看来是昏过去了。陈教官一阵汗颜。过度体罚学生可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该做的事，搞过头了。他在心里不断谴责自己，同时起身，准备将王枫带到青木那去休息。这时，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悠悠然然，甚是懒散。
　　“啧，做的挺过分的啊，陈教官。不介意我带我孙子回去吧？”。
　　陈教官转头望去，看清来人后，柔和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忿意。
　　“风清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