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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久安只觉得一阵无法描述的眩晕,仿佛他整个人被扔到了漩涡里,最后又从漩涡眼中被抛出来一般。整个人都不断地打着摆子,眼前全是金灿灿的星星。
再有意识时,石久安已经躺在了一片草地上。
他缓缓睁开眼,看见的是一片湛蓝的天。
这天广阔无垠,无边无际,只是异常的高。比秋天的天还要高,比传说中的鲲鹏,扶摇直上的九万里还要高。
长着羽翼的人跟他一样躺在草地上,悠闲地望着头顶的蓝天。
“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有人要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了。”
长着羽翼的人笑着对石久安讲。禽鸟主人在他身边盘坐着,闭眼冥思,闻言睁眼厌弃地撇了二人一眼。
石久安挣扎着坐起来,唤了一声大人。
长着羽翼的人道:“我已遵守诺言,带你离开虚陆了。我们刚好落在了一处城镇的城郊,你就留在这里,去那个城镇住下吧。”
那禽鸟主人补充道:“带你这累赘出来已经是我们仁义。之后我二人要回去复命,带你不得。以后你便自己谋生,是生是死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我二人再无干系。”
长着羽翼的人又道:“之前我给你的那个袋子,你便自己留着。里面有些钱财和武器,够你谋生和保命用了。这个世界不同于你从小长大的安全域,危险与机遇并存。以后有什么造化,就看你自己了。”
石久安并不惊讶,他早已料到二人不会一直带着他。尤其是禽鸟主人,一直视他为累赘,只想早些摆脱他。
两位神异之人交代完毕,纷纷飞到半空中,准备离开。石久安恭敬地行礼拱手,恭送二人离开。
那长着羽翼的人的声音远远传来:
“小孩,希望你能活的久一点。”
将石久安带出故乡的二人就此离开,从头到尾没有向石久安解释一句。
他们是谁,他们说的那些名词是什么东西,石久安的故乡到底是什么地方,带石久安来到的这个新世界,又叫什么名字。
这些所有,石久安都一无所知。
那二人可能是不屑于解释,也可能是根本不愿在石久安身上浪费时间。不管是对石久安友好的长着羽翼的人,还是对石久安不友好的禽鸟主人。
对他们来说,石久安不过是一个偶遇的有趣孩子,不止与他们不是同族,甚至不在同一个世界。
他们连自己间接造成的生生死死都不在乎,又怎会在乎石久安一个小孩的性命。
石久安对他们而言,只是个有趣的小玩意。像一颗不经意间得到的种子,随手种在经过的路上,便不再照顾看管,自己继续赶路。
而石久安,那颗被随手种下的种子,终将自己独自面对新世界的风雨。
新世界,也将见证这颗种子逐渐成长,最终成为通天彻地的伟人。
这个世界看起来跟石久安的故乡没有很大的区别。
方才停留的城郊距离城镇并无多远,尚且算是安全的地界。其中生活的动物也大多温和无害,甚至形貌也与石久安故乡的动物相差不大。
途中碰见一些农夫猎人,也都与石久安长得一样,并未像那两位大人一般,有着彩色的瞳孔和华美的羽翼。
只有一点不太一样,他们都有着利落的短发,石久安却是留了一头长发。
只是这头长发现在乱糟的很。毕竟一系列混乱之后,石久安根本没有时间打理自己。
石久安走了半日,见到了一处城门。
这城门既不恢弘也不高大,甚至不如石久安父亲掌管的那座城显得威严。
门口有两个士兵懒散地站着,并不仔细地盘查过往的行人。
“那小孩,站住。你哪来的?来庆阳城干什么?”一个矮胖的士兵叫住石久安,一边擦着自己身上的汗一边不客气地质问。
来往庆阳城的人并不少,只是石久安一个未长大的孩子孤身前来,未免显得怪异。
石久安奇怪地看了矮胖士兵一眼,想着为什么会有这样身材的人来当士兵?要体力没体力,要气力没气力。在城门下站着都能出满头大汗。
忖度间,石久安没有立时答话。他看了看身旁三三两两进出的人,飞快的思索着要编一个什么借口。
旁边另一个高壮些的士兵看石久安不老实,登时亮出自己手中的长枪。只见一层光雾从他腹心处散出,飞快地附在了长枪上。
被那光雾一罩,原本平平无奇地长枪仿佛变了模样,顿时显得神异不少,连枪尖似乎都更加锋锐了。
石久安惊奇无比。原来这新世界的人,虽然样貌跟石久安故乡无甚区别,但内在却和那两位大人一样,蕴含着可能成长为无上伟力地力量。
同时他恍然大悟,明白了那矮胖子能当守城士兵的原因。
想必他也和这高壮士兵一样,是能用光雾的神异之人。
石久安脑子转得极快,想到自己脏乱的外表,便直接装成一个胆小的小乞丐。
高壮士兵一亮出长枪,石久安便扑通一声软倒在地上。
他经历故乡的变故才不到一天的时间,浑身衣物都又脏又破,装起乞丐来倒没有半分违和感。
石久安假装被吓破了胆,冲两个士兵干嚎:“饶命!两位兵爷饶命!小人是城外的一个乞丐。带我长大的老乞丐死了,我想着城里大人多,吃的可能多一点。呜呜,大人饶命。”
两个士兵迟疑的看了他一眼,听着石久安一口不地道的方言腔调,嘴角不自在地抽了一下。
“过去吧过去吧。”高壮士兵发了话。一个没了活路的小乞丐而已。
石久安赶忙爬起来,往城里跑去。他在心底默默给父亲道了声歉。
父亲尸骨未寒,他就大逆不道地把父亲抹黑成老乞丐,真是不肖子孙。
走进了城里,才窥得庆阳城的风貌。
庆阳城虽然城门不算威武宏大,但占地范围却并不小。
城门直通的主干道足够十辆马车并行通过,街道两旁大都是装潢精致的店铺,售卖着各式各样石久安没见过的东西。
一辆轴辐颇宽的大马车被四头奇异的驯兽拉着,大路正中央驶过。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朝马车投去了又畏又叹的目光。
这拉车的驯兽样子似马又非马,肋上有着类似蝙蝠的薄膜骨翼,脑袋上长了六个耳朵。身形也不似一般马匹,足足有两三米高,拉着跟它们一样高大的马车轰隆隆驶过。
石久安现在像个乡下进城的乡巴佬,看见什么都惊奇无比。
“永家的人好生阔气啊,这么罕见的六耳蝠马一下就寻了四匹。”
“拿六耳蝠马拉车,不愧是庆阳城四大家族之一啊。”
“他们算啥大家族,被阳家压着打。不过有钱而已。”
“你还连钱都没有呢,人家家族掌握着庆阳半个城的铺子,又是老牌家族。就算这一代的子弟天赋不好,修为不行,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一同被过路的马车驱赶到道旁的几个脚夫拉着闲篇,论着大家族的长短是非。
石久安立着耳朵听他们讲话,试图捕捉到有用的消息。
修为?就是那种神奇的力量吗?
石久安想到了长着羽翼的人手中的奔雷巨剑,想到了城门口那个士兵萦绕光雾的长枪。
没能再多想些什么,石久安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从父亲身死到现在,已经一天多了。石久安从城郊走到城里,从日头正中走到了日头将落。
这么久的时间里,石久安水米未进,十一岁的少年郎根本挨不住这样的饿。
当务之急,是填饱自己的肚子。
石久安冲旁边几个脚夫问道:”大哥,您知道这附近最近的酒馆在哪吗?“
几个脚夫听着石久安的口音,看着石久安小叫花子一般的装扮,不屑的撇了撇嘴。
“小叫花子,想去酒馆讨吃的?别想了,听口音你是外乡人吧?这附近的饭馆都有乞丐占着呢。”
“就是就是,这最近的酒馆是永家开的。价格高的吓人,来往的都是贵人,可没有闲工夫和零碎钱施给你。快别想了,还是寻个破碗找条小路,求求过路行人施个好心吧。”
石久安闻言眼睛一亮。最贵的酒馆?门口聚集着成堆的乞丐?这正是他想要的。
最贵的酒馆出入的必然是豪绅贵族,手中花什么样的钱财,身上穿戴的什么东西值钱,这些问题正是石久安想知道的。他临走时从家里带了些玉器摆件,必要先了解此世界常见的值钱玩意,才好出手换些钱财。
而一个城中消息最流通的地方,就在下九流聚集的地方。乞丐扎堆,说明流传的消息也扎堆。
钱财和消息,这正是石久安亟需的两样东西。
石久安随口胡编了一个理由道:“我有亲戚在这边,之前他告诉我,他的地盘就在这附近。只是我忘了酒馆叫什么名字,还请大哥行个好,给我指个路。”
那几个脚夫听了直笑:“这年头,连乞丐都流行攀亲戚了?”
之后便给石久安指了路,嘲笑一番却也算是帮了忙。
顺着脚夫指的路走,不一会儿石久安就走到了地方。
那是一座巨大恢弘的建筑,红砖绿瓦,金碧辉煌。门口招摇着旗幡,还隐隐有丝乐声传出来,占地颇为宽阔。若不是门前挂着“醉天楼”的牌匾,只怕石久安会以为这是座宫殿,住着城主之类的大人物。
石久安盯着门口看了一阵,觉得自己找对了地方,便找了个斜对着醉天楼的小巷子,靠墙蹲着,准备观察一会儿进出来往的土豪们。
然而刚一蹲下,身后就踹过来一只脚,直直正对这石久安的脊背。
这一脚要是踹实了,石久安少不得要摔个狗啃泥。
然而那脚刚一伸过来,石久安就敏锐地捕捉到了腿脚划过空气的声音。他一个侧身避过,反倒是踹他的人收力不急,踉跄着向前跌去。
小鱼上钩了。
跌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显然也是个乞丐。头发蓬蓬乱,衣服又脏又破,简直称不上是衣服,倒像是几根布条。脸上也是脏兮兮一片,看不清面目。
很典型的乞丐形象。
地上的人很快一个翻滚爬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冲石久安吼:
“哪里来的混小子,敢跟老子抢地盘?醉天楼这片地界是老子的,你他娘的敢来这里蹲着,不想活了?”
石久安并不想和这人多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比之乞丐也强不了多少,被认成抢地盘的乞丐简直太正常。
但也正是因为这一身脏乱,方才的士兵和脚夫才被他轻易的唬骗住。
但这并不代表他连一个小乞丐都能随意欺负!
外表再落魄,但石久安这个人,永远有自己的傲骨!
敢对我骂娘?
老子打的你哭爹喊娘!
石久安暴起,随手从身旁抓了一根扁担上的棍子,劈头便向小乞丐砸去。
不就是地盘吗?
抢来就是了!
虽然石久安只有十一岁,但是他从小跟父亲强身练武,基础招式也是每天都习练。舞一根棍子,把一个小乞丐打得哭爹喊娘,那是毫无问题!
反观那小乞丐虽然正值十八九的年纪,但常年吃不饱饭,又只会泼皮打架的一招半式,完全扛不住石久安的棍子。
“他娘的,好疼!别打了,别打了!地盘给你还不行吗!”乞丐哀哀求饶。
石久安最后给了乞丐腿弯一棍,乞丐腿一软,朝着石久安跪了下来。
这一下,二人的高度在一条线上了。
啧,菜鸡。
这样的水平,哪怕在乞丐群里也不会是什么头头。
醉天楼这样的酒楼,有剩饭剩菜也只会往后门倾倒。那后门才是众多乞丐争抢的好地盘。而前门,醉天楼不可能容许乞丐光明正大地在前门乞讨,免得冲撞了贵人。所以这小乞丐只能呆在斜对面的暗巷里。。
看似是个好地方,其实没甚油水,连饭都讨不来。
不过石久安现在正需要这样的人,知道的东西多,又好控制,正好方便他问些东西。