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测试

　　身体测试的方式出乎吴烦的意料，意象中推铅球举哑铃的场景并未出现，几道黯淡的魔法阵绘制在一间屋子的中央，一旁有神官守卫。人们一个个走进去，魔法阵散发出强度不同的光芒，神官看一眼，便在一旁的布帛上刻下几道。
　　“蛮先进的啊。”吴烦大开眼界。
　　“这种魔法阵只是对人体最低级的评判。”攻略书敬业解说道，“分析肌肉和骨骼的强度，强度越强光芒也就越强，但对于某些高手来说评价并不准确。”
　　吴烦前面的9526壮汉正要站到魔法阵上，却被一旁的神官拦下。
　　“跟个小太阳一样，把你脑袋遮住，不然进去算作弊。”神官严肃道。
　　9526壮汉欣然点头，戴上兜帽，原本就不宽裕的衣服显得更加紧绷，四周人群一怔，屋子里仿佛瞬间暗了几度，让人有点不适应。
　　“那个阳木艮界人主修的是脑袋，如果你说他脑袋亮，他就会很高兴，相当于你家那块有人喊你靓仔。”攻略书给吴烦科普。
　　“你早该告诉我的。”吴烦苦恼道，“我现在就算去喊他靓仔，他也不会打消弄死我的念头了。”
　　9526壮汉踏上魔法阵，浓郁的金黄色光芒顿时从魔法阵上溢出，贴在他身上紧绷的衣袍无风自动。一旁的神官满脸惊讶，随后转为欣赏，在布帛上嗖嗖嗖刻下许多道痕迹。
　　接下来就是吴烦，9526壮汉临走再瞪他一眼，吴烦怀着忐忑的心情踏上魔法阵，魔法阵稍微亮了一下，就像电池已经竭力的手电筒，转眼又黯淡下来。
　　神官看到魔法阵攸然而逝的淡弱光线，犹豫再三，叹一口气，还是在布帛上9527的编号下划了浅浅一道。
　　“感觉好丢人。”吴烦从魔法阵上走下来有些羞愧。
　　“确实，你站上去效果就和一只树袋熊差不多。”攻略书应和，“你高考之后暑假完全没锻炼吗？”
　　“没有。”吴烦尴尬笑笑，“原本准备做个计划去旅行，但计划做着做着就开学了。”
　　“那你暑假吃玩睡一条龙没长胖可真是奇迹。”
　　身体测试让吴烦重新意识到了自己肉体的羸弱，按攻略书的话来讲就是“完全不辱废宅之名”，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魔力测试，魔力测试的场地上，一排大小一致的水晶球在场地中央简陋搭建的木台上摆放，着神官服饰的测验官坐在后面，人们上前触碰，水晶球显示出各类光彩。
　　“攻略书我一会儿上去局势会有反转吗？就是那种：我上台一碰水晶球，光芒大作，然后大家发现我是什么荒古圣体厄难毒体好厉害之类的剧情？”吴烦颓然看着9526壮汉宽阔的后背。
　　“在场的只是些测试属性魔力亲和度的水晶球，说白了就是给你们分属性的，你让它们发点彩光还可以，要它们光芒大作不是为难它们吗。”攻略书回答，“你前面这家伙的脑袋光芒大作倒是很容易。”
　　“我是什么属性？”吴烦显然不想在脑袋的话题上探索。
　　“嗯……金木火土，你五行弱水。”攻略书回答。
　　“四种属性？！那不是很厉害吗？”吴烦一扫颓势大喜道。
　　“正常人都是四种属性，你要真是一种属性那才厉害。”攻略书开始泼冷水，“四种属性只能算作属性斑驳不均，五行皆齐才能真正稳固，不过那是另一种少见的体质了，这世界的西方主修自身魔力，即使是刻在外面的法阵也是由魔法师自身的魔力驱动，四种属性最难制衡，常常因为失调而扰乱自身魔力运行规律，释放强大的魔法无异于自我毁灭，先不论魔力多少，一共分为九阶的魔法师阶级，能释放几阶魔法就是几阶魔法师，像你这种一辈子能达到三阶就已经顶天了，根本不是当魔法师的料。”
　　吴烦顿时泄气道：“这么说我不是完蛋了，身体不行魔法也没天赋，除了有你这本吐槽厉害的书以外完全没有任何优势啊。”
　　“你好像对我没有信心，这个世界天赋虽然重要，但阅历和经验才是重中之重，我这本书掌握着足以让这世界倾覆的知识，什么天赋在我眼里都是弱鸡身上的彩毛。”攻略书夸起自己毫不嘴软，“刚才我只说了这个世界西方的魔力体系，东方的体系完全不同。”
　　“东方的体系？”吴烦来了精神。
　　“没错，如果西方这群人叫魔法师，那东方的就叫方术士，说起来东方的体系更适合你一点，毕竟你本身就是东方人。西方的魔法修炼是强化自身的魔力，构建各种法阵，用自身的魔法来构建、驱动法术；东方的法术却是沟通周围的元素，丹书符箓引天地之势，运筹帷幄明万物于心，讲一个天人合一，与施术者自身的属性无关，法术的释放主要依赖周围的元素。”
　　“这么说我要当方术士？”期待的火光又在吴烦眼中燃起。
　　“也不是，方术士分黄玄地天四阶，阶下又分三层，以你的可怜天赋，拼死拼活夜以继日练到二玄中阶就再难寸进了。”
　　“啪！”吴烦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拉下来，引得前方灯塔恶狠狠转过来，片刻后又无聊地转回去。
　　“那您有什么经验之谈呢？”吴烦前面的人群已逐渐稀少，马上就轮到他去触碰水晶球了。
　　“不都说了有东方西方两套体系嘛，你只需要东西结合，取其所长避其所短，然后简单修炼一下，不就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了。”攻略书语气平淡。
　　“这么简单？”吴烦怀疑道，“这个世界的人岂不有一大批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不然他们都是傻子吗为什么想不到？”
　　“说起来当然简单，你现在把我翻开，从后往前翻。”
　　吴烦闻言翻开攻略书，他之前已经仔细地检查过攻略书，除了扉页与封面外每一页都是空白的，现在他却发现攻略书的最后一页上都是杂乱的笔画，笔画就像是小孩子心事不顺在纸上胡乱划出的痕迹，整张A4大小的纸双面却被这些笔画填满了，吴烦往前翻了二十多页，纸上全部都是这种痕迹。
　　“这是什么？”吴烦没能看懂。
　　“你记不记得，之前我说过你唯一的能力，就是死亡读档。”攻略书说话间，泛黄纸页上的痕迹逐渐变淡，而后缓缓消失了，“这上面的每一道笔画，都是没有我的你，因为同时修炼东西两种体系导致冲突而死亡的痕迹。上面有多少道，你就因此死过多少次。”
　　“卧槽，真的假的。”吴烦后背发寒，“那个时间线我死了这么多次？”
　　“只是因为同时修炼东西两种魔法体系就死了这么多次，其他的我可没给你算上。”攻略书纠正，“而且你用死亡一步一步摸索出来的修炼体系只适合你自己，其他人要想套用你的体系，结局和他们自己胡乱修炼没有区别，人们虽然相似，但绝无两个人相同。为什么没其他人能做到，你明白了吗？”
　　“真不愧是我啊。”吴烦合上攻略书，“怪不得……”
　　“你这么夸自己感觉很怪。”吴烦的话被打断，攻略书继续说道，“今天测试完，回去我就教你第一个术，也是为你独家打造，最适合你的术，让你踏上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第一步，教会的测试根本无关紧要。”
　　“那可就拜托了。”。
　　吴烦一扫心中的忧愁，来到水晶球前把手放上去。水晶球后坐着的神官有些奇怪，因为眼前这小子所触碰的水晶球中显示四种颜色，缺了代表水属性的蓝色，是再平常不过四种属性的魔力体质，完全没有任何魔法天赋，可他脸上的笑容却无比灿烂，像遇到什么喜事一样。
　　眼见得吴烦测试完之后走远，神官摇摇头没有多想，后面的测试者已经不多了，神官的工作即将完成，他松一口气，魔力属性特殊的人会被赐予一些魔法手册，但四属性的普通人显然没有这种待遇，神官低头，在9527的编号下添上浅显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