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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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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5寝室。
  屋子里充斥着沉闷的气息,空气里弥漫着失落的味道,少了一个人,却少了数不清的欢乐。
  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那名女生的死给学校招来了大麻烦。死者的家属因为索赔的事一直咬着校方不放;社会媒体的介入使学校门口水泄不通;除此之外,全校各级领导还要做好24小时随时接受市公安局传唤的准备。向来教育学生遇到困难要挑战自我迎难而上的老校长如今实在是上不去了,于是在停课一天后狠了狠心以协助警方办案为由下了一道净校7天的圣旨,辉明中学的数千学子们便迎来了一次百年难遇的非节假日七天乐。
  “你们说,阿正不会真的杀人了吧?”周正一边收拾自己的被褥,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也不好说啊,”马面咂了咂舌,“谁知道他昨天晚上出去到底做了什么,送个礼物要不了多久吧,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们俩能少说两句吗?”李刚一向是肚子里窝不住火的人,“当时要不是你们怂恿他出去,至于发生这么大的事吗?”
  “嘿?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马面听李刚这么说也不乐意了,“什么叫‘怂恿’?我们给他出主意那不也是为了帮他吗?”
  “帮他?呸!”李刚气呼呼地说道,“看看你帮的结果吧。”
  “刚哥,阿正被警察带走了大家都不高兴,”牛头的语气有些不满,“可你也不能把我们当出气筒啊?”
  “我去,我看你是皮痒了吧?”李刚抬手将拿着的行李扔到了床上。
  “行了行了,大家都少说两句,”赵天一眼瞅着215寝室内战就要爆发,急忙出来打圆场,“这事儿我们得往好的方向看,说不定周正现在已经被警察确认无罪然后给释放了呢,也许就在回来的路上是吧。”
  “怎么可能?”马面嗤之以鼻。
  “我回来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熟悉的五官。
  “我靠,周正?”马面怔怔地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周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使劲揉了揉。
  “未卜先知啊天一大哥,”牛头冲赵天一竖起了大拇指,“我服了,将来找不到工作就跟你混。”
  “可我听说监控录像里……”瞠目结舌的李刚还是有些不敢确信眼前的事实,内地警察办案的效率什么时候变这么高了?
  “那个人只是长得像我而已,”周正淡淡地注视着李刚,像在看一个无知的孩子,“怎么,我回来了你们不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牛头亲热地上前搂住了周正的肩膀,“我就说,我们的阿正怎么会是杀人凶手呢?你不知道,校长刚刚下令给咱们放七天长假,大伙正忙着收拾东西呢。”
  “那正好,我也是来收拾东西的。”周正点了点头,“老家的奶奶病了,我回去照顾照顾她。”
  “你以前不是说你奶奶早死了吗?”赵天一一脸迷惑的神情。
  “你奶奶早死了。”
  “我……”
  “是这样,先前过世的是我的亲生奶奶,”周正挠了挠头,继续说道,“我这次要照顾的是另一位奶奶,懂了吗?”
  “呵,你奶奶真多……”
  “行了,不跟你们废话了,”周正打了个呵欠,接着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躺,“这两天在警局就没怎么睡觉,困死我了,我先补补,东西等醒了再收拾吧。”
  “我说,你可千万别睡过头,”李刚提醒道,“车站太晚了就没车了。”
  “放心,你们先走吧……”周正沉沉地闭着眼睛,已经低声打起了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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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不清的上古巨木充当起了支撑房顶的立柱,茂盛而密集的枝叶在天花板上肆意蔓延,室内的地面是大片的肥沃红土,精炼钢材质的四壁甚至足以挡下小口径炮管发射出的穿甲弹。
  这里曾是一间占地四公顷的废弃厂房,但现在被某种力量改造成了一个特殊人群的封闭家园。
  30几人围绕着一棵枝干粗壮的老树站定。他们绝大多数人赤裸着上身,浅绿或者墨绿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他们皮肉上的奇异条纹像极了树木身上的年轮。为首两人的肤色与着装还算与常人相仿,一个是英姿飒爽的男士,一个是貌美如花的姑娘。
  “都来了啊。”被围在中央的老树突然发出了苍老而嘶哑的怪声,就像《天师钟馗》里的千年树精。
  对我们的世界里,如果一个人忽然听到一棵树对自己说话,那么按照常理,这个人的第一反应是什么?胆大一点的八成会立即掉头鼠窜,等小一点的可能当场晕菜,而礼貌地回应“树兄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应该是属于神经病患者的行为。
  按照这个逻辑,在场所有人都是从神经病院逃出来的错不了,因为带领他们的两个头头居然和那棵树攀谈了起来。俗语云:“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带头的都是神经病,他的手下自然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老师,您终于肯派我们出马了。”树蛟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我早就说过,于人杰就是个废物,”春晓甩了甩自己染成绿色的马尾辫(也可能天生就是绿色的),十分轻蔑地说道,“派他出去只会浪费时间。”
  “你们可以让我说两句吗?”老树再次发出了难听刺耳的声音,语气里夹带着几分不满。
  “老师,”树蛟和春晓齐声说道,“愿听您的教诲。”
  老树的枝干开始向下方萎缩,褐色的树皮逐渐转化为苍白粗糙的皮肤,人类的五官撕裂了树身从内部艰难地显现出来,一颗近十米高的巨木在几分钟后变成了一个身材矮小的佝偻老人。
  这种看似“跨物种”的转化不是由一个简单的量变说或者质变说就能解释的,它不适用于当今已知的任何物理定律,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的理解范畴。尽管这样的景象已经不是树胶和春晓第一次看见,但他们还是不知不觉地像以往每次所见时一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叹神情。
  “孩子们,我之所以选择派于人杰去取那件东西,不是因为他有多强,”老人摆脱了巨大的树衣,但仍然未摆脱难听的音色,“恰恰相反,因为他的实力位于你们二人之下。”
  “老师,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春晓的脸上流露出了疑惑的云朵。
  “洛子峰一战,你们还没忘吧?”老人问道。
  “那件事情到死我也不可能忘记,”春晓每一个字都说得咬牙切齿,红润的手掌紧攥成拳,手背上爆出渗人的碧色青筋,“要不是周正那个混蛋阻拦我们……”
  “春晓,”树蛟严厉地扫了春晓一眼,“先听老师说。”
  “洛子峰上对决的那一年,我记得当时周正只有15岁,”老人微微抬起头,一边回忆一边诉说着三年前的旧事,“一个区区十五岁的少年,居然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击败我的两员悍将。”
  树胶和春晓都惭愧地低下了头,他们知道老人口中的两员悍将是在说谁。
  “尽管周正在战斗中利用了我们轻敌的心理和地理上的优势,但不得不承认当时的他已经厉害到了让我难以接受的程度。”老人微微顿了顿,“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对决后的一周里,周正同时遭到执法局和冰女的剿杀,有传闻说在对战中他被强行注射了大剂量锁定剂并且他的一部分力量彻底地遗失在了水牢中。”
  “执法局?”春晓问道,“老师,洛子峰之后的事情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问题并不重要,”老人没有回答对方,自顾自地说道,“在那之后,周正的实力可能变得大不如从前,但传闻毕竟是传闻,况且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三年,在不清楚对方空前真正实力的情况下,我不敢贸然派你们出手,在洛子峰上我们已经经历了一次惨痛的教训。”
  “这么说来,”树蛟眼中一亮,“于人杰只是您用来试探周正的诱饵?”
  “不,于人杰虽然比你们弱一些,但以他的天赋,充当诱饵实在可惜了些。”老人顿了顿,“树蛟,他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树蛟吃惊地看着老人。
  “没错,”老人无声地笑了笑,“我送给了春晓‘木缘土’,如果不送你点什么,就显得我偏心了。”
  “那您的意思是,”树蛟脸上的表情突然兴奋起来,“让我——”
  “现在的周正虽然看上去与一个普通学生无异,但那只是一个出色的伪装,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自然会暴露自己的能力,而于人杰想拿到动西心切,我想最后他们之间必定会发生一场殊死的争夺战。”老人颇为得意地看着树蛟,“无论谁胜谁负,战后的于人杰势必非死即伤。而你要做的,就是在他丧失抵抗能力的时候——”
  “吞掉他。”树蛟喜悦的眼神中散发出可怖的诡异光芒,“谢谢您,老师,我明白了。”
  “这么做虽然对于人杰来说有些残忍,但他毕竟不是和我们一条心的人,他只是看上了春晓的美貌。”老人面露决绝的神色,“收留他这么久,也该让他在燃烧中绽放自己的价值了。”
  “那您要的东西呢?”春晓问道。
  “如果于人杰侥幸完成了任务,树蛟完事儿之后顺便把东西带回来就行了,”老人皱了皱眉头,“如果他没有完成任务,就该你们俩上场了。”
  ——————————————
  透过淡黄色的窗帘,窗外的月光显得更加朦胧,除了周正,215寝室中已别无他人。
  周正一步步地走到门前,把寝室的门从内侧插死,然后深吸了一大口气。
  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数不清的枝丫一般的条状物从周正的脊背里艰难地钻将出来,轻而易举地撕裂他的外衣。这些“枝丫”在延伸的过程中逐渐变粗,最终贴着墙壁向整间屋子蔓延。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花板与四壁上细长的枝条演变成了粗壮的褐色枝干,从背部滋生出的这些东西所带来的不断附加的重力几乎要将周正压垮在地上,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原始密林的气息,周正筋疲力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
  钥匙,这样总能找到你了吧?
  周正强忍着脊背的疼痛,将全部精神集中起来然后分散到延伸出去的每一条枝干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周正的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怎么可能不在这里?整个寝室的每一寸空间都被毫无遗漏地感应了两遍,周正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他清楚自己已经没有气力在发动第三次探寻了,可直到现在为止自己也没有感受到有关钥匙一丝一毫的气息。
  可恶!周正在一周内去过的每一个角落都被自己翻遍,可这该死的钥匙却依旧杳无音讯。周正,你到底把它藏在了哪儿?
  “砰砰砰。”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我靠,周正你不会一觉睡到现在吧?我本来都到家了,可一摸口袋发现钥匙不见了,再回寝室找找,你赶紧把门给我打开。”
  “砰!”触手一般的枝腕瞬间洞穿了木门然后迅速地缠绕在赵天一身上,将他连同木门猛得扯进了房间里。
  “你的钥匙不见了,我的‘钥匙’也不见了。”“周正”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周……正?”赵天一的身体被“周正”的触手高举到半空中,勒在颈部的藤蔓令他难以呼吸,痛苦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表情。
  “别跟我提那个混蛋!”缠绕在对方身上的枝腕猛得发力,赵天一那对充满血丝的眼球仿佛瞬间就要爆裂开来。
  几秒钟过去了,“周正”突然将控制的力道松了松,然后逐渐把对方从半空中放下地面,“天一,你刚才说你是回来找东西的,你知道吗?我之所以费劲周折把自己的脸搞成周正的样子,之所以忍受着被自己良心谴责的痛处杀死那名女学生,其实我做这一切的目的也是为了找到某个东西。站在‘失主’的立场上,你应该可以体会到我此时内心有多么焦急。”
  重新获得呼吸权利的赵天一大口享受着室内浑浊的空气,紧接着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所有内脏都吐出来似的。此时的他已经无暇去管眼前这个可怕的怪物到底是谁,他只想要离开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再也不回来。
  “周正”将赵天一的身体扶正,用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要找的东西被你的室友周正藏了起来,可他到过的所有地方我都找遍了,依然没有找到。”周正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他绝不会带在身边,那么我想现在唯一存在的可能性就是他在被警察带走之前已经意识到了身边潜藏的危险,然后把东西以某种理由托付给了某个亲近的人。”
  “那个人不会是你吧,赵天一同学?”“周正”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人类,诡异的瞳孔里迸射出可怖的光芒。
  “我……”赵天一的全身开始瑟瑟发抖,由恐惧引发的一种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窒息感在他的脑海里爆炸开来。
  “你不用害怕,”“周正”换掉了那副瘆人的嘴脸,脸上流露出了温和的表情,“天一,你与这件事情无关,你可以不死,但前提是你必须说实话,明白吗?”
  得到对方给予生存的许诺后,赵天一仿佛如临大赦一般,死命地点了点头。
  看着对方的表现,“周正”满意地笑了笑,“那就详细地和我说说,你觉得周正和谁的关系比较亲近,或者说他近来跟什么人单独接触过,给什么人送过东西,包括你在内。”
  “张……张百灵。”赵天一想了想,战战兢兢地说道,“4月25号是张百灵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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