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出生

　　夜深人静，小村偶尔亮起几盏灯光，燃油毕竟需要提炼，虽说每户都有备留，但也只是用在特殊时刻，平常都是借助月光，避过路障。月华抱着熟睡中的幼儿缓步走向新的房屋，嘴角忍不住露出满意的微笑，奔波了那么久，终于不在逃离。女人需要一个家，家里有他，家里有儿。
　　窦唯被惊醒，瞬间摸向床的另一边，一手置于腰间鼓囊，待看清是月霜时，放下心来。
　　月霜双眼微微泛红，浮起水雾，轻轻说道：“我们就在这安家，好不好？”
　　“好”窦唯郑地有声。
　　月霜缓缓将幼儿放在床上：“杞姐姐是江湖人？”。
　　“江湖很大，通州的每个城郡都是一片江湖，江湖与江湖之间有着无形的隔绝，不突破凝窍，根本不知道天有多大，自己有多渺小！她有江湖气息，若非书香门第熏陶及避世的心念，江湖气息会更加凝重，她的修为也仅比我高出一线，但她有孕在身，争斗起来，你与孩子不在身边的话，我也无惧”。
　　“今日姐姐给我讲了一个僧人的故事，我知晓是姐姐的故事，相信她没有恶意，而且那些找寻我的人已经放弃了，可以在此处安家。”。
　　“嗯，你的直觉一向都十分准确，之所以能数次避开那些人，全是凭借你的直觉，难得遇到让你交谈如此欢快的人，我们就停下来。”
　　“睡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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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后，一声哭叫声响起，那是一个新生命对外界的畏惧，却又充满着无限生机，给人带来柔弱的慰藉，鸡鸣破晓，一缕阳光驱走黑暗，照耀大地。
　　“杞姐姐，是个男孩！”月霜用早已准备的温水轻轻擦拭婴儿身上的血渍，换上备好的棉衣。
　　禾杞虚弱的躺在床上，若非自幼习武，刚才真的很难在坚持，想要挣扎坐起，却无力的躺下，微微漏出一丝笑容，“妹妹，让我看看。”
　　“嗯”
　　望着侧臂虚拢的婴儿不断的哭叫，哭声越来越大，禾杞有些着急，却不知为何，方为人母，无人教导，很多事情都需要慢慢地摸索。
　　月霜微微一笑，上前环抱起婴孩，食指曲拱，放入婴孩的唇间，作为有经验的母亲，月霜缓缓将婴孩放在禾杞侧臂处，“姐姐，他应该是害怕，没关系。姐姐已劳累半天时间，虽说身子骨厚实，可毕竟方诞下孩子，不得见风。此外天气已入深秋，防寒御暖之物，燃柴之物由窦唯准备即可，姐姐可放心修养身体。”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禾杞望着窗扉，思绪飘向远方。“他父亲本姓澄，家中独子，未曾看到他出世便已身故，幸得孩子无恙。既然如此，就叫澄渊，妹妹，接下来几天，辛苦你了”
　　月霜微微一笑，却是回过身子，慢慢打开稍许门扉，走入庭院中，嘱咐窦唯事情后方又回到禾杞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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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皇都处于天玄大陆的最中央，面积之大相当于其他州府的两倍，而皇庭则处于皇都的正中央，是圣上治世之地，众星拱卫之势，内部各机构通过空间连接，历代一统王朝均定都于此，阵法、符文不计其数，阵法扩张时可笼罩整个皇都，阵法收缩也可将皇庭紧紧环固。此外，洞虚境强者自身演化的空间若无意外则代代遗留，虽说战争将大部分洞虚空间消弭，但隐藏的洞虚空间只有皇庭主人方才知晓。
　　皇庭御书房，当今圣主杨峥在翻阅批文，不时落笔写下批注，旁边盘膝而坐的圣后元凤则面带笑容，不时捏起果盘中的水果，放入口中，待品尝一遍之后。稍许无聊，则又单手托起下巴，望着批阅的杨峥发呆，偶尔调皮之极，将水果弹起，射入杨峥面前，被打断的杨峥，无奈放下批文，缓缓将元凤搂入怀中，轻嗅怀中丽人。
　　一道声音在御书房外响起：“圣主，通州府府主钟冈前来要事相商。”
　　杨峥同身边的元凤相视一笑，缓缓起身，向御书房深处走去，同时一道声音传出：“请钟府主进来。”
　　御书房缓缓推开，钟冈也来过多次，径自向深处走去，便望见杨峥与元凤坐于北位，面朝南方，高高坐在皇位凤椅之上，微微躬身低头：“圣上，钟冈奉命前来。”
　　杨峥微微挥手示意身旁护卫之人离开，牵着元凤，缓缓走下台阶：“舅舅不必如此，此处并非议事之地，还是称我铮儿。”
　　钟冈也不推辞，看着眼前之人同杨沫、钟灵如此神似相像，不由得几分恍惚，而元凤的面容也同青阳、元凰极为相似，一时间，仿若回到三百年前初出江湖之时，那时的年少却又意气风发。
　　元凤微微一笑：“看来舅舅又是想起以前了？父亲还要我代他向舅舅问好。”
　　钟冈清醒几分，微微自嘲：“看来真是上年纪了，竟然还会陷入以前的思绪之中”。
　　“舅舅现在正处于巅峰状态，怎么会显得老态，还没有恭喜舅舅成功突破入咫尺三境，距离洞虚境又近了一步。”杨峥躬身说道，钟冈是他忠实的支持者，从未动摇过，虽然古往相传，天子无亲家，可杨峥始终嗤之以鼻。
　　“嘿嘿，三百余年，方才突破至咫尺三境，已是我的极致，比之青阳真人咫尺四境差之远已，圣高宗若是长存，定能将那魑魅魍魉之辈斩于剑下。铮儿，我看你的修为尚处于演法境巅峰，此次若是遭遇袭击，很可能会出现极大的危险，同当年你的母亲那样，在咫尺境的交锋中很容易受到伤害，不如此时退却，以替身或可尝试将那群人引出。”
　　“很难办到，夫君居于王位十年之久，气息早已养成，以那群面具人的能量，普通替身根本难以逃脱他们法眼，且替身本身便是双刃剑。”元凤在旁答道。
　　“暗探探知具体的行动日期吗？能否让其打探更多的消息，知彼知己则百战不殆。”
　　杨峥慎重的摇摇头，脸色流露出几分佩服之色：“那群面具之人极为高明，一定有位纵览全局英才，或者他们的组织分责极为明确。实际上，暗探并没有打探到我是行动的目标，所有的一切来源于某一次消息传递，暗探解密后探知传递的消息为‘屠龙’，至于时间等等均不知晓，考虑到如今天玄大陆，能算的上龙的，只有我！”
　　“不知道何时？不知道何地？不知道多少人？只知晓存在行动的可能性很大！的确是棘手”钟冈有些沉叹。
　　“我已密令皇都神卫留意一切不寻常之地，凡修为处于演法境巅峰以上均应予以观察，此外，对于皇都中等家族要做特别审查，那群面具之人不可能依靠空间力量突破皇都及皇庭的封锁，只有借助隐藏的力量，慢慢接近皇都，进而接近皇庭，才可能爆发突然袭击，在这过程中，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这些不同寻常之处在各州府可能如同海里捞针，可若是集中到皇都必然会引起波浪涟漪，那时，方才可以制定最后的战略。如今我们在明，对方在暗，必须等到合适时机！”
　　“铮儿，你已经长大了，你父母若是知晓，定会为你骄傲！可各州府的府主不能一直不回府址，这必然是对方所留意的事情。”
　　“不错，到时绝大多数的府主必须回到各自州府，以免打草惊蛇，可还会个别府主借助替身、闭关、职务调动等系列原因在不同时期内潜回皇庭备战。”
　　“但如今对手何时发动根本无从可知，难道就这样处于被动中？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不错，目前来看，我们的确处于弱势，对手的攻击具体时间根本无从可知，不过如今大周王朝底蕴渐足，拖延一日我们胜算便多一分，再多上十年年时间，我便可以尝试突破咫尺境，到时那群面具之人更是无法继续等待！”
　　望见钟冈还是有些迟疑，杨峥知晓，这是为他担心，若是无甚大把握，钟冈定会阻止他以身涉险，顿声说道：“前些日子我同内人拜访岳父、岳母，已经将情况告知，此时不同往昔，青字辈的叔父们都已准备，岳母空间天赋再次激发，玄州与皇都可直接进行空间传送，再也无人可以封锁空间援助。大周王朝立国一百年，虽未出现高阶咫尺境尊主，但咫尺一境、二境也有数位之众，再加上舅舅、师祖以及皇庭阵法的威力，此番定会将那群面具之人擒住，顺藤摸瓜，一一剿灭。”
　　“三百年来，天地灵气越发变得激荡活跃，咫尺境不在向以往那样触不可及，那群面具之人既然打算再次出手，定会将玄机观的助力考虑在内，因此必须有他们意想不到的力量。”。
　　杨峥与元凤相视一笑，将一道神识传递过去。
　　钟冈疑虑的接受之后，蓦然身躯微震：“既然如此，细节需仔细打磨一番后，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