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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未曾触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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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院内略作停留,老爷子回身走向草屋。转身片刻间,身躯再度变得有些佝偻,眼神也逐渐暗淡变得浑浊。
  进得屋内,少年依旧保持着原样,呆坐桌旁。目光时而迷茫,时而感伤,不停变幻的稚嫩面庞,终是在坚毅定格停住,想必已是有了决定。
  “老爷子,我想去追寻他们…”门口传来的声响,让少年回了神,他对着重新出现在门口的老爷子说道。
  “不行,还不是时候!”没想过老爷子回绝的如此坚决,本以为可以从他那得到更多关于父母的消息,让自己能好好规划一番,看样子这希望是落了空。
  “你对这一境的了解,仅限于这山谷周围,以及不远的小寨。外界之事,你又一概不知。若是离开,活下去恐怕都是一个问题,谈何寻找他们?你可知道,追寻他们的脚步,是有多么困难?”老爷子有些语重心长的劝慰道。
  他也没想到少年会如此果断,之前准备好的说辞也只有暂时搁置,当务之急是断了少年出山寻人的念头。
  “老爷子,你口中外面的世界和我们接触的小寨还有什么不同之处?”少年疑惑。
  “小家伙,也怪我之前没有对你过多提起外界。这些事本想待你成年,再慢慢告诉你,那时的你或许更容易接受,也可自己决定将来如何行事,我也稍微放心。可如今发生的一些变故,爷爷我未曾预料,到底结果会如何,爷爷也看不清了。所以有些事,是该让你有个大致了解了…”
  “这外面的世界,同小寨万不可相提并论,小寨居民纯朴善良,没有互相猜忌,没有利益纠葛,他们距离繁杂世俗还尚有一些距离,所以他们无忧愁,也无争端是非,安静祥和。但倘若依你如今心性远行…怕不是过了小寨,便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这外面世界的人,可是会吃人的啊……”老爷子说这话时,似乎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不由得有些唏嘘神色浮现。
  “什么变故?怎么今天老爷子你说话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
  听得老爷子对外界的形容,少年嘴巴撇了撇,甚至有些跃跃欲试。毕竟初生牛犊,外界竟如此可怕?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活,更何况,如今神秘绢书在手…
  其实也不能怪他不知这天高地厚。毕竟少年脑海中对外界的认知,尚且停留在与老爷子和小寨村民的和谐层次交流当中。听得老人这般形容,虽然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一丝怀疑,但初心仍旧未曾改变。他想要走出去,追寻父母的行迹…
  老爷子没有理会少年的疑问,而是自顾说道:
  “如果把我们居住的这片苍茫大山比作一尾游鱼,那此境‘天渊’便是千里湖泊,湖中鱼虾无数。当中的每一条鱼,都等同于一片苍茫大山的规格,即使是小一点的虾米,也有这不知方圆几何苍茫大山半幅大小。况且爷爷如今也不知你父母到底身在何处,你又该如何寻他们呢?甚至…”
  甚至有没有在『天渊』境都是个问题…
  大湖游鱼何止万千…这所谓的‘天渊境’又当是何其辽阔呢。闻言,少年表情有些沮丧,似不知该何去何从,从满含希望到绝望前后不过片刻。若不是老爷子真挚的眼神,他一度认为老爷子是故意吓唬于他。
  “老爷子…那您说应当如何?到底又有何变故?”少年声音中带着一些无奈。本以为能很快与自己双亲重逢,但这其中阻碍却越渐如天堑,令他的心思乱成一团。就连研究那看起来就很珍贵的神赐绢书,一时间都有些提不起兴致。
  “太一,你父母的本愿,只想让你过普通人的生活,平安喜乐。所以爷爷从未跟你提及一二,倘若这事情没有产生如今变数,再过个几年,爷爷或许会在小寨给你物色一个媳妇,然后你娶妻生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这样平平安安度过此生…”
  “我父母的愿望?他们为何会有如此想法?”一连串的疑问脱口而出。这跟自己听闻的故事怎的有些不同,故事中谁家父母都希望自己孩子出人头地,可自家双亲,非但离开自己不说,还希望他平凡度过此生。也不知他们为何如此安排…
  “你不要妄加猜测了,有些事并非你如你所想。爷爷说过,他们对你的珍爱,不低于苍天之下任何父母。有些东西,该你知道的时候,你不用旁敲侧击。我也自会说于你听。”
  “可这说不过去啊…老爷子你就不能多跟我讲讲关于我父母的事吗?你这话说一半,真心令我难受啊。”少年还在做最后争取,因为对于自己的身世,他实在是太好奇。
  “关于这事,我们暂且就先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告诉我,今天都见到了些什么吗?你且说来听听,爷爷又突然有了些兴致。”老爷子见目地已经达到,便移开了话题。
  “…………”
  “老爷子,你认真的吗?”
  “真,比苍天灵誓还要真。你快与我讲讲。”
  “老爷子,我可以不讲吗?”
  “呵呵,你小子莫是忘了板子是什么滋味吧?”
  王太一摸了摸屁股,要说真挨板子的事,那也是多年之前了。记得那次是因为贪玩,自己趁着老爷子午睡之时,一个人偷摸出了山谷,到附近一条小河附近玩耍。正开心打着水花子的时候,从河中串出一头成人体格,长着脚的鱼头怪物。得亏老爷子及时出现,拉着自己就一顿狂奔。之后那怪物应是不愿离水太远,追了几步后便回到水中,在一片水花之中消失不见。回到草屋后,那一顿板子吃的是刻骨铭心,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好,好,老爷子我说还不行嘛?咱别老拿板子说事成嘛…”回想片刻,王太一倒也知道害怕了。
  “老爷子,这世界真的有太上神灵吗?”少年正色。
  “你说的神灵,指的是?”老爷子明知故问。
  “今天早些时候,我遇到太上神灵了!就是那种九霄之上,光芒万丈,不由得让人心生膜拜,内心生出无法抵抗情绪的神灵。太上神灵还赠予了我一卷什么蜕凡修法…你看,就这个。”说完便拿出了早些时候得到的绢书。
  少年心知之前的话题无法继续,也就不再多作纠缠。既然已得知自己双亲安在,其中涉及问题又实在太多,一切只能从长计议,他的心思也彻底活络起来。
  拉回了思绪,认真的告知老爷子今日所见所闻。他也想知晓,今日遇见的情形到底是哪般。少年心中的好奇,也暂时占据了大半心神,让他无暇他顾。
  “之前爷爷跟你讲述的英雄故事,不过是这世境的冰山一角,沧海一粟。大都是些普通人的趣闻逸事,如今你既已提前接触到了另外的层次,有些东西,你也应该知晓一二了。”
  “先前你已知晓,此界境名为‘天渊’。而这苍茫大山,则是属于流云城的地界。流云城同绝凰、万安、乾岳、迦岚四大都城,并称天渊五都,各自管辖无边广袤地域。”
  “而你手中的绢书,则是另一个传说的开始。“
  “这苍空之下,除去多如大漠沙砾的普通人外,还存在着极少数超凡脱俗之人,他们便是这个界境地域的第一序列,这类人便是你口中的太上神灵。”
  “他们,可借由对苍天灵韵的感悟,使出惊天动地威能莫测的各种术法。可移山焚海,可弹指固泽,可一瞬千里,可断肢重生……还有一些更加稀少古怪的灵通,闻所未闻,却又妙用无穷。人们统一称呼这类人为‘修灵者’。”
  “老爷子,你的意思是我研习这绢书之后,便能成为修灵者,就能成为太上神灵那般大威能的存在嘛?”不自觉的,少年拳头逐渐握紧,呼吸越发急促。他心中想着,如果能成为那般神奇人物,那自己追寻父母踪迹的问题,不都迎刃而解,手到擒来了吗。不由的,少年对老爷子口中的世界,无边向往,憧憬无限。
  “呵呵,你小子当真以为,修灵者是如此好做的吗?你可知道,对灵韵有感知之人,虽万中无一。但在这多如广漠沙砾的众多普通人当中,就数量来说,能感知到灵韵的存在也并不在少数。但能从中脱颖而出成就修灵者之名的,却依旧少之又少。这是因为,就算你能感知到灵韵,但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修灵者,还需要无尽资源的铺垫辅佐…这些资源,皆不是普通人可以负担的起的。比方说,你想要成就这绢书中所述的第一阶段“蜕凡”境,大致需要一座人口超过十万的小城,二十年的的资源产出。这样说,你可明白?”
  “老爷子,你口中的所谓的资源又是什么呢?难道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途径了吗?”少年不懂就问。
  “所谓资源,就是你从凡俗普通之身,化作无所不能神术惊天的修灵者,这段路程中需要用到的东西。是府地,是灵药,是所研之术需要用到的各类辅佐之物种种。”
  “一般来说,只有通过资源的消耗来增加自己的底蕴,待得圆满如一,便可破境。但破境也并非毫无阻碍,一旦破境失败,之前耗费资源累积的底蕴,便会消散大半,甚至直接身死。所以想成为修灵者之人,更像是在同苍天进行一场豪赌。赢,则可翱翔于苍天之内,输,很可能就此身死灵消。”
  “这另外一种呢,便是奇缘妙遇。我曾听闻,有人误闯某处险地,被困数日,结果出来之时,境界连越数阶,成就恐怖修为。也有人误食某种灵花异草,机缘巧合之下为其净灵通神,使其修灵之路再无阻碍。更有甚者,得大能直接传承,能得到的,更是不可估量。不过,这奇缘妙遇,当真是可遇不可求,就说那入险地得到天大之人,就被后来的有心人留意到最后出现的地点,后来者拉帮结伙一同去同一险地找寻奇遇,结果你知道如何吗?”
  “难道他们也之中也有人进步神速,获得了大机缘?”王太一琢磨着,要是机缘那么容易寻到,那修灵者哪里还会这么稀少,于是话也没说太满,认为后来去寻找机缘的人,可能有一个两个成功的。
  “损失惨重,十不存一,诸多寻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再次得到机缘…”
  “这些人这么黑的么,运气也太差了吧。这机缘也太真实了,近乎全灭啊…”王太一有些感叹。
  “什么叫运气差,这便是机缘珍贵之处,你小子可别觉得自己是什么天命之子,便胡乱动作。”老爷子看的少年有些跃跃欲试的神情,急忙鞭策。即便这少年身世的确不一般…可若是由着他这般乱来,哪里能顺利完成那二位的嘱托呢。。
  一番交谈,少年听得是目眩神迷,无比向往能成为一名地位尊崇的修灵者大人,即便老爷子说的再如何困难,他也暗暗发誓,必要努力成为修灵者,这也是对双亲的无声反抗:你们不是要我一辈子普通下去吗?那我就做给你们看看,当我依靠自己努力寻得你们之时,定会亲自问个原由。
  少年郎手掌不由得紧紧攥住绢书。因为它,将是自己打开全新世界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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