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魔眼珠

　　华阳受了灯花婆婆一掌，阴气从胸口膻中穴侵入，顿觉胸口沉闷，全身酸软，眼睛一黑，身子轻飘飘地向后飞去，忽然眼前一亮，自己已经置身铜瓶之内。
　　眼前有无数光影闪过，黑幕之上有一颗血红色的珠子正在发光，血色盈满这片天地。
　　“这是什么地方？”华阳暗自发问，他感到浑身无力，四肢轻飘飘地浮起，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得任由自己飘了起来，目光被红色血珠吸引，那颗血红色的珠子有鹅蛋大小，布满血丝，竟然还冒着热气，红光越来越亮，像是被煮熟的大肉丸。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血光引起很重，难道是鬼杖魔眼？他怎么朝自己来了，华阳想挪开身子，可是怎么都不听使唤，那血色红珠径直朝自己飞来！
　　就在红珠离自己一尺的地方，忽然半空中出现一只大手，握住了红珠。
　　华阳松了一口气，看到大手接着依次出现了手臂，肩膀，半截身子，完整的人形，原来是个身披蓑衣的黄脸老头，长发盘着高髻，脸上留着几缕稀疏的白须，眯缝着眼睛看华阳。
　　“你是谁？是人是妖？”老头的声音在瓶中引起了短暂的回声。
　　“我是人，我叫华阳，是天师门钟馗的弟子。”
　　“钟馗？就是那个终南山蓝脸的小道士吧，当年我看他在终南山苦修十载，本事还是平平，便把我的伏魔剑假意埋在山中，被他意外获得，他欣喜若狂的样子真是可笑，怎么他现在已经是天师门掌门了吗？”
　　“是的，老前辈你是？”
　　“混沌老祖。”
　　华阳一听，差点吓尿了裤子，想下跪却又动弹不得，“晚辈华阳，给老祖师磕头，可是我怎么动不了啊？”
　　“傻小子，你当然动不了，这里是镇压魔眼的佛瓶，你被强劲的阴气推入，这个魔眼感应到阴气，以为是鬼妖来救他，所以才把你给吸入，但是他发现你不是妖，恨不得要杀了你，哈哈。”
　　“老祖师，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混沌老祖在当年的落星岛大战中已经壮烈牺牲，我只是他留下的一点精魂念力，被古佛燃空用佛法关入铜瓶，看守这个魔眼。”混沌老祖把魔眼在蓑衣上擦了擦，打算放进嘴巴，又随即放弃。
　　“那我，要怎么出去？”华阳四肢劈叉，在瓶中飘来飘去，像毫无重量的浮尘。
　　“来都来了，还出去干什么？”混沌老祖把玩着魔眼，抛来抛去，像个玩杂耍的猴子，看来这么多年他是在无聊透顶。
　　“我，可是，外面灯花婆婆要抢夺魔眼。”
　　魔眼好像听懂了华阳的话，红光大亮，竟然向着瓶壁发起冲锋，把混沌老祖带着乱撞。
　　“停下，快停下，你这个鬼东西！”混沌老祖双手握住了魔眼红珠，终于又控制住了它，“你倒想出去呢！你可不能出去，你出去了三界又要开始腥风血雨！”
　　“请老祖师明示，这个魔眼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我师父都不知道内情？”
　　混沌老祖把魔眼紧紧攥在手中，像个护着香蕉的猴子，开口说道：“天地初分之时，混沌空间生我混沌老祖，我是道的化生，我是万物的创世者，我是人族师祖，并撰写易经三书，开创玄学道门，让人族通过修道升仙，长生不死，天仙出矣，并引导山岳河川化生神祗，天仙拔擢人杰亦成地神，阎罗地府，东岳下辖八山府司，形成地神系统，天仙地神人族，本来其乐融融，哪知道我收的九个徒弟当中，三徒弟阴长生修道入魔，从尸身上修炼尸海术，终于炼魔化神，变成了鬼道师祖尸海老祖，又称鬼祖。”
　　华阳不由得直咽唾沫，从来没听过有尸海老祖，天师门虽然擅长捉鬼驱魔，但是对于鬼道的了解却一代不如一代，难怪鬼魔会层出不穷了。
　　“鬼祖被同道所不容，为了生存，秘密传播修炼阴气和炼尸术，孤魂野鬼和那些本来无法修仙的禽兽死物，被鬼祖利用，成为他的信徒，很快聚集起一群鬼妖灵怪，他们为了炼度，大量杀伤人族，开始挑战天仙地神的既定秩序，我哪里会允许这个孽徒胡作非为，率领其他弟子围剿了鬼道五次，杀死了鬼祖，但是鬼道繁衍肇始，也有许多愿意通过正道修行的善类，已经无法完全赶尽杀绝，所以我用鬼祖的脊椎骨和他的独眼制成了鬼杖，用来镇伏鬼道。”
　　华阳终于明白了，原来鬼道和玄门本来是一脉，难怪纠缠不清，正道屡次剿除鬼道各族，但总是让他们死灰复燃，继续危害人间。
　　混沌老祖的故事快到了末尾，提高了音量：“我后来在落星岛和异星族人同归于尽，后来，这个鬼杖竟然落到了鬼祖的徒弟黄金骷髅的手里，幸亏有吴猛真君修好人杖，击败了这个魔头，他情急之下把鬼杖毁成两段，杖头魔眼被燃空古佛拼死夺去，就到了这里了。”
　　“哦，是这样。”华阳声音微弱，身子越发疲软，他体内的真元已经被阴气蚕食将尽。
　　混沌老祖看华阳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昏迷，回头对着黑幕说道：“怎么样，燃空秃驴，我的故事讲得怎么样，练了这么多年，可以去说相声了吗？”
　　“想说相声早着呢，你连个包袱都没有。”一个胖和尚的身影从黑幕中走出，肥脸大耳，圆滚滚的前胸挂着一串黑色佛珠，斜披着袈裟，赤脚，两人并肩围观华阳，长达五分钟。
　　“你没看错吧，是他吗？”胖和尚摸着下巴，不是很确信。
　　混沌老祖扒开华阳胸口的衣服，皮肤上赫然有一处七星北斗的暗印，“七星在前，不是他还有谁，不过他的魂魄有点问题，好像是被人做了手脚，不过事已至此，你我还是赶紧将魔眼交给他吧，希望他能不负使命，接下来的故事要你说了！”。
　　“放心，交给我吧，我们看守魔眼这么多年，也该解脱了。”胖和尚燃空显然和混沌老祖一样是残留的一点精魂。
　　混沌老祖伸出两指捏开华阳的嘴巴，另一只手把魔眼丢入其中，并用手往下送了送，直到魔眼入喉后忽然化血，一道红光亮遍华阳全身，华阳猛然坐起，睁开双眼，显出一双血红色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