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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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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梧桐叶被秋风吹得飒飒作响,零星的挂在树上,偶尔一阵秋风袭来,最后几片树叶打着旋儿飘落。一辆马车在大道上奔行,车厢丝锦环绕,明显看出马车是经过精心制造,很少发生较大颠簸,赶车大汉不时裹住身上衣襟,信手挥鞭,希望更快一些,可连续数日奔驰,人尚且感觉到疲惫,更何况是马?
  车厢内丝绸镶嵌,一妇人懒散躺卧不时抚摸微微隆起的腹部,神情浮现若干温柔之色,但偶尔还是闪现几丝追忆。片刻后,素手半掀车帘:“厉镖头,我们已经走了几天了?”。
  赶车大汉稍微嘞了一下马缰,“夫人想必也是感到疲惫了,这一路奔行不断,虽说每晚停住驿店,歇乏身体,可也持续将近一月时间,往前就是通州咸阳郡的归属地”。
  妇人点点头,重新做回马车内,跨过临淄郡,依次经过青海郡、比邻郡、百草郡,整整将近半年时间一路奔行,未曾停步,这么远的距离,临淄郡的一切都已经成往事,再也与其无关。
  这妇人正是了因少年时慕人禾杞,了因以己之命化解过往恩怨,禾杞也幡然醒悟,既然临淄郡已容不下她,便自行寻找镖局之人相送至临淄郡界牌处。每到一处新的郡城,便自行寻找接镖之人,一路向前,不问它方。如今天气已渐入寒冬,自幼习武身体虽无恙,可终归孕妇,隆起的身形已经藏匿不住。
  “厉镖头,到咸阳郡界牌处,便可停下吧,这一路甚是辛苦!”
  大汉不以为意笑了笑,“夫人需要帮忙吗?短暂停留它郡对走镖的来说,并非难事。”
  话音刚落,一道身形陡然从车厢内射出,足下在飞奔的马头上一点,跃上道路两旁的树枝,犹如悬崖间游荡的灵猿,向远方奔去。
  目瞪口呆的望着平日里温柔贤淑妇人刹那间变作侠女一般飞檐走壁,大汉也甚是不适应,原以为妇人身怀六甲独自一人奔波,想必家中男人已去,自己可以大献殷勤,仔细照顾,成就一番美梦。
  谁想,现世却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不由得嘿嘿自嘲两声,看见车厢中的银块,悻悻地调转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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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州府址处,钟冈摇头怅然道:“已经接到通州地官员的文牍,毫无异常发现,通州也无明显大事发生,同样探寻不到那群面具之人的痕迹!”
  “府主大人,或许我们主查方向错误,那群人不可能无声无息的修炼到极高境界,毕竟咫尺境不是独修所能达到的,他们一定会有交流,想必暗中有一定的地位,或是家族中隐藏的老鬼,不为外人所知。但若出现咫尺境的尊者,一定是极有底蕴的家族,通州下属五十三个城郡,每个城郡下分数十个县邑,可派人暗中紧盯某些底蕴或者曾经显赫的家族。说不得各城郡送来文牍也有可疑,暗中探查有无咫尺境的相关的事物出现,然后一一排查,比这大海捞针简单一些!”有幕僚建议道。
  “之前也曾采用过这种排查方法,可成效甚微!”钟冈微微摇头,忽然想到某事,与司马海相视一眼,说道:“现在情况或许不一样!”
  “不错!”司马海有些兴奋说道,如今那群人既要有所行动,在我们特意暗中打探之下,必然会查出以往倏忽大意之下的蛛丝马迹,若能查询到真实身份,在无数龙卫面前,除非已是圣咫尺境尊主级以上强者,否则必是在劫难逃。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圣上安危,必须要做充分的准备,暗中紧盯之事可先行放到一边,首先调拨高手前往玄机观。”钟冈冷静说道。
  “不错,可能是我太过于欣喜的缘故”。
  “我会调派暗探奔赴通州各郡城暗中隐藏,定时汇报观察对象的特异之处,届时众位可细细梳理,希望可以有别的发现,此外我同司马大人前往玄州悼唁玄机观上一代观主,顺便寻访一些老友,通州大小事项众位可协商处理,此去时间三年到五年,若是实难抉择之事,可等我回来处理,暗探之事应予以重视,所有消息待我回来之后一并汇报。
  司马海待钟冈交代完之后,信手一挥,一到空间裂缝出现在中庭,两人跨入空间裂缝之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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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寒霜已降下,一座孤零零的小村庄坐落在大山的脚下,偶尔飘起的缕缕炊烟将寒霜驱散,小村面积不大也就四百多户人家,彼此间沾亲带故,村庄前面有条小河,河上有座浮桥便是进出的通道,被成为浮桥村。
  这浮桥村平常生活便是打猎或者捕鱼,山中的野生草菇、河里的野生鲈鱼倒也能在二十公里以外的集镇中换取一些钱财,只是前去集镇不容易罢了,二十公里对于拉车的牲畜来说要行走将近一天的时间,往往早上出门,傍晚赶到集镇,在牛车里睡一觉,第二天早上换取钱财后,添置些奢饰玩意,吃着昨晚烙饼,临近傍晚赶回家中。
  此时,浮桥处已有三辆牛车在集结等待出发,两车草菇、干鱼,一车干粮被褥,最后一人方匆匆忙忙奔来。
  “芋二,是不是又跑到俏寡妇家去了,不是说你,那俏寡妇来到村中也有一段时日了,那些媒婆几乎都处于疯狂之中,可惜俏寡妇一个都没有看重,倒是你芋二,懂得些笔墨,勾搭了一起。”牛车旁的两人浑笑道。
  “休要如此说,那是我姐姐,新任的姐姐,姐姐需要添置些小东西,方才嘱托我,岂能如此嚼人舌根!”芋二也自反驳,心中却是有些惴惴不安,别人不知道那俏寡妇的厉害,他可是亲眼所见,一根大腿粗的木桩被她一刀砍断,那腕力,可不是一般的俏寡妇,搞不好,是避难的毒寡妇,集镇上不是很多说书都有描写。
  芋二也不细说,跳上一辆牛车,呵斥一声,那牲畜便自慢悠悠的向前走去。剩余两人瞧见如此,乐呵呵一声,各自跳到牛车之上,随意向前走去。
  武林中绝大多数处于通脉阶段,勤勤恳恳,争取早一日经络贯通尝试凝窍,但禾杞的想法已然发生改变,如同当日了因信中所言,她希望看着孩子长大成人、结婚生子,慢慢老去,至于凝窍、尘埃已不是她所望。突然隆起的腹部微微一颤,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这小家伙又在调皮,同他父亲幼时一般,想到了因,心中沉思:“放心,他会健健康康的成长,快快乐乐,不会像你我一般陷入泥涝之中,付出惨痛的代价”。
  “咚咚咚”连续的敲门声响起。
  禾杞应声缓缓打开门扉,却是一对夫妇,怀中抱着一婴儿,风尘仆仆,虽然疲惫之色,可依然透露出礼教,禾杞看那夫人白皙双手,发簪上偶尔点缀着细小的金珠玉阙,定非小户人家。而那男子眼神凌厉,一只臂膀环抱着夫人,另一手臂背起行囊,目光紧紧盯着禾杞。
  那夫人对于开门的禾杞也是有些惊讶,浮桥村中竟然会隐藏着一位丽人,看到丈夫满脸戒备之色,忙歉然道:“听闻姐姐一人买下小村中剩余的房屋,我们夫妇连月奔波,考虑怀中幼儿身体不适,想定居再此,原以为稍许钱财即可,然待看到姐姐,便知道姐姐定然不会在乎,既然如此,便打扰了”说完,欲转身离开,那男子依然将视线放在禾杞身上,并没有跟随其后。
  禾杞知晓自家部分根底已经被眼前之人看破,若自己怀有恶念,纵使如今身怀六甲,可那夫人及幼儿必无法幸免,对眼前男子微微一笑,后退半步,示以好意,对怀抱幼儿的妇人笑到:“真是有缘,妹妹也无需隐藏,我们情况有些类似,都是奔波数月,远离家乡,找一个没有人知晓的地方,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只不过,妹妹还有夫家陪同,可我那夫家因我缘故,已天人相隔,留下一份骨肉,妹妹不妨就住在另外一套房屋,也好互相做伴”;
  接下来的发展让一直戒备的男子目瞪口呆,他的警戒已表明禾杞并非普通人家,而妻子没有远离不说反而还攀起姐妹,只得感慨女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快,特别是在遭遇相同之下。
  “姐姐嫁夫随夫,从前都已过去,如今妹妹叫我杞姐姐即可,不知道妹妹同夫家如何称呼?”
  “夫家窦唯,小妹家中排名三子,姐姐称我月霜即可”,说完对着旁边呆立的窦唯嗔怒:“还不向我杞姐姐问好。”
  窦唯苦笑着低头,却也心中多了几分爱怜,夫人陪着自己离开她熟悉的一切,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同陌生人接触的那么开心了。
  禾杞低头掩口微笑,在这小村中多一个妹妹也不会那么孤单,毕竟两人遭遇几分相像,加上自幼家教熏陶,存在共同语言。此外,她腹中的孩子已经七个月,出生那段时间需要她人照料,有个妹妹更是方便些,而且她们的孩子相差不大,将来也可一同玩耍成长陪伴。想到这,拉起月霜手要,将钥匙弹向窦唯:“妹妹赶快进屋,至于房屋的整理交由窦唯即可,咱们姐妹俩聊聊,你不知道,这小村人待人都很好,邻里互帮,但却找不到可以聊天的人,妹妹皮肤真好,是如何保养,蜂蜜、颜值还是特制粉底?”。
  “用特制粉底调制蜂蜜与花瓣,可惜从家里带出的快用完了,一直也没有时间重新调拌,姐姐皮肤才好呢?有淡淡奶香味,是不是也是独有秘方?”。。
  两人眼冒精光,瞬间感觉姐妹情深又多了数年,大有相见恨晚之势。
  窦唯苦笑的瞟了一眼水井,顺手拿起掸子朝对面的房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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