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雪裳、霓裳

　　师歌一路并没有耽搁，径直回到自己的家，一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家。
　　回到家中，夕阳已经高挂，吃饱的肚子又开始饿了，这一天感觉很充实，都没闲下来，可是为什么好像什么事都没做呢？
　　师歌做好晚饭，遥望村里，坐在门槛上细嚼慢咽，就这样没一会也吃完了。唉，这样的日子还真是……舒坦！
　　回想之前向那三人要钱，应该不过分吧？毕竟自己也是付出了时间、精力，以及“情报”！只是他没想到他的几句话让这几人又留下来继续探查……
　　青叶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就立马追赶雪裳和霓裳，好在这两人也并急着去探查，而是慢悠悠的跟在师歌后面，这才让青叶没一会就追上了。
　　“两位师妹，我们留下来继续探查没关系，不过这一切都要听我的！”
　　青叶说的果断坚决，雪裳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霓裳……霓裳在青叶拿出好吃的之后，本来有点小情绪的立马开心的接过吃的直点头。
　　青叶松了一口气，只希望没事！
　　三人商议决定还是先跟着师歌到村里，等到了晚上在详细探查一番。只不过跟在师歌后面，青叶感觉十分的变扭。这个师歌一会摘根草叼在嘴里，还时不时的踢路上的小石子，踢过之后还停留下来观看石子会落在什么地方，要是顺路的话还继续踢这颗小石子，要是不顺路，那就换一个继续踢……
　　百无聊奈，吊儿郎当，闲的发抽……这些词时不时就出现在青叶的脑海中，要不是顾忌身份，他是真的想出去揪住师歌，好好的揍一顿，让他学学怎么好好的走路……
　　其中有好几次师歌回头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要不是他们隐身了，而且师歌身上并没有法术波动，青叶说不定还真的认为师歌发现了他们。不过，青叶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说不定此人拥有先天瞳术？
　　最后在师歌进村的时候，又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青叶是真的有点不确定了，而且感觉像是被挑衅了一样，忍不住要出手一探究竟。只是雪裳的剑横在他身前，让他不得有所作为。
　　“师妹，此子实在太过于异常，为什么不让我试探一二？”青叶疑惑的问道。
　　“他有点异常不假，可不是这样的异常。你看到的这种异常其实并不算一种异常，这只是他自身自然而然、或者说是习惯性的作出的动作。此人对自己没有安全感！”
　　似乎青叶留下来陪同她们一起，让雪裳多认可的几分，解释的也更加简单透彻。
　　安全感？这是什么解释？这一下子让青叶对雪裳的感官大为改变，没想到雪裳师妹还注意到这个？本来急着要试探一番变成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霓裳是跟在最后面的，一边吃一边走，看到青叶被雪裳拦下来之后，就在原地发愣，脸色还有点古怪，感觉到好奇，就一直一边吃一边看着青叶。
　　修真之人，灵觉灵敏之人被人看了一眼似乎都能感觉到，内霓裳这样看了许久，青叶再怎么分散注意力胡思乱想也注意了霓裳的眼神了，干咳了一声以掩饰尴尬，脸色有点羞红。
　　“师兄，你喜欢师姐？”霓裳笑嘻嘻地轻声询问。
　　青叶这下更加的囧了，像他这般没有谈过情说过爱，和宗门的师妹师姐也只限于事务、修炼上的人，哪里会把感情一事放在明面上，更多的则是喜欢藏着点。况且他还真的没有对雪裳有想法。
　　青叶尴尬的解释说：“霓裳师妹别瞎说，哪里有这样的事……”
　　霓裳笑的更加的灿烂了，像是有阴谋要得逞了一般：“师兄，我看宗门里面好多人看师姐的眼神和你刚才的差不多，嘻嘻，我听说这种眼神就是表达一种喜欢，嘻嘻……”
　　别人看雪裳是那种眼神我是知道了，可是别人看你是什么眼神我又怎么不知道？还不是一样的！青叶内心疯狂的吐槽了一番。
　　“师妹说笑了，我是真的没有这方便的想法。我只是想到一些事……”
　　看着霓裳笑嘻嘻的表情，青叶刚开始解释就知道他再怎么解释也是无济于事，她肯定把他归纳于那些人一起了。所以青叶决定换一种解释方式：
　　“还望师妹替我保密！”
　　霓裳向他伸出一只手，经过师歌要钱之后，青叶这次懂了，她这是再要报酬！青叶从储物戒中又取出些好吃的递给霓裳。这是他帮二长老处理事务之后，头次感觉如此的挫败，向来只有他向别人伸手的道理，哪有别人向他伸手的？这一天还是两次！还让自己毫无脾气的……
　　别说，这伸手还挺好用，怎么以前就没想到呢？霓裳反思了一下，拿着青叶给的好吃的，继续跟上雪裳。
　　青叶感叹了一声，这算是遇人不淑吗？
　　……
　　三人看师歌回去之后就一直在忙碌，青叶看的是觉得这凡人事真多，霓裳则是一边吃一边对师歌做的东西进行评论，最后什么有点气鼓鼓的，弄得青叶是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只有雪裳似乎看的很专注而且觉得津津有味，青叶则更加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有啥好看的？为什么雪裳看的如此入神？
　　看看天色，终于是熬到的天黑。青叶松了一口气，这时间过的是真慢啊！他立马说道：
　　“霓裳师妹，你留在此处接应我们，我和雪裳师妹先进村去查探一番。”
　　在霓裳看来，只要能让她安心的吃东西，似乎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了。雪裳本就是为了探查清楚而来，对此也是无异议。
　　在这似乎有高手的地方，他们三人还真的不敢随意用精神力探查，要是惹恼了别人，那麻烦似乎就真的自己找上门来。青叶和雪裳再次施展了隐身术并确认无误后，便快速进入村子。
　　十里村也就几十户人家，虽然每家都散落开，但是村子真的并不大，来来回回探查好几次，青叶也没有探查出来个异常，雪裳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是我想多了。”
　　“师妹，凡事多想想总是没有坏处的。眼下我们算是真真的探查完毕，今天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就回去，你看如何？”
　　对于青叶劝慰道，雪裳无奈只好点点头，只有霓裳有点疑惑的说道：“你们没觉得就这村很安静吗？只有我们在这个村头有虫叫声吗？”
　　雪裳眼神一凝，还真是灯下黑，眼神犀利的看了眼青叶又看向这个十分安静的村子。青叶也被这眼神下了一跳，看来是动了真怒了，看来漂亮的人都不喜欢被欺骗啊，即使是善意的！可是在这关键时刻，霓裳这个吃货怎么就突然使上劲了？难道是因为东西吃完了？可是她还在继续吃啊……
　　青叶无可奈何道：“这点我的确发现了，可是我们在村里里面探查了那么久，除此我们什么也没发现，别人也并没有因此动怒，说明此人要么所图甚大，要么只想在此好好的生活，我们不应该莽撞，打扰别人或者说是前辈平静的生活！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此事已经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应该交给宗门来处理。”
　　只是这次雪裳并没有立刻反对，而是十分的认真的回道：“师兄，你的意思我都清楚，你的想法我也大概知道一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和霓裳师妹是认认真真的想完成此次任务，而不是走个过场，到凡间走一趟，这就表明经历尘俗，随便糊弄一下，就说明已经斩断尘缘，回到宗门就是真正的内门弟子了，我希望你能明白这点！这件事我和霓裳还要好好的探查一下。”
　　说你是认认真真的完成任务，我信，可是霓裳算吗？青叶内心继续无力吐槽。
　　雪裳把话已经如此清澈见底，语气认真却清冷，青叶是真的感觉头疼，说理感觉说不过她，说过她的时候，她又不听，又不能动粗……看来师兄弟平时说的，不要和女人讲道理，是无比正确的！看来是真的要辜负师父的期望了。
　　当初出来之时，临走事前，师父的确是给他些银两，可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交代的。虽然他不清楚两位师妹是否清楚，不过他从师父的口中知道此地一些情况。
　　此地宗门虽然没有派人专门来探查过，不过据收集来的情报来看，此地或许有重宝，而且已经有人打起主意。不过据说不是很正派的东西，还在凡间，所以宗门也不想因为这种事多生事端，但毕竟从此处进入天元界离青阳宗最近，也不然任人在眼皮子底下行动而毫不知情！所以这次派他过来，一是具体探查此地，了解情况，以作应对之法；二是保护两位师妹凡尘历练，好让她们回到宗门顺利进入内门。
　　只要不自己生事，保护两位师妹历练算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至于探查，他觉得已经探查差不多了，等回到宗门详细禀报，此事就算了了。这两件事，第一件事就在刚才算是彻彻底底完成，可是因为霓裳的一句话，这第二件事算是出了变数。
　　既然如此，不管是历练还是寻求机缘，那就公事公办！
　　青叶无奈的说道：“雪裳师妹，你不妨使用望气术一看！”
　　这望气术雪裳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此术用的甚少，对于一个地方直接用精神力探查更为方便，所以此术在天元界就属于鸡肋般存在。不过眼下，此术倒是非常的适用。雪裳也是眼神一亮，这……就是经验吗？
　　雪裳运转起望气术，本来洒满皎洁月光的村子顿时多了点不一样的颜色，村子上空多了一层黑色的“云层”。
　　“师妹，你将法力运转到双目，同时使用望气术和清瞳术再做观察。”青叶再次提醒道。
　　雪裳本来就很明亮的眼睛，因为施展了清瞳术显得更加的明亮，这次雪裳看到更多不一样的东西了。
　　“青叶师兄，那些黑色云层里面的有着五彩斑斓的点又是什么？”
　　面对雪裳的不解，青叶虽是知道，但也没有得意什么，淡淡的说道，那些都是人的情绪！
　　情绪？修魔？邪修？雪裳听到这个答案震惊的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她的气息早已泄漏，眼下是青叶帮着她遮掩。
　　雪裳这才想起来，清瞳术虽是一个小法术，可以让人眼睛明亮，观察到一些更细微甚至肉眼不可见的存在，只是他们现在施展此术需要集中精神。可是一旦特别专注做别的事，那就免不了要分神，这也是她气息没有很好的控制的原因。
　　雪裳连忙道了声谢，青叶摇了摇头，并认为此事有啥好道谢的，只不过，此时青叶脸上挂上了些忧容。
　　“师兄，是担心我刚才泄漏了气息吗？”雪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毕竟青叶在她眼里一直都是怕事的存在。
　　“这个倒不至于。”青叶收起忧容，目光转向村中。
　　雪裳还是有些不解，既然不是……
　　“那师兄为何面露忧容？难道是因为这里之人是魔修或者邪修，而且修为远在于我们之上？”
　　“也不全然，不知道雪裳对魔修和邪修了解多少？”
　　魔修、邪修么？雪裳思量了一下：“现在的天元界不像以前，魔修或者邪修人人得而诛之，但是这些人终究逃不过那套定律。修魔之人必定性情暴躁，一言不合就大大出手肯定是大有人在，杀到性起，甚至就会大肆屠杀，但是他们还能克制，终究还有理性的存在；至于邪修，那就性情就是完全无法捉摸了，为了修炼，屠杀、虐杀更是比比皆是。所以现在碰到邪修只要发生冲突，那肯定不会留情的！”
　　不错，教科书类的回答，就算有一二人作为异类，也不能以偏概全，否定那条定律，青叶找不出毛病，也不容他去质疑！
　　“那眼下，不确定这村子之人到底是魔修还是邪修，我们该如何应对？”
　　眼下的青叶才有点带她们出来历练的样子，只是这个样子，青叶实在是不想有的……看到雪裳张口想要作答，立马说道：“霓裳师妹，你来回答。要是答得好，会给你更多好吃的，要是答得不好，那回宗门之前就别想在吃一点东西！”
　　本来吃的开心，还不要自己动脑子的霓裳在听到青叶要她回答之后，气的鼓起嘴，嘀咕道小气鬼，哼！
　　霓裳收起吃的，同样用望气术和清瞳术认真的看向村子，片刻之后，还是气鼓鼓地说道：“我又不认识魔修或者邪修之人，哪里知道他们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哪里知道怎么应对……”
　　“霓裳，不可任性。”雪裳严肃的说道。
　　“好嘛，好嘛，我说就是了，就是要动脑子太烦人了。”霓裳取出手帕放在左手，在取出一些糕点放置其上。一点点吃着糕点，还吐字清晰地说道：“方才观望这个村子，就如雪裳师姐所说一样，这黑色的云层里面乱七八糟的，说是情绪不假，不过更多的是负面情绪。这些情绪凝而不散，说明肯定是人力为之。也不一定是刻意为之，因为这些情绪并没有引向某个地方或者某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自身修炼的功法导致的，目前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这才凝聚形成这样黑色云层。说不能很好控制，那也是站在比他更高的角度来看，单凭靠功法还有极度的控制不想影响周围环境来看，此人我们三人联手也绝对不是对手。青叶师兄说的对，我们应该回去禀报宗门，此事或者真的超过我们能力范围之内了。”
　　吃了一半，霓裳偷偷的看了一眼雪裳，雪裳好像在低思，她只好又继续说道：“方才观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情绪这东西散发出来的，基本上就是什么人他的情绪分布就在那一块，不可能和别人的混在一起，所以它们的分布有一点点泾渭分明的感觉。这个村上的黑云层里面的光点分布的基本上也都很均匀，但是其中有两块分布的则是及其稀少，不出意外，这两处有六成可能是天元界人的住处，他们能够很好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弄点光点也不过想要掩人耳目。还有一块比较特殊，里面什么都有，比乱七八糟还要乱七八糟的，简直就是混乱，那一块我想本来应该是空白的，不过被人硬是从别处牵扯了很多光点填充起来，同样也是想掩人耳目。而且此人八成就是修炼那种功法之人。”
　　糕点吃完了，霓裳不想说了，只是雪裳还在沉思，霓裳把手伸向青叶，青叶下意识取出吃的给她，咦，为什么是下意识？
　　又有吃的，霓裳这才接着说道：“不过，这几人还真是无聊，尽做些掩耳盗铃之举，生怕别人不知要一样。我们在村头停留这么长时间，凭我们几人的修为，想必别人肯定早已经知道，说不定我们刚到的时候，别人就注意到了。至于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找我们麻烦，我想他们肯定不想多生事端。我觉得我们也不用管他们魔修还是邪修，他们在村子里面都已经安居下来，还有些年头了，除了为了此处的宝物，他们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们更没有看到他们伤害凡人，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事端，大家都各自安好！”
　　看着青叶和雪裳都在看着她，她有点不好意思提醒道：
　　“说完了，好烦哦，非要人家动脑子，又饿了……”
　　“……”
　　前后反差有点大，动脑子就要吃东西，吃东西就能很好的思考？也对，要不然光吃不会思考那不就是饭桶了么？青叶算是见识到霓裳不同的一面了，仅凭眼前的看到的这些，就说的就像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好吧，听着事情好像本来就是这样的。比他看到的还要多，比他想要的还要多，简直是恐怖如斯……
　　对于最后的抱怨，青叶当作没听见，储物戒里面可没多少好吃的了啊……
　　青叶回过神，俗话说达者为师，准备朝霓裳躬身表示敬意，只是看到霓裳笑嘻嘻的，又有伸手的样子，立马硬生生将身体扭转朝向雪裳，心里暗叹一声：我真傻！我特么真机智！
　　“雪裳师妹，霓裳师妹说的比我知道的还要详细。此次出来历练，倒是让师兄对你们刮目相看啊，原来师兄才是那井底之蛙，受教了。”
　　“青叶师兄，不必如此。我们是同门，还是同辈，只有互相帮助的道理，哪有什么受教不受教的。”
　　真的会没有身份地位的差别吗？青叶看雪裳神情认真，不似作伪，可是她为什么这么的冰冷？
　　只是青叶看雪裳还是没有想离开的倾向，又不厌其烦的劝慰道：
　　“应该的，应该的。方才霓裳师妹也说了，我们如此叨扰别人，别人都没生气，说明人家根本就没在意我们，同时也是一份善意。我们稍作休息后，即刻回去才是！”。
　　“稍等一下，容我思考一下。”
　　如果不让雪裳想明白，让她死心，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青叶此时也摸清一点雪裳性格，只要不多生事端就好。剩下的不就是等么，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