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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汴京以南 / 第四章 直脚幞头

第四章 直脚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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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王益柔不断地点着头,军官挥了挥手,叫来四个兵丁:“他们几个会护送你们到后面吴知府那去。”说罢转身回了队列。
  过了会又出来一位士卒,装备比其他四人好些。“你们几位就跟着我,我带你们去找吴知府”就示意王益柔他们往前走,自己在后面走着。
  队伍继续前进,王都头见自己的副官一脸疑惑,出言问道:“怎么?觉得我应该把他们抓起来?”
  副官点点头:“南京应天府,北京大名府。就是再被水冲也不可能漂到这地方。更何况,从应天去大名府,道路没问题的话,根本不会被水冲。”
  “分析的不错,但他是个读书人。”
  “他连怎么称呼您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是个读书人?”
  “他说自己是个读书人。”王都头一脸的淡然,随后引着副官去了队伍的最前头。
  “你我也算是合得来,经过这么几年,你也能看明白。除了现在管枢密院的,在别的文官眼里,你这样的半吊子武人,我这样的武人,都是武人。没什么区别。”
  王都头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卒:“你是边军遗孤,在军里还有人照应,还有你们学堂那些同学照顾。出了军营,离了汴京,谁还会把我们这些新军当个特殊?文官的事,别出岔子,然后就交给他们自己弄吧。”
  王益柔一行,继续沿着大路前进。不多时就看见了在路边安营的天武军。有那个亲兵摸样的人带着,也没受什么盘查。
  一路进了中军营帐。王益柔看见了不少码放整齐的布口袋,里面应该都是粮食。
  队伍突然停了,甘草东张西望没注意,把王益柔撞了个趔趄。王益柔顺势往前凑了凑,看见那个带队的亲兵在给一位文士耳语些什么。
  那文人外面披了一件石青色的褙子,看起来是临时将就的。里面是一件小袖的圆领袍,头戴黑色幞头,有两个布条垂在脑后,手中还抱了一个水壶。
  文士漫不经心的听着汇报。挥挥手,打断王都头亲兵的话:“也就是,你们路上碰见了三个人,身份不符合常理对吧。行了,回去吧。你可以去回禀王都头,这事我会告诉知县的。”
  亲兵听到这个答复,立刻就带着其他四人离开了。
  文士将水壶递给随从,自己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站在王益柔面前审视着他。
  王益柔抬起双臂准备拱手行礼。腰部却被人一把抱住,低头看去却是甘草躲在自己身后。
  文士看见这一幕,脸上表情稍缓。开口道:“我是王拱辰,观政进士,不必见礼。”说出观政进士的时候,王拱辰脸上的严肃就装不住。
  中进士后,观政六部的叫做观政进士,它什么官也不是。
  王益柔依旧拱手道:“学生王益柔,见过观政进士。学生是南京人,如今不慎落水,流落...”
  “哪个是王益柔?”
  王益柔还没编完,旁边帐篷里突然传出一声询问,随即帐篷里窜出个人影。
  身着一件绿色大袖圆领袍的青年人,站在王益柔面前。王益柔看了一眼对方幞头后面碍眼的木棍,回头幽怨的盯着李十四,眼里水光浮现,说好的大明呢?
  王拱辰见王益柔不说话,就代为回答道:“回上官,此人说自己是王益柔。”
  绿袍男子又问了一句:“你是王益柔?”打量了一会儿,也不等他们答话,就示意王益柔跟上。
  进入帐中,王拱辰带王益柔落座,见到甘草扯着王益柔的衣袖跟着进来,心里有些不悦。
  但见到小孩怯生生的模样,又漏出一丝微笑。趁着绿袍男子去了屏风后面,王拱辰给王益柔介绍了一下这位绿袍男子的身份。
  水务郎中,韩琦。夏执政亲自从天圣五年进士里点的。今日只是督运粮草才来到这里。
  王益柔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韩琦,富弼,欢迎来到大宋。
  那么,如何使自己已经被挂上伪造户籍的罪名洗白?王益柔眼神空洞,感觉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手掌却抚摸着桌子上的杯子,嗯?这釉手感不错。
  王益柔刚准备拿起杯子仔细把玩的时候,韩琦也从里面拿了一副卷轴出来。二王起身,韩琦挥了挥卷轴,一脸愉悦:“王益柔,你先不要动。”
  拿着卷轴在王益柔脸庞比对了半天,卷轴旁还写有王益柔的基本信息。
  韩琦点点头:“胜之啊”,叫出这两个字之后,韩琦收住了后面的话。高兴的神情收敛了一些,似乎为自己的草率的举动感到懊恼。
  王益柔倒是听到这两个字之后,感觉有些亲切,随即一种眩晕感伴随而至。
  韩琦整理了一下思绪:“令尊何人?家居何处?”
  “家父王曙,同平章事。另有兄长益恭。家住汴京。”
  王益柔机械般的答到,大脑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摔倒。
  王拱辰看出王益柔不大对劲,准备走过来查看。可还没等他迈开腿,王益柔就已经后仰着倒了下去。
  王益柔又一次被绑在麻袋里,摇摇晃晃。后备箱的味道依旧如此的难闻。
  “我是谁?王益柔。学的什么?地球物理。”
  车停了,又一次被人扛在肩上,又一次毒打,尖刀又一次戳进腹部。王益柔咬着嘴里的毛巾,眼泪流进头发里。
  王益柔脑海里闪现着这些天自己所回避的人和事。那个人用不足3000的月工资,在不知道多少线的小城市,白手起家。
  那个人性格里带着些自强的男人,从三线建设的山区国企里买断工龄,重新进入社会。那个人,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好一些的学校。
  曾经能随举起自己与自己飞奔的身体,已经提不起一壶清油。
  水,糊住了口鼻。王益柔主动的抽吸着,他一刻也不想回忆了。
  儿时,手制的弹弓,拿去厂里焊接的钢圈,手工的风筝。住在山沟的厂区里的自己体验了城里小孩所玩的各种玩具。
  果然还是快点死掉吧,已经没有意义了。肺部的剧痛,终于带来了想要的黑暗。
  “你是谁?”
  “王益柔”
  “学什么的?”
  “...哲学?...能帮我照顾下父母吗?”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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