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鬼眼上身

　　华阳服药后的第五天，果然醒了过来。
　　这是深夜，一颗夜明珠悬在室中，光线柔和，窗外是沉沉夜色，他发现自己孤身一人，躺在一张铺设华丽的床上。
　　他的手脚可以动了，但是头好重，他试着抬起头但是力气不够，又深深陷进了枕头里。
　　他闭上眼，忽然，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个胖和尚，笑眯眯地对他说道：“华阳啊，你醒了？三界独一无二的魔眼已经被你吃了，你得对他负责，做个负责任的男人。”
　　“你在说什么？你是谁，魔眼怎么被我吃了？！”华阳睁开眼，自己还躺在床上。
　　他又闭上眼睛，胖和尚还在，他点点头说道：“我是燃空佛祖，刚才混沌老祖已经把魔眼塞到你嘴里，你自己吃掉了，我和混沌老祖的一点念力一直守着这个魔眼，为的就是这天，这个魔眼是尸祖阴长生的法眼，熟知鬼道各族底细，简直就是活的《神鬼谱》，你和他结为一体，你也就拥有了辨识各种鬼物、邪术的鬼眼，可以说什么鬼妖灵怪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而且他已经激活了你的前世的记忆。”
　　“鬼眼？前世？”华阳吓了一跳，“辨识鬼物是我们天师梦寐以求的能力，那我以后可以更加轻松除妖赚钱了！可是前世是什么鬼？为什么我一想到前世，脑子里会出现很多奇怪的画面，有高楼、垃圾箱、环卫工人，还有汽车，野狗，这都是什么？我在说些什么？佛祖，我是不是疯了？”
　　“你没有疯，那些是你前世的记忆，你的前世是一只未来的猫，你是从未来穿越来的猫，不过现在你是天师门弟子华阳，还是三界唯一拥有鬼眼的人，你知道你有什么使命吗？”
　　“我为什么是一只猫？哦难怪我跟雪里虎感情这么好，原来我特么是一只猫转世啊，可是我的前世为什么老是围着垃圾桶转，真特么惨，哎，我有了鬼眼岂不是可以扫平鬼魔了，我的使命是不是把他们都干掉？”
　　燃空摩挲着自己的肥肚子，正色道：“我和混沌老祖想了很久，老是这么关着魔眼也不是办法，哪怕废物利用也比落到鬼道手中好，你别介意哦，所以我们便选中了你，你的使命是好好使用鬼眼，你不需要刻意去降妖除魔，但是必须为三界生灵谋福祉，用你的聪明才智和魔眼带给你的能力，去做对万物生灵有意义的事，你记住，如果你堕入鬼道，魔眼会吞噬你，并给三界带来地狱火焰，到那时，你就死定了，我和混沌老祖会跳起来咬你！”
　　“为万物生灵谋福祉？这可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而且这不是天帝做的事情吗？你是要我做天帝？”华阳挠了挠头，“我要是做天帝，天帝他老人家可不答应啊！不等你们咬我，他就要咬我了！”
　　混沌老祖也出现了，搭着燃空的肩膀，威胁华阳道：“记住我们的话，这件事要对外保密，谁都不能告诉，否则，我们绝不会放过你，让你尝尝混沌老祖的大耳刮子！”
　　“还有燃空佛祖的掏心脚！”
　　两个老头，一个扇巴掌，一个拿脚踹，无比凶恶，吓得华阳猛然醒来，原来是南柯一梦，可是自己明明清楚记得两个凶老头的话，而且他想起自己的前世，经常饿着肚子穿梭在大街小巷，还要被流浪狗欺负，被坏孩子追赶，他甚至依稀记得自己曾经也是有主人的，只是主人搬家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了。
　　“我去！这都是真的，我真的成了一只猫，还有独一无二的鬼眼，那老家伙要我去给万物生灵谋福祉，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华阳摇摇头，不敢相信。
　　“谋什么福祉，我还是继续赚钱好在西蜀国开立门户，为师父扬名吧！”华阳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觉得口渴，忍不住喊起人来。
　　这一喊，大门忽然打开，雪里虎还有那只狸猫都飞奔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群人，师父、大平和尚、公孙汝钊还有几个婢女。
　　“主人，你终于醒来了！”雪里虎跳上被子，猫脸直蹭华阳的下巴，华阳看到雪里虎身上有一层绿色妖气，而那只狸猫身上的绿气更浓，鬼眼真的起作用了，华阳脑子里自动浮现：两只猫妖，白猫足有三百年法力，是一只赤妖，而狸猫不过才数十年法力，灰妖，妖类修炼的道行越深，妖气便越淡，越难被察觉。
　　师父替华阳诊了脉，果然如松老所说，华阳现在身体已经无碍，只是真元全无，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只是隐约有一股邪气若隐若现，可能是残留的灯花婆婆的阴气，哎，可惜了，华阳本来资质不错，自己又严加要求，本来他的修为已经有所成就，假以时日，突破甲等天师不在话下，说不定还能冲上诛邪榜，可是现在事已至此，只能接受现实。
　　钟馗没有告诉华阳实话，华阳问师父为什么自己感觉四肢无力，他也只拿伤未痊愈搪塞，他怕徒弟伤心，对他身体更加不好。
　　大平和尚经过松老救治，又加上根基深厚，现在已经基本恢复，对华阳的出手连连表示感谢。
　　华阳揉着雪里虎的肚子点头示意。
　　公孙汝钊面有愧色，对华阳施礼道谢，“那晚我中了妖婆的邪术，要不是华师弟出手，我恐怕早已经不在人世，没齿大恩，永世不忘。”
　　“公孙公子言重了。”华阳换了只手继续揉猫肚子。
　　大平和尚看到那只狸猫，又看了看华阳，他猜到狸猫和华阳的事，便说道：“华施主，这只狸猫与你的雪里虎有缘，何不一起收养？”
　　狸猫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大平和尚，竟然说起话来：“高僧，两月之前你说会有人来了结我的公案，难道此人就是偷我魂魄的人吗？”
　　钟馗听到狸猫开口，看了看她和大平和尚，笑道：“大师，这只猫妖跟您认识吗？她脖子里的念珠我看着眼熟哩！我还以为她是你家养的猫儿。”
　　“你的魂魄没有了？”华阳心里有事，问道。
　　狸猫气道：“我本来的魂魄莫名其妙在未来丢失，导致我轮回时出错来到这里，死无所依，幸亏被山魈的游魂所救，我历尽千辛万苦，从飞鼠门那里得到消息，是华山府君偷走了我未来的魂魄。”
　　钟馗暗自诧异，飞鼠门真是消息灵通，不愧是号称江湖宰相的组织，连这件事都被他们知道，要是有机会得找他们问问，当年到底是谁偷走了华阳的魂魄。
　　“那么你想怎么样？”钟馗问道。
　　狸猫叫道：“我要找回我的魂魄！”
　　“你的魂魄就在我这里。”华阳轻轻答道。
　　狸猫看看华阳，又看看大平和尚，大平和尚点点头。
　　“阳儿，你怎么知道的？”钟馗吃了一惊。
　　“我全都知道了，我是从未来穿越来的。”华阳对狸猫说道：“我是未来的你，你还要把你的魂魄拿走吗？”
　　狸猫对华阳怒目而视，雪里虎发觉后，毛发直竖挡在了两者之间，对着狸猫发起火来。
　　“不许这么看着我的主人！”
　　大平和尚劝道：“小狸猫，你的魂魄在他身体内，你想想他的魂魄也被人抢走了，只有找回他的魂魄，你才能回到未来，所以，你不能伤害他。”
　　狸猫气呼呼地看了华阳好一会，知道自己拿华阳没有办法，双眼含泪，气得冲出房间而去，雪里虎看了看华阳，还是追了出去。
　　其他人都出去了，只剩下钟馗还陪着华阳说话，这时，东岳大帝前来探望华阳，华阳受宠若惊。
　　“侄儿莫要起身，你身体未愈，还要静养些时日，你这次在报恩寺立下大功，我和你师父商量，有一件事想让你去做，不知道侄儿意下如何？”东岳大帝显然已经和钟馗商量过了。
　　“什么事啊？”华阳心里想，怎么老有人给我安排事，就不能让我自由自在吗？
　　“我看你年少有为，又有一腔热血，正是城隍神的不二人选，别看城隍品级在地神中不高，但是是一城之主，守护百姓，主管生人亡灵、奖善罚恶、增进生灵幸福，眼下，京城中州的城隍出现空缺，不知你是否愿意担当重任？”
　　增进生灵幸福？这不是燃空古佛和混沌老祖的精魂叮嘱我要做的吗？华阳心想，这特么都是安排好的吧，“我愿意，我一定当好城隍，请师父和师伯放心。”
　　“孺子可教！”东岳大帝十分欣慰，转而又说道：“中州眼下确有一件怪事，那人族皇帝不知得了什么怪病，现在病入膏肓，数百御医束手无策，我本想人族皇帝事关人族兴亡，虽然他生性顽劣，但是生死簿上阳寿未尽，若是猝死势必会引起天下大乱，便派了松老变成一个民间郎中前去为他医治，哪知道，松老回来说这皇帝并不是得病，而是中了邪，被恶鬼缠身。”
　　钟馗闻言，大手一挥，“师兄，这个极简单了，我亲自去一趟，管他是什么恶鬼，我定要他灰飞烟灭。”。
　　“不可。”东岳大帝笑道：“如果是简单的驱鬼，我早就请钟老弟出马了，据我所知，这缠着小皇帝的恶鬼来历不明，而且法力高强，极其精明，稍有不慎会危及小皇帝的性命，钟老弟罡气猛烈，必然会惊动他，打草惊蛇反而不美，只有派一个不会引起注意的人前去探明他的来历才好下手。”
　　“让我去吧，这是城隍神应该做的。”华阳主动说道，京城撼龙斋要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