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初露端倪

　　十里村外，月亮高挂，白云深处，一男二女。
　　“师兄，从宗门得到的任务任务提示，显示此处就是我们此行任务要探查的地方。”一个白衣女子摊开地图，对身旁的男子淡淡的说道。
　　“那感情好啊，那我们快快的探查此处，查看完了，我们去城里找点吃的，听说凡间的美味还有很多，我都等不及了。”另一个无精打采的红衣女子终于来了劲头，还忍不住吞了呑口水。
　　只是那个身着淡青色的门派衣裳的男子看着身旁的两个女子，虽面有笑容，其实内心备受折磨。说实话，这趟出门说好听的他是个保镖，说的不好听那就是一个保姆。
　　白衣女子叫雪裳，是青阳宗大长老的女儿，性情冷淡淡漠。红衣女子叫霓裳，是青阳宗宗主的女儿，性情似火，对什么都感兴趣，尤其是对吃的。此二女自幼就养尊处优，更是久在上位者身旁，一身气质更是非凡，外加她们更是捡着他们父母优点长，自然是美丽极了。这次作为陪伴他们唯一的男伴，更是羡煞了门派里面其他人。一开始他也是这么认为了，只是出来之后没多久就彻底掐灭了这个想法。
　　雪裳整天什么话都不说，除非她自己开口，要不然别想找她说一句话。除此，只要不违背她的想法，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是违背了，她就自己一个人去完成任务，到头来还是自己妥协，那还不是什么话语权都没有？
　　霓裳倒是性子活泼，可是同她说话，能找到唯一的话题就是有关于吃的，而且每个小半天就要去找吃的，更是喜欢在一个地方逗留许久，非要把各种食物尝个遍才肯离开，对此，雪裳竟然没有任何异议……
　　只是苦了这位青叶师兄，本来最多十天就能完成的任务硬是被拖成一个月才找到点头绪。想当初要出发的时候，作为师傅的二长老，可是语重心长的交代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完成任务，还给了许多凡间所用的银两。现在看在这个任务显然不是探查什么地方，而是保护好这两位师妹才是真正的任务！好在现在就要完成了，只要探查完成，然后不管想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这两位祖宗哄会宗门，而且这是凡间，保护他们显然轻松无比。
　　观量眼前这个十里村所在的地方片刻，青叶便开口询问道：“不知道两位师妹有看出什么？”
　　霓裳开心的说道：“我看眼前这两座小山坡倒是有点像小馒头，师兄，我饿了……”
　　说着还摸了摸肚子，平坦没有一丝赘肉，青叶听了则是满头黑线。
　　青叶此话倒有点考校的意味，既然宗主和大长老让二长老这个弟子陪他们出来历练，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而且还称之为师兄，修为和眼力肯定实在她们之上的。雪裳看着小山坡沉吟了一会，说道：
　　“此处地势虽是不高，但是周围并没有其他的小山坡，在这片平地上这就显得有点突兀，但是观察偏偏却让人觉得一点都不突兀反而很和谐。而且此二山酷似鱼形，从日升到日落，都有相互映衬，分不清阴阳，一条溪水分割其中，这就让这片地势宛如一个太极阴阳图。动静相宜，阴阳互动，更似先天形成的，只是这样的地势即使是在凡间，阴阳二鱼鼓动，应该也会吸纳许多灵气，可是此地灵气怎会如此贫乏？”
　　“霓裳师妹好眼光，师兄我也就差不多看出这些。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我想师门才会安排我们来探查一番吧。”
　　青叶赞许道，没想到基本上不出宗门也不怎么露面的雪裳会有如此见识，果然受人追捧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看到霓裳突然有点不开心，心里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便笑着说道：“眼下天色已晚，而且我们刚才赶路飘出云层似乎被凡人发现了，眼下我们还是先到城里住下，找点好吃的，明天再去详细的勘察，二位师妹意下如何？”
　　霓裳自然是无比赞成，雪裳看了一眼十里村也点头答应。青叶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就怕霓裳这个时候要进村找吃的……
　　青叶的师傅，也就是青阳宗的二长老，青阳宗所有的外门子弟都归他管理，作为刚进入内门的青叶，自然要多帮助师傅分担事务，那份眼力劲自然是有的。方才霓裳有些不开心，很有可能就是没有得到肯定，想要弥补只能投其所好了……
　　一夜无事，一个人生活的师歌觉得早起也没啥意思，只是突然觉得今天想要吃鱼，便起的比平时早。如今想要吃鱼是方便多了，只是需要钱买，这就让师歌有点不干了，他很穷的……收拾完，拿起鱼叉便朝村外的溪水走去。但是去的并不是最近的溪边，而是一个特殊的地方。
　　那个地方是十里村背后的山和另一座山的交接的地方，此地只有在中午的时候才能见点阳光，其他时候阳光都被两座山头挡住。此处山势就有点高，溪水湍流而过，不过也有平缓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就是师歌要捕鱼的地方。
　　这地方鱼多，而且鱼肉鲜美。师歌随手捕了好几条鱼，生了火，下了佐料，开始享受人生了……
　　在此处盘旋许久的青阳宗三人，霓裳一直在喊着要去城里吃饭，早上青叶把她哄骗出来可是费了好大劲。这会已经快扛不住了，就打算离开的时候，飘来的香味，青叶知道要坏事了。霓裳好吃的舔舔嘴，扔下雪裳和青叶快速向香味的来源赶去。
　　好在霓裳还没有被香味冲昏了头脑，直接出现在师歌眼前，说不定师歌会被吓晕过去。
　　飞奔而来的霓裳，师歌当然注意到了，不过没有过多的关注，说不定只是路过，虽然人家很高兴，虽然好像就是朝他过来的。师歌加快的吃鱼的速度，只是鱼肉虽是鲜美，可是鱼刺太多，想快也快不了多少。等霓裳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吞着口水，满眼期待的看着他以及她手中的鱼，他确信这少女就是奔这他来的。
　　师歌挥了挥手中烤好的鱼，霓裳的眼睛也跟着动，得了，期待的眼神不是看他，飞奔而来也不是为了他，这一切都是为了他手中烤好的鱼。师歌吃的更香了！
　　师歌挥着手中的鱼，故意的问道：“想吃？”
　　霓裳欢喜的点了点头，伸手就要去抓，自然是抓个空……师歌指了指其他几条还没有考的鱼，示意她想要吃自己烤，霓裳顿时鼓了股嘴，这人太可恶了，这么多年来，她只有动手吃的时候哪有她自己动手做的份？所以拔出剑，向师歌……身边的鱼刺去，眨眼之间，剑上已经串满了鱼，然后笑嘻嘻的递给师歌。
　　惹不起惹不起，师歌放下鱼，在身上抹了抹手，接过剑就开始烤鱼，不得不说这剑的手感还不错……
　　正在赶过来的青叶看到这一幕，嘴角直抽搐，那可是青阳剑啊，五品灵宝，宗主最爱的灵宝之一啊，如今却被用来当作烤鱼的器物？
　　这赶来的雪裳和青叶，师歌自然是看到了。这几人身着以及气度都是非凡，就是镇上最厉害的人的风采也不及他们的百分之一，而且刚才这红衣女子就露了一手，那也看出她身手都很厉害，看来这几人是从很远很大的地方而来了。
　　“这位小兄弟，是我们唐突了，只是到饭点了，而且我们的干粮已经吃完，为了果腹，这才多有打扰，还望小兄弟见谅一下。”
　　青叶很友善的解释道，师歌只是点了点头：“无妨，你们能过来求吃的，也说明我烤的好吃嘛，不打紧，不打紧！”
　　“……”
　　凡间也如此真性情的吗？青叶没有说话的欲望了，只是看了一眼雪裳，想询问一下意见，发现雪裳也在盯着师歌烤的鱼……
　　“放点这个，在放点这个……”
　　霓裳则是开心指挥师歌放些什么佐料，放多少，只是师歌压根没有听她的，让她着急的都准备自己动手了，想想还是算了，蹲在一旁，鼓着嘴继续指挥……
　　“你这次翻鱼的时间快了。”
　　声音清晰清脆，却有着宛如这深溪底涧的溪水一样的冷淡。正在想事情的师歌被这声音惊醒，没想到早已熟练无比的烤鱼手法因为想事情而出现细微差错，而且还被外人看出来。
　　师歌歉意一笑，雪裳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位白衣女子才是最不好惹的那位啊！
　　青叶觉得自己被无视了，好像的却被无视，可是他觉得他才是最正常的那个，好吧？
　　“小兄弟，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不知道有什么奥秘，可否告知一二？哈哈哈……”
　　对于打哈哈的青叶，师歌此时也不能无视了，之前只是想着不要和这些人有过多的瓜葛，没事最好，有事也别想找自己帮忙，现在看来，此法不妥。且不说这三人到底适合目的，只说那个红色女子，绝不是他这个懂得几手的人所能对付的，还有那个白衣女子，观察入微，似乎什么事都逃脱不了她的眼睛，不过，她的眼睛是真的好看……最后那个淡青衣的男子，与人为善，但是观他眼神犀利，绝不是心软之辈。这些人都不好对付，毕竟他们不是村里的人，要是真的只顾自身毫无麻烦，与他们为恶那今天或许真的就要栽在这里了！
　　师歌淡淡的笑道：“这些都没啥，这事都做了好多年了，为熟而已！”
　　师歌一改态度，青叶又觉得自己有话说了，不过等了一下，等师歌把烤好的鱼分给他们，这才继续说道：
　　“那看来小哥在这里生活了不少年了，不知道是否可以请教几件事？”
　　观察到师歌挑了挑眉，又快速解释道：
　　“嗯……你也看出来了，我们这次出门就是历练。既然是出来历练，总要熟悉一下地方的人情，对不？”
　　“嗯，说说看。”
　　青叶的姿态摆的这么低，让师歌都觉得不好意思。
　　“小兄弟，不知道你对这两座山知道多少？”
　　“这两座山？这两座山顶多也就只能称作是山坡吧。从我记事起，就知道这两座山坡一直在这，好像没啥特别的，唯一特别的也就这条从中而过的小溪吧。不过靠溪水还是太缺乏了，不适合做耕种的用水，所以村民都不愿意在这边种田。而且这两座山坡啥都没有，属于特别穷的那种，这也是我们村选择在山脉的起点扎根落户的原因吧。这两座山坡给我唯一的特殊的感觉就是，从远处看，感觉他们很独立，像是一张白纸上多了两个黑点，很显眼，可是仔细看看也就那样的感觉。”
　　解释了很多，可是为什么感觉很多都是他觉得呢？感觉很有用，可是细细一想，这些好像他都知道啊，感觉又很没用……
　　“听你刚才说到村民，不知道你们村的村人知不知道这两座山的过去？”
　　“他们？那你还不如就听我说的这些，他们眼里哪有这些啊，整天就是村里、田地里的事，以及一些一些村里邻居的八卦破事。”
　　“……”
　　这要是在宗门里问话，他们要是答非所问，青叶绝对让他们有的受。可是眼下是不在宗门，也不在天元界，只是在凡间。在凡间，能不沾上因果就不沾上。眼下，是他有求与别人，嗯……不能强权！
　　青叶瞄了一眼雪裳，看她还是很专注的看着师歌，便传声：
　　“雪裳师妹，我方才观察此处，此处地形却是先天形成，但是有修真人的痕迹，而且似乎就在近期，需要继续询问吗？”
　　雪裳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青叶又颇有些尴尬地问道：
　　“我们想了解一下你们这的人情，不知道方不方便？”
　　“我们这的人情？”师歌是真的不知道这三人到底要做什么了，说是出门历练，之前不也说了些么，也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这个大哥，不妨有话直接问。”
　　聪明，爽快！那就简单直白吧！
　　“你们这除了你们村还有其他村吗？”
　　“没有。”
　　“你们村最近几年有来过什么陌生人吗？”
　　“没有。”
　　“那你是否经常来这里？”
　　“常客。”
　　“那你有没有见到什么陌生的人？”
　　“没有。”
　　“你每次都是一人来？”
　　“是的。”
　　“你们村其他人呢？”
　　“来的很少。”
　　“那有没有听过他们说过这里来过陌生人？”
　　“没有。”
　　“那再往前至今，你们村有没有外来人？”
　　“有。”
　　“谁？”
　　师歌有点诧异看青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激动。难道……？有点八卦的望向青叶说道：
　　“还能是谁，当然是嫁到我们村的那些女人啊，还有无家可归流浪到这个地方生存下来的啊，怎么，这些人里面有你们认识的人？”
　　“……”
　　被耍了？可是说的好像是实话啊，鉴于心性修养，青叶决定，忍了！
　　“最后一个问题，我们三人也算一路走来，除此两座山，并没有见到其它高山。为何你一开口就说这两座山只能称之为山坡？你还见过其它比这还高的山？”
　　师歌暗道坏了，露馅了，太优秀也不好！可是别人太聪明也不好，没想到一两句就让他逮到了漏洞。一脸得意的说道：
　　“没有啊。但是我识字，这把剑上刻得字叫青阳。我虽没见过其它高大的山，但是书中有啊，有句怎么说来着，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对，就是这句，我看过很多少书上都说，山高都是高入云耸嘛，对比眼下这两座山，不是山坡是什么？”
　　“……”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选择闭嘴！青叶一边沉思一边吃着师歌烤的鱼，别说，还挺好吃的……
　　师歌看所有的鱼都考好了，眼下好像也没他什么事，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不过离开之前，把手伸向了青叶。青叶很懵圈，这是干啥？
　　“钱。”
　　师歌提醒了一下。
　　“……”
　　青叶硬着头皮给了相应的报酬，师歌也不在乎多少，给了就行，收好钱就往村里回去了。
　　“雪裳、霓裳二位师妹。眼下此事我们已经算是完成了，我们待会就回去，出门那么久，也该回去叙职了。”
　　“我还有很多没吃呢……”霓裳不满的说道。
　　“下次我们出来再吃也不迟。”青叶忽悠的安慰道。
　　听说还有下次，霓裳又变得开心：“那要多买些吃的带上。”
　　“没问题。”青叶答的更是爽快，剩下的吃的更加欢快了。
　　“我还要去那个少年的村里看一看。”雪裳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想了下，又补了句：“你可以和霓裳拾取先回去。”
　　“……”
　　“那我和师姐一起，青叶师兄，你要是有事你先回去吧，嘻嘻。”霓裳又补刀说道。
　　这不是添乱嘛，我有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解？青叶虽刚从外门进入内门，但是他对这两位名人也是知道一点点的，比如知道她们基本上都是形影不离的，可是眼下这种情况绝对不是好事啊……
　　青叶不得不严肃的提醒道：“二位师妹，我们此行的任务就是探查此处，而且基本上算是完成，可以回去交差了，只要回去禀报此事，宗门还会派些修为比我们更高的来探查，所以没有必要再多事了！”
　　雪裳等他说完，点了点头，说道：“感觉这个少年有问题。”
　　然后就要御剑往十里村赶去。霓裳见此，抖了抖剑身上的油渍，然后也要御剑跟上。
　　“慢着。”青叶赶紧制止，这事实在太难了，霓裳好哄，雪裳难办。
　　“二位师妹。我们在宗门里面虽然不熟，但是现在出来了，我们就要相互扶持。凭你们的眼力不可能没看出来此处透着一股蹊跷，从这里残留的痕迹就可以看出，来人绝对是小心谨慎的，而且不止一波人。其中不乏修为比我们精湛之人，我们对此处不了解，不知道这地方到底藏着什么。要是深探究竟，万一那些人发起狠来，我们也会有很多麻烦。且不说麻烦，有麻烦我们解决就是了，可是这次我们出门只是历练，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这么说，二位师妹可明白？”
　　霓裳点点头，拉着雪裳的衣袖劝说：“师姐，青叶师兄说的有道理。要不我们回去吧。”
　　“方才那少年说有外来人定居于此。”雪裳解释了一句。
　　“我知此事有蹊跷，可我还是觉得先禀报宗门后再做打算。”青叶还想搬出宗门争取一二，如果宗门同意，那就不是探索了，说不定就是机缘了！
　　“走。”雪裳任然坚持，似乎觉得有点不妥，又解释了一句：“昨晚我们飘出云层一会，这个少年看到过我们。”。
　　“……”
　　青叶有点想跺脚，这点时间都等不了？怎么就这么犟呢！似乎现在再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了，这个少年真的是朝他们来的？看着已经御剑而去的两位师妹，青叶在原地停留了会便迅速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