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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转眼已到国庆前夕。
经过开学一个月的磨合，驾训班的几位任课老师已经习惯了学生的自由散漫，每次上课时只要中规中矩的按照教案读完了事。
学生在下面只要不影响到老师，做啥都没关系。
只有作为班主任的陈老师稍微好点，起码她在上课的时候还会强调下纪律，而且有时也会关心下学生的学习态度。
而刘老师在她面前又提到了黄训。
他的专业理论和普高课程教学方式不一样，带着很强的师传性质，按照他的规矩每周都有一次理论测验。
当然黄训每次都以零分交卷，甚至某次考试人都不在。
陈老师听说之后就觉得头痛，她不明白既然不愿意学车，家里干嘛要把他送进来。
带着这个问题，在某次开会的时候和校长说了这事，冯校长听说后，让陈老师先等等，他联系下学生的家人。
国庆，学校也举行了歌舞表演。
然而，没有要求驾训班组织参加。
可以去看，自带凳子就行。
不过班里同学很多都没去，黄代坤等几个同学甚至去了校外打球，打台球。
黄训混了一天，虽然校内校外都插着红旗，还是没感受到节日气氛，应该是因为县里把精力都花在经济建设上而忽略了国人情怀。
驾训班学生的性格是善变的，不管对不对，反正黄训是这样认为。
黄代坤和何晓江两人就变了，不像之前那样有事没事都爱在一块儿，而各自和新熟悉的同学混在一起。
王洪突然和二熊走得很近，还有贺继东，他和戴军、罗原利几个就经常躲在校隔壁茶馆打牌。
偶尔也有同学来喊黄训一块儿去耍、或者吃饭。
但都不愿意去秋葵的店里吃猪脚，而是去另一个馆子，因为隔壁就是打电子游戏的。
期间黄训问了赵欣然大秦的事情，她说事情已了了！
就觉得自己有点管闲事。
好在他认为自己也是会变的，所以就把这些事抛得干干净净，整天画画。
渐渐地，黄训与班上的同学们又疏远了，又恢复了挂着书包骑车，一个人上学、回家的好学生生活。
……
家里计划买房子。
要买的房子离家不远，一溜十来间，队里叫它新村，建于大集体时期，已经闲置好多年了，村里也有人想白住，但是谁也没得逞。
队上决定按间卖给村里人，只要家里小孩多的都可以申请，好像每一间要八百块。
所以这段时间爹修车的时候也不分价高价低，只要来了就接，还加班到深夜，第二天照常上班，很苦。目的就是想买两间。
虽然画夹和秋季新衣都推迟了，不过黄训理解，所以根本不抱怨，还让弟弟也别催。
黄训听到一个消息。
初中的同桌陈君被抓了，而且还是第二次被抓。
还在读初三的时候就没见他来上课了，当时还问了和他家都住矿上的同学，也不知道。
直到现在才知道，之所以从那个时候就旷课，其实和别人一起偷东西去了，而且还不是简单的摸钱、掏包这些小偷小摸。他们是潜入别人家里，偷电视收录机这些值钱的东西，属于性质比较严重的盗窃犯。
黄训只得说一句：厉害！没看出来他还有这个潜力。
两人是同桌，黄训画的第一本小人书他是第一个读者，在那半学期里他们的关系处得特别好。
黄训除了画小人书外，当时还有个小毛病，那就是耍张丫头的头发。
张丫头就坐在两人前排，上课的时候背挺得笔直，乌黑的马尾辫经常落在他们课桌上。
上课时如果老师管得严，没法画画，也不想听课的时候，黄训就抓住她的头发在手里耍，这样很快就可以混到下课，这习惯保持到毕业。
从陈君被抓，再想到丫头，不晓得她在哪儿读书，只知道她住在二队。
放下陈君和初中的无聊，黄训日复一日的混着。
……
寒露，雾，有雨。
四眼狗病了，爹找拿了两瓶青霉素回来，黄训和黄炼两兄弟把狗按住，拿起粗大的不锈钢注射器在后腿上给它打了两针。
看着在墙角萎靡不振的四眼狗，黄训拿起笔画它，但它却不怎么听话，一会儿一个姿势，修改无数遍仍然不满意，最后作罢，留下一幅分不清是猫是狗的画。
读初中的时候美术老师姓贺，还是XN师大毕业的，国画水平很过硬。
可惜那个时候黄训的心思还在小人书上，他觉得如果用毛笔在巴掌大小的纸张上画小人像，肯定会搞得一塌糊涂，所以就没上过心。
不过，在黄训转学的前一天，他明白了啥叫国画。
初中美术课当然是不可能教你画国画之类的，最多拿一些圆柱、球体之类的石膏模型摆在台上，学生就瞄着画，只是不准用直尺圆规，七八分像就可以合格。
不过这也是基本功，但每周才两节，学不到啥东西。何况老贺还喜欢讲一些画家的趣闻混时间，同学们更喜欢听故事，对画画就兴致缺缺。
所以，在桂县二中初一到初三之间，五班就只有黄训一个人去过贺老师的办公室兼宿舍，也才有幸看到了他满屋子国画作品，到现在都记得当时的心情是多么震撼。
不过命运是公平的，因为跟班主任打了架被迫转学，回到乡中心校重读初三，才有幸和陈君作同桌，有幸抓辫子。
此后与贺老师没再见过，直到数年之后。
……
早上起来，打水洗脸，有点凉。
黄训的毛衣是姐姐以前的，也是她高中时自己织的，因为有图案，所以不敢把领口解开，不过很暖和。
这季节竟然有树开了花？！
信吗？
黄训当时是不信的。但是，县广播里的新闻都播了，还信不信？
这几天整个桂县的人都在传言：铁树长成大树要一百年，冒花苞要一百年，开花还要一百年，所以是三百年难遇的奇观！
而且传言还说，能看到铁树开花的人会有好运，所以听报道说每天去看的就有几十上百人。
黄代坤和何晓江来问他去不去看铁树开花，还说要去的约在一起可能有八九个。
黄训说去。
然后罗原利也来问他去不去，他当然也答应。
他们不关心看了铁树开花有没有好运。主要是对骑自行车跑长途感到新鲜罢了，还有就是因为罗原利是涂家人，铁树开花的地方离涂家镇不远，几分钟路程而已，并且这次出行的发起人也是他，还承诺去了之后吃饭喝水全包。
所以，既能看到难得一见的奇观，又可以去个陌生的地方玩，还有人包吃喝，兴趣自然是比较大的。
听说花期很长，要开一个月，所以大家也不急，等周末的时候再走。
……
周六，天气还比较适合远行，没云没风，当然也没雨。
点齐人员，清一色的男同学。
凡是在一起耍过的都去了，包括没怎么打交道的冉超。
九驾自行车十个人，上午十点就出发。
至于上课？
假都不需要请，更没有老师会管。
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近段时间如果有学生假都不请直接旷课，多半是去看铁树开花去了。
没关系，他们会回来的，而且一段时间内这种情况还会陆续出现，所以不必愤怒，也不必惊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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