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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六道:“在下姓王,认得我的都知我唤王六,是江北泰州五虎断门刀门下。这位是我师弟茅十八”海公公点点头,说道:“王六王老兄忠肝义胆,京城内倒是常常听人提及你,你在这,那万公子定然已死了吧,还有茅十八我也曾听到过这个名头,没想到还是你师弟?。”王六道:“不错,我手刃贼人刚进城喝点小酒。碰上了我师弟,公公我们只是打了一架而已,公公不会这么赶尽杀绝吧”
海公公看了看茅十八道呵呵一笑:“茅十八?”茅十八道:“不错。是我。”他对这痨病鬼老太监的惊人武功不由得不服。也就不敢出言顶撞。海公公道:“听说老兄在扬州一带,打家劫舍,杀官越狱,着实做了不少大事。不知阁下来到京师,想干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茅十八道:“既落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姓茅的是江湖汉子,不会皱一皱眉头。你想逼供,那可看错人了。”海老公微微一笑,说道:“谁不知茅十八是铁铮铮的好汉子,逼供可不敢。听说阁下是云南平西王的心腹亲信……”
他一句话没说完,茅十八大怒而起,喝道:“谁跟吴三桂这大汉奸有什么干系了?你这么说,没的污了我茅十八豪杰的名头。”海公公咳嗽几声,微微一笑,说道:“平西王有大功于大清,主子对他甚是倚重,阁下倘若是平西王亲信,咱们瞧着王爷的面子,小小过犯,也不必计较了。”茅十八大声道:“不是,不是!茅十八跟吴三桂这臭贼粘不上半点边儿,姓茅的决不要沾这汉奸的光,你要杀便杀,若说我是吴贼的什么心腹亲信,姓茅的祖宗都倒足了大霉。”
萧夏迷是知道的当年吴三桂带清兵入关,以致明室沦亡,谁都知道这是个二五仔买主求荣的货色,心想:“听这老太监的意思,只要茅十八说是吴三桂的心腹,他就信了便可放了我们。茅十八骨头硬,不肯冒充。但骨头硬,皮肉就得受苦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吃眼前亏的自然不是好汉。茅十八还真是好汉,不会先胡说八道一番,敷衍敷衍这太监,等到老太监把咱们放了,再一推四五六不就行了?这茅十八倒是太耿直很了,真不知道这些年怎么混的。”用脚踢了踢茅十八,让他冷静一下。
海老公正注视着茅十八的脸色,没想到萧夏迷居然能动了,自己的药什么药效自然知道,不在过半天手脚是不可能动的,估计是年轻人恢复力不错。加上这小子身手敏捷,能躲自己好几招也是个练家子。他见萧夏迷似乎有话说,微笑道:“小子你是他俩师弟?”
萧夏迷道:“不是同门,是朋友。”海公公道:“能与江洋大盗做朋友,阁下倒是不凡。不知阁下名号?”
萧夏迷道:“山野村夫,萧夏。公公肯定没听过。”
海公公沉思片刻后道:“如果你真是这名,那我还真没听过。你有何话要说?”
萧夏迷道:“名字而已不至于这都要欺瞒公公,不过听公公刚才的意思,放与不放只看你老人家的心情,需要我们干些啥,你才能放了我们,公公且先划个道出来”
海公公咳嗽了几声笑道:“你以为你能帮得上我什么?”
萧夏迷道:“那要看需要帮忙的事情是什么了?”
海公公道:“难了就不帮了吗?你倒是会做买卖。我可没有什么你需要帮忙的。说吧,茅兄你不在扬州好好呆着,来京城为何?”
萧夏迷心想这老太监嘴风还真是紧,不就是想找四十二张经吗,还不愿外人参与,看来放不放我们全看他的心情了。
茅十八一听话头又转到自己身上道:“这一下在北京被擒,清帝脚下被抓,再要脱身是万万不能的了。豹死留皮,人死留名,茅十八一死不打紧,做人可不能含糊。我来京城与我师兄还有这俩位小弟无关”眼见韦小宝眼睁睁的正瞧着自己,便大声道:“老实跟你说,我在南方听得江湖上说道,那鳌拜是满洲第一勇士,什么拳毙疯牛,脚踢虎豹,说得天花乱坠的,姓茅的不服,特地上北京来,要跟他比划比划。”
海公公叹了口气,说道:“你想跟鳌少保比武?鳌少保官居极品,北京城里除了皇上、皇太后,便数鳌少保了。老兄在北京等上十年八年,也未必见得着,怎能跟他比武?”
茅十八与师兄俩人都被这太监一掌一个给放翻,自己连一个满洲老病夫都打不过,还说什么跟满洲第一勇士比武?他闯江湖这么多年不是没情势危急的时候,都毫不气馁,此刻对着这个痨病鬼太监,竟不由得豪气尽消,终于叹了口长气。海公公问道:“阁下还想跟鳌少保比武吗?”茅十八道:“请问那鳌拜的武功,及得上尊驾几成?”海公公微微一笑。说道:“鳌少保是出将入相的顾命大臣,富贵极品,荣华无比。
我是个苦命的下贱人。跟鳌少保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怎能相比?”他说的是二人身分地位,于武功一节竟避而不提。茅十八道:“那鳌拜的武功倘若有你一半,我就已万万不是对手。”海老公微笑道:“老兄说得太谦了。以老兄看来,在下的粗浅功夫,若和陈近南相比,却又如何?”茅十八一跳而起,问道:“你……你……你说什么?”海公公道:“我问的是贵会总舵主陈近南。听说陈总舵主练有‘凝血神抓’,内功之高,人所难测,只可惜缘悭一面,我这下贱人,没福拜见陈总舵主。”
茅十八道:“我不是天地会的,也没福气见过陈总舵主。听说陈总舵主武功极高,到底怎样高法,可就不知道了。”
海公公叹了口气,道:“茅兄,我早知你是条好汉子,以你这等好身手,却为什么不跟皇家效力?将来做提督、将军,也不是难事。跟着天地会作乱造反,唉……”摇了摇头,又道:“那总是没有好下场。我良言相劝,你不如临崖勒马,退出了天地会吧。”
茅十八道:“我……我……我不是天地会。”突然放大喉咙,说道:“我这可不是抵赖不认。姓茅的只盼加入天地会,只是一直没人接引。江湖上有句话道:‘为人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海公公,这话想来你也听见过。姓茅的是堂堂汉人,虽然没入天地会,然而决意反清复明,哪有反投满清去做汉奸的道理?你快快把我杀了罢!姓茅的杀人放火,犯下的事太大,早就该死了,只是没见过陈近南,死了有点不闭眼。”
海公公道:“你们汉人不服满人得了天下,原也没什么不对。我敬你是一条好汉子,今日便不杀你,让你去见了陈近南之后,死得眼闭。盼你越早见到他越好,见到之时说海老公很想见见他,要领教领教他的‘凝血神抓’功夫,到底是怎样厉害,盼望他早日驾临京师。唉,老头儿没几天命了,陈总舵主再不到北京来,我便见他不到了。嘿嘿,‘为人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陈近南又到底如何英雄了得?江湖上竟有偌大名头?你们都走吧。”
萧夏迷听他说竟然就这么放自己等人走,大出意料之外,扶着一旁的王六转身欲走,可茅十八站了起来却呆呆的。海公公道:“你还等什么?还不走吗?”茅十八道:“是!”拉了还在地上的小宝正欲走时。
海公公又叹了口气,道:“那俩小的不懂事我不怪罪,亏你俩也是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的人,这一点规矩也不懂。你不留点什么东西,就想一走了之?”
茅十八咬了咬牙道:“不错,是我姓茅的粗心大意。小兄弟,借这刀子一用,我断了左手给你。公公有罪在身只有我一人,与我师兄无关。”说着向小太监小桂子身旁的匕首指了指。这匕首长约八寸,是小桂子适才用来割他手脚上绳索的。
海公公道:“谁知你是不是来勾结你师兄的,你俩都要!俩个小的我不怪罪,你们可不行。不过一只左手,却还不够。”
萧夏迷想到这太监要么把人往吴三桂那里靠,要么又往天地会靠。是探底还是想要以后俩方势力有何举动之时会念及今日放过之恩。以便协恩图报,可茅十八俩边的人都不是,这太监感觉自己等人无用所以要下狠手了。
王六铁青着脸道:“你要我们再割下右手?”海老公点头道:“不错,两只手。本来嘛,我还得要你们一对招子,咳……咳……可是你师弟想见一见陈近南,没了招子,便见不到人啦。这么着,你师弟自己废了左眼,留下右眼!王六俩只眼都自己废掉。”
王六退了两步,扶定萧夏迷,左掌上扬,似在伺机而动。茅十八松开小宝的手,斜按,像是在蕴酿什么招数。萧夏迷见状便知二人打算拼命一搏了,死在这太监掌下,也好过做个残废。
海公公眼睛望也不望他们,不住咳嗽,越咳越厉害,到后来简直气也喘不过来,本来蜡黄的脸忽然胀得通红。小桂子道:“公公,再服一剂好么?”海公公不住摇头,但咳嗽仍是不止,咳到后来,忍不住站起身来,以左手扠住自己头颈,神情痛苦已极。
眼见这太监此时犯病,现在不走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